凌晨三点十七分，魔都静安区的一栋高层公寓里，灯全灭了，只有客厅角落亮着一点蓝光。
宋瑾言缩在沙发边上，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睡衣，头发几天没洗，乱糟糟地堆在肩上。
眼眶发黑，嘴唇干得起皮，手里死死攥着一部手机，像是攥着最后一口气。
窗外的霓虹早就暗了，整座城市像是睡着了，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己经连续五天了，每晚躺下都睁着眼，脑子里全是温章说“加班”时那副理所当然的脸。
今晚他又没回来。
手机静音，微信不回，连个“在开会”都不肯发。
她本来不想看的。
真的。
偷看手机这种事，以前嗤之以鼻，觉得那是不信任、是控制狂才会干的。
可今天，手指就像自己长了脑子，摸过茶几，拿起了他的手机。
密码试了三次。
第一次是他生日，不对。
第二次是结婚纪念日，不对。
第三次，她咬着牙，输了一串字母加数字：sjy0314——名字的首字母，加上她的生日。
屏幕亮了。
她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
微信打开，置顶聊天框跳出来，名字是“宝贝”，头像是一只粉色小猫，爪子比着剪刀手，看起来蠢得要命。
点进去。
第一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十点发的：“想你了，今天穿了那条黑裙子，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吗？”
下面一条是温章回的：“宝贝等我，明晚老地方见，我订好房了。”
往下翻。
“上次酒店你真迷人，我都舍不得走。”
“你老婆是不是又闹了？
别理她，她就是闲的。”
“你什么时候离婚？
我都等烦了。”
每一条都像刀子，从眼睛扎进去，一路割到心口。
她手开始抖，指尖冰凉，眼泪啪地砸在屏幕上，把字都糊了。
她不敢停，继续翻。
点进“文件传输助手”，里面整整齐齐存着三个月来的酒店订单截图，还有转账记录——每次两千、三千，备注写着“宝贝零花”。
她翻到相册，找到一张缩略图：昏暗的灯光，一张酒店床，半边被子掀开，一只女人的脚露在外面，脚踝上有个蝴蝶纹身。
她认得那只脚。
去年公司团建，和几个女同事一起纹的，说是“姐妹花”，她还笑说太土。
现在那只脚，正躺在她丈夫的床上。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但还是机械地截图，一张张存进自己手机的草稿箱。
不敢转发，不敢上传，只敢藏。
客厅太安静了。
她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
猛地抬头，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
心跳骤停。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雷。
她把手机塞回原位，缩回沙发，呼吸放轻，可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门开了。
温章走出来，身上裹着条浴巾，腰都没系紧，水珠顺着胸往下滴。
他哼着歌，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客厅走，脸上是那种刚爽完才有的轻松劲儿。
宋瑾言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陌生得像借来的。
她站起来，手抖着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那条“明晚老地方见”。
声音发虚：“这是谁？
‘宝贝’是谁？”
温章一愣，脸上的轻松瞬间没了。
他几步冲过来，伸手就抢：“你他妈翻我手机？
有病吧！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
她往后退一步，把手机举高：“那酒店记录呢？
转账呢？
你敢说这不是出轨？”
“证据呢？”
他温章冷笑，眼神像看疯子，“聊天记录能造假，你是不是早就想闹了？
趁机讹我？”
她盯着温章。
这张脸，看了三年。
结婚时他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孩子满月时他说“你不用工作，我养你们”，去年她生日他送她一条项链，说“你是我的唯一”。
现在他说“你有病”。
她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又涌出来。
转身，走到玄关，举起他的手机，狠狠砸向那面镜子。
“啪——！”
玻璃炸开，碎片西溅。
手机裂成两半，镜子里映出她通红的眼，还有他错愕的脸。
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们离婚。”
“现在。”
“立刻。”
温章愣在原地，浴巾滑到地上都没捡。
他张了张嘴，想骂，又像被什么堵住。
没再看他，转身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
门一合，她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捂住嘴，终于哭出声。
不是哭温章。
是哭这三年。
她放弃工作，放弃朋友圈，每天算着他几点回家，饭热了几遍，孩子发烧他有没有接视频。
她以为自己在经营一个家，结果人家早就另起炉灶，连备注都懒得改。
她不是没察觉。
他回家越来越晚，衣服上有香水味，手机从不离手。
她装傻，是因为她还想信温章，还想信这个家。
可现在，信不下去了。
抬头，看见床头柜上那张全家福。
三个人笑得灿烂，孩子才一岁，坐在她腿上。
照片是去年拍的，背景是海边，阳光很好。
爬过去，一把抓起相框，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了，孩子的笑脸裂成两半。
瘫坐在地，眼泪流干了，只剩一口闷气堵在胸口。
外面静得可怕。
她知道温章没走，就在客厅站着，可能在捡碎片，可能在骂她疯。
可她不在乎了。
这一晚，她亲手把过去砸了个稀碎。
抬起头，看着窗外。
天边有一点灰白，快亮了。
喃喃自语：“从今天起，宋瑾言，你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爬起来，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有个旧包，鼓鼓囊囊的。
她拿出来，打开——几本证书、一叠简历、几张名片，还有一张和前公司团队的合影。
那是三年前的自己。
穿着职业装，眼神亮，笑容利落，站在提案台上，手握话筒，身后是PPT写着“年度最佳创意奖”。
摸了摸照片上自己的脸。
然后，把包背上了肩。
卧室门打开时，温章还在客厅，低头捡手机残骸。
听见动静，他抬头，眼神冷：“你还要闹到几点？”
她站在门口，声音平静：“我明天就搬走。”
“你去哪儿？”
他皱眉。
她看了温章最后一眼，像看一个陌生人：“你管不着。”
她走出去，关门。
咔哒一声。
三年婚姻，到此为止。
楼道里很暗，只有感应灯忽明忽暗。
她一步步往下走，脚步越来越稳。
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
她拿出来，是银行APP的推送：工资到账，0元。
她笑了。
没关系。
从零开始，也能活。
而且，这次，她不会再为谁委屈自己。
宋瑾言缩在沙发边上，穿着件洗得发灰的旧睡衣，头发几天没洗，乱糟糟地堆在肩上。
眼眶发黑，嘴唇干得起皮，手里死死攥着一部手机，像是攥着最后一口气。
窗外的霓虹早就暗了，整座城市像是睡着了，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己经连续五天了，每晚躺下都睁着眼，脑子里全是温章说“加班”时那副理所当然的脸。
今晚他又没回来。
手机静音，微信不回，连个“在开会”都不肯发。
她本来不想看的。
真的。
偷看手机这种事，以前嗤之以鼻，觉得那是不信任、是控制狂才会干的。
可今天，手指就像自己长了脑子，摸过茶几，拿起了他的手机。
密码试了三次。
第一次是他生日，不对。
第二次是结婚纪念日，不对。
第三次，她咬着牙，输了一串字母加数字：sjy0314——名字的首字母，加上她的生日。
屏幕亮了。
她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
微信打开，置顶聊天框跳出来，名字是“宝贝”，头像是一只粉色小猫，爪子比着剪刀手，看起来蠢得要命。
点进去。
第一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十点发的：“想你了，今天穿了那条黑裙子，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吗？”
下面一条是温章回的：“宝贝等我，明晚老地方见，我订好房了。”
往下翻。
“上次酒店你真迷人，我都舍不得走。”
“你老婆是不是又闹了？
别理她，她就是闲的。”
“你什么时候离婚？
我都等烦了。”
每一条都像刀子，从眼睛扎进去，一路割到心口。
她手开始抖，指尖冰凉，眼泪啪地砸在屏幕上，把字都糊了。
她不敢停，继续翻。
点进“文件传输助手”，里面整整齐齐存着三个月来的酒店订单截图，还有转账记录——每次两千、三千，备注写着“宝贝零花”。
她翻到相册，找到一张缩略图：昏暗的灯光，一张酒店床，半边被子掀开，一只女人的脚露在外面，脚踝上有个蝴蝶纹身。
她认得那只脚。
去年公司团建，和几个女同事一起纹的，说是“姐妹花”，她还笑说太土。
现在那只脚，正躺在她丈夫的床上。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但还是机械地截图，一张张存进自己手机的草稿箱。
不敢转发，不敢上传，只敢藏。
客厅太安静了。
她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
猛地抬头，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
心跳骤停。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雷。
她把手机塞回原位，缩回沙发，呼吸放轻，可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门开了。
温章走出来，身上裹着条浴巾，腰都没系紧，水珠顺着胸往下滴。
他哼着歌，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客厅走，脸上是那种刚爽完才有的轻松劲儿。
宋瑾言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陌生得像借来的。
她站起来，手抖着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那条“明晚老地方见”。
声音发虚：“这是谁？
‘宝贝’是谁？”
温章一愣，脸上的轻松瞬间没了。
他几步冲过来，伸手就抢：“你他妈翻我手机？
有病吧！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
她往后退一步，把手机举高：“那酒店记录呢？
转账呢？
你敢说这不是出轨？”
“证据呢？”
他温章冷笑，眼神像看疯子，“聊天记录能造假，你是不是早就想闹了？
趁机讹我？”
她盯着温章。
这张脸，看了三年。
结婚时他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孩子满月时他说“你不用工作，我养你们”，去年她生日他送她一条项链，说“你是我的唯一”。
现在他说“你有病”。
她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又涌出来。
转身，走到玄关，举起他的手机，狠狠砸向那面镜子。
“啪——！”
玻璃炸开，碎片西溅。
手机裂成两半，镜子里映出她通红的眼，还有他错愕的脸。
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们离婚。”
“现在。”
“立刻。”
温章愣在原地，浴巾滑到地上都没捡。
他张了张嘴，想骂，又像被什么堵住。
没再看他，转身走进卧室，反手关上门。
门一合，她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捂住嘴，终于哭出声。
不是哭温章。
是哭这三年。
她放弃工作，放弃朋友圈，每天算着他几点回家，饭热了几遍，孩子发烧他有没有接视频。
她以为自己在经营一个家，结果人家早就另起炉灶，连备注都懒得改。
她不是没察觉。
他回家越来越晚，衣服上有香水味，手机从不离手。
她装傻，是因为她还想信温章，还想信这个家。
可现在，信不下去了。
抬头，看见床头柜上那张全家福。
三个人笑得灿烂，孩子才一岁，坐在她腿上。
照片是去年拍的，背景是海边，阳光很好。
爬过去，一把抓起相框，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了，孩子的笑脸裂成两半。
瘫坐在地，眼泪流干了，只剩一口闷气堵在胸口。
外面静得可怕。
她知道温章没走，就在客厅站着，可能在捡碎片，可能在骂她疯。
可她不在乎了。
这一晚，她亲手把过去砸了个稀碎。
抬起头，看着窗外。
天边有一点灰白，快亮了。
喃喃自语：“从今天起，宋瑾言，你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爬起来，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有个旧包，鼓鼓囊囊的。
她拿出来，打开——几本证书、一叠简历、几张名片，还有一张和前公司团队的合影。
那是三年前的自己。
穿着职业装，眼神亮，笑容利落，站在提案台上，手握话筒，身后是PPT写着“年度最佳创意奖”。
摸了摸照片上自己的脸。
然后，把包背上了肩。
卧室门打开时，温章还在客厅，低头捡手机残骸。
听见动静，他抬头，眼神冷：“你还要闹到几点？”
她站在门口，声音平静：“我明天就搬走。”
“你去哪儿？”
他皱眉。
她看了温章最后一眼，像看一个陌生人：“你管不着。”
她走出去，关门。
咔哒一声。
三年婚姻，到此为止。
楼道里很暗，只有感应灯忽明忽暗。
她一步步往下走，脚步越来越稳。
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
她拿出来，是银行APP的推送：工资到账，0元。
她笑了。
没关系。
从零开始，也能活。
而且，这次，她不会再为谁委屈自己。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