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磨蹭什么呢？锁门了！”保安大爷在操场入口扯着嗓子喊。“来了来了！”我应着，
脚下却没动。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刚被推土机犁过的黄土。我们这破学校，
终于有钱翻修这上世纪遗留下来的破操场了。围挡立了一个月，今天施工队刚撤，
要明天才正式启用。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传说这操场底下，几十年前是个乱葬岗，
后来填平了建学校。我们这些男生，
私下里没少传哪个学长在这里挖到过铜钱甚至小黄鱼的故事。保安的脚步声远了。我猫着腰，
做贼一样溜到看台后面的角落。这里堆着建筑垃圾，平时根本没人来。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把折叠军用工兵铲——我攒了三个月早点钱买的。“能不能发财，
就看今晚了。”一铲，两铲……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除了碎石块和烂树根，屁都没有。
“妈的，传说都是骗鬼的吧。”我喘着粗气，有点泄气。最后一铲，用力过猛，
“哐当”一声，像是磕到了什么硬物。金属？难不成是？！我的心跳逐渐加速。扔掉铲子，
我跪在地上用手刨。泥土潮湿冰冷。很快，一个扁平的、硬邦邦的东西露了出来。不是盒子，
更像是个……我把它彻底挖出来，擦掉上面的泥。一个手机。还是个旗舰机，嘿嘿，挺值钱。
只是现在它浑身是泥，屏幕从左上角裂开，像张破碎的蜘蛛网。“我了个豆！谁这么倒霉，
手机掉这儿还被埋了？”我嘟囔着，下意识按了下侧边的电源键。屏幕，竟然亮了！
虽然裂了，但显示正常。锁屏壁纸是一个男人的半张侧脸，逆着光，脸型有点眼熟。
“这谁啊？”我划了下屏幕，需要密码或面容解锁。我试着对着前置摄像头晃了晃。没反应。
废话，机主又不在这儿。正准备放弃，手机突然“嗡嗡”震了一下，
顶部状态栏弹出一条微信预览：林珊珊："东西拿到了吗？千万别留任何痕迹！"林珊珊？
这名字……我了个豆！！不是那个网上最近爆火的女团C位林珊珊吗？！我手一抖，
手机差点又掉回坑里。心跳得像擂鼓。
这手机……机主是……那个壁纸上的男人……我盯着那张破碎屏幕上的侧脸，
脑子里飞快地搜索。陆衍？！那个顶流中的顶流，粉丝千万，
随便发条微博都能让服务器瘫痪的陆衍？！他的手机，
怎么会埋在我们学校这鸟不拉屎的操场底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锁不了，
但通知栏还能看到一些信息碎片。又一条微信预览蹦出来："赵总：处理干净，尾款已付。
""未知号码：衍哥，狗仔盯得紧，最近别联系。""妈妈：小衍，钱收到了，
你弟弟出国的事……""备忘录提醒：明天下午3点，星耀传媒，签"光影"补充协议。
"一条条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我一个学生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潜规则？交易？
秘密协议？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这手机是个烫手山芋，但也许是个……宝藏？
正当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时，又一条通知弹出，不同于之前的社交软件，
您丢失的设备iPhone 19 Pro Max已于XX市第一中学操场附近定位。
是否播放声音？"我头皮瞬间炸开！定位！这手机被定位了！失主已经知道它在这里了！
完了完了，芭比Q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操场入口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和嘈杂的人声，
还有手电筒的光柱乱晃。“快！定位显示就在这里面！”“妈的，怎么会有学生？
”“别管了，找到手机要紧！”我心脏怦怦跳。来不及多想，我把那手机死死攥在手里，
工兵铲也顾不上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猫着腰，沿着看台和围墙的阴影，
玩儿命地向操场另一头的缺口狂奔，这速度在体测要是可以激发出来，肯定拿第一！
身后是男人的怒吼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风在我耳边呼啸。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
这手机，不能交出去！它是我这个默默无闻、被人瞧不起的高中生，
唯一能窥见那个灯红酒绿的高层社会，甚至……可能是改变命运的钥匙！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那个狗洞钻出了学校围挡，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身后追兵的声音被隔绝在内，但我丝毫不敢停留，一路狂奔，
直到拐进离家不远的一条昏暗小巷，才扶着墙大口喘气。手里的手机像个烧红的炭，
烫得我手心冒汗。我把它塞进书包最里层，做贼似的溜回家。幸好，爸妈加班还没回来。
我反锁了自己房间的门，这才敢把手机再次拿出来。屏幕依旧碎裂，锁屏壁纸上，
陆衍那张帅气的侧脸在裂痕后若隐若现。冷静，张默，冷静。我对自己说。
他们定位到了操场，但应该没看清我的脸。现在关键是，这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我尝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简单密码，0000，1234，
我从陆衍粉丝百科里查的生日……全都错误。面容识别更是别想。难道要去找手机店刷机？
不行，风险太大，而且里面的资料可能就没了。我烦躁地划拉着屏幕，
看着那些不断弹出的通知预览干着急。“林珊珊：看到回复！很急！
”“赵总：明天签合同前，最后确认一遍条款。”“经纪人强哥：小祖宗，
你那个备用机找到没？里面有没有……”备用机！这个词让我精神一振。
看来这不是陆衍常用的主力机，而是一部备用机。但为什么一部备用机会埋在我们学校操场？
里面“有没有”什么？好奇心像猫一样抓挠着我的心。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又“嗡嗡”震了一下，这次不是通知，而是一个来电显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字——“强”。是陆衍的经纪人，那个在电视上看起来精明强干的王强！
我手忙脚乱，差点又把手机扔出去。接？还是不接？铃声一直响着，
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接起来说什么？告诉他手机在我这？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可不接，
他会不会更怀疑？在铃声快要结束的瞬间，我猛地按下了音量键，静音了。屏幕暗了下去。
我长出一口气，后背全是冷汗。不能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必须想办法打开这个手机。
第二天去学校，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脑子里全是那部手机和昨晚惊心动魄的追逐。
“喂，默子，昨天挖到宝贝没？看你魂不守舍的。”王胖凑过来，递给我个肉包子。
我勉强笑了笑，接过包子，“挖个屁，全是石头。”“我就说嘛。”王胖嘟囔着，
“赵磊他们还说看见你昨晚从操场那边慌里慌张跑出来，跟见了鬼似的。”我心里一咯噔，
“他们看错了吧。”“可能吧。”课间操的时候，我正迷迷糊糊跟着节奏伸胳膊踢腿，
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撞了一下。是赵磊，他带着他那两个跟班，一脸挑衅。“哟，张默，
昨晚干嘛去了？做贼啊？”赵磊斜着眼看我。“关你屁事。”我不想理他。“哼，
穷鬼就是穷鬼，指望挖地发财？做梦吧你！”他嘲笑着，带着跟班扬长而去。我攥紧了拳头，
心里那股憋屈劲儿又上来了。就因为我家境普通，性格闷，就活该被他们欺负？中午在食堂，
我端着餐盘找座位，看到林薇和她的几个闺蜜坐在一起。林薇是我们班的班花，
也是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包括我。当然，我也只敢远远看着。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格外迷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远点的位置，
她却突然抬起头，目光和我对上。我赶紧低下头，心跳有点快。“张默。
”她居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惊讶地抬头。“这里有空位。”她指了指她旁边的座位。
我愣住了，周围她闺蜜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带着审视和好奇。“我……我找王胖。
”我结结巴巴地找了个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能听到身后传来她闺蜜私下的笑声。
坐在王胖对面，我食不知味。脑子里乱糟糟的。赵磊的嘲讽，
林薇突然的邀请……还有书包里那个该死的手机。它像一块磁铁，搅乱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放学铃声一响，我第一个冲出教室。我必须尽快搞清楚手机里的秘密。回到家，
我再次拿出手机。通知栏又积累了不少新信息。
其中一条来自加密通讯软件Signal的预览，只显示了一部分：“协议扫描件已发送，
注意查收，阅后即…”后面被隐藏了。协议？什么协议？我盯着那条信息，心痒难耐。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记得之前刷到过科技新闻，说这种最新款的手机，
即屏幕碎裂，如果之前设置过，可以通过连接的蓝牙设备进行一定操作验证！
蓝牙设备……我猛地看向我书桌上那个廉价的蓝牙耳机！我赶紧拿起耳机，开机，
然后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果然出现了耳机连接的图标！紧接着，
跳出了一个提示：“检测到可信配件，是否允许解锁？”我的手颤抖着，
几乎是屏住呼吸点了“是”！屏幕闪烁了一下，锁屏界面消失了！直接进入了主屏幕！
成功了！！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但下一秒，我就被主屏幕的布局惊呆了。
没有花里胡哨的游戏和社交软件，只有几个最基本的系统应用，
和一个不起眼的、名为“私人空间”的文件夹。我点开那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两个东西：一个加密的相册，和一个叫做“光影项目”的文档。我深吸一口气，
率先点开了那个文档。里面是一份详细的合同草案，甲方是星耀传媒，也就是陆衍的公司，
乙方是一个空白的名字。条款极其苛刻：乙方需要完全听从甲方安排，
进行包括但不限于陪酒、公关甚至更隐晦的“特殊服务”，以换取资源和上位机会。
这根本就是一份赤裸裸的卖身契！而合同的最终签署日期，就是明天！我后背发凉。
这就是陆衍和他公司准备用来控制新人的东西？林珊珊那么急，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我退出文档，目光落在那个加密相册上。相册的封面，是模糊的、似乎是偷拍的角度。
直觉告诉我，这里的东西，可能比那份合同更惊人。我尝试着输入陆衍的生日，错误。
输入“星耀传媒”的拼音，错误。还有什么？我回忆着通知栏里那些碎片信息。林珊珊？
赵总？我试着输入了“林珊珊”的拼音首字母“LSS”。相册，“咔哒”一声，打开了。
里面只有几段短视频。我点开第一个。画面很暗，像是在某个KTV或者私人会所的包厢。
镜头晃动，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和男女的调笑声。然后，
镜头对准了一个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虽然光线昏暗，但我一眼认出，那就是陆衍！
他看起来喝多了，眼神迷离，手里拿着一个像是烟斗的东西，正在吞云吐雾。而他身边，
依偎着一个衣着暴露、看不清脸的女人，但不是林珊珊。这……顶流偶像聚众吸毒？！
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这视频要是流出去，整个娱乐圈都要地震！第二个视频，
角度更隐蔽，像是在车里偷拍的。画面里是陆衍和他的经纪人强哥。强哥的声音很低，
但能听清：“……那边赵总很喜欢珊珊，这次‘光影’的女主给她，
条件你懂的……她已经答应了，你帮忙牵个线，
安抚一下……”陆衍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知道了，烦不烦。让她晚上来我房间谈。
”“还有，那个挖料的狗仔，已经找人‘处理’了，他手里的东西也拿回来了，放心。
”“干净点。”……我关掉视频，浑身冰凉。这手机里藏着的，根本不是一个明星的光鲜，
而是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锒铛入狱的致命证据！
潜规则、**易、毒品、甚至可能涉及暴力犯罪……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有人会为了这部手机，不惜深夜带人闯入学校操场。这根本不是手机，
这是一颗定时炸弹。而现在，引信握在了我的手里。我正对着手机发愣，屏幕突然又亮了。
还是“强”的来电。看着那个不断跳动的名字，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滋生。
躲是躲不掉了，既然炸弹在我手里，为什么我不能……利用它？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
拉上窗帘，让房间陷入昏暗。然后，我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立刻说话，把手机放在桌上，
打开了免提。“喂？喂？！说话！”对面传来王强急促而带着压迫感的声音，
背景音有些嘈杂。我沉默着，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我知道是你！
捡到手机的那位朋友，对吧？”王强的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听着，
我不管你是谁，把手机还回来。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开个价吧，只要合理，
我们绝不还价。”我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我压低了嗓子，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沉闷，不像个高中生：“王经纪人？”对面明显顿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知道他的身份。“……是我。朋友，混哪条道上的？划个道出来。
”“我哪条道也不混。”我尽量让声音平稳，“手机是我捡的。”“好，捡的更好说。五万。
现金。告诉我地点，我派人去取，钱留下。就当交个朋友。”王强说得干脆利落。五万？
对我这样的学生来说绝对是巨款。但我现在知道了手机里的东西，五万？简直是侮辱。
“王经纪人，”我冷笑一声，“你觉得，陆衍的前途，就值五万？”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王强的声音变得冰冷：“朋友，胃口太大容易撑着。有些钱，有命拿，没命花。
”“威胁我？”我模仿着电影里学来的反派腔调，“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们找到我快，
还是我手里的东西传到网上快。比如……‘顶流小生陆衍包厢吞云吐雾’？
或者……‘星耀传媒王牌经纪人亲自拉皮条’？”“你！！”王强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恐，“你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你说呢？”我反问道，“现在，
我们可以重新谈谈条件了吗？”“……你想怎么样？”王强的语气软了下来，
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第一，我要二十万。”我报出一个数字，
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太难，但对我已是天文数字。“第二，我要你们保证，
不会事后找我麻烦。手机我可以还，但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做了备份。
如果我或者我身边的人出任何意外，那些东西会立刻出现在所有八卦媒体和警察局的邮箱里。
”这是我路上就想好的策略。必须让他们投鼠忌器。“备份？！
你他妈……”王强几乎要破口大骂，但强行忍住了，“……好！二十万就二十万！怎么交易？
”“等我通知。别再打这个电话，我会联系你。”说完，我不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整个人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刚才那几分钟，
比我体测跑一千米测试还累。我，一个高中生，居然……威胁了陆衍的经纪人？
那个在电视上呼风唤雨的王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度兴奋的情绪在我体内蔓延。就在这时，
我的旧手机响了一下，是班级QQ群的消息。赵磊：@全体成员 周末我生日，
凯撒KTV豪华包，都来啊！尤其是你@张默，不会又不来吧？是不是没钱凑份子啊？哈哈！
后面跟着几个跟班的起哄。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装作没看见，或者找个借口推掉。但今天，
看着那条充满嘲讽的消息，再想到刚刚和王强的交锋，
一股邪火混着一种莫名的底气涌了上来。我拿起旧手机，在对话框里打字：张默：去啊，
干嘛不去。赵公子请客，肯定到。群里安静了几秒，显然没人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