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你疯了？”黑暗中，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木香，混着刺鼻的酒气。“我没疯。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廓。“姜宁，我只是想你了。”下一秒，
他精准地吻住了我。1冰凉的床单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得发皱，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然后又猛地沸腾起来。“沈聿，你给我滚下去！”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
手掌却像是按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他纹丝不动，反而变本加厉地将我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我们离婚已经整整一年了。一年里，
我们除了在律师事务所见过一面，再无任何交集。我换了手机号，搬了家，
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瓜葛。可他现在却像个疯子一样，
在深夜闯进我的公寓，爬上我的床。“沈聿，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报警了！”我气得发抖，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哭腔。身上的人动作一顿。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一下下地扑在我的脸上。良久，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姜宁，你还是这么狠心。”他终于松开了我，
从我身上翻了下去，仰面躺在我身边。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薄纱窗帘，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得无可挑剔，
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颓唐。我猛地坐起身，抓过一旁的睡袍裹在身上，
心脏狂跳不止。“你怎么进来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找开锁公司了。
”他答得理所当然，“我说我是户主，忘了带钥匙。”我气得差点笑出声，“沈聿，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里是我的家，你这是私闯民宅！”“我知道。”他闭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可我没办法，姜宁，我联系不上你。
”“你联系我干什么？”我冷笑，“沈总日理万机，
难道还有时间来关心我这个前妻过得好不好？”他没有说话，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质香，形成一种奇怪又危险的味道，
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和沈聿结婚三年，他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永远冷静，
永远理智，永远把工作和规则排在第一位。我们的夫妻生活，也像是在执行程序。每周三次，
固定时间，固定姿势，从不多一分，也从不少一分。我过生日，
他会提前让秘书订好餐厅和礼物，然后带着我像完成任务一样吃完那顿饭。我们吵架，
他会冷静地跟我分析问题的一二三四，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怀孕了。
当我拿着验孕棒，欣喜若狂地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对我说：“姜宁，我下周要去欧洲出差半个月，这个项目很重要。”那一刻，
我所有的热情和期待，都被他那盆冷水浇得一干二净。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毫无波澜的脸，
突然就觉得累了。我提出了离婚。他很错愕，问我：“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很好？我看着他，只觉得可笑又可悲。原来在他眼里，那种死水一般的生活，
就是“很好”。我没有再跟他争辩，只是平静地收拾了我的东西，
搬出了那个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离婚手续办得很快，他没有纠缠，
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可现在，他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沈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直直地看着我。“姜宁，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复婚吧。”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复婚？沈聿，
你是不是喝糊涂了？”“我没喝糊涂。”他坐起身，伸手想要来拉我。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躲开，“别碰我！”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姜宁，”他固执地看着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忽略了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改，我什么都改。”“晚了。”我冷冷地打断他，“沈聿，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空气瞬间凝固。沈聿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燃着两簇火，
“你说什么？”“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他叫顾淮，是个画家。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很体贴，他会记得我的生日，
会给我准备惊喜，会在我难过的时候抱着我，而不是跟我讲道理。”我每说一句，
沈聿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到最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靠在床头。
“所以，”他哑声问，“你今晚不回来，就是跟他在一起？”我心里一紧，
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挑衅的冷笑：“是又怎么样？我们是男女朋友，
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沈总，深更半夜闯进前妻的家里，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姜宁！”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地瞪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却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好，好得很。
姜宁，你真是好样的。”他掀开被子，站起身。他没穿上衣，
精壮的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腹肌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隐现。我慌乱地别开眼。
他却一步步向我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你……你想干什么？
”我色厉内荏地问。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他碰过你吗？
”2沈聿的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插进我的心里。我浑身一僵，
一股屈辱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这不关你的事！”我咬着牙，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沈聿，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些！”“我没有资格？”他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姜宁，你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
我在你父母面前是怎么保证的吗？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那又怎么样？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说的那些保证，
在你选择工作而不是选择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作废了！”我的话像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就因为……就因为那一次出差？”他哑声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不是一次！”我红着眼眶，
积压了一年多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是无数次！沈聿，在你心里，
工作永远比我重要！你的计划，你的规则，永远比我的感受重要！我过生日，
你为了一个临时的视频会议，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里！我生病发高烧，
你却在隔壁书房处理邮件，只让阿姨给我倒水！我怀孕了，我告诉你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你却只关心你那个该死的欧洲项目！”我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你知道吗？在你去欧洲的那半个月里，我一个人去做产检，医生告诉我胎停了。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看着他惨白的脸，
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在想，幸好，幸好这个孩子没有生下来。
我不想让他有一个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父亲。”“别说了……”沈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姜宁，别说了……”“为什么不说？”我擦掉眼泪，冷笑着看着他，
“你不是最喜欢听真话，最喜欢分析问题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问题就在于，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符合你对妻子的所有标准，家世清白，
性格温顺，适合当一个摆在家里装点门面的花瓶！”“不是的！”他猛地睁开眼，
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爱你，姜宁，我一直都爱你！
”“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的爱就是把我当成你人生规划里的一部分吗？
沈聿，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吧，我听腻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指着门口，
声音冰冷刺骨：“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沈聿被我甩得一个趔趄，他看着我，
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这个永远高高在上，
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我的心，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
但理智很快就战胜了那瞬间的心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是顾淮！
我今晚本来约了他一起吃饭，后来临时有个画廊的客户要见，就让他先回去了。
他有我这里的备用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顾淮提着一个保温桶，
一脸温柔笑意地走了进来，“宁宁，我怕你晚上没吃好，
给你炖了点燕窝……”他的话在看到客厅里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客厅的灯被他打开，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也照亮了我们三个人脸上各异的表情。
顾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沈聿，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不解。“宁宁，
这位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聿却突然上前一步，将我挡在了身后。他看着顾淮，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审视和敌意，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你就是顾淮？
”顾淮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我，请问您是？”沈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宣布道：“姜宁，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追你。
”我整个人都懵了。顾淮也懵了。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什么？
”顾淮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宁宁是我的女朋友。
”“很快就不是了。”沈聿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霸道得不容置喙，
“我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姜宁是我沈聿的前妻，也只能是我未来的妻子。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他说完，
竟然还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顾淮，然后转向我，声音瞬间又温柔了下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姜宁，我胃疼。
”我：“……”顾淮：“……”我简直要被这个男人的无耻和善变给气疯了。
前一秒还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装可怜博同情？他以为他是谁？“沈聿，你闹够了没有！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胃疼关我什么事？你现在立刻给我滚！”“我不走。
”他固执地站在原地，手捂着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你这里有没有胃药？”“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你！”我狠下心肠。他看着我，
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然后他竟然就那么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一副“你不给我药我就疼死在这里”的无赖模样。我彻底没辙了。顾淮站在门口，
手里的保温桶显得格外尴尬。他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宁宁，要不……我先回去吧？
”我心里充满了对顾淮的愧疚，“对不起，顾淮，我……”“没关系。”他勉强笑了笑，
把保温桶递给我，“燕窝你趁热喝，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沈聿，眼神复杂。我叹了口气，
转身回到客厅，看着沙发上那个耍无赖的男人，头疼欲裂。“沈聿，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睁开眼，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执拗。
“姜宁，”他哑声说，“我不会放弃的。”说完，他竟然就那么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像是睡着了。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嘴唇，心里五味杂陈。我恨他，恨他的冷漠，
恨他的自私。可我又……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把他赶出去。
我从医药箱里翻出胃药和温水，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吃了药赶紧滚！”他没有动，
呼吸均匀，似乎真的睡熟了。我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过一条毯子，
粗鲁地扔在了他的身上。做完这一切，我逃也似的躲回了卧室，锁上了门。躺在床上，
我却翻来覆覆，再也睡不着。沈聿的出现，像一颗巨石，
投入了我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千层巨浪。他说他要重新追我。
他说我是他未来的妻子。他说他不会放弃。这个古板、骄傲、从不肯低头的男人，
现在却像个无赖一样赖在我的家里。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追妻火葬场吗？
可笑。我冷笑一声，用被子蒙住了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然而，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木香，却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
搅得我心神不宁。3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出卧室，
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沈聿的身影。沙发上的毯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角落里。
茶几上的胃药和水杯也都不见了。一切都好像昨晚只是一场荒诞的梦。我松了口气，
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失落。我晃了晃脑袋，把这丝不该有的情绪甩出去，转身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我却愣住了。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此刻被塞得满满当当。新鲜的蔬菜水果，
牛奶鸡蛋，甚至还有我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流沙包。我走到餐桌旁，
上面放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是我最爱吃的小馄饨和油条，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沈聿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迹。——“记得吃早餐，我去公司了。
”没有多余的甜言蜜语，还是他一贯言简意赅的风格。我看着那张纸条，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一顿早餐。
他的时间永远被各种会议和文件填满，家里的厨房，他甚至都很少踏足。现在，
他是在弥补吗？我拿起那碗小馄饨，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暖意却似乎一直传到了心底。
鬼使神差地，我坐下来，吃光了那份早餐。味道，竟然还不错。吃完早餐，
我接到了顾淮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宁宁，你还好吗？
昨晚那个人……没有为难你吧？”“我没事。”我心里有些愧疚，“顾淮，对不起，
昨晚的事……”“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他打断我，声音温柔，“他是你前夫，对吗？
”我沉默了。“宁宁，我尊重你的过去。但我不希望他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顾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你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暖，“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下定了决心。我不能再让沈聿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
我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我开着车，直接去了沈聿的公司。沈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我曾经无数次来这里等他下班，每一次，
前台小姐都会用那种羡慕又带着一丝嫉妒的目光看着我，恭敬地叫我一声“沈太太”。
而今天，当我再次踏入这里时，新来的前台却拦住了我。“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沈聿。”我平静地说。“请问您是哪位？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公事公办地问。
我报上了我的名字。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姜小姐，
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沈总没有时间见您。”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沈聿，
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逼我。我没有再跟前台纠缠，而是转身走到了大厅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他能躲我到什么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
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大厅里人来人往，
不少人都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些以前认识我的老员工，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那不是……前沈太太吗？她怎么在这里？”“听说他们早就离婚了，
她现在来干什么？”“你看她那样子，不会是想来求复合的吧？
”那些议论声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心上。我挺直了背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仿佛那些话都与我无关。终于，在下午五点，沈聿的身影出现在了电梯口。
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簇拥着，一边走一边听着汇报，神情专注而冷峻。
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界帝王，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昨晚那个在我家里耍无赖的男人，
仿佛只是我的幻觉。他似乎没有看到我，径直朝着大门走去。就在他即将走出大门的那一刻，
我站了起来，叫住了他。“沈聿。”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齐刷刷地看向我。沈聿的脚步也顿住了。他缓缓地转过身，看向我。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有事？”他淡淡地问，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一步步向他走去。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在为我敲响战鼓。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我们谈谈。”“我没时间。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晚宴。”又是重要的晚宴。我笑了，
笑得有些苍凉。“沈聿，你就这么怕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周围的高管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姜宁，”他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这里是公司，别胡闹。”“胡闹？”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沈聿，到底是谁在胡闹？你深更半夜闯进我的家，在我男朋友面前说要重新追我，
现在又对我避而不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回心转意吗？我告诉你，
不可能！”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回荡在整个大厅里。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沈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身后的特助张助理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打圆场：“前……姜小姐，
沈总他真的有急事，要不您改天再来？”“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他！”我固执地说，
“他要是不跟我谈清楚，我就不走了！”沈聿死死地盯着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眼神里风暴汇聚。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突然深吸一口气，
对身后的高管们说：“你们先去，我处理点私事。”高管们如蒙大赦，纷纷告辞离去。很快，
偌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一脸为难的张助理。“说吧，你想谈什么？
”沈聿看着我，声音冷得掉渣。“我要你，立刻，马上，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如果我做不到呢？”他突然上前一步，
逼近我，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却步步紧逼，
直到将我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他伸出双臂，撑在我的身体两侧，
将我整个人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姜宁，”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声音沙哑而危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为了那个男人，彻底放弃我吗？
”他的眼神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地网住。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执拗，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淮打来的。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慌乱地拿出手机。
沈聿的目光落在我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顾淮”那两个字像一根刺，
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我不敢看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顾淮……”“宁宁，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下班。”顾淮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里的手机却突然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沈聿拿着我的手机，放在耳边，
用一种冰冷而充满了占有欲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顾淮说：“她今晚，跟我在一起。
”4电话那头的顾淮沉默了。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错愕和愤怒。“你是谁？”良久，
顾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是谁？”沈聿冷笑一声，
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我是她孩子的父亲。”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怎么会……我震惊地看着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不是不知道那个孩子没了吗？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沈聿，你把手机还给我！
”我疯了一样去抢，他却轻易地举高了手臂，让我扑了个空。电话那头，
顾淮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抖：“孩子……？宁宁，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该怎么解释？说那个孩子已经没了？那在顾淮听来，
不就等于承认了我和沈聿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吗？沈聿这个混蛋！他太了解我了，
他知道我不想让顾淮知道太多我和他的过去，所以他故意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刺激顾淮，
离间我们！“姜宁，你说话啊！”顾淮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沈聿看着我苍白的脸，
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然后，他当着我的面，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关了机。“沈聿！
你这个疯子！”我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他却轻易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将我死死地禁锢在墙上。“我是疯了！”他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的疯狂和偏执让我感到害怕，“姜宁，是你把我逼疯的！你为什么要找男朋友？
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等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凭什么要等你？
沈聿，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放弃我的！”“我没有！”他嘶吼道，额角的青筋暴起，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那次出差，我是去解决一个能决定公司生死的危机！
我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我以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理解？”我红着眼眶，
冷笑着看着他，“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我？谁来理解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人，
却连自己丈夫的面都见不到的痛苦？”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抓住我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力道，
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对不起……”他哑声说，“姜宁，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沈聿，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用力推开他，
转身就想跑。他却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我的皮肤上，烫得我心尖一颤。“不晚……”他哽咽着，
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乞求，“姜宁，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求你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聿。在我印象里，他永远是坚不可摧的。
即使是在他父亲去世，公司面临最大危机的时候，我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
他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我怀里哭得浑身颤抖。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
疼得无法呼吸。理智告诉我，应该推开他，离他越远越好。可是我的身体，
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就在我心神大乱的时候，大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顾先生，您不能进去！沈总在会客！”张助理焦急的阻拦声传来。紧接着，
顾淮就推开张助理，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当他看到沈聿从背后抱着我，
而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时，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放开她！”顾淮冲过来，
一把抓住沈聿的胳膊，想把他从我身上拉开。沈聿却抱得更紧了，他抬起头，
用一种充满了敌意和占有欲的眼神看着顾淮，冷冷地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轮不到你插手。”“她是我的女朋友！”顾淮气得脸色涨红，“你这个纠缠不休的前夫，
有什么资格碰她！”“前夫？”沈聿冷笑一声，松开了我，转身面对着顾淮，
强大的气场瞬间将顾淮压得喘不过气来，“很快，我就会让她重新变回沈太太。”“你做梦！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此刻却像两头为了争夺配偶而对峙的雄狮，
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我站在他们中间，只觉得头痛欲裂。“够了！
”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都给我住口！”我看着沈聿，又看看顾淮，心里乱成一团麻。
“沈聿，我最后说一遍，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然后，我转向顾淮，
深吸一口气，说：“顾淮，我们先回去，我晚点再跟你解释。”说着，我就想去拉顾淮的手。
然而，我的手腕却被另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是沈聿。“我不准你跟他走！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偏执而疯狂。“沈聿，你放手！”我用力挣扎。“我不放！
”他固执地说，“姜宁，今天你要是敢跟他走，我就……”“你就怎么样？”我红着眼眶，
绝望地看着他，“你还要怎么样？把我绑起来吗？”他看着我眼中的泪水，身体猛地一僵，
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就在这时，顾淮突然上前一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沈聿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沈聿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瞬间就见了血。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淮，竟然会动手。沈聿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抬起头，
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寒光。“你找死！”他猛地朝顾淮冲了过去。两个男人，
就在沈氏集团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扭打在了一起。“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尖叫着，
想要上去拉开他们，却被他们推搡得东倒西歪。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张助理和闻讯赶来的保安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拉开。此时，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看起来狼狈不堪。顾淮的嘴角破了，衬衫也被扯得皱巴巴的。沈聿更惨，
英俊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流血，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吞噬。“姜宁，”他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问，“你选他，还是选我？
”5偌大的大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探照灯一样，
让我无所遁形。沈聿的眼神，偏执而疯狂，带着一种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决绝。
顾淮的眼神，受伤而期待，他紧紧地抿着唇，等待着我的宣判。
我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是荆棘丛生。
我的心乱如麻。一边是曾经深爱过，却伤我至深的男人。一边是现在温暖着我，
却让我感到愧疚的男人。我该怎么选？我的沉默，在沈聿看来，就是犹豫。他眼中的光，
一点点地暗了下去，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种毁灭性的绝望。他突然笑了，
笑声沙哑而悲凉。“好，好得很。”他点了点头，看着我，又看看顾淮，
眼神里的疯狂愈演愈烈，“姜宁，这是你逼我的。”他说完，竟然转身，
踉跄着朝大门外走去。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萧索和孤寂。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一空，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我远去。“宁宁，
我们走吧。”顾淮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拉了拉我的手。我回过神来，看着他脸上的伤，
心里充满了愧疚。“顾淮，对不起，让你……”“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他抬手，
温柔地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勉强笑了笑，“只要你没事就好。”他的温柔和体贴，
让我的愧疚感更深了。我跟着顾淮走出了沈氏集团的大楼。坐上他的车，
我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沈聿那绝望的眼神，
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在想他？”顾淮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否认：“没有。”他自嘲地笑了笑，“宁宁，你不用骗我。我知道，
你心里还有他。”“我没有！”我有些激动地反驳，“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如果真的结束了，
你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坚定地选择我？”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我为什么没有？
我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宁宁，”顾淮叹了口气，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
郑重地看着我，“我爱你，我想跟你有一个未来。但是，我不想我的未来里，
永远有一个你前夫的影子。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的眼神，认真而恳切。
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顾淮，对不起。
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说不出“我选择你”这三个字。因为我知道，
那是在自欺欺人。顾淮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被温柔所取代。他抬手，
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好，我等你。但是宁--，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送我回到公寓楼下，顾淮没有上楼。他说他画廊还有事，让我好好休息。我知道，
他是在给我空间。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公寓，看着玄关处那双不属于我的男士拖鞋，
心里五味杂陈。那是沈聿昨天穿来的。我走过去，弯腰，想把它扔进垃圾桶。可是，
我的手在触碰到那双拖鞋的时候，却犹豫了。最终，我还是把它放回了鞋柜里。
我一定是疯了。接下来的几天，沈聿没有再出现。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我和顾淮像往常一样约会，吃饭，看电影。他对我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
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的情绪，绝口不提沈聿和那天发生的事。可我知道，那根刺，
已经扎在了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有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这天，我正在画室里画画，
我的助理小雅突然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姜姐姜姐！大新闻！”“什么事这么激动？
”我放下画笔，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看财经新闻了吗？沈氏集团，
就是那个特别牛的沈氏，他们要进军艺术品投资领域了！”小雅激动地说，“而且，
他们这次的负责人，竟然亲自来我们这种小画廊考察了！”我的心咯噔一下，“负责人？谁？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聿啊！”小雅一脸花痴地说，“天哪，
本人比电视上还帅！刚才他从咱们画廊门口经过，那气场，简直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沈聿？他来这里干什么？就在这时，
画室的门被推开了。沈聿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伤痕，非但没有影响他的英俊，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无视了周围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也无视了我身旁目瞪口呆的助理小雅。
他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姜小姐，你好。”他伸出手，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是沈聿，沈氏集团艺术品投资部的负责人。我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