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这天我熬到零点，拼手速花了19块9在某宝上秒杀了3提打折的卷纸。我们穷，
得还房贷车贷，一分钱得掰成两半花。那天，我还知道了一个真相，
原来我上班的这整栋写字楼，都是我妻子家的产业。我部门里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事，
甚至包括保洁阿姨，都是妻子安排的眼线。原来她根本不是楼下奶茶店的打工妹。
……那天我工位上的水杯翻了，水泼到了键盘上，我怕短路，
赶紧找IT部的小张来帮忙处理。小张是新来的，他看着我眼神古怪：“王哥，您别逗了？
这整栋楼都是您太太家的，别说一个键盘了，您就是把主机箱泡水里，
立马也能给您换台顶配的啊！”“说句不好听的，您就是把这一层的电脑都砸了，
那也是您自家的东西，谁敢说个不字？”我懵了，反复确认手机上的日期，今天是双十一，
不是四月一。我和妻子苏念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告诉我她家境普通，在奶茶店做店员。
我们结婚后，每个月三千多的车贷压得我们不敢有任何娱乐消费，
超市晚上八点后的打折区是我们的主战场。双十一、618这些购物节，
对我们而言是囤积生活必需品的战略节点，远比任何节日都重要。毕竟，
让你掏空钱包的叫劫，让你省下钢镚的才叫节。可现在，有人告诉我，
我妻子是亿万豪门千金，我每天挤地铁上班的这栋气派办公楼是她家随手投资的产业之一？
我下半辈子可以直接躺在家里收租？科幻片都不敢这么演。我精神恍惚地走出IT部，
心乱如麻，走错了电梯，没有回自己所在的楼层，却误入了顶层我从未到过的行政区域。
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我看到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停在专属车位上，
那辆醒目的红色法拉利副驾上下来一个女人，正是我的妻子苏念。
她身上那件看似简单的大衣，我在杂志上见过，六位数起。“苏小姐，您的会议资料。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女人小跑着递给她一个平板。这女人我见过，
是我们部门隔壁项目组的经理，平时在茶水间遇到，和苏念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各自接完水就离开。原来她可以对苏念如此恭敬谦卑。联想到小张的话，
这整栋楼都是苏念家的，我有理由怀疑，公司里很多看似普通的同事，
可能都是苏念安排来陪伴我打工的演员。大型职场真人秀现场！苏念脱掉了那件昂贵的大衣，
随手递给助理，又从车里拿出一个印着奶茶店Logo的帆布包挎上。这才是我熟悉的样子。
苏念告诉我，她在奶茶店打工，有时候下班晚，是因为要盘账。我还心疼她，
说她的手这么好看，不该天天泡在洗杯子的水里。法拉利后面跟着的宾利和路虎上，
也下来几位衣着光鲜的男女，看起来都非富即贵。“念念，这么急着走？
晚上的酒会不参加了？”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笑着问。“不了，老公等我回家吃饭。
”苏念回答。“念念，你打算瞒你老公到什么时候？这天天微服私访、体验民情的戏码，
还没演够呢？”宾利女打趣道。“对他的考察期还没过。我家虽然不缺钱，
但也不能找个只图家产的败家子。我得磨磨他的性子，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
免得他以后挥霍无度。”“另外，还得看看他是不是那种一心贴补家里的凤凰男？
他爸妈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我可不想以后被一堆穷亲戚缠上。
”路虎男附和地点头：“还是念念想得周到！要是他最终没通过考核呢？
”“那当然是离婚了！”苏念毫不犹豫，语气冰冷，“我会让他净身出户！
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随便找个感情不和的理由协议离婚就行。说不定，
他还得因为愧疚分我点钱呢！”我的心瞬间沉入冰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原来我的婚姻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考核！我以为我们虽然清贫，但彼此扶持，感情真挚，
都在为共同的未来奋斗。却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个女人对我，谈何爱情？
她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虚伪、势利、冷酷！我已经痛彻心扉，
偏偏那些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像一把把钝刀切割着我的心脏！路虎男轻笑一声：“苏念，
其实你还是放不下陈烁吧？当年他因为你家暂时资金链紧张就甩了你，
转头娶了门当户对的赵小姐，让你对接近你的男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吧？”我自嘲地笑了。
原来她心里早有了一抹白月光。我不过是她感情空窗期的替代品，是那抹蚊子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才没有失声痛哭。半个小时后，
我推开了家门。简装的两居室，没有过多的装修，因为苏念说没钱。
她正坐在客厅的小茶几前记账，这是她定的规矩，每日开销必须明细，精确到分。
“怎么才回来？让你抢的卷纸抢到了吗？”苏念抬头问我。昨晚我们讨论了双十一要买什么，
除了卷纸，还有洗衣粉和食用油。她说日子要精打细算。所以我真的花了19块9，
抢了3提卷纸。付款的时候，我觉得很踏实，妻子会过日子，我以为这是对我们小家的负责。
现在我只觉得讽刺。这个女人连卷纸都要买最便宜的，对你还能有什么真心？
她对你的那点好，不过是她扮演穷苦人设的必要道具！“没抢，直接超市买吧，贵不了多少。
不只是卷纸，别的我也没抢，没必要为了几块钱斤斤计较，活得那么累。”我没换鞋，
径直走进屋里。“晚上不做饭了，出去吃吧。听说市中心新开了家日料，人均两千左右，
我们去尝尝。”“啪！”苏念把记账的笔拍在茶几上。“林凡你什么意思？甩脸色给谁看？
我在奶茶店站一天很累！回来还要看你这样？我们得省钱！车贷、物业费、水电燃气，
哪一样不要钱？光是每个月车贷就三千多！顶我卖多少杯奶茶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没事，这顿我请，就当是我们的散伙饭。”“林凡，
你闹够了没有……”苏念皱着眉还想训斥我，我已经忍无可忍。进门之前，
我还想着好聚好散，毕竟夫妻一场。哀莫大于心死，争吵是因为还在乎。
我对苏念已经彻底无感。但此刻看她那不耐的神情，听她那教训的语气，
我的情绪还是失控了。“苏念！别再对我进行服从性测试了！别再教我怎么做人了！
我受够了！你也没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行，散伙饭也省了，
直接谈离婚财产分割吧！你不是最爱算账吗？”“我们离婚！”我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在法拉利旁巧笑倩兮的照片：“苏大导演，你的戏杀青了。
”苏念的脸色在瞬间的惊愕后，恢复了平静。她没有解释，我也不需要。
她甚至没有一丝愧疚，只是无奈地耸耸肩：“看来是我疏忽了。好吧，
那我们对你的考察提前结束。”她拉开抽屉，取出另一份文件：“因为你单方面终止了流程，
所以这份婚前财产协议你需要签一下。里面写明了，若日后离婚，无权分割我的任何财产，
但基于人道主义，我会给予你一笔分手费。
”“分手费金额按实际婚龄乘以本地年度最低生活标准计算。比如我们结婚三年，
就给你三年的最低生活保障金……”真是算无遗策！以前我觉得她精打细算是会过日子，
现在只觉得无比膈应！“苏念！我要和你离婚！”“林凡，别玩这种以退为进的把戏。
”苏念一副看穿我的模样，“虽然我骗了你，你一时难以接受，但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
你心里其实在偷着乐吧？哪个男人不做少奋斗二十年的梦？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我从苏念脸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对我的轻蔑。在她心里，我们从来就不平等。
她嫁给我，是屈尊降贵。她玩弄我的感情，我该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毕竟想被她临幸的男人排着队呢！“苏念，以前我以为你穷，但我是真心爱你。
”我把那份协议撕得粉碎，扔在她脸上。“但现在，我觉得你恶心！”“我已经不爱你了！
”“请你离开！”苏念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因羞怒而扭曲，她想反驳，手机却响了。“什么事？
”“苏念，陈烁回国了！他和他那富家女老婆离婚了，在私人会所喝闷酒，
说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想和你重修旧好呢！”听到老情人的名字，苏念猛地站起身，
冲向门口。手碰到门把时，她忽然停下，回头看我。“林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确定要离婚？”“现在求我，或许我可以不去见陈烁。”我当然没有挽留。不想留，
也留不住。变了心的女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那晚苏念没有回来。第二天，
我将草拟的离婚协议发到了她微信上。我们结婚三年，没什么共同财产。结婚时，
我出了车子首付，写了两人名字，给了六万六彩礼。她说彩礼要留给岳父母养老，不带回。
婚后车贷我还大头，她只象征性出几百。日常开销基本是我负责。
我的离婚协议写得很简单：彩礼我不要了，她还的车贷部分我也不计较了。车子归我。
她搬走，她的个人物品和首饰都带走。两不相欠。我知道她不在乎这点，但这是我的态度。
不占她便宜，也不想再被占便宜。“凡哥你傻啊！离婚怎么能这么便宜她？分她家产！还有，
这三年她骗你感情骗你付出，精神损失费呢？现在心理医生多贵！
”知道我遭遇的发小替我愤愤不平。我摇头，没听发小的。被她骗了三年，我认栽，
但不能要钱。要了，我和她还有什么区别？我就真成她眼里那种人了。苏念回消息很慢，
想必是在陪她的白月光陈烁吧？“林凡，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离开我，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触摸到上层社会！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优秀的女人！
你会为你那可笑的尊严付出代价！”“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回完这条，我拉黑了她。
第二天，我骑着共享单车刚到民政局门口，苏念也来了。她又换车了，
是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SUV。副驾上坐着一个穿着休闲但难掩贵气的男人，
眉眼间竟与我有几分相似，但更显精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某个人的影子。
“别误会，我是来劝和的。”陈烁一脸诚恳，“夫妻缘分不易，走到这一步我也有责任。
都怪我当年年少无知，在苏念家遇到困难时离开了她，伤了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