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竟为了婚房，骂我是捡垃圾的穷鬼。她和她那眼高于顶的未婚夫，
嫌弃我掏空家底买下的老破小。我的心，在那一刻就死了。当这“老破小”拆迁，两千万后。
他们又哭着跪在我面前求分钱。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电话：“你好，我叫林秀兰，
我要捐赠一笔两千万的资产，对，全部捐掉。”1我叫林秀兰，一个守了半辈子寡的女人。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日子。女儿王倩要结婚了，我把一生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又托了老关系，才在郊区给她买了这套老房子当婚房。虽然旧了点，但地段好，南北通透。
我花了一个月时间，亲手把墙刷白，把地擦得能照出人影。窗台上，我摆上了几盆绿萝，
给屋子添点生气。我哼着小曲，心里盘算着，等他们住进来，我再给添个大冰箱，
双开门的那种。下午三点，门铃响了。我激动地搓了搓手，跑去开门。“倩倩，阿伟，
你们来啦！快进来！”我满脸堆笑，想去接他们手里的东西。
女儿王倩挽着她未婚夫张伟的胳膊，笑得甜蜜。张伟却没动。他一只脚刚踏进来，
眉头就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他抬手捏住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恶臭。那嫌恶的眼神，
在我刚打扫干净的屋子里扫了一圈。“阿姨，这就是你说的婚房？”他的声音又冷又硬。
“这他妈是人住的地方吗？”“一股子霉味。”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屋子里明明是我刚喷的空气清新剂，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哪里来的霉味。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王倩没看我，
她拽了拽张伟的衣袖，脸上挤出讨好的笑。“阿伟，你别生气。
”“我妈她……她也没什么见识，一辈子就住在这种地方。”她的话，
比张伟的眼神更让我难堪。2张伟猛地甩开王倩的手，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趔趄。他往前一步，
几乎要撞到我的鼻尖。“没见识？”他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王倩，
我他妈还以为你家再穷，好歹是个正经人家。”“搞了半天是来扶贫的啊？”他指着我，
又指着整个屋子。“让我住这种贫民窟？你是不是觉得我张伟的脸不值钱，
可以随便扔在地上踩？”他说着，抬脚就朝我刚刷白的墙上狠狠踹去。“砰！”一声闷响，
墙上留下一个硕大的、黑黢黢的脚印。那脚印，就像是踹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告诉你，我家狗窝都比这强！”他还不解气，指着我继续骂。
“你妈这是想让你嫁过去，还是想让你去我家当保姆？”“带着这么个破房子当嫁妆，
是想恶心谁呢？”屈辱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为了这套房子，我掏空了养老钱，还欠了些外债。我以为女儿会高兴，会感激。没想到，
换来的是这种羞辱。我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你给我滚出去！
”“我家不欢迎你！”我以为女儿会护着我，会和我站在一起。可我错了。
3王倩没有去拦张伟，甚至没有看那面被踹脏的墙一眼。她猛地回身，一把将我推开。
我没站稳，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疼得眼冒金星。“妈！你闹够了没有！”她冲我尖叫，
声音比张伟的还要刺耳。“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她的眼睛通红，里面全是怨恨和愤怒。
她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控诉。“你买的这是什么狗屁房子！”“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我的朋友同事会怎么看我？”“她们会说我王倩嫁不出去，好不容易找了个有钱的男人，
还要倒贴一个贫民窟！”“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
又一刀，狠狠扎在我的心上。我含辛茹苦，二十四年。丈夫早逝，我一个人打几份工，
把她拉扯大。她要学钢琴，我咬牙买了琴，自己啃了三个月咸菜馒头。她要上最好的大学，
我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去夜市摆摊，供她读完了四年。她毕业后嫌弃我住的地方破，
我二话不说搬到更远的郊区，把市区的房子租出去，租金全给她当生活费。她说要结婚，
男方家有钱，我们不能太寒酸。我便卖了市区那套唯一的房子，加上所有积蓄，买了这里。
我以为我给了她我的所有，她会懂。可她只觉得我丢了她的脸。王倩见我不说话，
以为我理亏，更加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林秀兰，今天你要是不把这破房子卖了，
凑钱去市区给我买套大平层付首付，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她连“妈”都不叫了，
直呼我的名字。4.林秀兰。我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面目狰狞的女儿，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这就是我含辛茹苦，
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我掏空所有，换来的就是一句“狗屁房子”和“跟你没完”。
旁边，张伟抱着手臂，一脸冷笑。他像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眼神里全是轻蔑和嘲讽。
我的心，一瞬间就冷了，死了。几十年的付出，像个笑话。我什么话都没说。
胸口那股滔天的怒火和蚀骨的悲伤，都化作了一片麻木。我缓缓地，从外套口袋里，
掏出刚配好的另一串新钥匙。那上面还挂着我特意挑的，一个笑脸娃娃的钥匙扣。
我当着他们俩的面，手一扬。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门口的垃圾桶里。“哐当！”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那声音，像是敲碎了什么东西。是我心里最后一点名为“母爱”的东西。
王倩和张伟都愣住了。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王倩那张错愕的脸。我对她说。“这房子，
你不配。”说完，我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我连头都没有回。
5.王倩的尖叫声在我身后响起。“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疯了！
你把钥匙扔了我们怎么住！”接着，一股巨大的推力从我背后传来。我被她狠狠推出了门外。
“砰！”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然后是反锁的声音。我被我亲生女儿，
赶出了我用全部身家为她买的“家”。我像个没有思想的游魂，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色渐渐暗了，小区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我不知道该去哪里。租的房子已经退了，
所有的行李都在这套新房里。现在，我无家可归。冷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冷。
心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悲凉。“秀兰？林秀兰？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一张和善的脸。
是以前住一个大院的老邻居，老李。他刚从市规划局退休，好像是搬来这个小区照顾孙子。
“真是你啊秀兰？你怎么在这儿？买房子了？”老李惊讶地问。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
却比哭还难看。我只能苦涩地点了点头。老李看我脸色不对，又看了看我身后那栋楼，
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孩子置气了？”他压低了声音，
凑到我耳边。“秀兰啊，别往心里去。你这步棋，走对了，有福气啊。”“以后啊，
她们就知道你的好了。”我当时完全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走对了？什么叫有福气？
我只觉得，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暖，竟然来自一个外人。而我的亲生女儿，却把我当仇人一样。
“行了，我得去接孙子了，改天再聊。”老李摆摆手，匆匆走了。我站在原地，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这步棋走对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6.我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我拖着僵硬的身体，
去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日租房。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浑身冰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
点开了许久不看的微信。朋友圈第一个就是王倩的更新。时间是昨天晚上。
定位是一家我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高级西餐厅。照片里，她和张伟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举着红酒杯，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王倩化着精致的妆，身上的裙子是我没见过的牌子，
脖子上戴着一条闪亮的项链。她看起来光彩照人，和昨天那个对我尖叫的泼妇判若两人。
配文是：“扫除障碍，迎接美好新生活！有些拖后腿的包袱，该扔就要扔。”照片下面，
一堆点赞和评论。张伟的一个狐朋狗友评论：“倩倩威武！恭喜张少，及时止损！
”王倩的一个同事回复：“哇，倩倩，这是要嫁入豪门，当阔太太了呀！
”张伟在下面回复了那个朋友：“那必须的。”王倩则回复了那个同事一个害羞的表情。
一派喜气洋洋，其乐融融。我看着那句“拖后腿的包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我这个为她倾尽所有的母亲，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该扔掉的包袱。
一个阻碍她奔向美好新生活的障碍。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也好。扔了，就干净了。
7第二天中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林秀兰是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声，语气傲慢，连声“阿姨”都懒得叫。我“嗯”了一声。
“我是张伟的妈妈。”她自报家门，声音里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我听说你了，
也听说那房子的事了。”“我劝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女儿能攀上我们家，
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拎不清，拖她的后腿。”她的话像是在下达命令，不容置疑。
“我们张家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娶儿媳妇，不是扶贫。”“你那套破房子，赶紧处理了，
别让我们家张伟难做，也别让你女儿难做。”“要是耽误了他们的婚事，你担待不起。
”我听着电话里那高高在上的“教育”，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女儿嫁过去是“攀上”了他们家。我的存在，就是“拖后腿”。我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没等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一气呵成。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心里那片死灰，被风吹起了一点火星。凭什么？凭什么我辛苦一辈子，
要被他们这样作践？凭什么我的女儿，要为了这种人家，反过来捅我刀子？我下定了决心。
这个包袱，我不当了。这口气，我也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8.我突然想起了老李那句“你这步棋走对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一个规划局退休的干部，说这种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我又想起了女儿和张家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从包里翻出房本，
红色的封皮，上面是我的名字。我拨通了老李的电话。“喂，李哥，是我，秀兰。
”“秀兰啊，怎么样，跟孩子和好了没？”老李的声音很热情。“还没呢。李哥，
我打电话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我顿了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随意。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但又想着，辛苦一辈子，也该为社会做点贡献，积点德。”“你说，
如果我想把一大笔资产，比如……比如一套房子，捐给慈善机构，有没有什么靠谱的路子？
”我特意加重了“一大笔资产”和“一套房子”这几个字。“要那种能办得快，
而且公开透明，最好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的那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老李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带上了一丝郑重。“秀兰，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想清楚了。”我说，“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留给不孝顺的人，
不如做了好事。”老李叹了口气。“行，我明白了。我帮你问问。
我有个老战友就在民政系统，后来去了市里最大的慈善基金会。他们办事最牢靠，也最透明，
捐赠仪式都会请媒体和公证处的人到场，绝对公开。”“太好了，李哥，谢谢你！
”“谢什么。你想通了就好。有消息我告诉你。”挂了电话，我看着手里的房本，
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狂又解气的计划。王倩，张伟。你们不是嫌这房子破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这个妈是包袱吗？我倒要看看，当你们知道这“破房子”的真正价值时，
会是什么表情。9.第二天，我拿着所有证件，走进了房产交易中心。大厅里人来人往，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我取了号，静静地坐在等候区。轮到我的时候，
我把所有材料递了过去。负责办理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看着我提供的材料，
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阿姨，这套房子，您之前办理赠与手续的时候，
不是说要过户给您女儿王倩做婚房吗？”她记得我，一个月前，我就是在这里，
满心欢喜地咨询赠与流程。“怎么现在……要撤销赠与，改成您个人独立持有？
”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但坚定。“我现在改主意了。”“这房子，是我一个人的。
”姑娘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干脆的。她看了看我，没再多问，低头开始走流程。
“请在这里签字。”我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了“林秀兰”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