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岳父一家五年,工资全交。却听见妻子对岳母说:“一个上门女婿,
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第二天,我拿着协议让她签字:“家务劳务费,一年十万,
五年五十万,结一下。”她骂我疯了,我笑着拨通了律师电话。
1申城晚高峰的地铁像一只吞吐着沙丁鱼的巨大机器,顾云舟站在车厢角落,
身体被挤成一个僵硬的符号。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七点半,比平时晚了几分钟。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身上这件衬衫是五年前结婚时买的,有些发黄。他不是买不起新的,
而是他的工资卡从结婚第一天起就交给了妻子柳玉茹。终于从地铁站出来,顾云舟加快脚步。
不是因为饿,而是怕岳母杨红霞又板着脸数落他迟到。进了位于市中心柳家的小区,
顾云舟拎着半袋菜和水果,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你看看你!快八点了!
我等你这菜都快饿昏过去了!杨红霞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砸过来,顾云舟心头一紧。妈,
路上堵……路上人多。他赶忙把菜放在厨房,又回到客厅。杨红霞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
一只脚伸在空气里,使唤得理所当然。磨蹭什么呢?我这腰酸死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顾云舟走过去,熟练地半跪在地毯上,替她揉捏着小腿和大腿。他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
现在却在给岳母当按摩师,动作却极其到位,这是他这五年学会的技能之一。
柳玉茹从楼上下来,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手里拿着平板,手指在上面划拉着什么。
这么大个子,下手能不能重点?没吃饭是吧!杨红霞不满地哼了一声。是,妈,
我再用点力。顾云舟把力度又加了两成,汗珠又往下滑。他知道,
这不是杨红霞的腰真有什么毛病,而是她在享受这种把他踩在脚下的控制感。柳玉茹走过来,
看了看时间,对他说:我弟弟马上回来了,你把他的车在楼下洗一下。
柳明轩说他那辆白色帕萨特特别脏,明天要去见客户,你洗干净点。顾云舟的手一顿。
他刚下班,身上的汗都没干。现在?他忍不住问。废话,不得现在?等明天早上啊?
柳玉茹的语调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轻蔑。岳母的声音插了进来:就是说,
大晚上的也没你什么事。快去洗,你小舅子的车要是脏了见了客户,
影响他谈几十万的单子怎么办?你担待得起吗?几十万的单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嘴上还是说:好,我现在就去。他直起腰身,感觉双膝跪在地板上的感觉还没散去,
又得去干苦力。顾云舟没有自己的车。他每天坐地铁挤公交。
柳明轩的车却是柳玉茹给刚毕业的他全款买的,用的是顾云舟这几年给的钱,
挂的名义是柳玉茹娘家添置的。他下楼时,柳明轩的车已经嚣张地停在了最近的车位上。
柳明轩正抱着手机,看到他,咧嘴笑了:哟,姐夫来了?赶紧的,动作麻利点,
洗车液用我上次买最好的那瓶,这次要打蜡,不然不反光。柳明轩的语气是命令式的,
没有一丝请求的客套。顾云舟点头:知道。冰冷的水柱从水龙头里喷出来,冲刷着车身。
申城的夜风带着燥热,很快又吹干了顾云舟的衣服。他低着头,
从发动机盖一直洗到四个轮胎。这幅场景,像极了一个认命的奴仆。他擦着轮胎时,
柳明轩在他旁边接听电话,声音大的仿佛是要喊给他听。对,王哥,你放心,
我这辆车外观就是新的。我姐夫……哦,他给我洗着呢,我这个入赘姐夫啊,人老实,
能吃苦,干家务一把好手,免费保姆,哈哈!柳明轩狂妄的笑声像尖刀一样,
一遍一遍扎在顾云舟的耳朵里。顾云舟知道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为的就是进一步强调他的地位。他忍着,将布拧干,继续擦车。这五年,他拿命在忍。
五年前,他母亲重病需要一大笔钱,走投无路时,柳玉茹愿意出,
条件是他必须以入赘的方式嫁入柳家,将自己的所有资产和未来收入全部交给柳家掌握。
为了母亲,他签了字,成了顾云舟,而不是柳家的顾云舟。他抬起头,月光很凉,
落在洗得锃光瓦亮的车身上,映出了他脸上那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麻木。
他想着母亲明天就能拿到药,想着七岁的女儿顾小鱼天真可爱的笑脸。
这是他付出的唯一动力。他回到家时,柳玉茹正在和柳明轩讨论着去哪里旅游。
柳明轩兴奋地说:姐,我刚订了去三亚的机票,头等舱,这个月姐夫的工资发了吧?
你帮我付一下。柳玉茹爽快地拿出手机:没问题,妈说了,只要你开心就行。姐夫,
辛苦了啊。柳明轩看了一眼刚刚回来的顾云舟,皮笑肉不笑。
他对顾云舟的付出没有任何感激之心,只有习惯性的索取。在他眼里,这是理所当然。
顾云舟站在客厅中央,满身的水汽和倦意。他看着妻子毫不犹豫地给弟弟转账,
心底深处泛起一丝冰冷的酸意。他的付出,究竟为谁?杨红霞瞥了他一眼,
仿佛是看到了一个碍眼的垃圾:臭死了,一身水,别站那儿碍眼,去把厨房的碗洗了!
还有,厨房台子上的那份文件,你别动。她提到的文件,此刻正突兀地放在厨房的岛台上,
顾云舟的视线扫过去,那份文件被人压着侧面,只能看到四个有些醒目的字:放弃协议。
他心头一惊,但他一个字也没问。他只是默默走进洗碗,水流声掩盖了他心底瞬间涌起的,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柳明轩已经拿了旅游钱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柳玉茹和杨红霞。
柳玉茹抱怨道:妈,他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我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杨红霞冷笑一声:不对劲什么?他能有什么不对劲?一个入赘的,
老实巴交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少操这心。赶紧把那份东西让他签了,免得夜长梦多。
顾云舟拿着洗碗布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刺破了皮肤,却感觉不到疼。他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滴水擦干净。他不能让她们察觉。他转身,
平静地朝自己唯一的休息场所——那间只有五平米的杂物间走去。对了,
我明天把那份协议签好的复印件发给你。杨红霞的声音压低了,但顾云舟听得真真切切。
顾云舟关上门,黑暗中,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疲惫,只有浓稠到化不开的愤怒和警戒。
那个“放弃协议”究竟是什么?他必须知道。2杂物间里空气不流通,
顾云舟摸索着找到床头那盏微弱的台灯。他从枕下拿出那个用了五年的老旧钱包,
里面零钱不到五十块。这五年,他所有的收入都按月上交,
连同年终奖和项目提成都无一例外。他只留下这几十块钱,偶尔给女儿买点路边的小零食。
他今天晚上需要做一件违背柳家意愿的事情。他母亲在老家申城郊区的县城,生病住院,
药已经快用完了,亟需一批进口的特效药,但价格昂贵。顾云舟拿起手机,
给柳玉茹发了条信息:玉茹,妈那边急需两万块钱买药,公司项目还没回款。
我能不能先从我们的存款里支取一部分?不到一分钟,柳玉茹的电话打过来了,
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两万?你又搞什么?药有那么贵?你看紧点!
顾云舟耐着性子解释:不是普通的药,是特效药,医生说必须用。我已经跟人联系好了,
只差钱。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顾云舟,你别忘了,家里的开销多大?房贷,
车贷柳明轩那辆,还有你妈住的医院费用一直都是个窟窿!你张口就是两万,说得轻巧!
柳玉茹的语气带着厌烦。房贷我每个月都在还,我工资大部分都在还……
顾云舟想辩解。行了,我不想听你算账!柳玉茹打断他,你妈的病是无底洞,
你别指望我们柳家能填多少。赶紧找你的同事去借!记住,
我们现在不是二十万能打住的事情。别给我们柳家找麻烦。家里最近没钱!说完,
柳玉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顾云舟盯着手机被挂断的画面,
一股夹杂着愤怒和委屈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逼得他胸口窒息。他为这个家付出的还不够多?
他母亲重病,他作为儿子想拿自己的钱给她治病,却一再被妻子阻拦。他疲惫地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回荡着柳玉茹那句话:别给我们柳家找麻烦。正在这时,
房门被不耐烦地敲响了。顾云舟,你磨蹭什么呢!下楼给我拿两瓶水!是柳明轩的声音。
顾云舟没有办法,只得起身。他下楼时,看到柳明轩正抱着沙发上刚买的新款游戏机,
对着柳玉茹撒娇。姐,新出的限量版手机我想要,我得和客户保持联系啊,
旧手机拉低我的档次。柳玉茹笑着说:又买?你不是上个月刚换了一部?
上个月那个反应太慢了,五千块钱而已,姐,你最爱我了,不是吗?柳明轩伸出了手。
柳玉茹宠溺地在弟弟头上拍了一下:行了行了,五千块钱嘛,我马上转给你。
她熟练地拿起手机,点开转账界面。顾云舟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两瓶水,
像是被定格在原地。他母亲需要两万块的救命药,被说成是“无底洞”、“找麻烦”。
柳明轩仅仅是一个嫌弃新出的限量版手机拉低档次。五千块钱就直接转账到了他的户头。
五千块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那是一种气得发抖,
心底冰冷的愤怒在蔓延。柳玉茹转完账,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顾云舟。她脸色一沉,
语气立刻变得冰冷。你拿个水,像做贼一样站那儿干什么?柳明轩要的矿泉水呢?
顾云舟默不作声地递过去。柳明轩接过水,看了顾云舟一眼,得意地说:谢了啊,姐夫。
哦对了,下个周末你得帮我把车开到郊区去做保养,我懒得去跑那么远。周末我没空,
我要去老家看我妈。顾云舟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是他这五年里第一次如此直白拒绝柳明轩的要求。柳玉茹和柳明轩同时愣住了,
房间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柳玉茹的表情变得难以置信,声音提高八度:你说什么?
你去看你妈?顾云舟!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周末你要陪小鱼去上兴趣班,你敢放我鸽子?
我妈生病了,已经快断药了。顾云舟坚持着。断药?那是她自己的事!
杨红霞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水果,刻薄地说道:你妈自己身体不好,拖垮了你,
你还想拖垮我们柳家吗?我们在申城,你妈在老家,山高水远的,你跑来跑去能顶什么用!
妈!顾云舟愤怒得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有些颤抖,那是我的母亲,她需要我。
你已经入赘了!你现在全心全意为的是柳家!你要是还想着那个家,当初为什么要签协议!
没良心的东西!杨红霞愤怒地把手里的苹果砸到了他脚边。顾云舟眼睁睁看着苹果滚开,
冰冷的汁水在瓷砖上蔓延。你连给你弟弟买手机的五千块都不眨一下眼睛,
难道你不能提前给我母亲的药买好吗?顾云舟问道。
柳玉茹气得胸口起伏:你拿妈的病和我弟弟的需求比较?柳明轩要的是正常开销,
你妈要的可是无底洞!我们必须未雨绸缪!你别忘了,你所有的钱都是我管着的!
她这话带着巨大的威胁。顾云舟突然笑了,笑容透着极度的讽刺和心死的冷静。
也只有在这时,他才会意识到他在这个家里的耻辱地位。好,我找人借,行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避开了柳玉茹视线,重新低下头,如同以往一样选择屈服。他转身,
默默走回杂物间,关上了门。柳明轩撇嘴:姐,他什么意思啊?真矫情。
要不是看在他是免费长工的份上,我肯定揍他一顿。
柳玉茹也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别管他,他闹一阵就好了。他就是嘴上说得厉害。
他这个人啊,离不开我们柳家,不然他妈的医院费用谁出?我们现在可是他最大的靠山。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聒噪的声音。顾云舟在杂物间里,没有真的去睡觉。
他打开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里面是他这五年存下的所有银行转账记录——他转给柳家的钱,
柳玉茹给柳明轩的转账,甚至包括房产的还款记录。数量惊人。他盯着那些冰冷的数字,
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他拿出手机,冷静地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帮我查清楚,
申城柳玉茹名下所有资产、共同财产变动,越细越好。现在。急。
他在桌子上放了一个从公司带来的备用录音笔。这是他以前工作时常用的工具。
他对这个习惯很庆幸。他决定在桌子上进行测试,如果他和她妻子,
还有岳母在家里出现任何冲突的话,那他就要开始录音。他将录音笔打开,放进自己裤包里。
他必须把那两万块钱弄到手。他走到窗口下,隔着玻璃,盯着对面柳玉茹房内灯光。他知道,
柳玉茹把他的工资卡和其他证件都放在卧室的保险箱里。他清楚密码。
但这等同于挑战柳玉茹的底线。3第二天,顾云舟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准备早餐。
他没有去管那两万块钱的事情,表现得就如同前一晚的叛逆只是昙花一现,
他依然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入赘女婿。柳玉茹也习惯了他这种“自我调节”的能力。在她看来,
顾云舟就是条狗,一顿骂,一顿拉扯,他就又老实了。餐桌上,杨红霞脸色依旧不佳,
对于昨晚他胆敢拒绝柳明轩的事情耿耿于怀。顾云舟,你今晚下班早点,
去接一下小鱼放学。杨红霞说道。顾云舟点头:好。这次别迟到了,
别像个游魂似的。小鱼马上上小学了,你可别再给孩子丢人。 杨红霞夹起一个虾仁,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柳玉茹帮腔:妈说得对,你最近表现的太差劲了。
一点情绪管理能力都没有。顾云舟没有争辩,他低头吃着粥,只有他自己知道,
昨天对母亲药费的拒绝,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愤怒。七岁的女儿顾小鱼坐在旁边,
小嘴被稀饭烫了一下,她吹了吹,轻声问顾云舟:爸爸,周末是不是不能带我去看兔子呀?
顾云舟放下勺子,摸了摸女儿的头:没关系,爸爸这周加班,我们下周去。
这是善意的谎言。他知道,如果他说去看外婆他的亲生母亲,柳家肯定又要找麻烦。
没想到,顾小鱼接下来的一句话,像一根扎在他心底的冰锥。顾小鱼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耳语:那好吧。不过外婆杨红霞说,爸爸,你是我们家的长工。长工是什么呀?
呯!顾云舟手里的勺子掉在桌上,打翻了粥碗。白色的米粥流淌在黑色的桌面上。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女儿,又看向对面面不改色的杨红霞和柳玉茹。长工。这个词,
直白而又刻骨地定义了他在柳家的身份——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和免费劳力。
他愤怒地站了起来,指尖都在抖。妈!你对孩子说了什么?
顾云舟的声音带着强大的压抑,但颤抖的尾音泄露了他的失控。杨红霞仿佛被他吓了一跳,
随后立刻怒火中烧:顾云舟,你吼什么吼!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过是跟小孩子开个玩笑,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我还不舍得用你的钱?柳玉茹也迅速起身,
用保护的姿态挡在杨红霞面前。顾云舟,你闹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疯子!
我妈是看在小鱼是她的亲外孙女才教育她的。怎么?
难不成你还想教唆小鱼来质疑家里的权威吗?柳玉茹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顾云舟看着她们母女两人维护彼此的样子,心好像被冻结了,一种深深的,
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把他彻底淹没。这些年他累死累活,以为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女儿的未来,结果在外人眼中,他连家里的成员都算不上,只是一个“长工”,
一个“入了赘的狗”。他不再争辩,只是拿起外套,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把车钥匙狠狠摔在门边的盆栽里,那是柳明轩的车钥匙。他今天不准备给他开车。
他疯了是吧?他敢!把他叫回来!杨红霞在身后尖叫。顾云舟听力很好。妈,别管他!
让他去。这种人不能惯着,晾他几天,他自己就会回来求你的。柳玉茹淡漠地说。
他出了门,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去公司,而是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未读信息。
柳总所有直系亲属银行流水及贷款情况已整理完毕,发现一笔大额款项调动,去向不明。
您要求查的人,柳玉茹,昨晚刚转出五千元,转入方是她弟弟柳明轩。另外,
查到柳家父母正办理郊区一套老宅的抵押手续。顾云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他知道柳家父母正忙着给柳明轩准备婚房的首付,柳明轩说要买一套大平层。
柳家想用他们唯一值钱的这个老宅去抵押,来支付小舅子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重新走向公司地下一层的停车场,他今天得想办法弄到钱,也要开始他的计划。
他到公司后没有立刻进办公室。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一个专业号码。你好,
王律师。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夫妻共同财产公正和离婚协议的事宜。他的声音沉稳、冷静,
完全没有了早上被羞辱时的那种情绪失控。他对律师提出的问题都很专业,
对柳家的财产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告诉律师,
他需要的是隐秘的、无声的、精确法律武器,为他争取他应得的一切。结束通话,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慢慢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钢铁般的决心。
他要的不是“撕破脸皮”,而是要柳家彻底,且没有任何预警地,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他想到那份在柜子上看到的“放弃协议”。
这一定就是柳家在给他做的准备:在他付出最后一次医疗费后,将他一脚踢开。
他重新回到办公室,拉开椅子,像往常一样坐下。但他的眼神,
已经完全变了——一个被逼到绝境的良善者,一旦决定反击,就会变成最危险的捕食者。
他给柳玉茹发了条信息:玉茹,我今天下午有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需要我本人到场,
公司要求必须带工资卡做认证。我晚上可能晚点回去,你在家等我一下。
这是他筹划许久的第一步。他要拿回自己的钱。柳玉茹几乎瞬间回复:你在搞什么鬼?
公司签合同需要工资卡认证?少找借口!你在公司就老实工作!等着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顾云舟发了个平静的笑脸:这是公司的流程,我说了,很急。
这个平静的笑脸让柳玉茹感到一丝不安,却又觉得好笑。在他心里,上门女婿顾云舟,
能有什么大动作?他知道柳玉茹一定会在晚上等他,
她不敢贸然把卡给他——因为卡片里的数字巨大。他要的不是工资卡里的钱。
而是那个保险柜里,所有的证件和钥匙。4顾云舟提前了两个小时回家。
他知道柳玉茹不会把工资卡带来公司给他,她一定会选择在家里等着,亲自拿着卡,
以一种“恩赐”的姿态出现。这能让她觉得自己牢牢掌控着他。他走进楼道,脚步放得很轻。
他没有刷卡,而是用偷偷保留的钥匙打开了门。客厅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幽暗。
他悄悄走到厨房岛台后,那里有一扇通往侧厅的门,平时是家庭成员聚集聊天的地方。
他听到里面传来了杨红霞和柳玉茹的对话声。柳玉茹的声音有些着急。妈,
那死鬼今天有点反常,说什么公司签约要用工资卡去证明资产。我死活没搭理他。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杨红霞嗤笑一声:他?他能听到什么?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个上门女婿,他敢动什么歪心思吗?顾云舟靠在门口的阴影处,
轻轻启动了裤子口袋里提前打开的录音笔。冰冷的蓝光在兜里闪烁了两下,接着开始工作。
杨红霞压低声音:这份东西,我托张律师找人做了好几份。这是我们和柳明轩的最后保证,
为了让他赶快签,我特意放宽了期限,一年内。你看看,我们给他算得多周到?
柳玉茹拿起桌上那份“放弃协议”翻看:妈,
你写的这个‘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权’是不是太明显了?万一他有意见怎么办?
他敢有意见!杨红霞拍桌子,声音里带着不屑:他敢有意见,就让他妈去路边等死!
你给他妈出医药费,难道不为了给自己弟弟多争取点东西吗!你当初让他入赘,
难道是看上他的人吗!柳玉茹也笑了,那种笑声刺耳又刻薄。妈,你说得对。
一个入赘的,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这些年让他好吃好喝,没让他睡地板,
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他那点可怜的工资,大部分还不是我给我弟弟发展事业用了?
他还真以为那几十万是给他妈治病的?笑话!那只是我买个安心。
杨红霞得意洋洋:所以说,把协议准备好!这两天找个机会,你让他签了!
随便找个理由吓唬一下就行了。就告诉他,如果不签,将来你弟要用买房的首付,
要是扯上他,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他那个老实样儿,用不着跟他讲法律。万一,
我是说万一,他真跑了,带着那份转账记录去起诉我们怎么办?柳玉茹还是有些担忧。
杨红霞冷笑:跑?他跑得了吗?你别忘了,公司项目的资金链都在你手上,
他离了你屁都不是。再说,他妈的命还在你手里攥着呢!他要是敢跑,
我就让他妈的病在医院治到一半停药。这种下贱人,就得这样治!
杨红茹附和:您说得是。杨红霞又说:记住,你再给他一点钱,
让他觉得柳家还是救命稻草。把他养肥了再杀嘛,你弟弟买房的钱还等着呢!等签完字,
你让他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外面的顾云舟,僵硬得如同被冰封的雕塑。
他听着里面一个母亲和自己妻子的对话,她们的算计、刻薄、冷血与无情,如同千万把冰刀,
一刀一刀割裂了他所构建的一切关于婚姻和家庭的幻想。他不是人,他是一条狗。
被柳家牵着,喂肉,然后等他养肥了,在他们需要时,再剥皮抽筋,一脚踢开。
所有的疲惫、不安、委屈,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炸得粉碎。他紧紧握着拳头,
指甲嵌入手心,那种疼痛反而让他大脑的混沌瞬间变得极端清醒。他没有冲进去。
他没有质问。他甚至连一丝愤怒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他只是轻手轻脚地挪步,
悄无声息地挪回门口的阴影里,像一只受了致命伤的野兽,拖着破碎的灵魂。
他关掉了录音笔。那段录音,带着他妻子的冷笑和岳母的恶毒诅咒,被好好地保存了下来。
此刻,顾云舟心底的善良被彻底碾成了灰烬。他看向玄关处那盆郁郁葱葱的绿植,
眼中闪过冰冷的厌恶。他重新推开门,发出了更大的声响。玉茹,妈,我回来了。
顾云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透着一种异样的平静。杨红霞和柳玉茹从房间里走出来,
脸上带着未散尽的算计的得意,很快又被她们伪装成主人的关切。哟,云舟,回来了?
累了吧,快过来坐!杨红霞堆起满脸虚假的笑容。柳玉茹走到他面前,
语气显得有些“温柔”:云舟,我等你半天了。什么合同那么着急啊,
你知不知道你让家里人多不放心?你的工资卡和证件都在这儿呢。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扬了扬,信封里露出了一点银行卡的边缘。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给他看一眼,证明她在控制一切。我不明白公司的流程。
签这个需要本人资产证明。顾云舟走到餐桌前,没有去看信封。
他平静地看着柳玉茹的眼睛,问道:妈,玉茹,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柳玉茹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杨红霞,心想他难道真听到了什么?
她迅速否认。哎呀,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呀!快坐下,我们给你留了饭呢!
杨红霞心虚地躲闪着他的眼神。顾云舟笑了,笑得嘴角僵硬,
带着一种让柳玉茹感到毛骨悚然的空洞。他知道,她们绝没有想到,那些最恶毒的私语,
已经全部收录在了那支小小的录音笔里。是啊,我突然想起来,公司那个什么认证,
好像明天做也可以。顾云舟语气重新软了下来,仿佛带着疲惫的妥协。我太累了,
先去洗个澡。柳玉茹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紧绷感才缓缓放松。
你看,我说了吧,他就是吓唬人呢!让他洗个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
我把那协议让他签了。柳玉茹对杨红霞做了个眼色。杨红霞得意地笑了。顾云舟走进浴室,
拧开水龙头,热水冲刷着他从头到脚的冰冷。他没有立刻去洗,而是站在原地,
如同一个刚刚完成致命蜕变的物种。他伸手,慢慢从裤口袋里掏出那个录音笔,
它依然亮着微弱的蓝光。他把它放进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
然后藏在了那间狭小杂物间里最隐秘的缝隙中。5在浴室待了二十分钟后,
顾云舟换上了干净的居家服,走下楼。餐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
杨红霞殷勤地给他夹了一块肉:快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那虚假的关切在他听了录音后,显得无比恶心。谢谢妈。
顾云舟回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老实人”微笑。席间,
柳玉茹忽然拿出那份被杨红霞提到的“协议”。它平铺在饭桌中央。云舟,别说话,
先看看这个。柳玉茹语气严肃,带着一种施舍者的姿态。
协议的标题是《夫妻财产自愿处分协议》。顾云舟扫了一眼,核心内容正如他所料,
要求:顾云舟自愿放弃婚姻期间的一切共同财产分割权,包括房产、存款、车产,
未来工资全部用作女儿抚养和医疗风险保障,且在任何情况下无权追溯。你看看,
我们对你多好?杨红霞立刻夸张地叹气:这主要也是为你和你妈考虑。
你妈那病是个无底洞,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签了它,我们柳家才能帮衬你到最后,
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支撑?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道德绑架。顾云舟没有看第二遍。他拿起笔,
平静地问道:在哪儿签字?柳玉茹和杨红霞脸色同时一喜,
她们甚至感到胜利来得太容易。在这儿,乙方签字。柳玉茹用笔尖指着空白处。
顾云舟却没有立刻签。他拿起笔,转了几下:玉茹,我觉得这个协议有点复杂,
我需要看清楚几页。你和妈先继续吃,我回房间看一下,十分钟后下来。看什么看!
不都一样吗!你之前不是看过了吗!杨红霞着急了,想要伸手去抢。
柳玉茹拦住了她:妈,让他看,反正他看不出什么花样来。正好让他清楚,
柳家才是他唯一的靠山。她笃定顾云舟是个法盲。顾云舟拿着协议,
慢悠悠地回到了杂物间。他没有开灯,只是利用手机的光亮。他打开录音笔备份,
把录音内容全部导出到云端和U盘。然后,他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王律师,
那份协议我看到了,他们让我签。顾云舟的声音带着刻意降低的兴奋。什么?顾先生,
你绝对不能签!一旦签了,您就……王律师有些紧张。不,王律师。我看了,
协议生效日期写的是一个月内办理公证。他们没写即时生效。而且,他们让我签的,
只是复印件,他们忘记让我看原件了。顾云舟镇定地说。王律师愣住了:复印件无效,
但如果他们随后找机会拿到原件,您依然有风险。没关系。
顾云舟冷声说:我想问您,如果我在签了这份协议复印件后,
立刻采取行动将我们最大的共同财产进行合法挪用,
他们还能以这份未公证的复印件为由追回吗?王律师沉默了几秒,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顾先生,如果钱已用于您急需的、您母亲的救命医疗费用,有正规医院诊断书和收款凭证,
且款项已通过合法程序转入医院账户。即便您签了复印件,在法律上,这是共同财产,
您有合法且合理的理由动用。对方很难追回。我们可以反告他们恶意串通,
企图霸占夫妻共同财产。明白了。请你立刻准备一份资产代管的律师公证书,
要求今天晚上拿到。我现在需要那张工资卡。顾云舟迅速挂了电话。他走了出去,
将那份签了“顾云舟”三个字的复印件放回桌上。看完了,玉茹。这份协议,我签了。
他将复印件推了过去。柳玉茹惊喜得差点站起来。杨红霞更是大松一口气,
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太好了!云舟,我就说嘛,你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为了让你安心,这张卡你先拿着,公司着急用嘛,记得用完给我。
柳玉茹这次终于将信封递给了他。手掌触碰到信封时,顾云舟手指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被他压下。这不是激动,这是复仇前的冷静。好的。谢谢老婆。
他故作恭顺地收起信封。明天,你赶紧去一趟那个什么公司办完手续就回来!
别耽误周日给柳明轩开车!杨红霞在旁边命令。没问题。顾云舟回答得滴水不漏。
他表现得越像一条听话的狗,柳家母女就越放松警惕。顾云舟以疲惫为由,很快回了杂物间。
他坐在床边,没有立刻动工资卡。他打开手机,
查看了王律师刚才传给他的文件——柳玉茹名下,有一笔近五十万的存款,赫然在列。
那是他这五年的所有存款和年终奖,一直被柳玉茹牢牢控制在她的账户里。
他打开工资卡所属的银行APP,输入密码。他首先要做的,
是让柳家彻底失去威胁他母亲和女儿的筹码。他先给母亲的账户转了早就筹备好的两万药费,
并给母亲发信息:妈,买药的钱我转给你了。以后不要再为这种事操心。然后,
他开始执行王律师交给他的反击程序。他找到了一家专业且权威的法律财富机构,
并迅速将那五十万共同财产依法转移到了一个有第三方律师公证托管的专项账户。
钱被定义为:顾小鱼未来教育及顾云舟母亲紧急医疗托管基金。这个操作,
顾云舟有百分百的共同财产支配权,而且由于有律师公证,柳玉茹想再拿回去,难于登天。
处理完钱,顾云舟又悄悄回到了柳玉茹的卧室。他要拿到保险柜里的所有核心文件。
保险柜的密码他早就知道——柳明轩的生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柜门,
里面放着房产证、两个人的结婚证、户口本、顾小鱼的出生证明,
以及……一张存着他那三百万拆迁款的理财单。他将所有东西都收好,
装入随身带的黑色背包里。保险柜里空空如也。他轻轻关上了柜门,又用身体挡住痕迹,
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他回到杂物间,将这一切收好,仿佛从来没有动过。现在,
钱、证件、最致命的录音证据,全部在他手上。柳家只剩下空壳。
柳玉茹此刻正在客厅里高兴地打电话:“妈,他签了!哎呀,简直太省事了!我就说,
他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现在家里的钱就彻底安全了!”顾云舟拿起电话,
打给王律师:公证律师信函我已通过邮件收到,证据也上传完毕。王律师,明天是周五,
请您帮我递交立案申请。诉求是离婚、财产依法重新分割,以及我女儿的抚养权。
6接下来的这几天,顾云舟表面上继续着他的“老实人”生活。
但他拒绝了给柳明轩洗车的要求。柳明轩,我明天要加班,车你自己去洗吧。
顾云舟在电话里说。柳明轩愣住了:卧槽,顾云舟,你吃错药了吧?你敢拒绝我?
不是拒绝你,是工作需要,你知道公司项目很急。顾云舟平静地挂断电话。
客厅里的柳玉茹抬头看他,眉头紧锁: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柳明轩刚才投诉你了。
没搞什么鬼,工作确实太忙,玉茹,你知道我在外面赚钱很辛苦,体谅一下我吧。
顾云舟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理直气壮的疏离语气说话,这反而让柳玉茹有些不适应。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事了?柳玉茹警惕地盯着他。我能做什么?
顾云舟故作无辜:卡我都拿着呢,不就是拿给公司做个资产验证吗?你们不信我,
我还能怎么样?我每天累死累活,还被女儿说是长工。他这话又把矛头引向了杨红霞。
杨红霞被呛了一句,有些心虚。行了行了,别吵了!顾云舟,把卡给我!
公司资产验证应该结束了吧!我现在要核对家里的账目!柳玉茹恼怒了。顾云舟笑了笑,
将工资卡递了回去。他知道,柳玉茹现在想确认的,只是这张卡,
以及这张卡对应的工资账户上的数字是否依然维持在她掌握的范畴。
柳玉茹迫不及待地接过卡,跑到卧室去查账。杨红霞不屑地看着顾云舟的背影,
低声骂道: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得听我们玉茹的?给他点好脸色,他就翘尾巴了。
顾云舟没有搭理杨红霞。他回到杂物间,拿起手机,
王律师发来信息——他已正式向申城某地级市人民法院递交诉状,法院已立案,
受理单已生成。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清楚地知道,柳玉茹在查那张卡上的余额时,
她只会对比流水记录和最近的收入,她不会去查她自己名下那笔五十万存款的去向。
因为在她认知里,那是她的私房钱,顾云舟根本不可能知道。果然,不到十分钟,
柳玉茹气冲冲地下楼。顾云舟!你的工资怎么少了六千块钱!她对着顾云舟怒吼。
顾云舟平静地回应:哦,是这样,我给小鱼报了一个新的国际教育班,那个班有点贵,
加上刚才公司收了我一笔合同押金,所以少了点。国际教育班?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现在越来越有胆量了!你把卡给我!这个班给我退掉!这些钱是要给柳明轩留着买婚房的!
柳玉茹声音尖利。顾云舟冷声说:那是我的女儿。我付学费,需要你同意吗?
至于项目押金,那是公司机密,你不必知道,反正钱是安全的。你还给我!
他向柳玉茹伸出手。柳玉茹手一缩:我拿什么给你?卡里钱怎么少了!
你怎么能自作主张给女儿报班?你把那五十万存款转移了没有?
柳玉茹终于想起了五十万存款这件事情,因为柳明轩的婚房款马上就要用到这笔钱。
什么五十万?钱一直在你名下的银行账户里啊,你自己去查啊!顾云舟泰然自若。
柳玉茹心里一毛,匆忙跑回卧室,拿出手机,登录自己账户。
她看到了那赫然在目的是“0”的状态。她尖叫起来。客厅里的杨红霞也被吓了一跳。
顾云舟静静地看着他的妻子从惊愕到愤怒,到最后的歇斯底里。顾云舟!你简直是疯了!
柳玉茹像被火烧了一样冲到顾云舟面前,你把钱藏哪儿去了!那是我妈辛苦存下的!
那是我弟弟的婚房首付!不就是五十万吗?怎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顾云舟站了起来,身躯比柳玉茹高出一个头。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此刻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钱在我自己名下,我爱放哪儿放哪儿!你管得着吗!
你个入赘的!柳玉茹气急败坏地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顾云舟点燃了一支烟,
他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比以前更有深度。你知道,
这五十万,全部都是我这五年的薪水、年终奖、项目提成。它们一直躺在你的个人账户里。
现在,我把它们转走,只是用在了我女儿的教育基金和我母亲的重症医疗资金托管账户,
都有律师公证。合法合理。你凭什么转走!那是我的账户!我的!是我管着家里的钱!
柳玉茹的嗓音变得极其尖锐,手指指着顾云舟,像发疯一样。你有两个选择。
顾云舟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第一,
你把你的五十万拿出来交给你的宝贝弟弟买房。第二,
你把你的那份非法资产拿出来填补漏洞。这话彻底把柳云茹整蒙了。她开始感到恐惧。
五十万,对柳家而言不是小数目。这是他们为柳明轩打造人上人生活的启动资金。
杨红霞冲了过来,一把拽住顾云舟的胳膊:顾云舟,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
把钱给我转回来!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妈,别动手动脚。顾云舟甩开了杨红霞的手,
力度不大,但足够让她站立不稳。我为什么要滚出去?顾云舟看向柳玉茹,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对了,我还有个东西想问问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
这上面的房产证、户口本、结婚证、出生证明,是不是一直就放在卧室的保险柜里?
柳玉茹脸色瞬间煞白,她冲回卧室,不到三秒钟就传来了她绝望的尖叫声。顾云舟——!
7柳玉茹从卧室冲下来,披头散发,妆都花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恨。我的证件呢!
你把我房产证、我的户口本都藏哪儿去了!顾云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指着顾云舟的手指都在颤抖。顾云舟平静地靠在墙边,
语气像在播报天气:证件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是说我是外人吗?我一个外人,
拿着这个家的钥匙和证,也不太方便。你敢威胁我!你敢挑战柳家!
杨红霞气得呼吸都粗重了,像是哮喘发作,一把攥住顾云舟的衬衫,指甲刮得他脖子有点疼。
妈,松手。你别忘了,这些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产。我们是夫妻共同财产。顾云舟没有推,
但他的目光冰冷而充满压迫感。正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柳明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