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家里宾客满堂。妻子正把一块最大的蛋糕递给她那位干弟弟，
满脸宠溺：“小林刚来大城市打拼不容易，我们多照顾他。”所有亲戚都点头称是，
岳母还把准备给我的红包，当众塞给了林峰。我端着酒杯，像个局外人。妻子走过来，
低声警告：“今天大家高兴，别摆着你那张臭脸，影响胃口。”我看着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平静地将杯中红酒，从林峰的头顶，一滴不剩地浇了下去。“来，
让小林表演个节目给大家助兴！”1“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是我的妻子，姜月。
她猛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周诚！你是不是疯了！”她护在林峰身前，
抽出纸巾替他擦拭脸上的酒液。林峰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没事的，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周哥生气了……”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立刻点燃了全场的怒火。“周诚你搞什么名堂！”岳母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今天是你生日，你是过糊涂了还是故意找茬？”“小林这么好的孩子，你冲他发什么疯？
”“就是啊，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干嘛，一点分寸都没有！”七大姑八大姨也围了上来，
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我。我放下空了的酒杯，看着护在林峰身前的姜月，笑了。“姜月，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谁生日？”“我过生日，你把最大的蛋糕给他，把你妈给我的红包给他。
”“现在，我让他表演个节目，给我这个寿星助助兴，有什么问题吗？”我的语气很平静，
姜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这是助兴吗？你这是在侮辱人！”“侮辱？
他一个靠着你裙带关系进我店里，吃我的喝我的，还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男人，
有什么资格谈侮辱？”“我今天就让他表演个‘红顶商人’，大家说好不好啊？”我说着，
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亲戚们，不敢与我对视。他们心里都清楚，
这家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心骨。这家店，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手艺，
是我没日没夜守出来的家业。他们吃的，喝的，全都是从我这儿来的。
岳母气得浑身发抖：“反了你了！周诚！你别忘了，这家店小月也有份！
你今天不给小林道歉，我们就跟你没完！”姜月也挺直了腰板：“没错！
这店我们家也投了钱！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你要是再这样，这店你也别想开了！”我看着她，
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好啊，那就算算账。”“当初你们家是投了五万块，说是装修款。
”“但这三年，你们一家老小在我店里白吃白喝，逢年过节呼朋引伴，哪次不是我买单？
”“还有你弟上学的学费，你爸妈出去旅游的钱，哪一笔不是从我这走的？”“这五万块，
你们是想让我连本带利，还是加点精神损失费，一起还给你们？”我每说一句，
姜月的脸色就白一分。岳母更是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峰看情况不对，
拉了拉姜月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嫂子，算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给周哥过生日的，
我还是先走了。”说着，他转身就想开溜。“站住。”我淡淡地开口。“节目还没表演完，
走什么？”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不是喜欢当弟弟吗？那就跪下，
给我这个过生日的‘哥哥’，磕三个响头。”“磕完了，我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2“周诚，你不要太过分！”姜月尖叫着，再次挡在林峰面前。“让他给你下跪？你配吗！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绕过她，直接对上林峰那双躲闪的眼睛。“怎么，
刚才不是挺会演的吗？现在让你来点真的，就不会了？”林峰身体微微发抖，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岳母冲过来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一个侧身躲开。“你这个畜生！
我们家小月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她气急败坏地吼道，“小林，别怕，有我们给你撑腰！
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吗？”我冷笑一声，拿起桌上一个饮料瓶。我掂了掂，
然后目光转向林峰。“我再问一遍，跪，还是不跪？”林峰吓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姜月彻底被我的动作激怒了。“周诚！你敢！
你今天要是敢动他一下，我们立刻就离婚！”“离婚”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轻易，
那么理直气壮。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用这两个字威胁我了。以前，我每次听到，
心里都会咯噔一下，会害怕，会妥协。但今天，我只觉得可笑。“好啊。”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离。”姜月愣住了。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想到，
一直以来任劳任怨，被他们呼来喝去的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你……你说什么？
”姜月难以置信地问。“我说，离婚，我同意了。”我把手里的饮料瓶往桌上重重一放，
发出一声闷响。“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你和你这一家子吸血鬼，我伺候不起了。
”“从明天开始，你们谁也别想再踏进我店里一步，也别想再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至于你，”我指着姜月，“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谁不去谁是孙子。”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就往外走。“周诚你给我站住！”姜月反应过来，
从后面追了上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吸血鬼？”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她。“听不懂人话？”“你，你妈，你爸，你弟，还有你这个不清不楚的‘干弟弟’，
哪一个不是趴在我身上吸血？”“我辛辛苦苦开店赚钱，是为了养家的，
不是为了养一群祖宗！”“你……”姜月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岳母见状，又开始撒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家小月跟着你吃了多少苦！现在你发达了，
就想一脚把她踹开？我告诉你，没门！要离婚可以，这家店必须分我们一半！”“分你一半？
”我气笑了，“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这店是我家的祖产，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当初那五万块，我明天就转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两清。”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直接拉开门。“对了，”我回头对屋里那群亲戚说，“今天的单，麻烦你们自己AA一下，
我这个寿星，就不奉陪了。”说完，我“砰”地一声甩上门，将满屋的咒骂和尖叫，
都隔绝在身后。我下了楼，晚风吹在脸上，有点凉。我直接去了我的店里。店已经打烊了，
伙计们都回去了。我打开店门，看着这间我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小馆子，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3第二天一早，我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我是在店里的休息室睡的，
身上盖着一件满是油烟味儿的旧外套。电话是姜月打来的，我直接挂断。紧接着，
岳母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再次挂断。然后是岳父，大舅子，
各种我存了名字或者没存名字的亲戚。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对我进行轮番的电话轰炸。
我嫌烦，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洗漱完毕，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半。
离民政局开门还有一个半小时。我走进后厨，开始准备今天开店要用的食材。这家店，
是我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生意都不能停。八点五十分，我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
我停好车，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根烟。远远的，我看到姜月和她的家人，黑压压一群，
朝这边走来。姜月走在最前面，眼睛又红又肿。岳母和岳父跟在她两边，脸上都带着怒气。
后面还跟着她弟弟和几个不知道是哪门子的亲戚。倒是没看到林峰的身影，估计是没脸来。
“周诚！”人还没到，岳母的骂声就先到了。“你还有脸来！你昨天做的那是人干的事吗！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姜月，弹了弹烟灰。“户口本，身份证，都带了吗？”姜月看着我，
眼神复杂。“你非要这样吗？”她咬着嘴唇问。“不然呢？”我反问，
“继续让你和你一家人趴在我身上吸血？继续看着你和那个小白脸卿卿我我，
还得给你们鼓掌叫好？”“我没有！”姜月激动地反驳，“我和小林是清白的！
他只是我的弟弟！”“弟弟？”我笑了，“需要你半夜送医院，需要你翘班陪着逛街，
需要你把我的生日蛋糕分给他，需要你妈把我的红包塞给他的弟弟？”“姜月，你骗鬼呢？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戳破了她最后的伪装。她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岳父这时候站了出来，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阿诚，我知道你昨天受了委屈，
心里有气。”“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呢？小月她也是一时糊涂。”“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们替她，替小林，给你道个歉。”“只要你别离婚，以后我们保证，让小林离小月远一点。
”他说得倒是好听。保证？他们的保证要是有用，母猪都能上树。“道歉就不必了。
”我掐灭了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我只要一个结果。今天这婚，必须离。”我的坚决，
彻底激怒了他们。岳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没天理了啊！
这个陈世美要抛弃糟糠之妻了啊！”“大家快来看啊！这个男人发达了就不要老婆了啊！
”她的嗓门极大，立刻就吸引了周围路人的目光。姜月的弟弟，
那个一直被我供着上大学的半大小子，此刻也跳了出来，指着我骂：“姓周的，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姐跟着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提离婚？”他冲上来就要推我。
我侧身一让，他扑了个空，差点摔倒。我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我的福气？
”“你的学费，生活费，是不是我出的？”“你跟你女朋友出去开房的钱，
是不是都管我要的？”“现在翅膀硬了，敢对我动手了？”姜月的弟弟脸色一僵，眼神躲闪。
周围的指指点点越来越多，姜月终于受不了了。“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她冲她妈和她弟吼道。然后，她转向我，红着眼睛说：“周诚，我只问你一句，
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
”“从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去捧那个小白脸的时候，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姜月惨然一笑，“好！离就离！离了你，我照样过得好！”“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家，
你那破店能开几天！”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民政局大门走去。她最后的威胁，在我听来，
更像是一个笑话。没了他们家？我的店只会开得更好。因为，吸血的虫子，终于要被清除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就在我们准备进去办手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4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是周老板吗？不好了！你快回来！一帮人来店里闹事了！
”是店里伙计小张打来的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们干什么了？
”“他们把门口都堵住了，不让客人进门，还骂骂咧咧的，说我们是黑店！”“周老板，
现在店里乱成一锅粥了，你快回来啊！”我挂了电话，眼神冷得像冰。好一招“调虎离山”。
姜月站在我旁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她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周诚，现在知道我们家的厉害了吧？，没错，是亲戚们看不过眼，他们帮我主持公道了！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跟我进去办手续，我马上就让你那家店关门大吉！
”岳母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嚣张地附和道：“没错！那家店我们家投了钱，
就是我们家的！你想独吞，门都没有！”“要么，你现在就去店里，当着所有人的面，
给小林下跪道歉，求我们原谅。”“要么，这婚就别离了，店也归我们家管！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丑恶的嘴脸，怒极反笑。“抢？”“就凭你们？”我二话不说，
转身就朝我的小货车走去。姜月以为我怕了，要回店里妥协。“算你识相！
”她得意洋洋地跟了上来，“我告诉你，道歉的时候态度要诚恳点，
不然……”她话还没说完，我就发动了车子。但方向，并不是回店里的路。“喂！周诚！
你开去哪？店在那边！”姜月在后面大喊。我理都没理她，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她大概以为我会回店里处理烂摊子。但她错了。对付流氓，就得用比流氓更狠的手段。
我没有去我的店，而是直接开到了岳父岳母家的小区。这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
他们住在一楼，带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是岳父的宝贝。他在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
还搭了个葡萄架，平时连只鸡都不让进去。我把车停在楼下，从后车厢里搬出几桶东西。
那是我店里用来做“臭鳜鱼”的秘制卤水。味道有多上头，方圆十里都能闻得见。
我拧开盖子，那股熟悉的，夹杂着发酵和腐败的浓烈气味，瞬间就冲了出来。我捏着鼻子，
走到他家院子门口。锁着的。但这难不倒我。我退后两步，然后一个助跑，
猛地一脚踹在木质的院门上。“砰！”一声巨响，门锁直接被我踹坏了。我走进院子，
看着那些被岳父精心伺候的花草，笑了。然后，我拧开卤水桶，对着院子里，
开始了我今天的“灌溉”工作。从名贵的兰花，到长势喜人的月季，
再到那个被他擦得锃亮的葡萄架。我一处都没放过。很快，
整个小院就弥漫在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之中。那些花草，瞬间就蔫了下去。做完这一切，
我拍了拍手，拿出手机，对着我的“杰作”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姜月。
附带一句话：“给你爸的院子施了点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不到十秒，
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周诚！你这个王八蛋！
你对我爸的院子做了什么！”“没什么，就当是……给你们抢我店的回礼。
”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你快给我滚回来！把院子给我弄干净！”“可以啊。
”我靠在车上，点了一支烟，“你现在让你爸妈带着你那些亲戚，从我的店里滚出去。
”“然后，你一个人，到民政局门口等我。”“什么时候他们走了，我什么时候过去找你。
”“不然的话……”我顿了顿，看着后车厢里剩下的几桶卤水，
“我不知道你爸妈的卧室窗户，结不结实。”“你敢！”电话那头的姜月声音都在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我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烟。对付这家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们只认实力，只怕比他们更横的人。你退一步，他们能进一百步。只有把他们打疼了，
打怕了，他们才会老实。果然，没过五分钟，小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周老板，
他们……他们都走了！”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笑了笑。“知道了，店里收拾一下，
正常营业。”“还有，以后再有这种人来闹事，直接打这个电话。
”我把虎子的号码发给了他。“就说是我周诚的朋友，他会处理的。”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