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五年前，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撕掉离婚协议。上辈子我为爱疯狂，
最终只换来一句“她比你更需要我”。这次我选择放手，祝他和他的白月光百年好合。
他却红着眼问我：“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光了？”真可笑，一个瞎子也配提光？
---1意识沉浮的最后，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还有身体里那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虚无和钝痛。耳边嗡嗡作响，
似乎有医生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声音在宣布着什么，
又似乎有顾言深惯常的、带着些许不耐的催促：“薇薇还在等你，别磨蹭。”等她什么？啊，
是了，等她的肾。我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唯一还有价值的，大约就是那颗尚且健康的肾脏了。
为了他的白月光，林薇薇。真疼啊。不是伤口，是心口那片早就千疮百孔的地方，
最后一点温热也凉透了。爱他十年，结婚五年，我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
押上青春、尊严、健康，赌他终有一天会回头看我一眼。可直到躺在这冰冷的手术台上，
成为他献给林薇薇的祭品，我才终于愿赌服输。我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若有来生……顾言深，我不要再爱你了。太疼了。……窒息感猛地袭来，我剧烈地咳嗽着，
睁开了眼。入目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我和顾言深的卧室。
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身下是昂贵的埃及棉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是他常用的那款香水。我撑着身体坐起，环顾四周。熟悉的陈设，只是比记忆中新了不少。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眼里。日期，赫然是五年前！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顾言深第一次向我提出离婚的这一天？2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那跨越了生死、刻入骨髓的恐惧和痛楚瞬间回笼。上辈子，就是这份协议，
开启了我之后五年更加卑微、更加疯狂的纠缠，
直至最终走向那场以我的生命为代价的“捐献”。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伸手，
拿过了那份协议。纸张崭新，条款清晰，概括起来无非一句话：苏晚，签字，滚蛋，
给林薇薇腾位置。上辈子，我是怎么做的？哭着求他不要离婚，
摔了书房里他最喜欢的古董花瓶，像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
换来的只是他更加冰冷的厌弃和一句：“苏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
”是啊，真恶心。连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面目可憎。我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已是一片死寂的平静。拿起笔，我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分割财产的条款——那些东西，
上辈子就没属于过我，这辈子，我更不屑要。我只想尽快切断与这个男人的一切联系。
笔尖落在签名处，微微颤抖，不是因为不舍，
而是身体残留的、对顾言深这个名字的条件反射般的恐惧。我咬了咬牙，用力，一笔一划，
写下自己的名字。苏晚。写完最后一笔，我几乎是脱力地松开了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真好。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傻了。3楼下传来引擎声，是顾言深回来了。
我拿起签好字的协议，赤着脚走出卧室。旋转楼梯光洁可鉴，映出我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顾言深正站在玄关处换鞋，身姿挺拔，西装革履，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掌控一切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惯有的审视和不耐，
眉头微蹙：“你又想干什么？”他大概以为，我又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我一步步走下楼梯，在他面前站定，将手里的协议递过去，声音平静无波：“字我签好了。
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尽快约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顾言深明显愣住了，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
带着全然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接过协议，翻到最后一页，
目光在那个签名上停留了许久。再抬头时，眼神变得锐利，紧紧攫住我，
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苏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声音沉冷，
“以退为进？”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连做出这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顾言深，
”我迎上他的目光，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叫他的名字，没有爱慕，没有祈求，
也没有怨恨，只有一片荒芜后的沉寂，“我累了。”“祝你和林薇薇，百年好合。”说完，
我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转身，重新走上楼梯。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留恋。身后，
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4收拾东西的过程很快。这个所谓的“家”，
属于我的物品少得可怜。大部分珠宝、包包、衣服，都是顾言深买的，或者说，
是“顾太太”这个身份标配的。我将它们一样样取出，放在卧室中央，
像清理一堆与我无关的垃圾。最后收拾进行李箱的，只有几件我自己带来的旧衣服，几本书，
还有一张很早以前和父母的合影。照片上，我们都笑着，那时候的我，眼里还有光。
手指轻轻拂过照片，心脏微微抽痛。上辈子，为了顾言深，我和家里几乎闹翻，
父母一次次劝我回头，我却执迷不悟，伤透了他们的心。直到我死，
都没能好好再见他们一面。还好，现在还来得及。拉上行李箱拉链，
我环顾这间住了五年的卧室，陌生得没有一丝温度。这里从未真正属于过我。
拖着行李箱下楼时，顾言深还站在客厅里，背对着我，望着落地窗外的花园。
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快要掉落。听到声音，他转过身，
目光落在我手中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上，瞳孔似乎缩了一下。5“你要走？”他掐灭了烟，
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然呢？”我觉得有些好笑，“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我难道还住在这里？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可以住到找到房子为止。”“不必了。”我拒绝得干脆，
“不方便。”是不方便，还是不想再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答案彼此心知肚明。
他眉头蹙得更紧，显然不习惯我的拒绝：“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这就不劳顾总费心了。
”我拉着行李箱，径直走向门口。手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强压下的、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焦躁：“苏晚，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我动作顿住，缓缓回头，看向他。客厅璀璨的水晶灯在他身上投下光晕，
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这个男人，拥有显赫的家世、完美的皮囊、掌控一切的能力，
他曾是我青春岁月里全部的梦想和光。可如今，这光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灼伤后的灰烬。
我看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眼底却是一片虚无的荒漠。“顾言深，我只是……不想爱你了。
”说完，我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身后那扇象征着奢华与束缚的大门，缓缓关上，
也将那个爱他如痴如狂的苏晚，彻底关在了过去。6我在酒店暂住了两天，
然后用自己名下仅有的、顾言深大概早已忘记存在的一点积蓄，租了一套小公寓。地方不大，
采光也一般，但很安静。站在窗前，看不到顾家那种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花园，
只能看到普通的街道和远处楼房的灯火。但这里是完全属于我的空间，呼吸是自由的。
我找出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妈妈，听到我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和不确定：“……晚晚？”只这一声，我的眼眶瞬间就酸了。
“妈……”喉咙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对不起……我，我想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是妈妈压抑的啜泣声，接着是爸爸接过电话，
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回来就好，晚晚，回来就好。
什么时候到家？爸去接你。”泪水终于决堤。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用力地点着头，
尽管他们看不见。上辈子，我究竟是有多蠢，才会为了一个永远不爱我的男人，
抛弃了这世上最珍贵的温暖？回到父母家，自然是被小心翼翼又充满失而复得喜悦地包围着。
他们没有多问我和顾言深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
絮絮叨叨说着邻里琐事，用最朴实的方式抚慰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开始着手办理离婚后续事宜，联系律师，整理材料。顾言深那边似乎滞涩了，
他的律师反馈变得缓慢，对财产分割虽然我明确表示放弃的细节反复纠缠。我并不意外。
顾言深那样的人，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我的突然“反叛”，脱离了他的剧本，
他自然会感到不适，或许还想看看我到底能“硬气”到几时。随他吧。我已经不在乎了。
7期间，我试着投了几份简历。结婚五年，几乎与社会脱节，我的履称得上苍白。
但或许是否极泰来，一周后，我竟然收到了一家小型设计公司的面试通知。面试过程很顺利，
老板是一位温和的中年女性，看我的眼神带着欣赏：“苏小姐，虽然你空白了几年，
但你的基本功和审美底子都很好，我们公司目前正好需要一个有灵气的助理。
”我得到了这份工作。薪水不高，工作内容琐碎，但我干得很起劲。每天挤地铁，吃外卖，
和同事讨论方案，忙碌又充实。我开始重新学习，接触新的软件，了解新的潮流，
指尖因为长时间画画和操作电脑而磨出了薄茧，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踏实。我能感觉到，
那个被顾言深豢养得失去翅膀、变得歇斯底里的苏晚，正在一点点死去。
而一个新的、独立的苏晚，正在破土重生。偶尔，
还是会从各种渠道听到顾言深和林薇薇的消息。商业版面上，
他依旧是那个运筹帷幄的顾氏总裁，身边偶尔会伴着林薇薇巧笑嫣然的身影。
娱乐小报则热衷于揣测他们的婚期，
将林薇薇称为“顾言深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准顾太太”。每次看到，我的心都平静无波。
就像在看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新闻。8有一次，我在一家咖啡馆和客户谈事情，
偶然抬头，透过落地窗，看到马路对面顾言深的车停下。他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
极其绅士地扶出了林薇薇。林薇薇穿着精致的连衣裙，依偎在他身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顾言深侧头听着，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阳光很好，落在他们身上，
像镀了一层金边，般配得如同偶像剧截图。旁边的客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惊叹道：“哇，
是顾言深和他那个传闻中的女朋友哎，真是郎才女貌。”我收回目光，
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微苦，回甘。“是啊，”我淡淡应道，低头继续看手中的资料，
“很配。”我以为，我和顾言深的生活会像两条交叉后的直线，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再无交集。直到那天，公司的一个项目需要与一个高端画廊对接，老板派我前去沟通。
事情谈得很顺利。画廊经理对我的专业素养很满意，亲自送我出来。9刚走到画廊门口，
却迎面撞上了一行人。为首的那个，身形颀长，气质冷峻，不是顾言深又是谁？
他身边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人，还有……林薇薇。她正挽着他的手臂，言笑晏晏。避无可避。
顾言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先是惯常的淡漠，随即凝住，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惊愕。
他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更没想到我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我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
化了淡妆，头发利落地挽起。手里拿着文件夹，背脊挺直，眼神平静。
不再是顾家那个围着围裙、眼神空洞等待他归家的怨妇，
也不是最后歇斯底里、形容憔悴的弃妇。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陌生。
林薇薇也看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挽着顾言深的手臂更紧了些，
声音娇柔：“言深，这不是苏小姐吗？好巧。”她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优越感，“苏小姐在这里是……？”“工作。
”我言简意赅，对着顾言深和林薇薇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对身边的画廊经理道：“李经理，留步，后续细节我们邮件沟通。”说完，我侧身，
准备从他们身边走过。10“等等。”顾言深开口了，声音低沉。我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他绕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像是要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你在这里工作？”他问，
语气带着质疑。“是的。”我抬眼，平静地与他对视，“顾总有什么事吗？
”他似乎被我这声疏离的“顾总”刺了一下，眉头蹙起，打量着我这一身打扮，
又扫了一眼我胸前挂着的工牌，眼神复杂难辨：“你……在做助理？”“靠自己的劳动吃饭，
不丢人。”我淡淡回道。林薇薇走了过来，柔声打圆场：“言深，
苏小姐能自食其力是好事呀。”她又转向我，笑容温婉，“苏小姐，要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
可以跟言深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他一定会帮你的。”11这话听着体贴，实则字字带刺，
提醒着我和顾言深之间已经结束的、并不光彩的过去。我笑了笑，目光掠过林薇薇，
重新看向顾言深：“谢谢林小姐好意，不过不必了。我很好。”我的目光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