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愿意去。” 徐昊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得可怕。电话那头的老板激动得快哭了，
可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放下手机，眼神里只有死寂。那一刻，我没想到，
他不是去国外发展，而是去离开我。那天晚上，他默默收拾东西，没吵没闹，
只把婚纱照的碎片装进一个袋子。他说：“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以为他在闹情绪，
却没看见他手里的体检单。那一行诊断字像刀一样，割开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温度。
01“徐昊，分公司名额的最后期限就在明天了。这个机会很难得，
我不希望你的才华被埋没，不再考虑一下吗？”“好，我愿意去。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后老板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真的？你终于肯答应了？！”我抬头，
看着办公桌上碎成两半的婚纱照。玻璃反着光，把我脸上的疲惫映得清清楚楚。“嗯。
不过给我一个月时间，可以吗？”“当然可以。”老板笑着说，“花点时间陪陪老婆吧，
毕竟你总说，她舍不得你去国外。”电话挂断，屋子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我盯着那相框许久，伸手将照片里的她从碎裂的玻璃下抽出来。照片上，她笑得那么甜，
那时候我以为，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笑。我错了。我走到卧室门口。门虚掩着，灯光透出来。
她坐在床边，低声说着什么，语气温柔得让我陌生。“……嗯，我也想你。你那边冷不冷？
”我指尖一紧，手背的青筋绷了起来。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人不是变了，
是从没真正属于过你。我转身走进客厅，拿起烟盒。已经空了。最近几天，我抽得太多。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像我这段婚姻的残骸。第二天一早，她没等我醒就出门了。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冰箱里有粥，我有客户见面，不用等我。”没有署名。我坐在餐桌旁，
盯着那张字条发呆。她的字漂亮、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疏离。我拿起碗，粥已经凉了。
勺子碰在瓷碗上，发出脆响。屋里还是那样安静。以前的早晨，她会靠在我怀里，
让我喂她一口粥，说热，说烫，笑着躲。现在，这些都成了记忆。我吃了两口，放下碗，
出门。公司例会结束，大家都在讨论项目进度。我的名字被提到时，
几个同事互相对视了一眼，语气带着试探。“听说你要去国外分公司了？”我点了点头。
“恭喜啊，那可是升职机会。”有人笑着拍了拍我肩膀。我笑了笑。升职？对别人是，
对我不是。我只是想逃离。晚上，我提前回了家。她还没回来。餐桌上空空如也。
厨房的油烟机积了厚厚一层灰。我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拿抹布擦拭。油污难擦，
我用了好几次清洁剂。手上的皮肤被化学剂刺激得有点疼，我没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或许是出于习惯，或许，是最后的执念。擦完厨房，
我打开冰箱，里面有几瓶矿泉水，一盒没拆封的蛋糕。那是她最爱吃的草莓味。
生日那天我订了整整一打。她没吃一口。夜里，她回来了。我听见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脚步轻，带着酒气。她推门进来，见我还在客厅，愣了愣。“你怎么还没睡？”“睡不着。
”我看着她，语气平淡。她避开我的视线，走向卧室，“我洗个澡。”她的背影依旧纤细，
只是我再也不想伸手去抱。我打开手机，点开她的微信。列表上那个叫“明宇”的人，
头像是一张日落图。聊天记录没删，最新一条是昨天。明宇：下周我出差回来，想见你。
林琳：好。简单两个字，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我心上。我盯着那条信息，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后划掉页面。删掉？不必。没意义。半夜两点，我坐在阳台，
窗外的风有点冷。楼下有人吵架，男人在骂女人，声音刺耳。我笑了笑。
原来我也成了被骂的那一方，只是骂我的，不是别人，是命。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医院的提醒——复查报告可领取。我点开信息，看了几秒，喉咙像被堵住。
医生的最后一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病情稳定不了多久，建议尽快治疗。
”我问他：“如果不治呢？”医生沉默了一下，说：“一年左右。”一年。够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把所有合照从相册里翻出来，一张张删掉。删到最后一张结婚照，
我停了下来。照片里，她笑得很灿烂，头靠在我肩上。我记得那天拍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嫌我笑得僵，还掐了我一把。我没删。我把那张照片单独打印出来，放进抽屉。
然后拿起结婚证，也放在一起。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段婚姻收尾。第二天，我去医院。
医生看着我，有点迟疑：“徐先生，您确定不治疗吗？我们还可以尝试别的方案。
”我摇头：“不治了。”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您……看起来不像是想放弃的人。
”我笑笑：“不是放弃，是解脱。”从医院出来，天在下雨。我没带伞，雨顺着发梢往下淌。
冷，却很清醒。我回到公司，把出国申请表正式签了字。日期，我特意写了一个月后。
临走前，秘书问：“徐总，这次真的要走？”“嗯。”她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
回到车上，我盯着后视镜，看着自己苍白的脸。那一刻我才明白，人不是突然变得冷漠的，
是被一点点耗尽的。晚上，我给她发了条消息：我下个月要出国工作。
她几分钟后回：哦。没有问去哪，也没有多一个字。我盯着那条回复，看了很久，
最后只是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一边。笑声很轻，轻得像一场梦。那天夜里，我又梦见了她。
梦里，她还是三年前穿婚纱的样子，对我笑，说：“徐昊，我选你。”我伸出手去够，
却只抓到空气。醒来时，枕头是湿的。我知道，梦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02我出国的手续办得很顺利。公司那边帮我安排住宿、签证，一切都在往前走。 只是，
这个家，却越来越像一间冷掉的旅馆。她早出晚归，手机不离手。 我下班回来，
餐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碗筷。那天晚上，她回来的比往常更晚。门被轻轻推开，
她踮着脚进屋。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开灯。电视屏幕反着光，照着我脸。
她看到我时，明显一愣。“你怎么还没睡？”她放下包，语气里有点防备。“等你。
”我说。她抿了抿唇，转开视线，“公司应酬。”“喝酒了？”“应酬，不喝不行。
”她换鞋、进卧室，全程没看我一眼。 我看着她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那种距离感，
几乎让人窒息。我起身，去了厨房。她没吃饭，我又热了粥端出来。 “喝点吧，胃不好。
”我说。她坐下，勉强舀了一勺，放下勺子，“你别老管我这些事，我不是小孩。
”“我知道。”我语气平稳，“只是习惯了。”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起身回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粥还在冒着热气，没人碰。第二天我调休，在家修电脑。
她手机落在茶几上，响了两次。屏幕亮起，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明宇：昨晚那身裙子真好看，下次别喝太多。我盯着那行字，心里一阵刺痛。
不是第一次见他名字，却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语气。她推门回来，看见我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脸色瞬间变了。“你看我手机干什么？”“它响了。”我放下手机，语气平静。
“那你不能碰！”她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没吭声，只是看着她。她的眼神有闪躲，
那种心虚的表情，我太熟悉。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你什么意思？查我？”“没查。
只是提醒你，别太晚回家。”我淡淡说。她冷笑一声：“徐昊，你现在是警察还是老公？
”我没回。她见我沉默，扯过手机回卧室，砰地关上门。门板震了一下，
尘灰从门框上落下来。那一瞬间，我明白了——有些门关上了，就再也开不了了。
那晚我失眠，半夜起来喝水。 厨房的灯还亮着，她坐在地上，靠着冰箱睡着。
手机握在手里，屏幕上还亮着聊天记录。 明宇：你什么时候能彻底离开他？
林琳：等他先说出口。我看了几秒，拿起手机，关了屏幕。她被惊醒，看见我，
脸色僵了一下。“你——”“我没动什么。”我放下杯子，走到门口，“明天别喝太多酒。
”她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咬唇，没吭声。第二天早晨，我还是照常为她煎了鸡蛋。 她没吃，
只是拿了个面包匆匆出门。 关门时说了一句：“别做了，浪费。”我看着那盘鸡蛋，
蛋黄一点没破，热气还在冒。 那是我记得她喜欢的做法——七分熟。我笑了笑，坐下吃完，
味道苦得发涩。周末，公司通知要开会，我带了文件加班。 晚上九点回家，灯没亮。
我以为她出去了，结果卧室门半掩，里面有声音。我推门，看见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
手机贴在耳边，语气温柔得不像平时。“……你别惹我笑，我都快笑出声了。”她没发现我。
我站在门口，听了几秒，喉咙发紧。 她的笑声柔软得像一把刀，刀锋干净地划过胸口。
我转身离开。 卧室门在我背后轻轻关上。第二天我去修吹风机。
那是她上个月嫌坏掉扔进柜子的。 我拆开壳子，换了线圈，重新装好。 试了试，
能用了。我把它放回洗手间角落，擦干净，连插座都重新固定。 没人会知道我干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这个家，不那么破碎。傍晚，她回来了，看到客厅的箱子，皱了眉。
“你在干嘛？”“整理东西。”我说。“出国的？”我点头。她愣了一下，
语气突然变得尖锐：“你真要走？”“嗯，一个月后。”“那你打算就这么走？
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不是现在说了吗？”她呼吸急促，眼神复杂，
像是在压着什么情绪：“你到底什么意思？躲我？赌气？还是你……早就想好了？
”“没赌气。”我顿了顿，“我只是想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她冷笑：“安静？
那你留在这不是也挺安静的吗？”我没有反驳。她的语气太锋利，我知道那是她的防御。
过了几秒，她压低声音：“你要是真走，那我们算什么？”我看着她，
眼神平静：“我以为你早就不在意了。”她怔住，想说什么，却没出声。 空气凝固了。
她绕开我，走进卧室。几秒后，关门声响起。 我站在客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结婚戒指。
戒指边缘有点磨损，划得指尖发疼。我轻轻摘下来，放进抽屉。夜里，我拿出笔记本，
打开新文档。 标题写下：“给未来的你。”我没想好写什么，只是随手记下几句。琳，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我累了。 我不怪你，也不怪自己。
只是希望——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真的爱过。我合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窗外下着雨，
雨水打在玻璃上，碎成一片片光。 我听着那声音，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平静。
或许人到某个时候，不是放下了，而是终于承认，留不住。凌晨两点，卧室的灯灭了。
我走过去，看着那扇门，手在门把上停了几秒，最终没推开。我回到客厅，点燃一支烟。
烟雾散开，像极了这段婚姻的结尾——没有声响，却让人彻底看不清。03周一早晨，
我提前起床，把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 那份离婚协议，就放在最上面。两份，
一式两份。 我看着那两个名字，指尖在纸上轻轻摩挲。没什么犹豫。 有些事情，
不需要等。我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放在她常坐的餐桌位置。 然后去厨房煮了粥。
粥还没煮开，卧室门响了。她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见桌上的文件，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离婚协议。”我语气平静。空气像是被抽空。 她愣了两秒，
脸色迅速冷下来，“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关了火，把粥盛出来，“坐下吃吧。
”她盯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徐昊，你在闹什么？”“我没闹。”我抬头看她，
“这段时间，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到这一步，其实挺自然的。”她咬了咬唇，
眼里闪过一瞬慌乱，很快又压了下去：“就因为我要忙项目？
还是因为你看不惯我跟朋友来往？”“都不是。”我说，“因为我们都不爱了。”她笑了，
笑声干脆利落，却听不出一丝喜悦：“不爱？你说不爱就不爱？”“是。”我低声说，
“你也一样。”她僵在原地，几秒后冷冷道：“那好。”她走过去，拿起笔，
在协议书上签了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争吵都刺耳。签完，
她把笔摔在桌上：“我签了。满意了吗？”我看着她，神情没变，只是点了下头：“谢谢。
”“你别谢谢我。”她的声音带着嘲讽，“我以为至少你会解释点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变了。结果连个理由都懒得编。”“解释没意义。”我说，“你不信。
”她笑出声，带着哭腔：“对，我不信。因为你从来就不会争，不会吵，也不会挽留。
”我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叠好，收进公文袋里。 “我下午去民政局。
你要忙，我自己去也行。”她靠在桌边，看着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徐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我点头，“是变了。”她没再说话。 那种沉默，
比吵架更让人疲惫。下午，我去了民政局。手续很快，工作人员确认信息后，
把那两本红本子推到我面前。 我伸手去拿，动作不大，却觉得沉得出奇。签完字，
我走出大厅。 阳光很刺眼，我抬起手挡了挡，眼前一阵眩晕。
医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病情如果不控制，随时可能恶化。”我笑了笑。
没关系，反正该放下的都放下了。晚上七点，我回到家。 客厅灯亮着，她坐在沙发上，
面前放着两杯酒。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坐。”她说。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给我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我们结婚那年，是你先追我的。”她盯着酒杯，
声音轻，“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我会让你觉得嫁给我不亏。’”我点头：“记得。
”“那现在呢？”她抬头看我，“你觉得亏不亏？”我笑了笑：“我觉得值得。”她怔了怔，
眼神有些乱。我举起酒杯：“谢谢这三年。”她没动。几秒后，她也举起杯子，
轻轻碰了一下。 酒下肚，喉咙发烫。她抹了抹嘴角，语气突然带了点颤：“徐昊，
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去国外？”“嗯。”“那边没人照顾你。”“我不需要照顾。”“那我呢？
”她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慌乱，“你就这么走？”“你不也签了？”我平静看她。
她别开目光，指尖紧紧捏着杯沿。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低声说，“不管发生什么，
你都会忍。”我笑了一下：“人总会变。”她抬起头，眼角微红：“我没让你变成这样。
”我没回应。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她并不知道，我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她去洗杯子的时候，我站起身，环顾这个家。 墙角的绿植枯了，窗帘落满灰。
冰箱里还有上周买的草莓蛋糕，她没吃。 那是我买的，想等她下班一起吃。
现在已经酸了。我打开冰箱门，拿出来，扔进垃圾桶。 甜味和酸腐味混在一起，
像极了我们这段婚姻的尾音。她从厨房出来，看见那一幕，脸色微变：“你为什么扔？
”“坏了。”我说。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夜里，
她躺在卧室，我在沙发上。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门，却像隔着整整一生。手机震动，
是公司邮件。 分公司那边的负责人发来确认信，说项目已定，下个月到岗。
我回了一句：“按原计划。”消息发出，我关了手机，靠在沙发上。 天花板上有裂纹，
沿着灯线蔓延，看着像一条伤口。门被轻轻推开。 她披着外套，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
“你明天还去公司吗？”“去。”我答。“你明天还回来吗？”“看情况。”她垂着眼，
轻声说：“徐昊，我有点后悔刚才签字。”我抬起头，盯着她。 “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吸了口气，声音发颤，“可能我没想过你真的会走。”我沉默。 她走近一步，
声音更低：“你要走多久？”“也许，不回来。”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你是在气我？”“没有。”我语气平稳，“我只是累了。”她想说什么，
却被我一句话截断：“林琳，我们已经到尽头了。”那一刻，她终于哭了。 哭声不大，
却让我的胸口像被什么压着。 我想伸手去安慰，却什么也没做。她转身回房，门关上，
泪声还在里面。我走到窗边，夜色深得像墨。 风吹进来，带着冷意。
桌上那份协议被她的酒滴湿了一角，纸张起了皱。我拿起那张纸，重新压平，叠好，
放进包里。出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客厅。 灯还亮着，光打在地板上，温柔又冷淡。
我关掉灯。 房间陷入黑暗。门合上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了很久。
04离婚手续办完的第三天，我搬走了。没告诉她，也没留字条。 钥匙放在鞋柜上，
行李只有一个箱子。 那扇门轻轻合上时，我没回头。房子空了，像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一样。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连呼吸都带着干涩。林琳的消息我没再看。 她发来几条问候，
我看了一眼，全删了。 不拉黑、不回头，是我最后的体面。我住进公司附近的宿舍，
屋子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 夜深的时候，楼下机器轰鸣。 我习惯了噪音，
反倒不习惯安静。出国前的准备很多，体检、签证、交接文件。 医生看着我的报告，
语气平淡：“再不治，会恶化。”我点头，没多问。 他看着我，想说什么，
最后只是叹气：“你还年轻。”年轻，也能死。我笑了笑，签了放弃治疗的确认书。
笔在纸上划出的声音，像是刀刮在骨头上。半个月过去，林琳没再找我。
我以为她彻底放下了。直到那天，公司楼下。我正准备上车，她从对面走过来。
一身米白色风衣，手里拿着文件袋。 看见我那一刻，她愣了，几秒后笑了一下。
“原来你还在。”我语气平淡：“我还没走。”“听说你月底出国。”“嗯。”她点头，
咬着嘴唇：“那……你住哪？”“宿舍。”她沉默片刻，问：“能聊几句吗？”我没答，
转身走向车。 她快步追上来，声音低了几分：“徐昊，我知道那天我太冲动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签字那天，你也没犹豫。”“我以为你在气我，
我没想到你是真的要离开。” 她的语气有些急，“要不我们……重新谈谈？”“谈什么？
”我问。她愣了，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像还没结束。
”“对我来说，结束了。”我转身上车。她伸手想拦，却只碰到一阵风。 后视镜里，
她站在人行道边，神情慌乱。那一刻我没心疼，只是觉得累。后来听同事说，
她和冯明宇在一起了。 我没意外。两人常被拍到一块吃饭、出入同一个小区。
办公室的人私下议论，说她终于找回“爱情”。我只是笑。 那种笑，没有酸，也没有恨，
更多的是一种看透后的平静。我开始学着不再关心。 每天埋头加班，
晚上一个人去医院拿药。 药剂师递药时轻声问：“慢性服用吗？”我点头。
那一晚的风很冷。 我回宿舍路上，看到一家情侣餐厅。 窗里光暖，笑声一阵阵传出来。
我脚步停了几秒，又继续往前。一周后，我接到公司的欢送宴邀请。 没拒绝，也没期待。
那天所有人都到齐，老板拍着我肩膀：“国外那边条件好，你到了那边就是主力。
”我笑着点头，举杯。 杯子碰撞声在耳边炸开。 我喝了几杯，胃疼得厉害。
去洗手间时，吐出一口血。 洗手台的白瓷被染成红色，我冲了两次都没洗干净。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笑了一下，用冷水拍了拍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宴会结束，我走在路上，风吹得衣领猎猎作响。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徐昊！
”我转身。 是林琳。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慌乱。“你喝酒了？”她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