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订单能开发票吗

周五下午三点四十七分，王明哲站在C车间西北角的打卡机旁，汗珠顺着安全帽边缘不断滴落。

流水线上传送带永不停歇的嗡鸣声中，他摸出手机解锁屏幕，通话记录里最后一条停留在凌晨十二点十七分——"明哲啊，明早六点半给你留最新鲜的卤蛋"。

这是张大友连续第三年给他留的夜宵，这个习惯从他刚入职那会儿就开始了。

彼时他还是个青涩的技术员，总被夜班灌得胃里泛酸。

某次加完班路过盒饭摊，看老板娘正把保温桶往三轮车上搬，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塑料棚顶的破洞。

"小伙子还没吃饭吧？

"张大友的声音带着江淮平原特有的沙哑尾音，"最后一盒红烧肉套餐，二十块。

"从此，每天午休时分，他总会准点出现在老槐树下的蓝色棚子里。

不锈钢餐盒碰撞的叮当声里，张大友总会多舀一勺汤，或是悄悄往他饭盒底塞颗茶叶蛋。

直到去年中秋，他捧着月饼礼盒出现时，整个盒饭摊都知道新来的技术员有个当领导的亲戚。

此刻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王明哲差点把安全帽戴歪。

微信对话框里跳出新消息提醒，张大友的头像还是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三十年前百货大楼开业时的全家福，他穿着中山装抱着穿开裆裤的儿子。

"王工啊，今天没看到你来取餐。

"文字下方附着一张截图，是群聊界面里"盒饭一家人"的解散提示。

王明哲的指尖顿在发送键上，喉咙突然发紧。

上周四他确实说过要加班，但提前半小时就跟张大友说过会让人捎带。

正午的阳光穿透铁皮屋顶，在水泥地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他快步穿过长廊，隔着玻璃窗望向食堂。

十几个工人围坐在塑料凳上，每个人的饭盒上都印着褪色的"张记盒饭"字样。

穿碎花围裙的老板娘正在给最后一位顾客打包，发梢沾着面粉，手腕上的金镯子磕在铝制饭盒上叮当作响。

"小伙子，要份啥？

"玻璃窗后的张大友突然开口，惊得王明哲差点撞上铁门。

他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攥着把磨得发亮的竹筷，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计算器按键。

王明哲摸出手机划到聊天界面："张叔，我今早跟你说过要订三份套餐...""哎呀，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