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救命钱“再不动手术，孩子脑子烧坏了，谁也负不了责！
”医生冰冷的警告像钢钉一样砸进我的耳朵。我林晚浑身发抖，看着急诊室里，
我五岁的女儿乐乐满脸通红，高烧惊厥，小小的身体在病床上抽搐。“十万，
”医生看了我一眼，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之内，十万块手术费，准备好。”十万！
我疯了一样冲出医院，拦了辆车就往我妈家赶。我不是去借钱。我是去要回我自己的钱！
那十万块，是我这几年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攒下来，放在我妈刘淑芬那里的。
她说给我“保管”，等乐乐上小学用。那是给我女儿的救命钱！“师傅，快点！再快点！
”我催促着司机，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弥漫。二十分钟后，车子刚停稳，
我连钱都来不及付，甩下一张红票子就跳下了车。“妈！开门！妈！”我疯狂地捶着门。
诡异的是，门里传来的，不是我妈焦急的询问，而是一阵阵压抑的、喜气洋洋的笑声。
门开了。开门的不是我妈，是我弟林强。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阿玛尼西装，
头发抹得油光锃亮，满面红光。“姐？你嚎什么呢？”他皱着眉，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
“晦气不晦气！我未婚妻今天刚来家里认门！”我一把推开他，冲了进去。客厅里，
沙发上坐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显然就是他那个刚订婚的未婚妻。我妈刘淑芬，
正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笑得满脸褶子：“哎呀，小雅，你多吃点！这进口的瓜，可甜了！
妈特意给你买的！”我丈夫陈浩，也局促地坐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茶，像个外人。“妈！
”我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
刘淑芬的笑脸瞬间垮了，她把果盘重重地砸在桌上：“林晚！你发什么疯！吓到你弟妹了！
”“钱呢？”我冲到她面前，眼球因为急怒而布满血丝，“我放你这儿的十万块钱呢？
”刘淑芬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什么钱？哦……那钱啊……”“快给我！乐乐在医院，
高烧惊厥，医生说再不动手术脑子就要烧坏了！急用钱！”我几乎是在哀求。“什么？
”我丈夫陈浩“噌”地站起来，脸色煞白，“妈，那钱……那钱真不能动啊！
”刘淑芬还没说话，我弟林强不乐意了。他走过来，一把将我妈护在身后，
吊儿郎当地看着我：“姐，你喊什么喊？不就十万块钱吗？你那钱，妈给我拿去付彩礼了。
”“你女儿的病，又不是马上就死，再缓缓呗。”“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耳朵里嗡嗡作响。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强，又看向我妈。“妈，
”我的声音在抖，“他说的是真的吗？”刘淑芬被我看得心虚，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低头嘟囔着：“林晚啊，你弟这婚事多重要啊……小雅家说了，必须十万彩礼，一分不能少，
不然就不嫁了。你弟都二十六了，好不容易谈成这一个……”“那我女儿呢？
”我凄厉地尖叫起来，“我女儿的命，就不重要了吗？！”“你吼什么！”刘淑芬见我失控，
反而来了底气，她猛地提高音量，那张我熟悉了几十年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刻薄和理所当然：“林晚！你当姐姐的，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弟弟结婚，
这是天大的事！他要是结不成婚，我们林家就绝后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女儿那点病，哪个小孩不发烧？大惊小怪！我们那时候，
发烧了去庙里求点符水喝就好了！”“为了你女儿那点‘小病’，
你就要搅黄你弟弟一辈子的幸福吗？你怎么这么自私！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白眼狼？”我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十年来，我结婚，
她没给过一分钱嫁妆，说女孩子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我怀孕，她没照顾过一天月子，
说她要在家“专心”照顾弟弟。我工作，她隔三差S五打电话要钱，一会儿说弟弟要买电脑，
一会儿说弟弟要换手机，一会儿说弟弟要交女朋友。我像个傻子，像头被蒙上眼睛的驴，
拼了命地工作，工资一到手，大半都转给了她。我以为，我只要够“孝顺”，够“贴心”，
她总能看到我的好。我以为，她只是嘴硬心软。直到此刻。我看着她那张义正辞严的脸，
看着她护在身后的宝贝儿子，再想到医院里生死未卜的女儿……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
寸寸冰封。“妈，”我丈夫陈浩还在那边哆哆嗦嗦地试图讲道理，“乐乐真的病得很重，
医生说有生命危险……那钱，您看能不能先让亲家退回来……”“退？
”一直没说话的准弟媳小雅，突然“嗤”笑一声。她翘着二郎腿，
慢悠悠地开口了：“退什么？到了我兜里的钱，就是我的。再说了，你们家欠我家的彩礼，
关我什么事？要不是看在林强还算‘老实’，这十万块我还嫌少呢。”她的话像是一盆油，
浇在了我即将熄灭的理智上。“老实？”我转向林强，他被我看得一哆嗦。“好。
”我深吸一口气，止住了眼泪。我慢慢地站直了身体。刘淑芬看我这副样子，
以为我“想通了”，语气缓和了些：“晚晚，妈知道你心疼乐乐。但你弟这边真的是急事。
你先回去，去求求医生，看能不能先赊着……”“刘淑芬。”我冷冷地打断了她。
我妈愣住了。我从来没叫过她的全名。“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股让她陌生的寒意，“你把我的钱，给我弟当了彩礼？”“我……我是给你弟了，
怎么了？我是你妈！我花你的钱天经地义！”她色厉内荏地喊道。“好。”我点了点头。
“天经地义。”我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缓缓地掏出了我的手机。“姐，你干嘛？
”林强看我按着手机，有种不祥的预感。陈浩也拉了拉我的胳膊：“老婆，你别冲动，
妈她也是……”“你也闭嘴。”我甩开他的手。我看着刘淑芬和林强，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放在你这里的十万块，是我女儿的救命钱。”“既然你们不给。
”我按下了拨号键。“那我就让能管得了你们的人，来帮我要。”电话接通了。“喂，
110吗？我要报警。”“我妈，和我弟，恶意侵占我十万块钱，现在拒不归还。”“对，
就在……地址……”“请你们，立刻出警。”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刘淑芬的嘴巴张成了O型，林强那张抹了油的脸瞬间惨白。“林晚！
”我妈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你敢报警！你疯了！”2. 报警风波我挂断电话的瞬间，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强那张抹了发胶的脸，白得像鬼。“你……你真报警？
”“啊——！！”我妈刘淑芬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不是怕，她是疯了。
她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像个泼妇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扬起的手就要往我脸上扇：“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你这个畜生！你要把我送去坐牢啊！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黑心肝的东西！”我早就防着她这招。十年来，她一不如意就是这招。
我猛地后退一步，她扑了个空，因为冲得太猛，“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哎哟！
摔死我了！我不活了啊！”刘淑芬干脆不起来了，她就躺在冰凉的地砖上，
开始手舞足蹈地撒泼打滚，“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亲生女儿要逼死亲妈了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姐！”林强也急了，他冲过来不是扶他妈，而是想抢我的手机，
“你快把电话挂了！你想让小雅看我们家笑话吗？”“已经挂了。”我冷冷地握紧手机，
把他隔开。“你们……”一直没说话的准弟媳小雅，脸色也变了。她大概没想到，
一顿“认门宴”能变成“报警”现场。她“噌”地站起来，
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打滚的刘淑芬，又转向我：“喂，你就是林强那个扶弟魔姐姐？
我可告诉你，那十万块是彩礼，是林强自愿给我的，你别想往回要！”“自愿？”我气笑了，
“林强，你哪来的钱自愿？你哪一分钱不是从我这里‘自愿’拿走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强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地吼我，“你给我钱那是你当姐姐该给的！你现在反悔了？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这个毒妇！”“不孝女！” “黑心肝！” “毒妇！”这些词，
像一把把生锈的刀子，扎在我心上。我丈夫陈浩，我的“盟友”，此刻已经缩到了墙角。
他满脸通红，不是气的，是臊的。“老婆，老婆你少说两句……”他小声地拉我的衣角，
“你看妈都躺地上了……亲家还在这儿呢……要不，咱们先回去，
钱的事……再商量……”“商量？怎么商量？”我甩开他的手，绝望地看着他，
“是商量怎么给乐乐准备后事吗？”陈浩被我一句话噎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吭声。就在这时，
门铃又响了。林强以为是警察，吓得一哆嗦。“谁啊！”刘淑芬也停止了哭嚎。门开了，
是我二姑，刘淑芬的亲姐姐，就住楼上。“淑芬啊，我刚在楼道就听见你嚎……哎哟，
这是咋了？”二姑一进门，看到这剑拔弩张的阵势，先是一愣，
随即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她是刘淑芬最忠实的“拥护者”。“林晚？”二姑皱起眉头，
“你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地上多凉啊！淑芬你快起来！”刘淑芬一看到“救兵”来了，
哭得更起劲了，指着我的鼻子：“姐啊！你快评评理！我这个好女儿，她要报警抓我啊！
她说我拿了她的钱，要去告我啊！”“什么？！”二姑的调门瞬间拔高，“林晚！你疯了！
她是你妈！你告你妈？你要遭天谴的！”她走上前来，一副长辈的姿态，
劈头盖脸地教训我：“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你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不就是结了婚，
有几个臭钱吗？怎么？现在看不起娘家人了？你弟弟要结婚，你当姐姐的不该帮衬吗？
你把钱给你妈，不就是给你弟花的吗？你现在来要，你安的什么心？”这一连串的道德绑架，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看着这群“血脉相连”的亲人。一个躺在地上撒泼。
一个指着鼻子骂我。 一个游手好闲，只会躲在妈的背后。 还有一个，是我丈夫，
懦弱得像个影子。而我的女儿，还在医院等死。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透了。
“说完了吗？”我平静地开口。二姑愣住了，刘淑芬也忘了哭。她们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我不哭，不闹，也不发抖。“二姑，”我看着她，“我妈养我，我爸也养我了。
我爸的养老金，是不是全给林强买游戏机了？我妈的退休工资，是不是全给林强还信用卡了？
”“你……”“刘淑芬，”我转向我妈，“你说我给你的钱，就是给我弟花的？”“对！
就是！我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的钱，也是我的钱！”她梗着脖子喊。“好。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我的手机银行，调出了那张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的转账清单。
“那我们就来算算账。”我清了清嗓子，念给他们听：“十年前，林强上大学，学费，八千，
我出的。” “八年前，林强打架赔款，一万五，我出的。” “五年前，林强说要创业，
三万，我给的。” “三年前，林强换电脑，一万二，我转的。” “去年，林强交女朋友，
说是‘生活费’，前前后后，五万。”我每念一条，林强的脸就白一分。我妈的脸色，
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还有，”我点开了最后一张转账截图，“这十万块。
你看清楚上面的备注。”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了刘淑芬和林强的眼前。转账备注，清清楚楚，
六个大字：乐乐教育基金暂存“刘淑芬，林强！”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得像刀：“这不是‘给’！” “这是我‘借’你保管的！是写明了给我女儿上学用的！
”“你们管这叫‘一家人’？你们管这叫‘帮衬’？”“你们这是偷！是抢！
是挪用我女儿的救命钱！”我指着林强，一字一句：“现在，我要你们还钱！
”“我……”林强被我镇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林晚你……”刘淑芬也懵了，
她没想到我居然还留着这些。“这……这都是你自愿的！”二姑还在强行辩解，
“你当时也没说是借啊！”“是吗？”我冷笑一声，点开了手机里的一个加密相册。里面，
是我这几年来，每次给他们大额转账时，“不经意”录下的通话录音，
和“随口”让他们打下的“收条”。虽然他们一直赖着，但这，就是证据！“刘淑芬，
你忘了？五年前那三万，你给我写了‘收条’，说林强赚了钱就还。” “林强，你忘了？
去年那五万，你在电话里亲口答应我，年底就还。”“我唯一的财产，”我晃了晃手机，
“就是你们这十年打给我的‘欠条’！”就在刘淑芬和林强面如死灰，
就在陈浩和二姑目瞪口呆的时候——“嘀——呜——嘀——呜——”窗外，
一阵刺耳的、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猛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警察，到了。
3. 警笛响起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尖锐地停在了楼下。“咚咚咚！”沉重急促的敲门声，
像锤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妈刘淑芬脸上的血色“唰”一下全褪光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眼神惊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撒泼的悍妇模样。
“谁……谁啊？”她哆嗦着问。“警察！开门！”门外是威严而不容置疑的声音。
林强“咕咚”咽了口唾沫，彻底慌了神。他求救似的看向我妈，又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我丈夫陈浩，已经把自己缩成了墙上的一张画。只有我，平静地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警察，一老一少，神情严肃。“谁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的警察扫视着客厅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我！”“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刚开口，我妈刘淑芬就尖叫着扑了过去，一把抓住老警察的胳膊，开始了她的表演。
“警察同志，我是她亲妈啊！”她“噗通”一声就要往下跪，被老警察眼疾手快地拉住。
“哎哟……我没法活了……我养了她三十年，她现在要告我，要送我去坐牢啊！
”“她污蔑我！她污蔑我拿了她的钱！我拿她点钱怎么了？我是她妈啊！她这是不孝！
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刘淑芬哭得惊天动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我二姑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警察同志，清官难断家务事。林晚这孩子就是一时糊涂，
被钱蒙了心，她妈还能害她不成？”老警察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皱了皱眉，
把刘淑芬的手拉开：“女士，你先冷静。有话好好说。”他转向我：“你叫林晚？
你报警说你母亲和弟弟，侵占你十万块钱？”“是的。”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声音不大，
但清晰坚定。“你胡说！”林强忍不住跳了出来，“那钱是我妈自愿给我的！关你什么事！
”“警察同志，”刘淑芬立刻接话，“那就是我儿子的钱！她污蔑我！”“是吗？
”我当着警察的面，再次举起了我的手机。“警察同志，我不跟她吵。
”“我只请你们听一段录音。”我按下了播放键。那是我在第一章，冲进这个家门时，
情急之下按下的录音键。我妈那刻薄又理所当然的声音，
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林晚！你当姐姐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 “……你弟弟结婚，这是天大的事！” “……你女儿那点病，哪个小孩不发烧？
……去庙里求点符水喝就好了！”紧接着，是我弟林强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姐，
你喊什么喊？不就十万块钱吗？你那钱，妈给我拿去付彩礼了。” “……你女儿的病，
又不是马上就死，再缓缓呗。”录音不长，一分半钟。放完的瞬间，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妈和林强，那表情，像是活活吞了两只苍蝇。两名警察的脸色，彻底变了。
老警察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刘淑芬：“女士，录音里说的，是你女儿的‘救命钱’？
”“我……我……”刘淑芬慌了，她没想到我居然录了音，“我那是……那是气话！
我不知道她女儿病得那么重！”“不知道？”我冷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被我生生逼了回去。“警察同志，”我转向他们，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这不是家庭纠纷！”“这是我女儿的救命钱！我存在我妈这里，她今天，
在我女儿等着手术的时候，亲口承认，她把钱挪用给了我弟！”“我妈说的是‘缓缓’，
我弟说的是‘死不了’！”“我请问你们，这如果不是恶意侵占，什么是恶意侵占？！
”“这……”年轻的警察也看不过去了。老警察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他转向刘淑芬和林强，
声音沉了下来：“刘女士，林先生。我必须严肃地提醒你们。”“根据法律规定，
将他人交由自己代管的财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的，即构成侵占罪。”“尤其是，
”他加重了语气，“林晚女士这笔钱是有明确用途的——是给她女儿的救命钱。
你们在明知的情况下挪作他用，情节非常严重！”“如果林晚女士坚持起诉，
你们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十万块，不是你们想‘给’就能‘给’的，必须立刻归还！
”“法律责任？！” “侵占罪？！”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了刘淑芬和林强的心上。
林强当场就软了：“警察同志……我……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我妈的钱……”“你妈的钱？
”我逼视着他，“你摸着良心说，你妈哪来的钱？不都是我给的！”然而，
全场第一个爆炸的，不是他们俩。是准弟媳，小雅。她从警察进门开始，就一直冷眼旁观。
当她听到“侵占罪”、“法律责任”和“赃款”这些词时，她的脸瞬间就绿了。“等一下！
”小雅猛地站了起来，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你们什么意思？
‘侵占’？‘赃款’？！”她指着林强和我妈，尖叫起来：“好啊！刘淑F！林强！
你们两个骗子！”“你们拿‘赃款’给我当彩礼？！”“你们是不是疯了！
这钱要是被追回去，我怎么办？我的彩礼呢？！”她可不管什么外孙女的死活，
她只关心她的十万块。“小雅，你听我解释……”林强慌忙想去拉她。“解释个屁！
”小雅一把甩开他，“我算是看透了！你们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一个赌徒妈指刘淑芬爱打麻将，一个废物儿子，现在还加上一个贼！”“这婚！
老娘不结了！”她抓起自己的爱马仕包包，冲到刘淑芬面前：“退钱！立刻！马上！
把那十万块还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家骗婚！”这个爆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我妈刘淑芬，她不怕我告，不怕女儿死，她最怕的，就是她儿子的婚事黄了！“不不不！
小雅！不能退啊！”刘淑芬也顾不上警察了，扑过去抱住小雅的腿，
“钱……钱已经给你了啊！怎么能退……”“滚开！”小雅一脚踹开她，
“那是你们偷来的钱！我不要！我还给你们！你们现在就把我的十万块还给我！
”“我……我哪有钱……”刘淑芬傻眼了。“我不管！今天不给钱，谁也别想好过！
”小雅也开始撒泼。场面瞬间失控。警察都看呆了，呵斥道：“都冷静点！一个一个说！
”林强，他看着自己即将到手的老婆要飞了，看着自己“人财两空”的未来，他的理智，
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他没有去怪他妈，也没有去怪小雅。他把所有的怨毒、所有的失败，
都归结到了我的身上。“林晚！！”林强猛地转过头，双眼血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见不得我好！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是不是？！
”“我打死你！！”他嘶吼着，像疯了一样，扬起那只戴着金表的手，朝着我的脸，
狠狠地冲了过来！4. 高利贷威胁“住手！！”在林强的手掌即将扇到我脸上的前一秒，
老警察一声暴喝，猛地出手，像抓小鸡一样，反拧住林强的手腕，将他死死按在了墙上！
“啊！疼疼疼……放手！”林强那张嚣张的脸瞬间因剧痛而扭曲。“袭警吗？！
”年轻警察也立刻上前，掏出了手铐。“不不不！警察同志！误会！
”我妈刘淑芬吓得魂飞魄散，她没想到儿子敢当着警察的面动手。“林强！
”老警察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这是故意伤害未遂，加上刚才的侵占行为，
你现在是罪加一等！”“我没有！我没有！”林强彻底怕了，开始发抖，“是她！
是林晚这个贱人逼我的！她要毁了我啊！”“闭嘴！”老警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他松开林强，但威严的目光扫过刘淑芬、林强、二姑，最后停留在我身上。“林女士，
你女儿情况紧急，我们先护送你去医院。至于这边……”他转向刘淑芬：“刘女士，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儿子的行为已经备案。关于这十万块钱，是你们主动归还，
还是等林晚女士正式提起诉讼，你们自己选！到时候，可就不只是还钱这么简单了！”说完，
他们不再理会这群人的鬼哭狼嚎，示意我赶紧离开。我一言不发，
在他们包括我丈夫陈浩震惊、怨毒、鄙夷的目光中，昂着头，
跟着警察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
我像个游魂一样坐在冰冷的排椅上。警察已经离开，临走前让我有事随时联系。
可我还能联系谁？我身无分文。我的卡里只有几千块的生活费。乐乐的手术费，
依然没有着落。“吱嘎——”急诊室的门开了。“林晚，”医生疲惫地走出来，
“我们已经给孩子用了最好的退烧药，但高烧反复，病因还没彻底查清，
必须马上转ICU做全面检查和准备手术。”“去……去交钱吧。先交五万，押金。”五万！
我连五千都拿不出来。我的手脚一片冰凉。“林晚！”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是我丈夫陈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脸色灰败，眼神躲闪。
“老婆……乐乐怎么样了？”我麻木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局促地搓着手，过了好半天，
才艰难地开口：“老婆……我……我妈刚给我打电话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陈浩的妈，
我的婆婆，一个比刘淑芬更精明、更在乎“脸面”的女人。“我妈她……她都知道了。
”陈浩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她快气疯了。她说……她说你把你妈和你弟告了，
这是‘家丑外扬’，让我在单位里怎么做人……”我静静地听着，心脏一寸寸地往下沉。
“我婆婆说什么了？”我问。“我妈说……她说……你能不能，先去把案撤了？
”陈浩终于说出了口。他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恳求：“老婆，你听我说。那毕竟是你亲妈啊！
闹到警察局，咱们两家脸上都不好看！乐乐的钱……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我妈说了，
她那边……她那边能先借咱们两万……”“借？”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陈浩，
那是我的十万，不是‘借’两万！”“可那怎么办啊！”陈浩也急了，他压低声音吼我，
“那是我丈母娘！是你亲弟！我能怎么办？我能拿刀逼他们吗？我妈说得对，你这么一闹，
以后亲戚朋友怎么看我？都说我娶了个‘六亲不认’的老婆！”“所以呢？”我的声音冷。
“所以……”陈浩深吸一口气，“先把案子撤了。钱的事，我们回家……回家再商量。
别让你妈，也别让我妈，再掺和了……”“商量？”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
在女儿的性命和他的“脸面”之间，他选了“脸面”。
在“拿回我们的钱”和“息事宁人”之间，他选了“息事宁人”。他甚至，
连一句“我支持你”都没有。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好。”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陈浩愣住了，他以为我妥协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老婆，我就知道你……”“好。
”我打断他，“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指望他们了。”我当着他的面，掏出了手机。
陈浩以为我要打电话给警察撤案。我没有。我点开了通讯录，
找到了一个我存了很久、但发誓永远不会拨打的号码。一个我以前在公司跑业务时，
别人硬塞给我的名片——豹哥，小额速贷。我按下了拨号键，并且按了免提。
电话“嘟”了三声，被接通了。“喂？谁啊？”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陈浩的脸色微微一变：“老婆，你打给谁？”我没理他，对着电话，语气平静得可怕：“喂，
是豹哥吗？我姓林。我需要一笔钱。”“十万。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的“豹哥”似乎笑了：“林小姐？可以啊。规矩你懂吗？日息一分，利滚利。
拿什么抵押？”“日息一分？！”陈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失声尖叫。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懂。”我对着电话说，“我用我的房子抵押。”“我们的房子！
”陈浩快疯了，他想来抢我的手机。我躲开了。“不行，”电话那头的豹哥很专业，
“房子是你和你丈夫的共同财产，抵押的话，你丈夫必须一起签字。他同意吗？
”“他当然同意。”我看着陈浩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
如果我女儿今天出了什么事，这笔钱还不上。”“第一个被砍断手脚的，就是他。”“陈浩，
”我关掉免提，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听到了吗？日息一分。十万块，明天就是十一万。
一个月后，就是天文数字。”“你……你……”陈浩浑身发抖，指着我，话都说不利索，
“你疯了！林晚你疯了！”“我没疯。”我的声音冰冷刺骨，
像手术刀：“我只是在执行你刚才的决定——‘再想别的办法’。”“陈浩，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举起手机，“我马上给豹哥发地址，他带人带合同过来，
你我夫妻一体，一起签字，一起背这笔债。”“二，”我顿了顿，死死地盯着他，“你，
现在，滚回我家，滚回刘淑芬那里。告诉他们，如果一个小时内，
那十万块到不了我的账上……”“我就不是借十万了。”“我会借二十万。
”“十万给乐乐手术，另外十万……我找人，去卸了林强一条腿。
”“你……”陈浩这下不是发抖了，他是被吓傻了。他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他一直以为，
我是那个逆来顺受、被娘家吸血、被婆家拿捏的“软包子”。他没想到，兔子急了，
是会咬死人的！“你选。”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我……我……”陈浩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家丑外扬”和“高利贷砍腿”比起来，
哪个更可怕？他终于，在这一刻，清醒地认识到了！“妈的！”陈浩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他不是骂我，他是骂他自己！他猛地抢过我的手机，不是打给豹哥，
而是直接拨通了我妈刘淑芬的电话，并且也按了免提！电话刚接通，
刘淑芬刺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陈浩？你个窝囊废！你老婆呢？她是不是……”“刘淑芬！
！”陈浩一声怒吼，音量之大，震得整个走廊嗡嗡作响。电话那头的刘淑芬，
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给镇住了，瞬间没了声音。“我告诉你！你和林强！
”陈浩的声音在发抖，是气的！“你们他妈的想害死我是不是？！”“我女儿，你外孙女，
现在在里面等死！你们拿了她的救命钱！”“林晚现在要借高利贷！日息一分！
你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会要人命的！”“我他妈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偷也好！
抢也好！一个小时！”陈浩指着手机，双眼血红：“一个小时内，那十万块钱，
如果不到林晚的账上！我就不是你女婿！”“我马上就去报警！我告诉警察，就是你们，
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告诉所有人，是你们！是林强！害死了我女儿！”“我陈浩，
从今以后，跟你们林家，一刀两断！！”5. 谅解书陷阱陈浩的怒吼，像一颗炸雷，
在刘淑芬的耳边炸响。电话那头，我妈那嚣张跋扈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死寂，
然后是慌乱的、几乎变调的尖叫：“高利贷？！陈浩你敢？！林晚呢？你让那个畜生接电话！
”“没时间跟你废话！”陈浩第一次在我妈面前硬气到底，他双眼通红，
像被逼上绝路的困兽，“刘淑芬，林强！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
我不管你们是去求小雅家退钱，还是去卖血！一个小时，十万块！不然，你们就等着给林强，
还有我，收尸！”“啪！”他挂断了电话，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老婆……我……我把我卡里所有的钱，五万块，都转给你了。
我先去交押金。你妈那边……她……她会给吗？”我看着他，这个懦弱了半辈子的男人，
终于为我和女儿站了出来。我心里的冰，化开了一角。“她会的。”我冷冷地说。
“因为比起我的死活，她更怕林强死。”一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陈浩交了五万押金，乐乐被紧急转入了ICU。我趴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上，
看着里面小小的、插着管子的身影，心如刀绞。一个小时零十分。我的手机没有响。钱，
没有到账。但刘淑芬和林强，来了。他们不是来送钱的。他们是来逼我签“卖身契”的。
“姐！”林强第一个冲过来，他那张抹了发胶的脸此刻一片惨白，他“噗通”一声，
当着走廊里所有人的面，给我跪下了。“姐！你救救我啊！我不能没有小雅啊！
”我妈刘淑芬也跟着扑了过来，她没跪，但她抓住了我的胳膊，眼泪流得比我还真：“晚晚！
妈求你了！妈知道错了！”“那十万块……小雅家，不肯退啊！”“他们说，
钱已经是他们的了！除非……除非……”我冷漠地看着她演。“除非什么？”“除非，
”林强抢着说，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塞到我手里，“姐！小雅说了，
只要你签了这份‘谅解书’，承认那十万块，是你‘自愿赠予’我结婚用的，
不是我妈挪用的！她就……她就不退婚了！”“是啊晚晚！”刘淑芬哭嚎着，“你就签个字！
签个字，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弟！他要是婚事黄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那钱……那钱我们以后再慢慢还你，好不好？妈给你打欠条！”我看着手里的A4纸。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自愿赠予证明。我，林晚，自愿将十万块钱，赠予我弟林强，
作为新婚贺礼。此款项与我母亲刘淑芬无关，纯属家庭内部赠予，特此证明。我笑了。
我真是，笑出了声。好一个“自愿赠予”。 好一个“与刘淑芬无关”。
好一个“可怜可怜你弟”。他们用我女儿的救命钱，去换林强的婚事。 现在，
钱还不回来，就想让我签下这份“谅解书”，把我女儿的命，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滚。
”我的声音很轻。“什么？”刘淑芬和林强都没听清。“我让你们，滚！
”我猛地提高了声音，一把将那张纸撕得粉碎，砸在林强的脸上！“刘淑芬！林强！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是不是以为我女儿死了，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你们想要‘谅解’？行啊！”我突然换上了一副笑脸，那笑容，看得他们俩毛骨悚然。
“不就是小雅要个‘说法’吗？”“她在哪？”林强被我吓傻了，
下意识地回答：“她……她在楼下的咖啡厅。她说……她要亲眼看到你签字……”“好。
”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陈浩，”我回头，对我丈夫说，“你看好乐乐。
任何人不准靠近。”陈浩被我刚才的爆发和现在的冷静镇住了，他重重点头：“你去！
这里有我！”“你们，”我转向刘淑芬和林强，“带路。我亲自去跟她‘谅解’。
”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那个叫小雅的女人，正不耐烦地刷着手机，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
看到我们进来，她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看都没看我一眼，只对着林强颐指气使：“签了吗？
拿来。”“小雅……我姐她……她想亲自跟你谈谈。”林强擦着冷汗。“谈什么？
有什么好谈的？”小雅皱眉，终于正眼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鄙夷，“林晚是吧？我告诉你，
别给脸不要脸。你弟都跪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十W块钱吗？你女儿病了，
我们也很‘同情’，但这钱，是林强给我的彩礼，你现在来要，就是存心破坏我们感情！
”“我劝你，赶紧把字签了。不然，我不仅要退婚，我还要告你们家‘骗婚’！
让林强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她以为，她拿捏住了我们全家。她以为，
我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扶弟魔”。“你说的对。”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小雅，是吧？”我笑了，笑得温和又无害。“作为‘赠予’你十万块彩礼的‘大姑姐’，
在签字之前，我确实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毕竟，”我压低了声音，“这十万块，
是我女儿的救命钱。你拿这笔钱，拿得……不烫手吗？”小雅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钱是林强给我的！你少在这道德绑香！”“是吗？”我慢悠悠地掏出了我的手机，
点开了那个加密相册。“你只知道这钱是林强给的。”“但你知道，林强，是个什么货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