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怪我，阿彦说你太保守了，公司需要新鲜血液。”我的丈夫陈彦，
把他新招的“运营总监”——那个刚毕业的绿茶小三张檬，带到了我面前。
张檬得意洋洋地甩出她的方案：“爆品引流！我们把公司最贵的几款产品，
全部挂9块9的链接，限量秒杀！”陈彦一脸欣赏：“多有魄力的想法！”上一世，
我拼死阻止，被骂是妒妇。这一次，我微笑着点头：“好主意，我全力支持。为了表示诚意，
我来帮你把链接推广到全网。”1“姐姐，你真同意了？”张檬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满是按捺不住的惊喜和一丝掩饰得并不好的轻蔑。她挽着我丈夫陈彦的胳膊，
身体几乎要贴上去，像是在宣示主权。陈彦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林晚，
你不是在说气话吧？”“我记得你最反对这种烧钱换流量的模式。”上一世，
我确实是这么做的。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被美色冲昏了头，
要把我们俩辛苦打拼的公司往火坑里推。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林晚你就是个妒妇！
思想僵化！难怪公司在你手里一直半死不活！”半死不活？这家公司，是我爸当年留给我的，
是我陪着他从一个三人的小作坊，一步步做到了年入数千万的行业新贵。现在，
他用我的公司，养着他的小三，还要反过来骂我妒妇。重活一世，我不想再争辩了。
毫无意义。我平静地看着他们：“我没说气话。时代变了，我也要学习新东西。
”“张总监的想法很有魄力，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我特意加重了“张总监”三个字。
张檬的腰杆挺得更直了，脸上得意的笑容快要溢出来。“姐姐你放心，
我一定不会让你和陈总失望的！”她改口倒是快。陈彦脸上的怀疑也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你终于想通了”的欣慰。“好，林晚，你能这么想最好。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张檬你来主导，林晚你配合她。”他轻描淡写地，
就把我这个创始人的权力，交到了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手上。我点点头，甚至还笑了笑。
“没问题。我手里还有一些媒体和渠道的资源，可以帮忙把这次活动推到全网，保证效果。
”这下，连陈彦都藏不住惊讶了。“你……你愿意动用你那些人脉？”那些人脉，
是我爸留给我最后的底牌，我从没动用过。陈彦觊觎很久了，总说我抱着金饭碗要饭。
“当然。为了公司嘛。”我看着张檬那张年轻又野心勃勃的脸，笑容越发真诚。
“妹妹放手去做，姐姐给你兜底。”张檬兴奋得脸颊通红，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主动让位的傻子。“谢谢姐姐！我这就去准备方案！”她拉着陈彦，
迫不及待地走了。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冷下来。上一世，
他们联手将我踢出公司，用我的钱过着逍遥日子，而我抑郁成疾，葬身火海。这一世，
我不会再阻止。我只会推波助澜，亲手点燃这把火。然后，笑着看他们，在火焰里化为灰烬。
2第二天一早，张檬就把一份打印精美的方案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姐姐，你看一下，
这是我熬夜做的方案，把我们公司最贵的三款精华和面霜，都设置为9.9元秒杀。
”她指着方案上的产品图片，语气里满是骄傲。“这三款产品原价都超过一千，
用它们来做引流，绝对能引爆全网！”我翻了翻。方案做得花里胡哨，
全是各种“引爆”、“裂变”的互联网黑话，核心就是烧钱。还是烧我的钱。“限量多少？
”我问。“前期先放1000套试试水，如果效果好，我们再追加。”张檬说得头头是道，
仿佛她已经是运筹帷幄的商业奇才。陈彦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立刻点头附和。“嗯，檬檬这个想法很稳妥，进可攻退可守。”他亲昵地叫着“檬檬”，
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掩饰。然后，他转向我，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林晚，
方案你看了，没问题吧？没问题的话，今天就把链接做出来，你的人脉也该联系起来了。
”他很急。急着让他的心上人建功立业。急着把我彻底踩在脚下。“方案很好，
就按这个执行。”我合上方案，递还给张檬。“技术部那边我去沟通，
保证今天下班前把链接和页面做好。”“推广渠道那边，我现在就去联系。”我的干脆，
让陈彦和张檬都愣了一下。他们大概以为我至少会象征性地提点意见，或者拖延一下。
没想到我配合得如此顺滑。张檬最先反应过来，她从我手里接过方案，笑得花枝乱颤。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是最支持我的！”我看着她，也笑了。“当然，
以后还要请张总监多多指教。”说完，我拿起电话，当着他们的面，
开始拨打我那些渠道负责人的号码。“喂，王总吗？我是林晚。对，好久不见。
我这有个大项目，想请你帮个忙……”我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从最大的流量平台，
到最火的带货主播，我一个都没落下。陈彦和张檬就站在旁边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惊讶，
到狂喜，再到掩饰不住的贪婪。他们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源源不断吐出金币的宝箱。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我挂断了线。“都搞定了。所有平台都给了我们最好的推广位，
几个头部主播也答应免费帮我们预热。”我说得云淡风轻。张檬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她抓着陈彦的胳膊，用力摇晃着。“阿彦！你听到了吗！我们……我们要发了！
”陈彦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他走到我面前，语气复杂。“林晚，
这次……算我欠你的。”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的。
”“只要公司好，比什么都强，不是吗？”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对，
只要公司好。”他敷衍了一句，就转身拉着张檬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能听到门外传来他们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声。“阿彦，她是不是傻了？这么重要的人脉，
说用就用了？”“管她呢，她愿意就行。等这次做成了，整个公司就都是我们说了算了！
”声音渐行渐远。我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彻底消失。我打开电脑，登录了公司的后台系统。
技术部很快把秒杀链接和页面模板发了过来。设计得很漂亮，红色的背景，金色的倒计时，
充满了诱惑力。我看着那个“限量1000套”的后台设置选项。然后，动了动手指，
在代码的另一处，加了一行不起眼的，隐藏的触发指令。当订单量达到999时，
这个限量设置，将会被自动清除。做完这一切，我把最终的链接发给了张檬。“妹妹，
链接做好了，你检查一下。”很快，她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还附带了一句。
“姐姐你真厉害，效率真高！”我关掉对话框，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3秒杀活动定在三天后的晚上八点。这三天，
公司里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亢奋气氛。张檬成了公司的绝对核心，她带着运营部的几个人，
每天都在开会，讨论着各种宣传话术和预热方案。她的工位被鲜花和零食包围，
都是陈彦送的。而我，则被彻底边缘化了。除了那天打了几个电话，就再也没人来找我。
我乐得清闲，每天准时上下班，看看书，喝喝茶，像个提前退休的老干部。
公司的老员工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不解。我的秘书小陈，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几次欲言又止。“林总，那个张总监……她到底什么来头啊？陈总怎么什么都听她的？
”“还有那个9.9的活动，我算了一下，卖一套我们就要亏一千多，
卖一千套就是一百多万啊！这还没算推广费和人工费，这不是胡闹吗？”我放下手里的茶杯，
对她笑了笑。“小陈，有时候，亏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看着吧，
这会是一场载入公司史册的经典营销案例。”小陈将信将疑地走了。我知道，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或者傻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什么。活动当晚，公司灯火通明。
陈彦特意让所有人都留下来加班，共同见证“历史时刻”。他在会议室里准备了香槟和蛋糕，
俨然一副庆功宴的架势。张檬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套装，化着精致的妆，
容光焕发地站在投影幕布前，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张总监太牛了！”“是啊，
咱们公司终于要腾飞了！”陈彦站在她身边，满眼宠溺，不时地为她整理一下头发，
或者递上一杯水，宛如一对璧人。而我，公司的创始人，被安排在会议室最角落的位置。
无人问津。七点五十九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紧紧盯着墙上的投影。
上面是秒杀页面的实时数据后台。访问人数，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
一百万……三百万……五百万……“天呐！快一千万了！”有人惊呼出声。
张檬激动得双手捂住了嘴，眼眶里闪烁着泪花。陈彦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激动，
这只是开始。”八点整。秒杀开始。订单数那一栏的数字，瞬间开始疯狂跳动。
100……500……800……会议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卖爆了！
真的卖爆了！”“张总监威武！”张檬再也忍不住，和陈彦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们忘情地接吻，完全不在意周围还有几百双眼睛看着。我坐在角落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投影上，订单数跳过了999，来到了1000。然后，1001，
1002……数字还在疯狂地往上飙升。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狂欢，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微小的细节。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只看到了不断增长的订单数，
以为那都是钱。“啵”的一声，陈彦开启了香槟。金色的酒液喷涌而出，洒在欢呼的人群中。
他高高举起酒杯。“我宣布，公司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纪元！”“这第一杯酒，
敬我们最大的功臣，张檬！”所有人都在鼓掌，都在高喊张檬的名字。我拿起自己的那杯酒，
走到窗边。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夺目。我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
那张平静到冷酷的脸。然后，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好戏，才刚刚开始。
4狂欢一直持续到深夜。陈彦和张檬被众人簇拥着，像是国王和王后。他们喝了很多酒，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后来，陈彦大概是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端着酒杯，
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林晚。”他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喷在我脸上。
“今天……你功不可没。”“我得承认，我以前……是小看你了。”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似乎带着一丝久违的温情。“等这次活动结束，公司的利润，我分你三成。
”他好像在说一件天大的恩赐。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这家公司，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现在，他却用我的公司赚的钱，来对我施舍。“不用了。”我推开他递过来的酒杯。
“我累了，先回去了。”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晚，你别不识抬举！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身后的张檬也走了过来，她挽住陈彦的胳膊，
娇滴滴地说：“阿彦，别跟姐姐计较了，姐姐可能就是累了。”她转向我，
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姐姐，今天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人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