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声音此起彼伏

"巧云,你家德顺最近是不是又赚大钱了?天天穿得人模狗样的。"王婶一边挑选青菜,一边打趣道。

李巧云抬头看了眼说话的老人,手上称菜的动作没停,"您老就爱开玩笑,他那破五金店能赚几个钱。"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啊..."王婶压低声音,"新开那服装店的小姑娘,天天去你家德顺店里转悠。"

李巧云的手一抖,秤砣差点掉地上。她强装镇定,"王婶您就别瞎说了,人家是修门锁去的。"

"修门锁?一个月修八回?"王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那姑娘啊,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李巧云低头整理摊位,不再接话。但王婶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最近半年,张德顺确实变了很多。以前下班就往家跑,现在总说店里忙。以前穿衣服随便,现在天天熨得笔挺。

"秤砣往轻里按啊?"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李巧云抬头,看见一张浓妆艳抹的年轻脸。

"小芳啊..."李巧云勉强挤出笑容。这就是王婶说的那个开服装店的年轻女人。二十多岁,浓妆艳抹,说话带着股子劲儿。

"嗯,买点菜。"小芳随意指了指,"这个,那个,都来点。"

李巧云一样样称着,余光打量小芳。她穿着件艳红的连衣裙,脚上蹬着高跟鞋,在泥泞的菜市场显得格格不入。

"听说这是德顺哥介绍你家摊位的?"小芳漫不经心地问。

李巧云手一抖,青菜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努力平复心跳,"是啊,他在这边熟。"

"德顺哥人真好。"小芳笑着说,"我那店里东西坏了,他二话不说就来修。修完了还不收钱。"

李巧云攥紧了手中的秤,"应该的,邻里互帮互助。"

"对了,"小芳从包里掏出个红包,"这是给德顺哥的辛苦费,你帮我带给他。"

李巧云盯着那个红包,喉咙发紧。二十年夫妻,张德顺从没收过别人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