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十岁生日,邻居阿姨好心送来奶油蛋糕。
妈妈微笑着关上门,转身就把它扔进垃圾桶。
“外面的东西,全是灰尘和细菌,脏,咱们不吃。”
我中学毕业,全班同学在我的纪念册上写满了祝福。
第二天,我发现它被泡在了消毒水里,纸张被泡得稀烂。
妈妈戴着橡胶手套,语气理所当然。
“这玩意几十个人的手摸过,比公厕的马桶还脏,妈帮你消消毒。”
上了大学后,妈妈每个月只给我一百块。
“女孩子手里钱一多,心思就脏了。”
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以资助生的名义申请助学金。
我拼了命地学习,只为拿到一个宝贵的留学名额。
妈妈知道后,赶紧给我打来电话:“洋鬼子待的地方,从人到空气都脏透了!妈都给你安排好了,毕业就回家里的公司做清洁工,做清洁最高尚。”
绝望中,我跑去男朋友家,让他帮我一起想想办法。
推开他虚掩的房门,却看见我那有洁癖的妈,正和他在床上纠缠。
看见我进来,她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裹紧透明的真丝睡袍:“别大惊小怪,你男朋友身上沾满了穷酸气,从里到外都不干净。”
“妈只是在用身体,帮你净化一下。”
......我推开顾明房门时,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妈正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床单皱成一团。
见到我,她没有丝毫惊慌,慢条斯理的穿上了透明睡裙。
“曼曼,你来了?”她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不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妈妈好把这里彻底整理一下,再让你进来。”
她那眼神,仿佛我才是误入圣地的污物。
顾明吓得面色惨白,满脸慌乱。
“曼曼......你怎么会来......”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神四处躲闪,就是不敢看我。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曼曼。”
“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顾明他身上沾满了穷酸味,从骨子里都不干净了。”
“我只能用我的身体,从内到外帮他净化一次。
现在,他总算配得上待在咱们这个家了。”
这番话像点醒了顾明。
我看着他脸上的惊恐褪去,浮现出顿悟的神色。
他挺直了背脊,甚至主动往我妈身边靠了靠。
“曼曼,”他的声音镇定下来。
“你别怪阿姨。
她说得对......我以前活得确实太底层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刀,瞬间刺穿了我。
就是这个自称“底层”的男孩,曾经在冬夜的图书馆外等我到凌晨闭馆。
就为了送我回宿舍时,能把怀里捂热了的红薯塞给我。
也曾因为我说了一句喜欢,就跑遍全城的花市,只为了找一株据说能带来好运的天鹅绒海棠。
那时的他捧着难寻的绿色植物,腼腆地笑着说:“曼曼,我的好运就是你。”
此刻,他贴在我妈身边,吐出恶毒的话:“是阿姨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高级的生活。”
“曼曼,你真的需要好好向阿姨学习。”
我妈满意地笑了。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我用第一个月兼职的工资给顾明买的项链。
他曾说这是他的护身符,永远都不会摘。
现在,她像捏着什么秽物,用指尖拎着它,丢进了床头柜上没喝完的高级红酒里。
“这个也沾了一股子穷酸味,”“让它在酒里泡一下杀个菌,祛祛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