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民政局冷遇民政局里头，人不多。林素把那支笔放下，笔杆上还沾着手心的汗。
她把两本红色的本子推过去，一本给江川，一本留给自己。“好了。”她说。江川没动。
他坐在那儿，穿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看着林素，
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物件。林素心里啥感觉没有。就是空。跟冬天里头，
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一样，冷，但也没那么冷。她站起身。“我走了。”她说。
江川这才动了。他拿起那本红本子，在手里捏了捏，捏得纸都响了。“林素，”他开口，
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劲儿，“就这么完了？”林素回头看他。“不然呢？
”她说，“江总，您很忙，我也不是闲着。咱俩都别耽误功夫了。
”她把“江总”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江川的脸沉了一下。他这个男人，就爱面子。
以前林素最懂他，说话做事都给他留着余地。今天，她半点余地不留。行。林素对自己说。
就这么着吧。她转身，拉开玻璃门就走。外面的太阳晃眼，她眯了眯眼，
觉得这世界跟以前好像也没啥不一样。车还是那么多，人还是那么多。就是她身边，
少了个挂件。她拦了辆车，报了个地址。司机师傅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姑娘，
这是刚办完事？”司机问。“嗯。”“想开点，没啥过不去的坎儿。”林素扯了下嘴角，
没说话。她靠在车座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往后倒。心里头就想，江川，你以后别后悔就行。
她知道他会。他这个人，就是得不到的才觉得好。以前她把他当个宝，他把她当根草。现在，
她不想当他那个宝了。她想当回她自己。车停了。是个老小区。她下了车，抬头看了眼楼上。
那扇窗户还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关得严严实实。她从包里摸出钥匙，不是以前那家的，
是新的。她打开楼下一个小店的门。店里有股淡淡的木头味。这是她自己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木工房。她卖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没人认识她，
没人知道她以前是江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她就是林素。挺好。
2 木工房新生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林素的手起了茧子，但她觉着踏实。每天锯木头，
刨木头，闻着那股子松木香，心里就静。她的店叫“素心”。没几个人来，
但来的都是回头客。有个男的，叫赵阳，隔三差五就来。他个子高，皮肤黑，
笑起来露一口白牙。他总说，林姐，你这手艺绝了。林素就笑。她让他别叫姐，叫林素就行。
这天，赵阳又来了。他搬进来一个大箱子，气喘吁吁的。“林素，我给你弄了个大家伙。
”他说。林素擦了擦手上的木屑，过去看。是一台新的打磨机。“这得不少钱吧？”她问。
“没多少，我店里换下来的，还能用。你那个手动抛光太费手了。”赵阳说着，
就动手给接电线。他干活很利索，不一会儿就弄好了。他拿起一块木头，打开机器，
嗡嗡的声音响起来。木屑飞舞，他抓着木头，手很稳。“你看，这样快多了。”他关了机器，
把一块光滑得像镜子一样的木块递给林素。林素摸了摸，指尖划过那光滑的表面。“谢谢你，
赵阳。”她说。“谢啥，邻里邻居住着，互相帮忙。”赵阳咧嘴笑，“晚上有空没？
一起吃个饭，我新学了个手艺。”林素刚要说话，门口的铃铛响了。叮铃。她抬头看。
江川站在门口。他还是那身西装，跟这个木头店格格不入。他眉头皱着，看着店里的赵阳，
又看看林素。空气一下子就僵住了。赵阳也停了笑，看看江川，又看看林素。“这位是？
”赵阳问。林素张了张嘴，还没说。江川先开了口。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林素身边，
很自然地，就像以前那样。“我是她前夫。”他说，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你是谁？”赵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赵阳，是林素的朋友。
”江川没跟他握手。他只是看着赵阳，眼睛里的光有点冷。“朋友？”江川说，“什么朋友，
送打磨机，还约吃饭？”林素听他这话，火就上来了。“江川，你干嘛？”她挡在赵阳前面，
“这是我的地方，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江川笑了一下，那笑意没到眼睛里，
“林素，结婚证换成离婚证才几天？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他这话，说得特别难听。
赵阳的脸也沉下来了。“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尊重？”江川看着赵阳，
“我跟我老婆说话，要你教我什么是尊重？”“你老婆？”林素气得发抖，“江川，
你睁大眼睛看看，离婚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你给我滚！”她指着门口，手指都在抖。
江川看着她，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以前的林素，温温和和的，连大声说话都少。现在，
她眼睛里全是火。他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门上的铃铛又响了一声，叮铃。
店里只剩下林素和赵阳。“我……”赵阳想解释。“不关你的事。”林素打断他，
“他就这样，别理他。”她转过身，背对着赵阳，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乱七八糟的。
又气，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以为她早就不在乎了。可刚才江川那番话，还是像根针，
扎了她一下。3 前夫突袭江川没再来。林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她照常开店，
锯木头，给客人做小玩意儿。赵阳还是常来，但没再提吃饭的事。他怕给林素添麻烦。
这天下午，林素正在刻一个木头小人。是按着赵阳的样子刻的，高高大大，笑起来有个虎牙。
门口的铃铛又响了。她以为是赵阳，头也没抬。“来了？随便看。”没人应声。她觉得奇怪，
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很漂亮，穿一身香奈儿的套装，手里拎着个爱马仕的包。
她看着林素，眼神里带着点挑剔。“你是林素？”女人问。“我是。您是？”女人没回答。
她走进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咯噔咯噔响。她绕着店走了一圈，
拿起一个木头小猫看了看，又放下。脸上是那种看不上的表情。“就卖这些？”她说，
“能挣几个钱？”林素把手里的刻刀放下。“您想买点什么？”“我不想买什么。
”女人停下来，看着林素，“我就是来看看。看看把江川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长什么样。
”林素心里咯噔一下。“你认错人了。”她说。“我没认错。”女人笑了，那笑有点冷，
“我是苏婉。江川的……未婚妻。”“未婚妻”三个字，她说得特别清楚，特别响。
林素看着她，心里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以为她对江川没感觉了，可听到这三个字，
还是像被人打了一拳。“他没跟你提过我？”苏婉走过来，站到林素面前。
她身上一股名贵的香水味，呛得林素有点难受。“他跟我，已经没关系了。”林素说。
“是没关系了。”苏婉说，“可他最近很不对劲。开会走神，喝酒喝到半夜。
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林素没说话。“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林素。你跟江川，
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是我的。你别再缠着他，也别再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苏婉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里是五十万。拿着，关了你的破店，
离开这个城市。或者，随便你干嘛，就是别再出现在江川面前。”林素看着那张支票，
突然就笑了。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位小姐，”她说，“你是不是觉得，
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只认钱？”她拿起那张支票，当着苏婉的面，撕成了两半，
又撕成了四半。扔进了木屑堆里。“你！”苏婉的脸都气白了。“我告诉你。
”林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跟江川，是完了。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
也是因为我。我林素，不稀罕他江川，更不稀罕你的钱。”“这个破店，”她指了指周围，
“是我自己挣来的。我靠我的手吃饭，吃得香，睡得稳。不像有些人，得靠男人。
”苏婉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她指着林素，手指发抖。“好，好你个林素！
”她气急败坏地说，“你会后悔的！”她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了。店里又安静下来。
林素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半个没刻完的木头小人。她伸出手，摸了摸小人的脸。
心里头，那股子酸劲儿，又上来了。她跟江川，是真的完了。他都要有新的未婚妻了。
她还在想什么呢？想那些他以前对她的好？还是想他今天来店里那份不讲理的霸道？
林素啊林素，你真没出息。她拿起刻刀，继续刻。一刀，一刀，刻得很用力。
好像要把心里头那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刻进木头里去。4 江川的悔意江川又来了。
这次是在晚上。林素正准备关门，他就像个鬼魂一样，出现在门口。他没穿西装，
就一件白衬衫，黑裤子。头发有点乱，下巴上冒了青青的胡茬。他整个人，看着有点憔悴。
林素当他不存在。她把门上的“营业中”牌子翻过来，变成“已休息”。“林素。
”江川开口，声音有点哑。林素不理他，拿着锁要锁门。“苏婉去找你了？”江川问。
林素的动作停了一下。她把锁锁上，钥匙拿在手里，转身看他。“是啊，江总的未婚妻，
又漂亮又有钱，还给我送了五十万。”她说，语气里全是刺，“可惜啊，我没要。
不然我今天就发财了。”江川的脸色很难看。他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她胡说八道，
你别信。”“我信不信，关你什么事？”林素看着他，“江川，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跟谁要结婚，跟谁当未婚妻，都是你的自由。你不用特地跑来向我汇报。
”“我不是来汇报的！”江川的声音大了一点，“林素，我跟她没什么！那是我家里安排的！
”“那又怎么样？”林素说，“你们江家大少爷的事，我管不着。”她就这么看着他，
冷冷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江川被她看得心里发慌。他突然发现，
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现在的林素。她把所有的门都关上了，一道缝隙都没给他留。
“我……”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素看着他，突然就觉得累了。“江川，
你回去吧。”她说，“以后别再来了。就这么着吧，对谁都好。”她拉开旁边的门，
是个小后院，绕出去就是另一条街。她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
江川一个人站在黑暗的店门口。他看着那个空了的门口，心里头，跟被人掏空了一样。
他想起以前的林素。他加班晚了，她会给他留一盏灯，温一碗汤。他跟朋友喝酒，
她会一遍一遍地打电话，不是催他，是问他冷不冷，要不要去接他。他那时候嫌她烦。
他嫌她太普通，没意思。她不懂得他喜欢的那些艺术品，也不懂他生意场上的那些弯弯绕。
她就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像个摆设。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摆设，也有棱角的呢？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里，他才看清自己的心。他后悔了。
他不是后悔跟她离婚。不，不是。他是后悔，以前怎么没好好看看她。
他喜欢上了离婚后的林素。这个会顶嘴，会生气，会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的林素。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查一下，一个叫赵阳的男人。做什么的，家在哪儿，
都给我查清楚。”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江川挂了电话，看着林素离开的那个方向，眼睛里，
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偏执。他得不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手。以前他是，现在也是。
只不过，以前他以为他拥有过。现在他知道，他从来就没真正拥有过她。他想，重新得到她。
5 玫瑰与决绝第二天，林素的店门口，放了一大束花。红的玫瑰，九十九朵。
旁边还放着一个盒子。林素开店门的时候，看到了。她皱了皱眉，没动那花，也没动那盒子，
就让它搁在门口。她开店，做生意。有客人来，看见了那花。“哟，林素，这是谁送的啊？
够浪漫的！”林素就笑笑。“不知道，放错了。”中午，赵阳来了。他也看见了那花，
看了看林素。林素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赵阳没多问。他拎着两盒饭进来。“吃饭。
我做了糖醋排骨。”饭盒打开，香味扑鼻。林素闻着，觉得有点饿。她早上起来，
就喝了杯水。两个人坐在店里的小桌子上一块儿吃饭。赵阳不停地给林素夹排骨。“多吃点，
看你瘦的。”林素的筷子顿了顿。“赵阳，”她说，“你别对我这么好。
”赵阳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为啥？”“没为啥。”林素低下头，扒饭，
“我……我离过婚。”“我知道。”赵阳说，“那又怎么样？谁还没点过去啊。
”“我跟前夫……关系很复杂。”“那就让它简单点。”赵阳把一块排骨夹到她碗里，
“你现在，不就是个开木工房的林素嘛。我认识的你，也是这个林素。别的，我不管。
”林素看着他，心里头一热。这个男人，简单，直接，跟江川完全是两种人。就在这时候，
门口的铃铛响了。江川又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店里正在吃饭的两个人，
还有赵阳递给林素的那块排骨。他脸上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他走进来，径直走到桌边。
他看了一眼赵阳，又看着林素。“不请我吃？”他问，声音里带着冷笑。林素放下筷子。
“江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江川说，“我就是来问你，
门口的花喜不喜欢？盒子里面的东西喜不喜欢？”赵阳站了起来。他比江川高点，也更壮实。
“这位先生，请你别再来骚扰林素了。”“骚扰？”江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追我的前妻，算骚扰？”他这话一出，赵阳愣住了，林素也愣住了。整个店里，
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江川就很享受这种安静。他看着林素，一字一句，
说得清清楚楚。“林素，我后悔了。我想跟你复婚。”赵阳的脸色变了。他看着江川，
又看看林素。林素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响。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江川，
你是不是疯了？”“我没疯。”江川说，“我这几天，想得很清楚。我离不开你。
”“你离不开的不是我。”林素说，“你离不开的是那个围着你转的林素。可那个林素，
已经死了。是被你亲手弄死的。”她站起身。“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复婚。一辈子都不会。
”6 江川的执着江川没走。他就在店门口站着，跟个门神一样。林素不理他该干啥干啥。
有客人来，看见江川，都挺好奇。但林素态度冷淡，大家也就没多问。赵阳吃完饭，要走。
他走到林素跟前。“我下午有个活儿，先走了。晚上我再过来。”“你别来了。”林素说，
“省得麻烦。”“麻烦什么？”赵阳看了一眼门口的江川，压低声音，
“他要是再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报警。”他说完，才走。他走的时候，还瞪了江川一眼。
江川回瞪他，两个人眼睛里都有火。赵阳走了，店里就剩林素和江川。林素拿出手机，
放音乐。很大声，是那种节奏很快的摇滚。她戴上耳机，自顾自地开始干活。
她要给一个客人做一个木马。她拿出图纸，在木头上画线。江川就在外面看着她。
他看着她戴着耳机，一脸认真地画线，锯木头，脸上沾了木屑也顾不上擦。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她的侧脸，好像会发光。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素。
以前的她，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做好饭等他。她的世界里，好像就他一个人。原来，
她的世界，也可以这么大，这么热闹。他心里头，又酸又涩。他拿出手机，
给他的助理发信息。“给我定制一个全套的红木雕刻工具，最好的那种。
送到‘素心’木工房。”信息发过去，助理秒回。“好的，江总。”江川收起手机，
继续看着林素。他发现，光是这么看着，心里就挺满足的。林素干了一会儿活，觉得渴。
她摘下耳机，站起来要去倒水。一回头，看见江川就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
她吓得往后一退，后腰撞到了桌子沿，疼得她“嘶”了一声。“你干嘛！”她生气地说。
江川没说话。他伸出手，把她脸上的一点木屑抹掉。他的手指，有点凉，碰到她的皮肤，
像有电流过。林素浑身一僵。“你……”“别动。”江川声音很沉，他看着她的脸，
“你这里有东西。”他说的，是她眼角的一点泪痕。刚刚锯木头，有点灰进眼睛了，
她揉了揉，就揉红了。他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动作很轻，很柔，
带着一点林素看不懂的小心翼翼。林素的心，跳得飞快。她一把打开他的手。“江川！
你放尊重点！”“我怎么不尊重了？”江川看着她，眼睛很深，“我以前，还不是这么碰你？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哑，带着点别的意思。那意思，林素听得懂。她脸一下子就热了。
她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会用这种很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他说的话，都比这个露骨多了。可那时候，他们是夫妻。现在，不是了。“那是以前！
”林素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跟他拉开距离，“江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这样，
我……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江川看着她通红的脸，笑了。这女人，脸皮还是这么薄。
“行啊。”他说，“你报。警察来了，我就说，我在追我老婆。你看警察管不管。
”7 江川的温柔林素被他气得没话说。这个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她不再理他，
转身去倒水喝。她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才把那股子火气压下去一点。
她继续做她的木马。江川也不说话，就搬了张凳子，坐在她不远处。他不看电视，不玩手机，
就看着她。他看她的手，那双手，以前又白又嫩，保养得很好。现在，有了薄薄的茧子，
还有几道小伤口。他看着，心里头就有点疼。“手疼不疼？”他突然问。林素假装没听见。
她拿砂纸开始打磨木头。沙沙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响起。江川坐了一会儿，站起身，
走了出去。林素以为他走了，心里松了口气。没过十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他把食盒放在林素工作台上，打开。里面是切好的水果。苹果，梨，葡萄，都切成了小块，
上面还插着牙签。林素扫了一眼，还是没理他。江川也不恼。他拿起一块苹果，
递到林素嘴边。“张嘴。”林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有病啊？”她拍掉他的手，
苹果掉在了地上。江川看着地上的苹果，又看看她。她是真的生气了。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像只被惹毛了的小猫。“林素，”他蹲下去，把苹果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我就是想让你吃点水果。”“我不吃。”林素说，“你东西，我一样不碰。
”“那我给你买的呢？”江川指了指门口那束花和那个一直被林素无视的盒子。“扔了。
”“里面的东西也扔了？”“一起扔了。”江川的眼神暗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是你一直想要的。”林素动作顿住了。她想要的东西？她想要什么？她以前跟他说过，
她喜欢一个德国产的雕刻刀，一套要好几万。那时候江川说，买那个干嘛，你又不当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