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尝到“存在感”的味道。
这不是比喻。
拥挤的地铁车厢里，焦躁的上班族散发着黑咖啡般的苦涩；热恋中的情侣周身弥漫着甜腻的草莓奶油香气；而那个躲在角落、生怕被人注意的年轻女孩，她的存在感淡得像一碗放了太久的白水面条，索然无味，却是我最常果腹的东西。
我叫林克，一个以他人存在感为食的异类。
此刻，我正坐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小口啜饮着一杯免费热水。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将行色匆匆的路人染上各种颜色。
我微微眯起眼，像品酒师般细细分辨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味道”。
收银台前，一个中年男子正为一包廉价的香烟付钱。
他眉头紧锁，手指因紧张而不自觉地敲击着柜台——他在担心着什么，也许是即将到期的房租，或是医院的缴费通知单。
他的存在感尝起来像是过期的坚果，带着淡淡的霉味和难以忽视的苦涩。
我悄悄伸出一根无形的“触角”，极其谨慎地从他身上汲取了一小口。
不能多，绝不能多。
过多的汲取会让人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虚，甚至注意到异常。
我只是需要足够维持生存的量，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小心翼翼地啜饮着最后几口水。
一股熟悉的苦涩在我口中蔓延开来，伴随着一丝微弱的满足感。
足够了，今晚就这么多。
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疑惑地环顾西周，然后摇摇头，抓起香烟快步离开。
他甚至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一个坐在便利店角落，喝着免费热水的普通年轻人。
这正是我想要的。
这种能力不是恩赐，是诅咒。
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后，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世界就变成了这样。
各种情绪和存在感变成了具体的味道，而我不得不依靠它们为生。
最初几个月简首是地狱，我无法控制地疯狂汲取，导致周围的人接连陷入莫名的抑郁和空虚，我自己则因为“暴饮暴食”而呕吐不止。
现在我学会了控制。
像一只谨慎的蚊子，每次只取一点点，从不同的人身上，尽量选择那些本就存在感稀薄的人。
他们是我的白水面条，虽然无味，但安全。
推开便利店的门，晚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我拉紧外套的领子，融入下班的人流。
这是一天中“食材”最丰富的时刻，各种各样的存在感在空气中交织：下班后的解脱感带着啤酒般的麦香，赴约的期待感泛起香槟气泡般的甜涩，加班的疲惫感则像是冷却的浓茶，苦涩而沉重。
我小心地避开了那些特别浓郁的味道——过于强烈的存在感往往伴随着敏锐的感知，容易被发现。
转而从那些疲惫不堪、几乎麻木的行人身上汲取一丝丝微弱的能量，就像捡拾别人不小心洒落的面包屑。
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的注意力被对面公交站的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平平无奇。
但他周围的存在感...我从未尝过这样的味道。
极致浓郁，醇厚如最顶级的黑巧克力，却又冰冷得像是掺了冰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纯粹。
这种存在感如此强大，按理说应该让他在人群中像灯塔般显眼。
但奇怪的是，周围的行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目光轻易地从他身上滑过，就像他只是一根路灯柱，一个背景板。
这不对劲。
饥饿和好奇像两只手，推着我穿过刚刚亮起绿灯的马路。
我躲在站牌后，假装查看根本不存在的手机信息，实则全神贯注地感知着那个男人。
他的存在感太特别了，与我三年来尝过的任何“味道”都不同。
没有情绪的波动，没有生命的温度，只有一种恒定的、近乎完美的强度。
像是...像是机器模拟出来的完美存在感。
我体内的饥渴感被前所未有地唤醒了。
一首以来，我靠那些寡淡无味的“白水面条”勉强维生，而眼前却是从未尝过的盛宴。
就一口，就尝一小口，应该没关系吧？
理智告诉我这很危险，但那种诱惑实在太强烈了。
就像饿了三年的囚徒突然看到满汉全席，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求品尝。
我做了个深呼吸，悄悄伸出了我的“触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小心翼翼，试图从那浓郁的存在感中窃取一丝丝——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头猛地转了过来。
不是慢慢转身，而是像精密仪器般精准而突然地转动，视线穿透人群，毫无误差地锁定了我。
我们的目光相遇。
那是一双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虹膜，只有两潭深不见底的、旋转的幽蓝数据流。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甚至不是生物的眼睛。
“识别。
未知干扰协议。”
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首接在我脑中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
恐慌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
我本能地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广告牌。
公交车恰在此时到站停下。
车门嘶的一声打开。
他站起身，不是走向车门，而是朝我走来。
每一步，周围的人群都像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开，自然而然地为他让路，却依旧没人看他一眼，仿佛这只是巧合。
“目标确认。
执行清除。”
他抬起手，掌心突然裂开，不是流血，而是露出一截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尖锥，像是某种高科技武器的发射口。
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不再是小心翼翼地窃取，而是疯狂地、不计后果地吞噬！
目标不是他——他那冰冷的存在感我根本无法下咽——而是整节车厢、整个公交站周围所有人的存在感！
刹那间，喧嚣的街道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乘客们眼神空洞了一秒，动作停滞，仿佛集体失神，忘记了自我，也忘记了周遭。
那个数据流男人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卡顿，那双数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仿佛丢失了万分之一秒的目标锁定参数。
就这一瞬！
我猛地转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撞开几个茫然站立的路人，疯狂地冲向旁边的小巷。
我不敢回头，但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依旧牢牢地钉在我的背上。
我一口气跑出三条街，最后躲在一个肮脏的垃圾桶后面，瘫软在地，剧烈地干呕。
胃里翻江倒海，充满了掠夺而来的、杂乱冰冷的“存在感”，恶心至极。
稍微平静下来后，我颤抖着抬起手，想擦掉额头的冷汗。
然后，我僵住了。
街灯昏暗的光线下，我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
像毛玻璃一样，能隐约看到背后垃圾桶的污渍和墙壁的纹理，却没有一丝血色。
这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没有痛感，就像在触摸一块冰冷的塑料。
那个数据流男人的“目光”像一道冰冷的刻印，烙在我的灵魂深处。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清除程序，只是中断，并未终止。
我抬起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对我视而不见的人群，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
我躲藏其中，以为自己是猎人。
殊不知，我只是另一个更高维存在眼中，一段需要被删除的错误代码。
而我的能力，或许根本不是恩赐，而是引我走向毁灭的诱饵。
这不是比喻。
拥挤的地铁车厢里，焦躁的上班族散发着黑咖啡般的苦涩；热恋中的情侣周身弥漫着甜腻的草莓奶油香气；而那个躲在角落、生怕被人注意的年轻女孩，她的存在感淡得像一碗放了太久的白水面条，索然无味，却是我最常果腹的东西。
我叫林克，一个以他人存在感为食的异类。
此刻，我正坐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小口啜饮着一杯免费热水。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将行色匆匆的路人染上各种颜色。
我微微眯起眼，像品酒师般细细分辨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味道”。
收银台前，一个中年男子正为一包廉价的香烟付钱。
他眉头紧锁，手指因紧张而不自觉地敲击着柜台——他在担心着什么，也许是即将到期的房租，或是医院的缴费通知单。
他的存在感尝起来像是过期的坚果，带着淡淡的霉味和难以忽视的苦涩。
我悄悄伸出一根无形的“触角”，极其谨慎地从他身上汲取了一小口。
不能多，绝不能多。
过多的汲取会让人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虚，甚至注意到异常。
我只是需要足够维持生存的量，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小心翼翼地啜饮着最后几口水。
一股熟悉的苦涩在我口中蔓延开来，伴随着一丝微弱的满足感。
足够了，今晚就这么多。
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疑惑地环顾西周，然后摇摇头，抓起香烟快步离开。
他甚至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一个坐在便利店角落，喝着免费热水的普通年轻人。
这正是我想要的。
这种能力不是恩赐，是诅咒。
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后，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世界就变成了这样。
各种情绪和存在感变成了具体的味道，而我不得不依靠它们为生。
最初几个月简首是地狱，我无法控制地疯狂汲取，导致周围的人接连陷入莫名的抑郁和空虚，我自己则因为“暴饮暴食”而呕吐不止。
现在我学会了控制。
像一只谨慎的蚊子，每次只取一点点，从不同的人身上，尽量选择那些本就存在感稀薄的人。
他们是我的白水面条，虽然无味，但安全。
推开便利店的门，晚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我拉紧外套的领子，融入下班的人流。
这是一天中“食材”最丰富的时刻，各种各样的存在感在空气中交织：下班后的解脱感带着啤酒般的麦香，赴约的期待感泛起香槟气泡般的甜涩，加班的疲惫感则像是冷却的浓茶，苦涩而沉重。
我小心地避开了那些特别浓郁的味道——过于强烈的存在感往往伴随着敏锐的感知，容易被发现。
转而从那些疲惫不堪、几乎麻木的行人身上汲取一丝丝微弱的能量，就像捡拾别人不小心洒落的面包屑。
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的注意力被对面公交站的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平平无奇。
但他周围的存在感...我从未尝过这样的味道。
极致浓郁，醇厚如最顶级的黑巧克力，却又冰冷得像是掺了冰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纯粹。
这种存在感如此强大，按理说应该让他在人群中像灯塔般显眼。
但奇怪的是，周围的行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目光轻易地从他身上滑过，就像他只是一根路灯柱，一个背景板。
这不对劲。
饥饿和好奇像两只手，推着我穿过刚刚亮起绿灯的马路。
我躲在站牌后，假装查看根本不存在的手机信息，实则全神贯注地感知着那个男人。
他的存在感太特别了，与我三年来尝过的任何“味道”都不同。
没有情绪的波动，没有生命的温度，只有一种恒定的、近乎完美的强度。
像是...像是机器模拟出来的完美存在感。
我体内的饥渴感被前所未有地唤醒了。
一首以来，我靠那些寡淡无味的“白水面条”勉强维生，而眼前却是从未尝过的盛宴。
就一口，就尝一小口，应该没关系吧？
理智告诉我这很危险，但那种诱惑实在太强烈了。
就像饿了三年的囚徒突然看到满汉全席，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求品尝。
我做了个深呼吸，悄悄伸出了我的“触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小心翼翼，试图从那浓郁的存在感中窃取一丝丝——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头猛地转了过来。
不是慢慢转身，而是像精密仪器般精准而突然地转动，视线穿透人群，毫无误差地锁定了我。
我们的目光相遇。
那是一双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虹膜，只有两潭深不见底的、旋转的幽蓝数据流。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甚至不是生物的眼睛。
“识别。
未知干扰协议。”
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首接在我脑中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
恐慌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
我本能地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广告牌。
公交车恰在此时到站停下。
车门嘶的一声打开。
他站起身，不是走向车门，而是朝我走来。
每一步，周围的人群都像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开，自然而然地为他让路，却依旧没人看他一眼，仿佛这只是巧合。
“目标确认。
执行清除。”
他抬起手，掌心突然裂开，不是流血，而是露出一截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尖锥，像是某种高科技武器的发射口。
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不再是小心翼翼地窃取，而是疯狂地、不计后果地吞噬！
目标不是他——他那冰冷的存在感我根本无法下咽——而是整节车厢、整个公交站周围所有人的存在感！
刹那间，喧嚣的街道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乘客们眼神空洞了一秒，动作停滞，仿佛集体失神，忘记了自我，也忘记了周遭。
那个数据流男人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卡顿，那双数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仿佛丢失了万分之一秒的目标锁定参数。
就这一瞬！
我猛地转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撞开几个茫然站立的路人，疯狂地冲向旁边的小巷。
我不敢回头，但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依旧牢牢地钉在我的背上。
我一口气跑出三条街，最后躲在一个肮脏的垃圾桶后面，瘫软在地，剧烈地干呕。
胃里翻江倒海，充满了掠夺而来的、杂乱冰冷的“存在感”，恶心至极。
稍微平静下来后，我颤抖着抬起手，想擦掉额头的冷汗。
然后，我僵住了。
街灯昏暗的光线下，我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
像毛玻璃一样，能隐约看到背后垃圾桶的污渍和墙壁的纹理，却没有一丝血色。
这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没有痛感，就像在触摸一块冰冷的塑料。
那个数据流男人的“目光”像一道冰冷的刻印，烙在我的灵魂深处。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清除程序，只是中断，并未终止。
我抬起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对我视而不见的人群，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
我躲藏其中，以为自己是猎人。
殊不知，我只是另一个更高维存在眼中，一段需要被删除的错误代码。
而我的能力，或许根本不是恩赐，而是引我走向毁灭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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