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我将一只拔了毛的野鸡，送给了路边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白狐狸。15年后，
一名白衣如雪，惊若翩鸿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公子，
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您用一只野鸡救过一只狐狸吗”我搜索着记忆，想起那件不经意做的好事，
我挠了挠头，羞涩的问：“你是当年那只白狐狸嘛！举手之劳，
不用谢的”只见少女突然亮出长剑向我刺来：“我是那只野鸡，看剑！”1我叫李达，
一个在大城市里靠敲代码勉强糊口的普通社畜。普通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种扔进人堆里，
需要靠扫码才能被精准识别出来的类型。我的生活由三件事构成：上班，下班，
以及在上班和下班的间隙里思考今天吃什么。那天，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加班夜。
我拖着被项目经理反复蹂躏后仅剩的躯壳，走出灯火通明的写字楼，汇入深夜的地铁洪流，
再把自己从人潮中挤出来，最后挪回我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就在我掏出钥匙，
准备结束这疲惫一天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迟疑的声音。“请问，
是李达公子吗？”我一愣，回头。月光像是不要钱的聚光灯，精准地打在巷口一个姑娘身上。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古装长裙，裙摆随着晚风轻轻飘动，黑发及腰，
五官像是被技术最好的工匠精心雕琢过。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惊艳。紧接着，
第三个字冒了出来：骗子？这年头，cosplay的小姐姐是多，
但深更半夜堵在别人家门口，还用“公子”这种称呼的，不是拍短视频的就是另有所图。
我捏紧了手里的钥匙，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开门冲进去或者转身就跑的安全距离。“是我。
你哪位？物业的？还是社区送温暖的？”她似乎没听懂我的梗，只是往前走了两步，
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公子，您不记得我了吗？”我仔细端详她那张脸。很遗憾，
我确信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要是见过这么一张脸，绝不可能忘掉。我摇摇头：“不认识。
你要是找人，可能找错了。”“不会错的。”她语气笃定，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怀念，
“十五年前，城郊的乱葬岗，一只快要饿死的白狐狸，还有一只……被拔了毛的野鸡。
”这几个关键词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在我记忆的锁孔里“咯吱咯吱”地转动起来。
十五年前？我那会儿还是个半大的小子，跟着我爷爷住在城郊。有一次，我为了抄近路回家，
确实路过了那片据说很不干净的乱葬岗。当时胆子大，啥也不怕。
我确实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瘦得皮包骨头，蜷缩在草丛里，奄奄一息。
我动了恻隐之心。可我身上也没吃的。恰好，我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只野鸡，
脖子歪着，像是撞树上撞死的。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我三下五除二把鸡毛拔了，
想着带回家给我爷加餐。但回头看见那只白狐狸可怜巴巴的眼神，我犹豫了。最后，
我把那只光溜溜的野鸡扔到了它面前。记忆回笼，我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女，
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小说里的情节成真了？狐仙报恩？以身相许？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羞涩和窃喜的笑容。我挠了挠后脑勺，
这是我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哦……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当年那只白狐狸啊！哎呀，
你看这事儿闹的，举手之劳，真的不用谢，不用谢的。”我甚至已经开始思考，
家里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多住一个人会不会挤。她睡床，我睡沙发，好像也行。少女看着我，
表情有点古怪，像是想笑又想哭。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然后，
她手一挥。一柄由光芒凝聚而成的长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剑尖闪着寒光，直指我的眉心。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十五年的滔天恨意。“我是那只野鸡，看剑！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世界，在那一刻，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脑子，彻底宕机。2求生是本能。在那柄光剑离我的眉心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
我做出了一个社畜在面对突发危机时最本能的反应——我蹲了下去，双手抱头。
这是一个在被老板骂、被客户喷、被房东催租时，演练了千百遍的姿势。熟练得让人心疼。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我抱着头蹲在地上，等了足足有十秒钟，周围一片寂静。
我忍不住从臂弯里偷偷掀起一条缝，往外看。然后我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位自称野鸡精的白衣少女，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大马趴”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我面前。
她手里的光剑，因为失去了妖力的维持，已经溃散成点点星光。而她本人，脸朝下，
一动不动，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后颈。我顺着她的腿往后看，
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安静地躺在那里，上面印着“美佳乐超市，天天好生活”的字样。
看来是哪个缺德的邻居乱扔的垃圾，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慢慢地站起来，
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心情复杂。“那个……姑娘，你还好吧？”我试探性地问。
地上的白衣少女猛地一抬头，一张俏脸上沾着灰，眼眶红红的，写满了屈辱和愤怒。
她挣扎着爬起来，裙子上也蹭了一大块黑印。“要你管！”她冲我吼，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恐惧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的、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算什么？史上最拉胯的刺杀？“不是，
我不是想管。”我举起双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我就是想问问，
你这……业务，是不是不太熟练啊？”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你懂什么！
我这是……我这是刚从山里出来，还没适应你们这儿的路！”“哦，这样啊。”我点点头，
表示理解，“那要不，咱们改天再约？你看这都几点了，我明天早上七点还得挤地铁。
要不你留个微信，咱们约个周末，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比如郊野公园什么的，方便你施展？
”我发誓，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真诚的。作为一个社畜，
我深知任何工作都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和充分的准备。刺杀，也算是一份工作吧？姬小小，
哦，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名字，当时她显然没法理解我这番充满人文关-怀的提议。
她的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你……你给我闭嘴！”她伸出手指着我，
指尖都在发抖，“我告诉你李达，我苦修十五年，就是为了今天！我今天必取你狗命！
”说着，她双手开始飞快地结印，嘴里念念有词，神情严肃得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我配合地往后退了两步，给她留出足够的施法空间。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她猛地将手掌推向我。“焚天之火！”她大喝一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散开。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火焰，没有爆炸，
甚至连温度都没有升高一分。我睁开眼，看见姬小小还保持着那个双掌前推的姿势，
一脸的难以置信。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奇特的香味。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这味道，
很熟悉。这不是……新奥尔良烤翅的味道吗？姬小小自己也闻到了。
她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从凶狠变成了迷茫，最后，
一丝水汽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会……怎么会是烤鸡的味道……”她喃喃自语，
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我的本命妖火呢？”我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心里最后一点害怕也烟消云散了。我叹了口气，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姑娘，我看你这状态不行啊。”我用一种非常专业的口吻说，“是不是KPI压力太大了？
没事的，谁都有刚入职的时候。要不，先进屋喝口水，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你的职业规划？
”她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纸巾，又看了看我真诚的脸，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举着纸巾，站在原地，彻底不知所措。这剧本，
到底是谁写的？3最终，我还是把她弄进了屋。原因很简单，她坐在我家门口哭，
哭声跟小区里被主人遗弃的小猫似的，引得几个喜欢开窗睡觉的邻居探头探脑。
我怕再过一会儿，社区热心大妈就要下来给我做思想工作了。她一进屋，就蜷缩在沙发角落，
抱着膝盖，继续小声抽泣。我给她倒了杯热水，她也不接，就那么警惕地看着我，
好像我杯子里装的是毒药。“我说，姬小小是吧？”我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咱们能捋一捋吗？”她不说话，只是用红肿的眼睛瞪我。“十五年前，我承认，
我拔了你的毛。”我开门见山，“这事儿是我不对，我道歉。但当时你已经……就是，
已经不动了。我以为你是个普通的、意外死亡的野鸡。我拔毛是为了……嗯，
为了不浪费食物资源，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听到“拔毛”两个字，
身体抖了一下，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而且，我没吃你啊！”我赶紧补充，
“我把你给了那只狐狸。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被狐狸吃了，你的仇人应该是它，不是我。
我顶多算个帮凶，还是不知情的那种。
”我试图用严谨的逻辑来分析这桩陈年旧案的责任划分。“你胡说！”她终于开口了，
声音沙哑，“要不是你拔了我的‘凤元翎’，我怎么会道基受损，差点魂飞魄散！
那是我化形的根本！”“凤元翎？”我愣了，“不就是几根鸡毛吗？”“那是普通的鸡毛吗！
”她激动地站起来，“那是我们凤血鸡一族，百年才能凝结一根的本命神羽！你个凡人，
你懂什么！”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默默地闭上了嘴。行吧，我不懂。超自然领域，
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外面的风好像大了起来，吹得窗户呼呼作响。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紧接着是滚滚的雷声。“轰隆！”姬小小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又缩回了沙发里。
我看了看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下雨了。”我说。她没吭声，
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我叹了口气，起身去翻箱倒柜。我这三十平的小房子，
除了我自己的东西，什么多余的都没有。最后，
我从衣柜底层翻出了一套买回来就没穿过的运动服，还是上次公司团建发的。
“先去洗个澡吧，你身上都湿了。”我把衣服和一条新毛巾递给她，“浴室在那边，
热水器是燃气的，水龙头往左边是热水。”她抬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愤怒，
有不甘，还有一丝……迷茫。“你……你不怕我恢复了妖力杀了你？”“怕啊。
”我老实回答，“但总不能让你在我这儿感冒发烧吧？万一你死在我家，我跟警察都说不清。
他们不会信你是来报仇的鸡精，只会觉得我是个变态杀人犯。”她被我这番实在话给噎住了，
半天没说出个字来。最后，她还是默默地接过了衣服和毛巾，走进了浴室。
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我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比连续加七天班还累。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过了一会儿，她穿着那套明显大了一号的运动服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上没了灰尘，更显得皮肤白皙。只是那双眼睛，
依旧跟防贼似的盯着我。我从厨房给她端了碗刚煮好的姜汤。“喝了吧，驱驱寒。
”她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没下毒。”我补充道，
“我要想害你，刚才在你洗澡的时候机会多得是。”她这才迟疑地伸手接过，捧在手里，
小口小口地喝着。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她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等……等我好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她喝完最后一口，把碗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
又重复了一遍。“行行行。”我敷衍地点点头，把感冒药和水推到她面前，“先把药吃了。
杀人也得有力气不是？”她瞪了我一眼，但还是乖乖地把药吃了。然后，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跟我大眼瞪小眼。“你不去睡觉吗？”我问。“我睡了，
你跑了怎么办？”她一脸警惕。“我能跑到哪儿去？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再说了，这是我家，我跑了，你住啊？”她想了想，
好像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你睡。”她说。“……你不睡？”“我要看着你！
”我彻底没脾气了。行吧，你看着吧。我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沙发：“沙发归你，我去睡了。
”我走进卧室，关上门，把自己扔到床上。门外，姬小小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像一尊尽职尽责的望夫石，只不过她等的不是丈夫，而是等着杀我。我闭上眼睛，
脑子里一团乱麻。算了，不想了。天塌下来，也得等我睡醒了再说。作为一个优秀的社畜，
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睡一觉。4第二天早上，
我是被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呛醒的。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冲出卧室。
只见厨房里浓烟滚滚，姬小小正拿着我的锅铲，
对着灶台上一坨黑色的、已经看不出原材料的不明物体手足无措。“你在干什么！
”我冲过去关了火，打开抽油烟机。“我……我想做早饭。”她看着那口被烧得漆黑的锅，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看你昨天晚上就是这么做的。”我看着她脸上沾的一点黑灰，
再看看厨房里的一片狼藉，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大姐，
你会用火吗你就做饭？”“我当然会！”她不服气地挺起胸膛，“我的本命妖火，
能焚尽万物！”“那你倒是用啊。”我指了指那坨黑炭。她瞬间蔫了，
小声嘟囔：“这不是……这不是还没恢复嘛。”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残局。最后，
我俩的早饭是楼下买的包子豆浆。她一边小口啃着肉包子，
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别以为一顿早饭就能收买我。等我妖力恢复了……”“行了行了，
知道了。”我打断她，“赶紧吃，吃完我要去上班了。”她果然不说话了，
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个包子。看来，食物的诱惑力对任何物种都是通用的。
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她立刻跟了上来。“你干嘛？”“我跟着你！”她一脸理所当然，
“我得看着你，免得你跑了。”“我去上班！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我不管！
”我看着她那副“你今天不带我走，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表情，头都大了。
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打也打不过理论上，我能怎么办？最后，
我只能带着这个“人形挂件”一起出了门。一路上，
她那身古装和现代都市的钢铁森林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回头率百分之三百。
我只能低着头，假装不认识她。到了公司楼下，我停住脚步，
严肃地对她说：“你就在这儿等我，不许上去，听见没？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公司里是不是藏了别的狐狸精？”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公司里只有一群比猴还精的程序员和一只比虎还凶的产品经理！你赶紧找个咖啡馆坐着，
别给我惹事！”我把钱包里仅剩的两张红色票子塞给她，然后逃也似的冲进了写字楼。
一上午，我都提心吊胆，时不时就往窗外看，生怕她搞出什么幺蛾子。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下午两点，正是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面前的电脑屏幕“唰”的一下，蓝了。紧接着，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我电脑蓝屏了！”“我的也是！靠，
我刚写的代码还没保存！”“网断了！服务器连不上了！”整个技术部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的死对头，项目组的另一个组长张伟，
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我喊：“李达！是不是你小子又乱动服务器配置了？
我就说让你别碰核心代码，你非不听！”他一直看我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想给我上眼药。
“你别血口喷人！”我站起来，“我的电脑也蓝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在我们两个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公司的CTO和运维主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运维主管满头大汗，对着CTO报告：“王总，查不出来原因！不是病毒，也不是硬件故障。
就像是……就像是有一股非常强的外部能量脉冲，瞬间冲击了我们的服务器机房，
造成了大规模的瞬时宕机。”CTO眉头紧锁：“外部能量脉冲？商业攻击？
”我听到“能量脉冲”四个字，腿肚子都有点软了。完了，肯定是姬小小干的。
她肯定是想用法术让我的电脑蓝屏，结果用力过猛，把整个公司的网络给干翻了。
这败家玩意儿！公司高层立刻把这件事定性为“性质恶劣的商业间谍行为”，并且报了警。
而我，因为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电脑蓝屏得最早，反而成了重点保护和安抚对象。
CTO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李达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别怕，
公司是你坚强的后盾。为了奖励你的敬业和这次的无妄之灾，这个月的奖金给你翻倍。
”我拿着信封里多出来的几千块钱，心情无比复杂。下班后，
我黑着脸在楼下的咖啡馆里找到了姬小小。她正捧着一杯卡布奇诺，
小口小口地舔着上面的奶泡，一脸幸福。“是你干的吧？”我把信封拍在桌子上。
她吓了一跳，看到是我，立刻又挺直了腰板。“是又怎么样！谁让你不让我上去！
我就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颜色？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的饭碗给砸了？
”“砸了就砸了！一个破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满不在乎地说。
我看着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辛辛苦苦搬砖挣钱，
在她眼里就一文不值。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她计较。我拉开椅子坐下，
把那杯她没喝完的卡布奇诺端过来，一口喝完。“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
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再敢给我惹麻烦，我就……我就把你送回山里去！
”我放下狠话。她撇撇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天晚上，我睡得格外不踏实。我总觉得，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不其然，深夜，我被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惊醒。我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一个人影站在我的床边。是姬小小。她的身上泛着淡淡的红光，
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要用我的本命妖火，将你烧成灰烬，以雪我拔毛之恨！
”我看着她掌心那团跳动的、越来越亮的火焰，知道这次她是来真的了。我咽了口唾沫，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叮咚——”清脆的门铃声，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和姬小小都是一愣。谁会这个时间来？
姬小小掌心的火焰闪烁了一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施法节奏。
“叮咚——叮咚——”门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我看着姬小小，她也看着我。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那个……要不，我去开个门？”我试探着问。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收起了掌心的火焰。“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是敢耍花样……”我没理她后半句话，披了件外套就往门口走。姬小小紧紧跟在我身后，
像个小尾巴。我通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比姬小小还要美上三分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香槟色长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楼道的声控灯仿佛都因为她的存在而明亮了几分。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请问你找……”我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她打断了。她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声音更是酥到了骨子里。“公子，
别来无恙。”她说着，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姬小小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才是那只狐狸。”5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僵在门口，脑子里像是有无数台电脑同时蓝屏，
一片空白。什么情况？怎么又来一个？而且这个……这个看起来段位高多了啊！
我身后的姬小小，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瞬间，全身的羽毛如果她有的话都炸了起来。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畏惧。
门口的女人，也就是自称狐狸的胡悠悠，完全无视了我的震惊和姬小小的敌意。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我身边走过，径直进了我的小屋。她环顾了一圈我这凌乱的狗窝，
最后目光落在我那张堆满了衣服的单人沙发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恩人，
你这日子，过得有些清苦啊。”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惜。“恩……恩人？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真是那只狐狸？”“如假包换。”她转过身，
对我嫣然一笑，那一笑，仿佛整个房间都亮了，“十五年前，若非公子赠食，
小女子早已化为一抔黄土。这份恩情，悠悠一直铭记在心。”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跟眼前这位谈吐优雅、气质绝伦的真·狐仙比起来，刚才那个咋咋呼呼、业务不精的鸡精，
简直就是个新手村的小怪。“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恩人。”胡悠悠继续说道，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姬小小，“本以为恩人生活平静，我不便打扰。只是没想到，
最近总有些不开眼的小妖，敢来骚扰恩人。”她说话的语气很轻，但“小妖”两个字，
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姬小小的心上。姬小小气得浑身发抖，从我身后冲了出来，
指着胡悠悠喊：“你才是小妖！你这个吃了我的肉，还抢我恩人的坏狐狸！”“哦？
”胡悠悠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的肉？我记得，当年恩人赠予我的，
是一只处理干净的……食材。怎么，食材也有了神智，要来向食客讨个说法吗？”“你！
”姬小小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深吸一口气，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复仇的大业，身上再次泛起红光，一团妖火在掌心凝聚。“我杀了你！
”她大叫着，将妖火推向胡悠悠。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去拉她。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