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回笼的瞬间，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正在倒数。...3, 2, 1。
最终测试失败。宿主陆周对核心目标‘袁鸢’的爱意值低于阈值，系统解除绑定。五年了。
整整五年，我像个幽灵一样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眼睁睁看着一个所谓的“系统”，
用我的身体执行着一个个荒唐的“剧本”，去测试我的丈夫陆周。它时而让我温柔似水，
时而又让我恶毒如蛇蝎，用尽一切办法去折磨他，试探他的底线。现在，它玩腻了。失败了，
抽身离去。而我。终于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但他，
却拿出了离婚协议书...1.我刚睁开眼，视网膜上就浮现出一行行透明的弹幕。啧，
最终还是失败了啊，陆周这座冰山，五年都没被捂热。这个系统也真是的，
换了那么多剧本，什么白月光、小作精、恶毒女配，结果呢？把人家老公越推越远。
我赌一百块，袁鸢本人醒了也没用，五年时间，儿子跟她不亲，老公把她当空气，
这局死定了。前面的，别忘了陆周书房里的那份离婚协议，就等她签字了。
弹幕轻蔑地宣判着我的结局。它们不知道，这五年来，陆周经历的所有痛苦，
我也感同身受。那些不是我却又是我亲手施加的伤害，像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这一次，无论陆周要我怎么偿还，我都认了。但我绝不会放手。
2.我从冰冷的丝绸被中坐起，环顾这间大得空旷的卧室。黑白灰的色调，没有一丝人气，
像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我赤脚下床。衣柜里挂满了我不认识的名牌。
梳妆台上摆着我从不使用的昂贵化妆品。镜子里的女人，面容精致，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这是我，又不是我。我换上一件连衣裙，佣人刘妈正好敲门。“太太，早餐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程式化的疏离。太太？五年前，她总是亲切地叫我“小鸢”。
弹幕适时地飘过。哈哈哈，还叫太太呢？也就是陆总仁慈，没把她赶出去。
刘妈心里苦啊，这五年被这个“太太”折腾得够呛，一会儿嫌饭菜不合胃口，
一会儿又半夜三更要吃国外的空运点心。这个身体的主人回来了，
不知道是新一轮的折磨，还是……我压下心口的酸涩，假装平静地走下楼。巨大的餐桌上，
只摆了一份我的早餐。陆周早就不在家吃早饭了。我的儿子，念念呢？“刘妈，念念呢？
”我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刘媽的身体明显一僵。
低着头回道：“小少爷已经吃过了，在……在游戏室。”她的语气里满是防备，
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心里一痛。系统执行的最后一个剧本，是“冷漠自私的母亲”。
它为了刺激陆周，故意无视孩子，甚至在孩子发烧时，依旧在外面参加派对。陆周，
因此对我彻底失望。我放下餐具，径直走向二楼的游戏室。那里，
曾经是我和陆周亲手为念念布置的童话王国。可如今，门上却多了一把冰冷的电子锁。
来了来了，经典场面，这道锁就是为了防她的。这女人想干嘛？又要去骚扰小少爷？
别忘了上次她是怎么砸门的，把小少爷吓得三天没睡好觉。放心，
密码只有陆总知道，她进不去的。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陆周，你到底对我防备到了什么地步？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密码面板上，
轻轻按下一串数字。3.她居然在按密码？她怎么可能知道？装模作样罢了，
输错了三次就会自动报警，到时候陆总的特助就该来了。我猜她又要开始撒泼打滚了，
说陆周不让她见儿子，真没劲。弹幕还在疯狂嘲讽。我按下了最后一个数字。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整个弹幕瞬间静止了。几秒后，才爆发出山洪般的震惊。
卧槽？！她怎么知道密码的？！开挂了吧！这密码不是陆周昨天刚换的吗？等等，
这个密码……好像是……袁鸢的生日……是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无论陆周对我多么失望，
多么防备。在他心底，依旧保留着这最后一点温情。我推开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游戏室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靠墙的角落里，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他面前的画板上，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
和一个哭泣的小人。我的儿子。陆念。他听到开门声，惊恐地抬起头。看到是我，
小小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你……你来干什么？”他怯生生地问，
眼睛里满是戒备。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念念。”我蹲下身，想去摸摸他的头。
“妈妈……”“你不是我妈妈！”他尖叫着打掉我的手，连连后退。“我妈妈不会那样对我！
你走开！”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五年的记忆碎片在我脑海里翻滚。系统让他罚站，系统克扣他的零食。
系统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冷漠地转身离开。而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无能为力地嘶吼，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哭了？这是什么新招数？苦肉计？小少爷好可怜，
这五年肯定被吓坏了。虽然但是……她哭起来的样子，好像有点真心……“对不起，
念念。”我哽咽着。“是妈妈不好，妈妈……回来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陆念愣住了。他看着我。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分辨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不敢再靠近，怕吓到他。我只是坐在他对面。轻声给他讲我们以前的故事。
讲他小时候最喜欢趴在我肚子上听故事。讲我们一起在后院种下的那棵栀子花树。
他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迷茫。最后。
他小声地问：“那……那只叫‘丑丑’的猫咪玩偶呢？”系统为了扮演“精致利己”的人设。
嫌弃那个手工粗糙的玩偶，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妈妈给你找回来。”我起身，
毫不犹豫地走向储物间。那个玩偶，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我记得，
我把它和一些旧物放在了一起。当我在储物间的角落里，翻出那个落满灰尘，
却依旧被我用塑料袋小心包裹着的猫咪玩偶时，我身后的陆念，发出了轻轻的抽泣声。
4.我抱着陆念走出游戏室时，他的小脸埋在我的颈窝。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丑丑”玩偶。
刘妈站在楼梯口，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抱着儿子回了他的房间。他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身上还有些低烧。我给他喂了药。
哼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摇篮曲。不一会儿，他就在我怀里沉沉睡去。看着他苍白的小脸，
我心中的愧疚和心疼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
才拨通了那个刻在心底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什么事？”陆周的声音传来。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陆周，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哦豁，终于打电话了，
准备兴师问罪还是继续演戏？陆总快挂电话！别听她鬼扯！
“如果你又是想要什么奢侈品，或者哪个项目的股份，直接跟陈助理说。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厌恶。“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念念发烧了。
”我打断他。“我没有想要任何东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回来了。”“呵。”他冷笑一声。
“袁鸢，你哪次不是这样说？回来？然后呢？再给我一个新的‘惊喜’？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这次不一样。”我一字一句地说。
“陆周，你信我最后一次。”“我的信任，早在五年前就被你耗尽了。”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弹幕里一片幸灾乐祸。看吧，我就说没用。
陆周已经被伤透了，神仙也救不回来。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是我。或者说，
是占据我身体的那个“系统”，亲手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傍晚，陆周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念念的房间，看到我守在床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径直走到床边，
伸手探了探念念的额头。确定已经退烧，才终于将视线转向我。“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是我看不懂的深渊。“我没有。”我站起身。
与他对视，“我说过，我回来了。”“够了！”他低吼一声，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袁鸢，我累了。我不想再猜你今天是什么角色。明天又会给我带来什么灾难。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签了它。”是离婚协议。上面，
他几乎给了我他一半的财产。唯一的条件是。我放弃念念的抚养权，从此离开他的世界。
重头戏来了！离婚协议！签了吧签了吧，拿钱走人，对谁都好。不签留着过年吗？
陆周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我的目光落在“离婚协议”四个大字上，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原来。他真的已经准备好放弃我了。5.“我不签。”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落在陆周耳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签？
袁鸢，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这五年来，你做过什么，需要我一件件帮你回忆吗？
你砸了我们的婚纱照，扔掉了我送你所有的礼物。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们的婚姻是一场错误。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签？”他的每一个字，
都像是在控诉，也像是在自嘲。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他眼底深藏的伤痛，
心脏抽搐着疼。“那些……都不是我。”我艰难地开口。“陆周，你相信我。我被困住了，
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精彩。”他鼓了鼓掌，眼里的嘲讽更深了。“这个理由很新颖。
那么，被困住的袁鸢小姐，请你告诉我，你现在是自由了吗？这次的剧本能演多久？一个月？
还是一周？”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这五年来，他听过太多谎言了。
我不再解释。当着他的面，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从中间，狠狠地撕开。纸张破碎的声音，
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陆周的瞳孔猛地一缩。我又将协议撕成了更多碎片。然后扬手，
让它们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陆周，我告诉你。”我迎上他震惊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