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请安时辰。
坤宁宫内，气氛比往日更显凝滞。
皇后端坐上首，凤冠下的面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提及贤妃时，还拿起帕子按了按并不存在的眼泪。
“贤妃妹妹去得突然，本宫这心里，实在是……”皇后叹息一声，目光扫过下首众人，“她生前最是温婉和善，也不知是碍了谁的眼，竟落得如此下场。”
姜琳垂眸静立，如同未闻。
她能清晰地“听”到旁边苏曼心里的嗤笑。
老妖婆又开始演了！
贤妃温婉和善？
她当年掐死爬床宫女的时候可不见手软！
姜琳指尖微动。
这倒是个新信息。
皇后话锋一转，看向苏曼：“苏贵妃，本宫听闻你昨日在姜妃宫中不慎伤了手？
可还严重？”
她语气关切，眼神却带着审视。
苏曼立刻换上那副娇媚又委屈的神情，伸出裹着厚纱的右手：“劳娘娘挂心，只是磕碰了一下，姜妃姐姐宫里的地砖……滑得很。”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姜琳一眼。
地砖滑？
分明是你这贱人拉我垫背！
苏曼心声怒骂，面上却泫然欲泣。
姜琳适时开口，声音清冷：“是臣妾宫人疏忽，未能及时清扫水渍，惊扰了贵妃妹妹，臣妾己责罚过她们了。”
她微微屈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两人一唱一和，将昨日那场意外轻描淡写地带过。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见两人神色如常，甚至隐隐还有针锋相对之意，便也按下不提，只温言安抚了几句。
请安散去，姜琳与苏曼依旧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行至御花园僻静处，苏曼脚步微顿，等姜琳走近。
“张太医那边，有消息了。”
苏曼声音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费了妹妹我好大一番功夫，用了点……特殊手段。”
姜琳侧目：“哦？”
“贤妃最后的脉案，确实有问题。”
苏曼凑近些，吐气如兰，说出的内容却让人心底发寒，“脉象显示是虚劳成疾，油尽灯枯。
但张太医私下记录，贤妃薨逝前半月，曾出现过一次类似中毒的脉象，凶险异常，却又在几日后莫名平复，首至最终衰竭而亡。”
“中毒？”
姜琳瞳孔微缩，“张太医既然察觉，为何不上报？”
“上报？”
苏曼冷笑，“我的好姐姐，你猜，是谁让他‘谨慎’行事，将那份记录抹去的？”
两人对视，答案呼之欲出——皇后。
“皇后为何要掩盖贤妃中毒的迹象？”
姜琳沉吟，“是怕引火烧身，还是……她本就是下毒之人？”
“谁知道呢？”
苏曼把玩着手中的绢帕，“不过，张太医还提了一句，贤妃病重期间，皇后曾赐下过几味罕见的补药，说是娘家寻来的，药性……猛烈。”
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皇后。
但姜琳总觉得哪里不对。
太顺了，像是有人故意将线索递到她们面前。
“妹妹果然手段非凡，连张太医的嘴都能撬开。”
姜琳语气听不出褒贬。
苏曼挑眉：“彼此彼此。
姐姐不也派人去查贤妃身边的人了么？
可有什么发现？”
姜琳眸光一闪，她的动作，苏曼果然留意着。
这女人，盯得真紧。
“尚无线索。”
姜琳淡淡道，“不过是些寻常宫人，背景干净。”
苏曼显然不信，但也不戳破，只道：“那接下来，姐姐打算如何？
首接禀明皇上，查皇后赐药之事？”
“无凭无据，岂非打草惊蛇？”
姜琳摇头，“况且，若真是皇后，她既然敢做，必有后手。”
“那姐姐的意思是？”
姜琳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一丛开得正艳的牡丹，语气悠然：“钓鱼，总要先下饵。
既然有人想让我们觉得是皇后，那我们……便如他所愿，先探探这坤宁宫的底。”
苏曼瞬间明了：“姐姐想用我做饵？”
她声音冷了下来。
“妹妹误会了。”
姜琳回眸，浅笑，“饵，自然要足够诱人，却又不会真的被鱼吞了才好。
妹妹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我们只需让皇后觉得，我们己经怀疑到她头上，并且……握有一些对她不利的东西。
她若心虚，必有动作。”
苏曼盯着姜琳，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真实意图。
这贱人，又想拿我当枪使！
“姐姐好算计。”
苏曼皮笑肉不笑，“只是，妹妹我能得到什么？”
“妹妹的生命值，不就是最大的回报么？”
姜琳语气转冷，“查明真相，找到毒源，妹妹才能活下去。
否则，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苏曼被噎了一下，手背幻痛适时传来，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
“好！”
她咬牙，“就依姐姐所言。
不过，具体如何行事，还需从长计议。”
“自然。”
姜琳点头，“今夜子时，御花园西北角假山后，详谈。”
两人再次分开，背影决绝，心思各异。
姜琳回到宫中，立刻召来听雪。
“我们的人，查到什么？”
听雪低声道：“贤妃身边一个大宫女，在贤妃薨逝前十天，因‘偷盗’被贬去了浣衣局。
奴婢设法接触过她，她声称是冤枉的，并说曾在贤妃的药渣里，见过一种不属于太医处方的黑色碎末。”
黑色碎末？
姜琳心神一震。
“还有，”听雪继续道，“奴婢发现，坤宁宫的一个小太监，最近与永巷一个负责处理宫中秽物的老宦官走得颇近。”
永巷？
处理秽物？
那里能接触到各宫倒掉的药渣残羹！
线索似乎开始交织，却又更加扑朔迷离。
皇后？
那个小太监？
还是另有其人？
姜琳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她和苏曼，似乎都成了网中的猎物。
今夜子时之约，是联手破局，还是……互为陷阱？
她抚上腕间玉镯，眼神幽深。
“系统，兑换‘初级解毒剂’一份。”
她需要一点保障，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那个暂时不能死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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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清晰地“听”到旁边苏曼心里的嗤笑。
老妖婆又开始演了！
贤妃温婉和善？
她当年掐死爬床宫女的时候可不见手软！
姜琳指尖微动。
这倒是个新信息。
皇后话锋一转，看向苏曼：“苏贵妃，本宫听闻你昨日在姜妃宫中不慎伤了手？
可还严重？”
她语气关切，眼神却带着审视。
苏曼立刻换上那副娇媚又委屈的神情，伸出裹着厚纱的右手：“劳娘娘挂心，只是磕碰了一下，姜妃姐姐宫里的地砖……滑得很。”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姜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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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心声怒骂，面上却泫然欲泣。
姜琳适时开口，声音清冷：“是臣妾宫人疏忽，未能及时清扫水渍，惊扰了贵妃妹妹，臣妾己责罚过她们了。”
她微微屈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两人一唱一和，将昨日那场意外轻描淡写地带过。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见两人神色如常，甚至隐隐还有针锋相对之意，便也按下不提，只温言安抚了几句。
请安散去，姜琳与苏曼依旧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行至御花园僻静处，苏曼脚步微顿，等姜琳走近。
“张太医那边，有消息了。”
苏曼声音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费了妹妹我好大一番功夫，用了点……特殊手段。”
姜琳侧目：“哦？”
“贤妃最后的脉案，确实有问题。”
苏曼凑近些，吐气如兰，说出的内容却让人心底发寒，“脉象显示是虚劳成疾，油尽灯枯。
但张太医私下记录，贤妃薨逝前半月，曾出现过一次类似中毒的脉象，凶险异常，却又在几日后莫名平复，首至最终衰竭而亡。”
“中毒？”
姜琳瞳孔微缩，“张太医既然察觉，为何不上报？”
“上报？”
苏曼冷笑，“我的好姐姐，你猜，是谁让他‘谨慎’行事，将那份记录抹去的？”
两人对视，答案呼之欲出——皇后。
“皇后为何要掩盖贤妃中毒的迹象？”
姜琳沉吟，“是怕引火烧身，还是……她本就是下毒之人？”
“谁知道呢？”
苏曼把玩着手中的绢帕，“不过，张太医还提了一句，贤妃病重期间，皇后曾赐下过几味罕见的补药，说是娘家寻来的，药性……猛烈。”
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皇后。
但姜琳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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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琳语气听不出褒贬。
苏曼挑眉：“彼此彼此。
姐姐不也派人去查贤妃身边的人了么？
可有什么发现？”
姜琳眸光一闪，她的动作，苏曼果然留意着。
这女人，盯得真紧。
“尚无线索。”
姜琳淡淡道，“不过是些寻常宫人，背景干净。”
苏曼显然不信，但也不戳破，只道：“那接下来，姐姐打算如何？
首接禀明皇上，查皇后赐药之事？”
“无凭无据，岂非打草惊蛇？”
姜琳摇头，“况且，若真是皇后，她既然敢做，必有后手。”
“那姐姐的意思是？”
姜琳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一丛开得正艳的牡丹，语气悠然：“钓鱼，总要先下饵。
既然有人想让我们觉得是皇后，那我们……便如他所愿，先探探这坤宁宫的底。”
苏曼瞬间明了：“姐姐想用我做饵？”
她声音冷了下来。
“妹妹误会了。”
姜琳回眸，浅笑，“饵，自然要足够诱人，却又不会真的被鱼吞了才好。
妹妹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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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心虚，必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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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生命值，不就是最大的回报么？”
姜琳语气转冷，“查明真相，找到毒源，妹妹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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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具体如何行事，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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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琳点头，“今夜子时，御花园西北角假山后，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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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琳回到宫中，立刻召来听雪。
“我们的人，查到什么？”
听雪低声道：“贤妃身边一个大宫女，在贤妃薨逝前十天，因‘偷盗’被贬去了浣衣局。
奴婢设法接触过她，她声称是冤枉的，并说曾在贤妃的药渣里，见过一种不属于太医处方的黑色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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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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