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出差三年,回来时抱着个眉眼酷似徐朗的孩子。我笑着接过婴儿:“长得真像你老板。
”她脸色瞬间惨白。第一章江沉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烬。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河,
冰冷而遥远。这套位于顶层的复式公寓,是他和林晚的“家”,曾经也充满过烟火气和笑声。
如今,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细微声响,咔哒一声,
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掐灭烟,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三年了。
一千多个日夜,足够让思念熬成毒,让信任碎成齑粉。门开了。
林晚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讲究、笑容殷勤的男人,
正帮她把另一个箱子提进来。徐朗。林晚公司的老板,
也是她这三年“出差”项目的主要合作方。“沉舟!”林晚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
快步走进来,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我回来了!”她张开手臂,似乎想拥抱他。
江沉舟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平静地掠过她,落在她身后那个男人身上,最后,
定格在徐朗臂弯里抱着的一个襁褓上。那是个很小的婴儿,裹在柔软的浅蓝色包被里,
睡得正香。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晚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一丝慌乱从眼底飞快闪过。她下意识地侧身,想挡住江沉舟的视线。“徐总,真是麻烦您了,
还特意送我们回来。”林晚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刻意的客套。徐朗倒是很从容,
甚至带着点胜利者的姿态,他抱着孩子往前走了两步,笑容得体:“沉舟,好久不见。
晚晚这三年辛苦了,项目很成功,这不,还给你们带了个‘惊喜’回来。”他语气轻松,
目光却带着审视,打量着江沉舟的反应。江沉舟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
牢牢锁在那个婴儿熟睡的小脸上。那眉眼,那轮廓,
尤其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几乎和眼前这个抱着他的男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他的喉咙,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温和得无懈可击。他向前一步,动作自然地伸出手,
不是去接林晚,而是直接伸向了徐朗怀里的婴儿。“是啊,真是天大的‘惊喜’。
”江沉舟的声音低沉悦耳,听不出丝毫波澜。他的手指修长稳定,
轻轻托住了婴儿的后颈和襁褓底部,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娴熟,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徐朗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江沉舟会是这种反应,下意识地松了手。婴儿被稳稳地接了过去,
在江沉舟宽厚的臂弯里动了动,小嘴咂巴了一下,依旧睡得香甜。江沉舟低下头,
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怀中的婴儿,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温柔。
他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蹭了蹭婴儿柔嫩的脸颊,然后抬起头,目光越过怀中的孩子,
精准地落在林晚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
清晰地扎进死寂的空气里:“这孩子……”他顿了顿,视线又落回婴儿脸上,
带着一种玩味的欣赏,“长得真像徐总你啊。这眉眼,这鼻子,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轰!
林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她身体晃了一下,
猛地扶住旁边的玄关柜才没摔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徐朗脸上的从容笑容也彻底僵住,继而变得极其难看。
他眼神闪烁,避开江沉舟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强自镇定地干咳一声:“沉舟,
你……你开什么玩笑!孩子还小,哪里看得出来像谁……”“是吗?”江沉舟抱着孩子,
往前又走了一步,逼近林晚。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依旧挂着,
眼神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晚晚,
”他轻声唤着这个曾经亲昵无比的名字,声音却像毒蛇吐信,“你说呢?这孩子,像谁?
”林晚被他逼视得几乎窒息,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看着江沉舟怀里那个她和徐朗偷情生下的孩子,
再看看江沉舟脸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
“我……我……”她徒劳地翕动着嘴唇,眼神涣散,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江沉舟不再看她,
抱着孩子,转身走向客厅,步伐沉稳。他小心地将襁褓放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他直起身,背对着门口那对惊魂未定的男女,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累了,先休息吧。徐总,慢走,
不送。”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徐朗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沙发上无知无觉的婴儿,
又狠狠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晚,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狼狈和惊疑,转身摔门而去。
沉重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林晚像被那关门声惊醒了,猛地扑到沙发边,
一把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江沉舟高大冷漠的背影,
声音破碎不堪:“沉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江沉舟缓缓转过身。
客厅顶灯的光线落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明暗交界处,
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衬得他此刻的眼神更加幽深难测。他看着林晚,
看着她怀里那个刺眼的存在,看着她脸上虚假的泪水。“解释?”他轻轻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好啊。我听着。”他走到吧台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倚着吧台,姿态闲适,
仿佛在欣赏一出荒诞剧。“说吧,晚晚。这三年,你在外面,和你的徐总,
都做了些什么‘项目’?”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烧感,
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翻腾的暴戾,“还有,这个孩子……他姓什么?江?还是……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的心脏。她抱着孩子,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她几乎崩溃。她语无伦次,
颠三倒四地试图编织谎言,说孩子是早产,说徐总只是关心下属,
说一切都是误会……江沉舟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啜一口酒,眼神平静无波,
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独角戏。直到林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压抑的啜泣。
他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累了?”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林晚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他。“那就去睡吧。
”江沉舟指了指楼上主卧的方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带着你的‘惊喜’,好好休息。
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慢,极轻,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笃定。
林晚抱着孩子,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上了楼,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凌乱慌张的声响,
砰地一声关上了主卧的门,仿佛要将那令人窒息的恐惧关在外面。客厅里恢复了死寂。
江沉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刚才抱过那个婴儿的手掌。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婴儿柔嫩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下一秒,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视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和灯火。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此刻的面容——平静的假面彻底碎裂,
眼底翻涌着的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深不见底的恨意和疯狂。
“林晚……”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毒液,
“徐朗……”他拿起吧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幽光照亮他冷硬的下颌。
他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是过去三年里,他耗费无数心力、金钱,
不动声色收集到的一切。林晚和徐朗在异国街头旁若无人拥吻的照片,
他们出入高级酒店公寓的记录,
甚至……一份来自国外某私人诊所的、关于林晚孕期检查的模糊报告。证据早已确凿。
刚才的“惊喜”,不过是撕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将这场肮脏的背叛彻底钉死。
他点开一个备注为“猎犬”的联系人,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目标确认。‘巢穴’计划,启动。我要徐朗,身败名裂,
生不如死。林晚,看着她珍视的一切,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碎成粉末。信息发送成功。
江沉舟将杯中残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食道,却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清醒和快意。
他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无声的、狰狞的笑容。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主卧的门紧闭着,像一道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闸门。
门内是林晚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和婴儿偶尔的哼唧声。门外,
偌大的复式公寓空旷得如同冰窖,只有江沉舟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得令人心悸。他没有开灯,
任由黑暗吞噬着自己高大的轮廓。指尖的烟头在昏暗中明灭,像一只窥伺的兽眼。
尼古丁的辛辣气息冲入肺腑,却压不住心口那团越烧越旺、名为“背叛”的毒火。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的等待和信任,换来的是一顶绿得发亮的帽子,
和一个活生生的、刻着别人烙印的“惊喜”。他走到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巨大的红木书桌后,他打开电脑,幽蓝的光映亮他毫无表情的脸。
屏幕上,一个复杂的加密程序正在运行,跳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字符。
“猎犬”的回复早已躺在加密邮箱里,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收到。足够了。
江沉舟点开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过去三年,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关于徐朗,关于他那个看似风光无限的“朗星科技”。徐朗的发家史并不干净。
朗星科技早期能迅速崛起,靠的是几笔数额巨大、来源可疑的“天使投资”,
以及几份在灰色地带游走的政府订单。这些,都被江沉舟通过隐秘的渠道,
一点一滴地挖掘出来,整理成致命的线索。他调出朗星科技最新的财报和股权结构图。
徐朗野心勃勃,为了抢占市场份额,近一年疯狂扩张,资金链绷紧到了极限。
他个人更是将名下几乎所有的股权和不动产都质押了出去,换取巨额贷款,
用于一个前景不明、烧钱如流水的“智能生态链”项目。“愚蠢的赌徒。
”江沉舟盯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负债数字,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贪婪,
永远是毁灭的催化剂。他拿起书桌上的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少使用的号码。
响了三声,那边接通,一个低沉沙哑、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老板。”“老K,
”江沉舟的声音同样冰冷,“目标A徐朗的‘礼物’,可以开始准备了。
我要他质押出去的每一份资产,都变成勒紧他脖子的绞索。杠杆,加到最大。”“明白。
目标B林晚的‘礼物’呢?”老K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谈论天气。
江沉舟的目光扫过书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U盘。
里面是他刚刚收到的、一份关于林晚过去三年在国外“工作”的详细报告。
报告里清晰地记录了她利用职务之便,配合徐朗在几笔医疗器械采购中收取巨额回扣的证据。
金额之大,足以让她把牢底坐穿。“目标B的‘礼物’,”江沉舟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先让她……享受几天‘天伦之乐’。时机到了,
我会通知你。”“是。”电话挂断。书房里只剩下电脑风扇低微的嗡鸣。
江沉舟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闭上眼。黑暗中,林晚抱着那个婴儿时惊恐惨白的脸,
徐朗那虚伪又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反复交替闪现。每一次闪现,
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恨意如同藤蔓,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脏,
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他需要发泄,
需要看到猎物在陷阱中挣扎的惨状,才能稍稍平息这焚心的怒火。他拿起手机,
点开一个社交软件的小号。这个号,他经营了许久,
伪装成一个对朗星科技极度看好的狂热粉丝。他手指翻飞,迅速编辑了一条信息,
发送给一个备注为“财经八卦王”的营销号。信息内容很简单,
却像一颗精心埋下的毒种:独家爆料!朗星科技徐朗疑似婚外情,与女下属海外生子!
有图有真相!求锤得锤!
面附上了几张经过模糊处理、但关键特征徐朗和林晚的侧脸、婴儿襁褓依稀可辨的照片。
做完这一切,他丢开手机,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那疯狂燃烧的火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接下来的几天,
公寓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林晚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妻子”的角色,
试图用温柔和体贴来弥补。她笨拙地学着做江沉舟以前爱吃的菜,味道却差强人意。
她找话题聊天,得到的回应永远是江沉舟淡淡的“嗯”、“哦”,或者一个毫无温度的眼神。
她抱着那个叫“徐念朗”的孩子,在江沉舟面前总是显得格外紧张,眼神躲闪,
仿佛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孩子哭闹时,她会惊慌失措地抱着躲进房间,
生怕惹来江沉舟一丝一毫的不快。江沉舟则表现得像一个宽容的、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丈夫。
他按时上下班,回家后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偶尔出来,也只是沉默地吃饭,
或者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对林晚刻意的讨好视若无睹,
对那个孩子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这种刻意的忽视,比暴怒的质问更让林晚煎熬。
她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未知的恐惧里。她偷偷观察江沉舟,
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里找到一丝裂痕,一丝愤怒或者悲伤的痕迹,却什么也找不到。
这种深不可测的平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这天晚上,江沉舟在书房处理邮件。
林晚鼓起勇气,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敲了敲门。“进来。”里面传来江沉舟平淡的声音。
林晚推门进去,将牛奶放在书桌一角,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沉舟,喝点牛奶吧,助眠。
”江沉舟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她脸上,又扫了一眼那杯牛奶,没有任何表示。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绞着手指,终于忍不住,
带着哭腔开口:“沉舟……我知道你恨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
求你别这样……别这样不理我……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无辜?
”江沉舟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人。他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锐利地锁住林晚,“林晚,你告诉我,当你躺在徐朗身下的时候,
当你怀上这个孽种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在家里等你回来的丈夫,是不是无辜的?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林晚心上。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嘴唇哆嗦着,
眼泪汹涌而出:“我……我是一时糊涂……是徐朗他……他逼我的……”“逼你?
”江沉舟嗤笑一声,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逼你张开腿?逼你给他生孩子?林晚,
收起你这套楚楚可怜的表演。我看着恶心。”他站起身,绕过书桌,一步步逼近林晚。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阴影将林晚完全笼罩。林晚吓得连连后退,
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惊恐地看着江沉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江沉舟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婴儿奶味和那陌生的香水味。他伸出手,
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林晚颤抖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别怕,
”他声音低沉,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
那样太便宜你了。”他的手指滑到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
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疯狂恨意的眼睛。“我要你活着,林晚。好好活着。
”他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我要你亲眼看着,看着你背叛婚姻换来的‘幸福’,看着你那个奸夫徐朗,
还有你们那个所谓的‘爱情结晶’,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我碾碎成渣,踩进泥里,万劫不复。
”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毁灭的疯狂。林晚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江沉舟近在咫尺的脸,
那曾经熟悉的眉眼此刻扭曲着,只剩下令人胆寒的狰狞。
“魔鬼……你是魔鬼……”她失声尖叫,猛地推开江沉舟,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
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失声痛哭。书房内,江沉舟站在原地,
听着门外压抑的哭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缓缓抬起手,
看着自己刚才触碰过林晚脸颊的手指。然后,他用力地、反复地在昂贵的西装裤上擦拭着,
仿佛沾上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
上面是“猎犬”发来的最新信息:目标A徐朗的‘礼物’第一阶段已投放。
市场反应……很‘热烈’。后面附带着几张财经新闻的截图,
标题触目惊心——《朗星科技深陷财务造假疑云,股价开盘暴跌!》《神秘做空报告突袭,
朗星科技遭遇信任危机!》江沉舟看着那些标题,
嘴角终于勾起一个真实的、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他无声地对着窗外的黑暗,
举了举并不存在的酒杯。徐朗,这份开胃小菜,味道如何?第三章朗星科技总部,
顶层总裁办公室。往日里象征着成功与掌控的巨大空间,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文件散乱堆积,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空气中残留着浓烈的烟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慌气息。徐朗像一头困兽,
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来回踱步,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他脸色铁青,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墙上的巨幅电子屏幕。屏幕上,
代表朗星科技股价的K线图,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自由落体。一条刺眼的绿色瀑布线,
从昨天收盘价的位置,一路向下俯冲,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每一次微弱的反弹,
都引来更汹涌的抛盘。屏幕下方滚动的实时新闻标题,更是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
不断刺向他的神经:朗星科技遭匿名机构做空,报告直指财务造假、关联交易!
供应商爆料:朗星科技拖欠货款严重,资金链恐断裂!
徐朗个人质押股份面临爆仓风险!昔日科技新贵,今日大厦将倾?“废物!
一群废物!”徐朗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屏幕旁边的墙壁!砰的一声巨响!
烟灰缸碎裂,水晶碎片和烟灰四溅,在洁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难看的凹痕和污迹。
“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压不下去?!那些媒体收了钱不办事吗?!
”他对着垂手站在办公桌前、噤若寒蝉的几个高管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负责公关的副总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徐总……这次……这次不一样!
那家做空机构‘灰隼’的报告太狠了!数据详实得可怕,
而且……而且他们好像掌握了我们内部的核心账目!还有那些供应商……不知道被谁煽动,
突然一起跳出来……舆论根本压不住!我们联系熟悉的媒体,他们……他们都支支吾吾,
不敢接……”“核心账目?!”徐朗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朗星科技那些见不得光的账,一直是他最核心的机密,由他绝对信任的财务总监亲自掌管,
存放在物理隔绝的服务器里,怎么可能泄露?!他猛地看向财务总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财务总监是个五十多岁、头发稀疏的男人,此刻更是面无人色,
身体抖得像筛糠:“徐……徐总!我发誓!服务器绝对安全!密钥只有我和您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那报告里的数据……太真了……真得像是从我们系统里直接导出来的……”“查!给我查!
公司里有内鬼!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徐朗歇斯底里地吼道,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感到一阵眩晕,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财务造假、关联交易、挪用资金……这些罪名一旦坐实,不仅公司完蛋,
他个人也难逃牢狱之灾!更致命的是他的个人财务!为了那个该死的“智能生态链”项目,
他几乎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名下所有朗星科技的股票、三处豪宅、两辆豪车,
全部质押给了银行和几家背景深厚的私人借贷公司,换取了天文数字的贷款!如今股价暴跌,
质押物的价值急剧缩水,一旦跌破平仓线……他不敢想下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衬衫后背。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王行长”的名字。徐朗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拿起手机,接通,甚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喂,
王行……”“徐总!”电话那头,王行长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客套,只剩下冰冷和公事公办,
“贵公司的情况,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我们行风控部门刚刚重新评估了你质押的朗星科技股票价值。很遗憾,根据合同条款,
你质押物的价值已经跌破了我们设定的警戒线。”徐朗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王行,这只是暂时的!是恶意做空!
我们公司基本面没问题!很快就能……”“徐总,”王行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银行只看数据和合同。按照约定,你必须在明天下午三点前,
向指定账户追加相当于当前股价差额30%的保证金,
或者提供等值的、我们认可的补充质押物。否则,我们将启动强制平仓程序。这是正式通知,
稍后会有书面函件送达。”“明天下午三点?!”徐朗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王行!
这太仓促了!我……”“嘟嘟嘟……”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徐朗僵在原地,
手机还贴在耳边,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灰,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的绝望。明天下午三点?
他现在去哪里弄几个亿的现金或者等值资产?!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颓然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巨大的真皮座椅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囚笼。他双手插进头发里,
用力撕扯着,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和地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而这一切的源头……那个该死的“灰隼”做空机构,
还有那些突然反水的供应商……背后一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是谁?到底是谁?!
一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寒意,猛地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江沉舟!
那个在他送林晚和孩子回家时,平静地接过孩子,说出那句“长得真像徐总你”的男人!
那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男人!难道是他?他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怎么可能知道朗星的核心机密?怎么可能精准地掐住自己的命脉?!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缠绕上徐朗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去找林晚!江沉舟是因为林晚才报复他!只要林晚去求他,
或许……或许还有一线转机!他冲出办公室,无视身后高管们惊愕的目光,
像一阵风似的冲进电梯,直奔地下车库。那辆崭新的保时捷911 GT3 RS,
火红的车身在昏暗的车库里异常扎眼,是他上个月刚提的,
用来庆祝“智能生态链”项目拿到关键批文,也是他身份和成功的象征。此刻,
这抹刺眼的红色却像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他粗暴地拉开车门,发动引擎,
跑车发出暴躁的轰鸣,如同他此刻濒临崩溃的神经。他猛踩油门,保时捷像一道红色的闪电,
冲出车库,汇入午后的车流。徐朗心急如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林晚!
让她去求江沉舟!这是他唯一的生路!他不断地超车、变道,喇叭按得震天响,
引来一片骂声。他不在乎,他只想快点,再快点!然而,他低估了“猎犬”的执行力,
也低估了江沉舟要碾碎他的决心。就在他驶过一个车流相对稀少的路口时,
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破旧面包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启动,猛地加速,
斜刺里狠狠撞向保时捷的侧面!“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保时捷瞬间失控,打着旋儿撞向路边的隔离带!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玻璃爆裂声混杂在一起!安全气囊猛地弹出,狠狠砸在徐朗脸上,
撞得他眼冒金星,鼻梁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他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
过了好几秒才从剧烈的撞击中缓过神来。他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踉跄着下车。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他那辆崭新的、价值数百万的保时捷911,此刻车头严重变形,
引擎盖扭曲翘起,冒着白烟。侧面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车门变形,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如同散落的钻石,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那抹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红色,
此刻沾满了灰尘和油污,狼狈不堪。而那辆肇事的破旧面包车,车头也瘪了一大块,
司机是个一脸横肉的光头汉子,此刻也骂骂咧咧地下了车,
指着徐朗就吼:“你他妈怎么开车的?!不长眼啊?!”徐朗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对方:“你……你故意撞我?!”“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变道不看路!
”光头汉子毫不示弱,唾沫横飞。周围迅速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群和车辆,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有人认出了徐朗,更是拿出手机拍照录像。“那不是朗星科技的徐总吗?
”“哎哟,新车啊,撞成这样,心疼死了吧?”“活该!听说他公司要倒闭了,
欠了一屁股债!”“报应啊……”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徐朗的耳朵。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他徐朗,什么时候沦落到被这种下三滥的混混当街羞辱,
被路人围观嘲笑的地步?!就在这时,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
蛮横地停在了事故现场周围。车门打开,
跳下来七八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肌肉虬结、满脸凶悍之气的壮汉。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光头,眼神凶狠,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
他们无视了交警正在赶来的警笛声,径直走到徐朗面前,将他团团围住。“徐总,好巧啊。
”刀疤脸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狰狞,“哥几个等你半天了。”徐朗心头一紧,
强作镇定:“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干什么?”刀疤脸用棒球棍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发出啪啪的脆响,“徐总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您在我们‘鼎盛财务’借的那笔款子,
连本带利,八千万。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徐朗脸色瞬间惨白!鼎盛财务!
那是本地一家背景极深、手段狠辣的私人借贷公司!他当时为了填补项目窟窿,病急乱投医,
借了这笔高利贷!这几天焦头烂额,竟然把这茬给忘了!“我……我现在手头紧,宽限几天!
等我公司周转过来……”徐朗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宽限?
”刀疤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像毒蛇一样阴冷,“徐总,
你当我们是开善堂的?今天,要么还钱,要么……”他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
目光扫过那辆已经惨不忍睹的保时捷,又扫过徐朗,“就用你这身零件,或者这堆废铁,
抵点利息!”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也狞笑着围了上来,摩拳擦掌。“你们……你们敢!
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徐朗惊恐地后退,后背抵在了自己那辆破败的保时捷上。
“王法?”刀疤脸嗤笑一声,猛地抡起棒球棍!“砰——!!!
”一声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巨响!
棒球棍狠狠砸在保时捷911那标志性的蛙眼大灯上!昂贵的氙气大灯瞬间爆裂,
玻璃碎片飞溅!紧接着,又是“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
棒球棍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保时捷的车身上!
引擎盖、车门、翼子板……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金属的哀鸣和令人牙酸的变形声!“住手!
你们给我住手!”徐朗目眦欲裂,心痛得滴血,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他扑上去想阻拦,
却被两个壮汉轻易地架住胳膊,死死按在车上动弹不得。“徐总,好好看着!
”刀疤脸一边疯狂地砸着,一边狞笑,“这就是不还钱的下场!今天砸车,
明天……可就不一定砸什么了!”周围的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呼,有人兴奋地录像,
有人害怕地躲远。交警的警车已经赶到,
但看到这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和明显是道上人物的刀疤脸,一时竟也不敢轻易上前,
只是拿着对讲机呼叫支援。在徐朗绝望的目光中,
他那辆崭新的、象征着成功和奢华的保时捷911,在短短几分钟内,
被砸成了一堆扭曲变形的废铁。火红的车漆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凹坑和划痕,车窗全碎,
车灯爆裂,如同一个被蹂躏至死的怪兽,瘫在路边,
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落魄和即将到来的厄运。刀疤脸砸得气喘吁吁,
将已经有些变形的棒球棍扛在肩上,走到被按在车上的徐朗面前,拍了拍他惨白的脸,
留下几道油污的指印。“徐总,车,我们砸了,算是收点利息。钱,三天之内,连本带利,
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他凑近徐朗的耳朵,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下次砸的,
就是你和你那个小情人的骨头!”说完,他大手一挥:“我们走!
”一群壮汉呼啦啦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呆若木鸡的徐朗。
警笛声由远及近,交警终于围了上来。闪光灯不断亮起,记者也闻讯赶来。
徐朗失魂落魄地站在他那堆价值数百万的“废铁”旁,脸上糊着鼻血和油污,
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沾满灰尘,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周围是刺耳的警笛、闪烁的警灯、记者尖锐的提问、路人毫不掩饰的指点和嘲笑……“徐总,
请问这次事故和朗星科技的财务危机有关吗?”“徐总,有传言您个人已资不抵债,
这是真的吗?”“徐总,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徐朗什么都听不见,
也看不见。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绝望:江沉舟!
一定是江沉舟!他要找到林晚!现在!立刻!马上!第四章江沉舟公寓的客厅里,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林晚抱着哭闹不休的徐念朗,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
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哭得小脸通红,声嘶力竭。林晚心烦意乱,
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机械地摇晃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哦哦”声,
眼神却空洞地飘向紧闭的书房门。
自从那天书房里江沉舟对她说了那番如同地狱宣言般的话后,她就一直活在巨大的恐惧里。
江沉舟的平静比任何暴怒都可怕,那是一种磨刀霍霍、等待致命一击的平静。
她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会以何种方式落下,这种未知的煎熬几乎要将她逼疯。
电视里,本地新闻频道正在播放午间快讯。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此刻却像一把把冰锥,
狠狠扎进林晚的耳朵:“……本台最新消息,深陷财务造假和做空风波的朗星科技,
今日再遭重创。其创始人兼CEO徐朗先生,于今日下午在市中心遭遇严重交通事故,
其驾驶的车辆损毁严重。更令人震惊的是,事故现场随后发生恶性暴力事件,
数名不明身份人员对徐朗先生及其车辆进行了打砸,并疑似进行人身威胁。
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据现场目击者称,徐朗先生本人也受了轻伤,
情绪极为低落……”画面切换,
脸血污和狼狈地被记者围堵;还有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挥舞棒球棍打砸车辆的片段……“啊!
”林晚失声惊叫,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哭得更凶。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徐朗出事了!
被车撞!被人当街打砸羞辱!还受了伤!新闻里没有明说,但林晚瞬间就明白了!
这绝不是意外!是江沉舟!一定是他干的!他开始了!他真的开始动手了!而且一出手,
就是如此狠辣,如此不留余地!直接摧毁徐朗最在意的财富和尊严!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看着电视画面里徐朗那绝望狼狈的样子,
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孩子未来的下场。江沉舟说过,要碾碎他们的一切!
“不……不能这样……不能……”林晚喃喃自语,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孩子尖锐的哭声像魔音穿脑,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就在这时,
公寓的门铃疯了似的响了起来!急促、尖锐、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林晚吓得一哆嗦,
怀里的孩子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她惊恐地看向门口,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伴随着拳头用力砸门的砰砰声,
还有一个男人嘶哑绝望的吼叫:“林晚!开门!林晚!是我!开门啊!”是徐朗的声音!
林晚脸色惨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哭闹的孩子,踉跄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徐朗的样子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他头发凌乱,脸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和污渍,
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一只眼睛肿着,鼻梁似乎也有些歪,整个人狼狈不堪,
哪还有半点昔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绝望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林晚!快开门!求你了!开门!”徐朗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防盗门,声音嘶哑。
林晚颤抖着手,打开了门锁。门刚开了一条缝,徐朗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撞了进来!
巨大的冲力让林晚抱着孩子连连后退,差点摔倒。“江沉舟呢?!他在哪?!
”徐朗一进来就红着眼睛四处张望,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调,“他在书房是不是?
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谈!”“徐朗!你冷静点!”林晚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又惊又怕,
“他……他在书房……你别这样……”“冷静?!我怎么冷静?!”徐朗猛地转身,
一把抓住林晚的肩膀,用力摇晃着,眼神疯狂,“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车!我完了!林晚!
我彻底完了!公司要破产了!银行要平仓了!高利贷要砍死我了!都是他!
都是江沉舟这个疯子干的!他要弄死我!”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指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歇斯底里地吼着:“只有你能救我!林晚!只有你能救我!你去求他!你去跪下来求他!
求他放过我!看在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
”他目光扫过林晚怀里哭得几乎断气的婴儿,眼神复杂。“我……”林晚被他晃得头晕眼花,
肩膀剧痛,看着徐朗这副彻底崩溃的模样,再想到电视里那惨烈的画面,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也彻底淹没了她。她眼泪汹涌而出,
“我求过了……他……他根本……”“再去求!现在就去!”徐朗猛地松开她,
指着书房的方向,几乎是咆哮,“你不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大家一起完蛋!
”孩子的哭声、徐朗的咆哮、自己内心的恐惧……所有的压力瞬间达到了顶点。
林晚看着徐朗那疯狂绝望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徐朗真的被逼到绝路,
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好……好……我去……我去求他……”林晚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她抱着哭闹的孩子,如同抱着一个沉重的枷锁,一步一步,
艰难地走向那扇紧闭的、如同地狱之门的书房。徐朗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希冀。林晚站在书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却堵在胸口,闷得她几乎窒息。她腾出一只手,颤抖着,轻轻敲了敲门。
“沉舟……”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哀求,“你……你能开开门吗?
徐朗……徐朗他来了……他想……想跟你谈谈……”书房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眼神疯狂、充满催促的徐朗,
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崩溃。她咬了咬牙,屈膝,抱着孩子,
缓缓地、艰难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书房门前!“沉舟……”她仰起头,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怀里的襁褓上,
了……你要怎么对我都行……求求你……放过他这一次……求你了……”她卑微地跪在那里,
像一个等待神明垂怜的罪人,怀里的孩子还在不知疲倦地哭嚎着,
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更添几分凄惨和绝望。徐朗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
眼神复杂,有屈辱,有希冀,更多的是对江沉舟刻骨的恨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书房的门,依旧紧闭。门内,死一般的寂静。就在林晚的膝盖被冰冷的地板硌得生疼,
绝望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心脏,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咔哒。”一声轻响。书房的门,
缓缓向内打开了。江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身姿挺拔,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门口、狼狈不堪的林晚,
以及她怀里那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属于她和徐朗的“孽种”。他的目光平静无波,
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扫过林晚泪流满面的脸,又掠过她身后一脸紧张、眼神躲闪的徐朗。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地板上。林晚跪着的地方,
旁边散落着几片尖锐的、闪着寒光的碎玻璃——那是刚才徐朗冲进来时,
不知从哪里带进来的,也许是打斗中碎裂的什么物件。
江沉舟的目光在那几片碎玻璃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极其冰冷、极其残酷的弧度。他没有看林晚,也没有看徐朗,仿佛他们只是空气。
他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目光投向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那依旧璀璨的城市灯火,
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急什么?”他轻轻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孩子的哭嚎,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和残忍的戏谑。
“游戏……”他顿了顿,缓缓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林晚那张写满恐惧和哀求的脸上,
嘴角那抹残酷的笑意加深,如同恶魔的低语:“……才刚开始。
”第五章江沉舟那句“游戏才刚开始”,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林晚和徐朗最后一丝侥幸。
书房门再次无情地关上,将他们隔绝在冰冷的绝望里。徐朗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又看看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林晚和她怀里那个哭得几乎断气的“孽种”,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他完了!彻底完了!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这个女人和这个野种!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还有这个野种!”徐朗猛地抬脚,狠狠踹向林晚身边的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墙壁震动,灰尘簌簌落下。林晚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抱紧孩子,
惊恐地看着暴怒的徐朗。“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们!江沉舟怎么会这么恨我!
怎么会下这种死手!”徐朗指着林晚的鼻子,唾沫横飞,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扫把星!
你们母子俩就是我的扫把星!给我滚!带着你的野种滚出这里!别他妈再连累我!”他骂完,
似乎觉得再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晦气,猛地转身,像躲避瘟疫一样,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寓大门,留下震天的摔门声。林晚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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