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冷的数字城市的灯火在顾景深公寓的落地窗外铺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却照不亮书房内凝固的空气。苏晚晴穿着她为了这次会面精心挑选的连衣裙,
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景深,
”她将一份装帧精美的策划案推到他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这是清远个人画展的最终方案,你看看。这次真的不一样,
他最近的作品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顾景深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份策划案,却没有立刻打开。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
身姿挺拔地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整个空间充满了简约而昂贵的设计感,
与苏晚晴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晚晴,”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们之前讨论过这个问题。投资需要基于理性的判断,而不是个人的情感倾向。
”“我知道,但是……”苏晚晴急切地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
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气淡淡萦绕,那是她曾经无比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压力。
“你看这些,”她翻开策划案,指着里面林清远画作的印刷图片,“这些色彩,这种构图!
难道你看不出里面的生命力和激情吗?这和他之前的作品完全不同!
”画作是浓烈而混乱的色彩堆叠,
风格上明显借鉴了近年来在国际上声名鹊起的匿名艺术家“归舟”的早期风格,
但线条显得更生硬,色彩的搭配也缺乏内在的和谐。顾景深的视线在画作上停留片刻,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将电脑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市场数据分析图和表格。“这是近三年来,
同类抽象表现主义作品的市场表现,”他的指尖划过一条下滑的曲线,
“整体市场份额萎缩了百分之二十二。这是林清远个人作品在二级市场的流通记录,
”他切换页面,“几乎为零。这是艺术评论界对他上一场展览的匿名评价汇总,
”他又调出一个文档,上面充斥着“缺乏原创性”、“风格浮夸”、“内涵空洞”等字眼。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依旧冷静:“数据不会说谎,晚晴。他的作品,
无论从市场价值还是艺术价值来看,都缺乏核心竞争力。这不是我个人对他的看法,
这是基于事实的分析。”苏晚晴看着那些冰冷的数据和刺眼的评论,
感觉像是被人当面泼了一盆冷水。她猛地合上策划案,
声音带上了委屈和愤懑:“数据数据数据!顾景深,
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这些冷冰冰的数字?艺术是可以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吗?
清远他为了一幅画可以不吃不睡,他可以为了追求一个理想的色彩在画布前耗上一整天!
他的灵魂是炽热的!是纯粹的!你呢?你坐在这个用钱堆出来的办公室里,除了计算回报率,
你还懂什么?!”顾景深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烧着失望火焰的眼睛。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那份刻意维持的冷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流露出深切的疲惫。“晚晴,
我不是在否定他的努力,我是在评估一个商业项目。我的钱,我的资源,
不是用来为个人情怀买单的。我需要对我的团队,对我的投资人负责。2信仰的壁垒“负责?
就是对真正的才华视而不见吗?”苏晚晴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她想起大学时代林清远在画室里挥洒汗水的样子,想起他谈起艺术时那双发光的眼睛,
与眼前这个只会谈数据和风险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根本就是嫉妒!
你从大学时候起就看不起清远!你觉得他风流不羁,不如你沉稳务实!现在你成功了,
有钱了,就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压他,来证明你当初是对的,对不对?!”这话如同利刺,
狠狠扎进了顾景深的心。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声音低沉了下去:“所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公报私仇的小人?”“难道不是吗?
”苏晚晴被他眼神中的受伤刺痛,却更加口不择言,“你看看你现在,满身铜臭!
你早就忘了什么是热爱,什么是纯粹的理想了!你和清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住在那个漏风的画室里坚持创作,而你在这里喝着几千块一瓶的酒!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你根本不懂他,也不懂我!”她像是要为自己的论点找到最有力的论据,
猛地抓过自己的手机,飞快地调出那个她无比熟悉的INS界面,
几乎是将屏幕怼到顾景深眼前。“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艺术!什么叫天才!
”屏幕上,是匿名艺术家“归舟”的主页。最新发布的一幅名为《万物生》的概念草图,
以极其大胆的构图和充满生命力的线条震撼人心,下面满是各国收藏家和评论家的赞叹。
“你看这线条!这色彩里蕴含的力量!清远他就有这样的潜质!他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手指缝里漏出一点点资源就能点燃的机会!可你呢?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你宁可把钱投给那些你看得懂的、稳妥的‘数据’,
也不愿意给真正的天才、给一个或许会失败但光芒万丈的可能!
”顾景深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那幅《万物生》,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复杂,
一种混合着苦涩、自嘲和巨大无奈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涌。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个极淡、极疲惫的笑。他抬起手,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机,
动作缓慢而坚定。“所以,在你心里,”他重复着这个问题,仿佛要将这根刺扎得更深,
“他的贫穷和偏执是浪漫,是高尚;我的理性和成功,就是原罪,是铜臭。他的画,
哪怕无人问津也是艺术;我的分析和判断,因为沾了金钱,就一文不值,甚至是卑鄙的打压。
是吗?”苏晚晴被他这种平静之下的绝望逼得后退了一步,但依旧倔强地仰着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至少他活得真实!他让我觉得艺术是有温度的!而不是像现在,
待在你身边,我只感觉到窒息!无时无刻的窒息!”“窒息?”顾景深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荒芜。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晚晴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在空寂书房里的回响。然后,他缓缓站起身,
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快速签下一个数字,撕下来,递到她面前。
他的动作流畅而冷静,仿佛在完成一项普通的商业程序。“好。”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一种死水般的,让人心慌的平静,“这笔钱,算是我个人对你‘艺术梦想’的支持。拿去,
给他办画展。”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苏晚晴的心上。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苏晚晴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支票,
又看看顾景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冷却。
她感觉自己像个拼尽全力却打在了棉花上的小丑。“顾景深!”她尖叫一声,
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支票,“谁要你的臭钱!你侮辱谁呢!”支票晃晃悠悠,飘落在地。
顾景深看也没看那张支票,他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苏晚晴脸上,那眼神,
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如你所愿。”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望向窗外那片冰冷的星河,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苏晚晴,我们分手。”说完,
他不再有任何言语,也不再回头。苏晚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分手?
是她先无法忍受的,是她先觉得窒息的……可为什么当这两个字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时,
心会这么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一股混合着羞辱、不甘和巨大恐慌的情绪攫住了她。她猛地弯腰捡起自己的包和那本策划案,
像是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踉跄着冲出了书房,冲出了这间公寓。门被重重摔上,
发出巨大的回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顾景深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直到窗外某栋大厦的霓虹灯变换了颜色,光怪陆离的光影掠过他英俊却毫无血色的脸,
他才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他的目光,越过散落一地的文件,
落在书房角落那个一直蒙着白色防尘布的旧画架上。他走过去,动作轻柔地,
如同触碰易碎的珍宝,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画布上,是多年前的校园,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一个捧着书女孩的发梢跳跃。那双眼睛,
被他用细腻到极致的笔触,描绘得如同盛满了整个夏天的星辰。画的右下角,
有一个褪色的日期,和一行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字迹。他看着画中的女孩,
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一片死寂的荒凉。
3固执的启程苏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门,
眼泪终于决堤。顾景深最后那个平静到冷酷的眼神,和他推开她手机时那个苦涩的笑容,
在她脑海里反复交替。心痛是真的,但被侮辱和被轻视的愤怒,
以及一种“一定要证明给你看”的倔强,很快压倒了悲伤。她擦干眼泪,拿起手机,
拨通了林清远的电话。“清远,”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画展的资金,我搞定了。我们自己做!”电话那头的林清远似乎有些惊讶,
随即语气变得热切起来:“晚晴,你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庸俗的人不一样!
你是真正懂艺术的人!”他的赞美像甘霖,滋润了她刚刚在顾景深那里受挫的心。看,
还是有人懂得欣赏她的眼光和坚持的。“不过,”林清远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为难,
“光是资金可能还不够,场地、宣传……”“你放心,”苏晚晴打断他,
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支撑着她,“这些我都会搞定!你只需要专心创作,
拿出你最满意的作品!我们要让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资本家看看,
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晴像上了发条一样。
她动用了自己工作多年积累的所有人脉,低声下气地求人,
磨破了嘴皮子才谈下一个位置还算不错的中型画廊。她白天上班,
晚上熬夜写宣传稿、联系媒体、设计布展方案,把自己累得瘦了一大圈。偶尔,在深夜里,
她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夜景,想起顾景深。
想起他曾经在她为工作烦恼时,默默递过来的温牛奶;想起他虽然不赞同,
但最终还是尊重她选择艺术策展这条路时的支持;想起他书房里那个总是蒙着布的旧画架,
她曾经好奇地问过,他只说是学生时代的习作,不值一提。
一丝微弱的疑虑偶尔会浮上心头——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但这点疑虑很快就会被林清远适时打来的“关心”电话和他对艺术的高谈阔论所驱散。
林清远会跟她描述他新作品的构思,
如何借鉴了“归舟”的某幅作品并加入了“更深刻”的思考,如何打破了传统的束缚。
他的话语总是充满了激情和自信,让苏晚晴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是在为真正的天才铺路,是在捍卫纯粹的艺术。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为画展奔波劳碌的时候,顾景深站在他空荡荡的公寓里,
“归舟”账号后台不断跳出的、关于林清远画作与《万物生》等作品相似度的粉丝私信提醒,
沉默地看了很久,最终,一条也没有回复。他关掉手机,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
烈酒入喉,灼烧感一路蔓延,却暖不了那颗仿佛浸在冰水里的心。他想起高中时,
她指着他的画夹,笑着说:“顾景深,没想到你画画还挺有感觉的嘛!”那时,他耳根通红,
心里却像炸开了烟花。而现在,她为了另一个模仿着他笔触、窃取着他灵感的男人,
毫不犹豫地将他弃如敝履。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4燃烧的执念与顾景深分手的决绝,如同给苏晚晴的执念浇上了一桶热油,燃烧得更加猛烈。
她辞去了那份稳定但无法让她全身心投入艺术策展的工作,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连同从顾景深那里“赢”回来的、带着刺痛感的尊严,
全都投入到了林清远的《破茧》画展中。林清远的画室依旧是那副颓废艺术家的派头,杂乱,
充满“气息”。苏晚晴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带着油墨香气的宣传册推门进去时,
他正对着一幅几乎完成的、色彩极其浓烈甚至显得暴戾的大画布沉思。那画布的构图,
依稀能看出“归舟”某幅知名作品的影子,但线条更粗粝,色彩的对撞也更直白,
缺乏原作那种举重若轻的控制力。“清远,宣传稿定稿了,‘破茧’这个名字,
一定能引起讨论!”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是连日奔波熬夜的痕迹。林清远缓缓转过身,
脸上带着那种苏晚晴无比熟悉的、沉浸于创作深处的忧郁与深沉。他穿着沾满颜料的工装裤,
头发刻意抓出凌乱的造型。“晚晴,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
“你看这里,”他指向画布中心一团混乱的暗色,
“我试图表现的不是‘归舟’那种形而上的混沌,而是个体在现实泥沼中挣扎时,
内心具体的、撕裂般的痛楚。你……能感受到吗?
”苏晚晴看着那团她其实并不太能理解的色块,用力地点点头,
眼神里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芒:“我能!清远!这种具象化的痛苦更有冲击力!
比单纯的哲学思辨更能打动人心!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评论家们为这种“深刻的转变”而惊叹的模样。林清远微微颔首,
似乎对她的“理解”感到欣慰,但目光很快又投回画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场地和媒体……都确定没问题了?这次,我们输不起。”“你放心!”苏晚晴保证道,
语气斩钉截铁,“我联系了‘艺境’画廊,虽然不算顶级,但口碑很好。媒体那边,
我也打点好了,开幕当天一定会有足够分量的报道!”她省略了自己是如何磨破嘴皮,
如何几乎花光了积蓄才搞定这一切的艰辛。林清远“嗯”了一声,走到窗边,
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烟雾将他略显浮躁的眼神遮掩了些许。“希望吧。这个圈子,
跟红顶白,如果我们这次不能一鸣惊人,以后的路会更难走。”他吐出一个烟圈,
语气带着表演式的感伤,“幸好还有你,晚晴。你是唯一真正懂我,也愿意为我付出的人。
不像有些人……”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眼里只有利益。”提到“有些人”,
苏晚晴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随即被更强烈的斗志取代。“我们不需要靠任何人!清远,
你的才华就是最大的资本!我们要用事实让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闭嘴!
”她看着林清远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的侧影,
大学时代那个在画架前光芒万丈、引得无数女生倾慕的学长形象,
与眼前这个略显落拓却依旧“坚持理想”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她告诉自己,
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是在捍卫真正的艺术,是在对抗顾景深所代表的那种冰冷现实。
5暗流涌动的开幕《破茧》画展开幕当晚,“艺境”画廊灯火通明。
苏晚晴穿着她最体面的一套黑色策展人套装,妆容精致,努力维持着从容得体的笑容,
站在门口迎接来宾。林清远则是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周旋于逐渐多起来的宾客之间,脸上带着自信而略带疏离的微笑。
来的宾客比苏晚晴预想的要多一些,有她邀请的朋友、同行,有一些好奇的艺术爱好者,
也有几位她费尽心思请来的、在圈内颇有分量的评论家和媒体人。气氛看似热烈,
但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许多人的目光在画作上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交流也多是浮于表面的寒暄。几位重要的评论家,
包括那位以眼光毒辣、言辞犀利著称的陈老先生,只是安静地在展厅内踱步,
目光扫过一幅幅风格鲜明模仿“归舟”的画作,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林清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更加卖力地与人交谈,声音不高不低,
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色彩的本质是情绪的量化表达,
我试图在这幅《熵增的浪漫》中,
构建一个视觉上的热力学第二定律模型……”“您看这笔触,打破传统的透视规则,
是为了寻求在二维平面上构建多维的感官体验……”“艺术的价值在于质疑,我的‘破茧’,
破的不是形式的茧,而是观者思维定式的茧……”他引经据典,从巴塔耶谈到德勒兹,
词汇华丽,观点纷繁,听起来高深莫测。曾几何时,
苏晚晴最迷恋他这种仿佛无所不知、能与任何领域对话的“才华”。但此刻,
在这需要作品本身说话的场合,他过于流利、充满术语的阐释,像一层华丽的油彩,
漂浮在画作表面,却未能真正渗透进去,与画面产生坚实可信的连接。
苏晚晴听到旁边有两位画廊主模样的的人在低声交谈。“风格抓得很准啊,
完全是踩着‘归舟’的热点。”“形似而已,‘归舟’的画是内敛的爆炸,
他的……有点声嘶力竭了。”“可惜了,苏小姐倒是很拼,听说为了这个展投入巨大。
”这些话像细小的针,刺穿着苏晚晴强装的镇定。她看到林清远被一些人簇拥着,
但那些人的眼神里,好奇和审视多过真正的欣赏。预想中的热烈讨论和抢购场景并未出现,
一种冰冷的预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脏。6无声的崩塌那位沉默许久的陈老先生,
最终在林清远自诩为“巅峰之作”、也是整个展览核心的《星骸》前,停留了最长的时间。
这幅画的构图和色彩搭配,与“归舟”几年前在一场小型私人沙龙上展示过的未命名手稿,
相似度极高。老者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他终于转过身,面向恰好走到附近的林清远,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中:“林先生,恕我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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