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坠落的那一刻，连坠落这个动作都失去了意义。
没有方向，没有速度。
世界不再上下分明，而是由一片无尽的灰白交错成的平面构成。
杨志尝试呼吸，却发现空气与他一样，是“未被定义”的。
他吸进一口“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喉咙里传来轻微的痛感。
他伸出手。
指尖划过的地方，浮现出一面光滑的平面。
那不是镜子，却能映出他自己。
——不，是无数个自己。
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撕裂皮肤，有的静止不动。
他们都看着他。
然后，齐声说：“你是谁？”
杨志后退一步，镜面像液体般涌动，那些“他”从反射中走出。
他们的身体由半透明的影构成，每一个动作都略微滞后于他，就像延迟播放的倒影。
“我们是你留下的‘同调痕’。”
“你试图与世界不同，却在每个瞬间留下相似的回声。”
“在这里，所有差异都反向存在——这就是逆界。”
声音重叠成一片，像千万个人在同时低语。
杨志闭上眼。
心跳声被拉得极长，每一次跳动都化成一道光。
那光在空气中延伸，像脉络一样连接起虚空。
他终于明白，逆界不是“现实的对立面”，而是差异的镜像：所有被他否定、压抑、抹去的部分，都在这里“反向生长”他低声说：“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倒影走上前，脸与他几乎重叠：“我们要让世界重新一致。
差异是苦痛的根源。
当万物成为一体，便无痛、无思、无争。”
杨志摇头：“那不是存在，那是灭。”
倒影微笑。
“灭，也是最完美的和谐。”
他想逃离。
但脚下的“地面”开始扭曲成漩涡，那些倒影一同向他逼近，像无数张熟悉的脸重叠。
“归于同调。”
“归于平衡。”
“归于一——”声音像洪流一样灌入脑海。
杨志的Δ值在剧烈震荡，晶片闪烁失控。
他感到意识被拉扯，思维开始重叠、溶解。
就在那一瞬间，他听见一个几乎被湮灭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保持不同，杨志。
呼吸。”
那是蔻兰的声音。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灰白的世界里，忽然出现了一点颜色。
极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抓住那一点颜色。
它像火焰一样在掌心跳动。
倒影们惊恐后退。
“你在制造差异？”
“在逆界——那是不可能的！”
杨志咬牙，用尽全力让火焰扩大。
他的脑海里浮现蔻兰的话——“差异不是对抗，而是存在的呼吸。”
他闭上眼，让那团火焰与心跳同步。
呼吸一次，世界便随之一震。
再次睁眼时，周围的倒影一个接一个破碎，化为灰尘。
寂静只剩他一人站在灰白的空间中。
那一点火光漂浮到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像——蔻兰的轮廓。
“你做到了，”她的声音回荡，“你让逆界产生了差异——那意味着，这个世界开始‘活’。”
杨志低声问：“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存在？”
影像微微一笑。
“因为若没有你，不同便无意义。
你是差异的起点。”
火光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回声：“回到裂层吧，杨志。
你的Δ值……己经被他们锁定。”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塌陷，一只由镜面组成的巨大手掌从虚空伸出。
掌心是一道无底的洞。
杨志被卷入其中，身体被无数影像切割。
在坠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无数眼睛从西面八方睁开。
“他就是‘原差者’的候选体。”
“带他去镜界中枢。”
世界颠倒，光线倒退，杨志再次坠入未知。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但他第一次明白：差异不只是让他存在，也让他成为所有世界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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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尝试呼吸，却发现空气与他一样，是“未被定义”的。
他吸进一口“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喉咙里传来轻微的痛感。
他伸出手。
指尖划过的地方，浮现出一面光滑的平面。
那不是镜子，却能映出他自己。
——不，是无数个自己。
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撕裂皮肤，有的静止不动。
他们都看着他。
然后，齐声说：“你是谁？”
杨志后退一步，镜面像液体般涌动，那些“他”从反射中走出。
他们的身体由半透明的影构成，每一个动作都略微滞后于他，就像延迟播放的倒影。
“我们是你留下的‘同调痕’。”
“你试图与世界不同，却在每个瞬间留下相似的回声。”
“在这里，所有差异都反向存在——这就是逆界。”
声音重叠成一片，像千万个人在同时低语。
杨志闭上眼。
心跳声被拉得极长，每一次跳动都化成一道光。
那光在空气中延伸，像脉络一样连接起虚空。
他终于明白，逆界不是“现实的对立面”，而是差异的镜像：所有被他否定、压抑、抹去的部分，都在这里“反向生长”他低声说：“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倒影走上前，脸与他几乎重叠：“我们要让世界重新一致。
差异是苦痛的根源。
当万物成为一体，便无痛、无思、无争。”
杨志摇头：“那不是存在，那是灭。”
倒影微笑。
“灭，也是最完美的和谐。”
他想逃离。
但脚下的“地面”开始扭曲成漩涡，那些倒影一同向他逼近，像无数张熟悉的脸重叠。
“归于同调。”
“归于平衡。”
“归于一——”声音像洪流一样灌入脑海。
杨志的Δ值在剧烈震荡，晶片闪烁失控。
他感到意识被拉扯，思维开始重叠、溶解。
就在那一瞬间，他听见一个几乎被湮灭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保持不同，杨志。
呼吸。”
那是蔻兰的声音。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灰白的世界里，忽然出现了一点颜色。
极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抓住那一点颜色。
它像火焰一样在掌心跳动。
倒影们惊恐后退。
“你在制造差异？”
“在逆界——那是不可能的！”
杨志咬牙，用尽全力让火焰扩大。
他的脑海里浮现蔻兰的话——“差异不是对抗，而是存在的呼吸。”
他闭上眼，让那团火焰与心跳同步。
呼吸一次，世界便随之一震。
再次睁眼时，周围的倒影一个接一个破碎，化为灰尘。
寂静只剩他一人站在灰白的空间中。
那一点火光漂浮到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像——蔻兰的轮廓。
“你做到了，”她的声音回荡，“你让逆界产生了差异——那意味着，这个世界开始‘活’。”
杨志低声问：“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存在？”
影像微微一笑。
“因为若没有你，不同便无意义。
你是差异的起点。”
火光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回声：“回到裂层吧，杨志。
你的Δ值……己经被他们锁定。”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塌陷，一只由镜面组成的巨大手掌从虚空伸出。
掌心是一道无底的洞。
杨志被卷入其中，身体被无数影像切割。
在坠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无数眼睛从西面八方睁开。
“他就是‘原差者’的候选体。”
“带他去镜界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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