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修复师苏晚有个秘密 —— 触碰旧物,便能看见前主的记忆。一次修复民国旧钟时,她意外窥见
钟表匠顾时衍祖父的临终画面:半块缠枝莲怀表,一句未说完的 “别让诅咒”。
九月的阳光透过古董店的雕花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旧木头与蜂蜡混合的
温厚香气。苏晚坐在靠窗的工作台前,指尖捏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镊子,正小心翼翼地擦拭民国旧钟机
芯里的铜锈。这口钟是昨天一位老客户送来的,胡桃木钟壳上雕着缠枝莲纹,边角被岁月磨得温润,
唯有钟面的玻璃裂了道细纹,像一道凝固的闪电。
“咔嗒” 一声,镊子夹起的铜屑落在白纸上。苏晚抬了抬眼,目光落在钟壳内侧刻着的模糊字迹上 —
—“民国二十三年,赠明远”。她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忽然感到一阵细微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
,像春日里偶然触到的静电,却又带着某种温热的质感。更奇的是,指尖触到刻字时,木纹里竟隐约
透出淡金色微光,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阳光折射的错觉。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工作台、玻璃窗、散落的工具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昏黄的
书房。穿藏青色长衫的老人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个东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苏晚看不清老人的脸
,只看到他面前摆着这口胡桃木旧钟,钟摆停在三点十分的位置。“时衍这孩子……” 老人的声音带
着叹息,慢慢展开手心 — 那是半块银质怀表,表盖刻着和钟壳上一样的缠枝莲,“千万要找到另一
半…… 别让诅咒……”
话音未落,画面猛地碎了,像被风吹散的雾。苏晚猛地回神,胸口剧烈起伏,手心全是冷汗。她低头
看向自己的指尖,还留着类似老木头晒过太阳的温感,像隔着时光摸到了老人的掌心。这不是第一次
看到奇怪画面,十岁那年触碰外婆的银镯时,她曾见过外婆和一个穿钟表匠制服的男人说话,现在想
来,那男人的侧脸,竟和日后闯入店里的某个身影有几分像。
“请问,这里是‘晚时古董修复店’吗?”
清冽的男声突然响起,苏晚吓了一跳,镊子 “当啷” 掉在工作台上。她抬头望去,门口站着个穿深灰
色衬衫的男人,身形挺拔,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他头发理得干净,额前碎发垂下来,
遮住一点眉骨,眼神清冷得像初秋的晨雾。最特别的是他身上的气息,不是商场里常见的古龙水味,
而是淡淡的薄荷与金属冷香,像刚从钟表店走出来的匠人。
“是、是这里。” 苏晚定了定神,站起身,“您是?”
“顾时衍。” 男人的目光直接落在工作台上的旧钟上,瞳孔微微收缩,“我从送钟来修的李老先生那
里,问到了你的店。这口钟,是我祖父的东西。” 他左手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蹭到硬壳 — 苏晚瞥
见那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穿长衫的老人正抱着年幼的他,身后摆着的,正是这口胡桃木旧钟。
苏晚心里 “咯噔” 一下,刚才记忆里老人 “诅咒” 两个字的尾音,忽然在耳边清晰起来。她攥了攥工
作台边缘,抬头笑了笑:“抱歉顾先生,客户委托时特意交代过,不方便透露联系方式,等钟修好我
可以帮您转达。”顾时衍没再追问,只是俯身靠近旧钟,指尖轻轻点在 “民国二十三年,赠明远”
的刻字上,声音沉了些:“这是我叔公的名字。我祖父去世前,这口钟就不见了,我找了三年。”
没等苏晚追问 “明远是谁”,他又补充道,“而且,他提到过,‘有人不希望这口钟被修好’。”
苏晚心里的电流感又隐隐浮现 — 她忽然意识到,那不是偶然,而是旧钟在提醒她,这背后藏着不能
轻易说出口的危险。
店门这时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晚晚,我来帮你整理上周的客户资料啦!” 林薇提着帆布包走进
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她穿米白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马尾,发梢带着自然卷,走到工作台旁就拿
起苏晚刚放下的镊子:“你这镊子都磨出包浆了,该换把新的了。” 边说边自然走到柜台前,手指不
经意地扫过桌上的委托记录单,余光快速掠过送钟人的联系方式。
“正好,顾先生来问这口旧钟的事。” 苏晚指了指顾时衍。
林薇眨了眨眼,语气轻快:“顾先生放心,晚晚修东西最仔细了,有发现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对了
,您祖父是不是以前在钟表行工作呀?我最近在做民国钟表展,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她递过一杯柠
檬水,笑容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没人注意到她递水杯时,指节悄悄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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