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头七,给我托了梦。她说地府通膨,元宝才是硬通货,比人间的钞票还实在。
全家都在疯狂烧纸,求她保佑升官发财,一个个眼珠子都冒着贪婪的光。只有我知道,
她是回来讨债的。而他们磕头求来的那些庇佑,每一分,每一厘,都得用至亲的血来换。
第一章:葬礼与耳光1葬礼上,香烛那股子甜腻腻的味道,混着新翻泥土的腥气,
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闷得人心里头发慌。大舅跪在灵前,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肩膀一耸一耸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二舅为了显摆他的孝心,
特意选了村里传说中风水最好的龙涎穴,一块墓地就花了小十万,逢人便说这钱花得值,
能让老娘在下面享福。小姨请来的草台班子乐队,正声嘶力竭地唱着《真的好想你》,
调子跑得能绕村三圈,硬是把哀乐整出了几分滑稽。村里来看热闹的老人们,叼着烟卷,
咂着嘴感叹:张老太真是好福气哟,瞧这几个孩子,多孝顺,走得真风光。
我独自一人站在人群最后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用手机默默录着像,像个冷漠的局外人。
镜头慢慢扫过大舅那张悲痛欲绝的脸。我心里冷笑,
真该让他公司那些快把他逼疯的债主们都来看看,什么叫影帝级的表演,这功底,
不拿个奖杯都屈才。2秀芬啊。大舅突然扭过头,目光越过层层人群,
精准地钉在我妈身上。他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可那双眼睛里,却一丝泪意都没有,
反而像淬了冰的刀子,冷飕飕的。所有亲戚的目光,跟着大舅这一声喊,
齐刷刷地聚焦在我妈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看热闹的揶揄。我妈吓得浑身一哆嗦,
手下意识就掐住了我的虎口,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肉里——这是她紧张了几十年的老毛病,
改不了。你家的情况,哥都知道。大舅重重叹了口气,音量把控得恰到好处,
确保灵堂内外每一个人都能听清,穷,拿不出钱,妈在地下都明白,不会怪你们的。
人来了,心意到了就行……妈不图你们这个……人群里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无声无息地抽在我妈脸上。她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
腰杆下意识就弯了下去,仿佛这样就能缩小目标,避开那些无形的伤害。
那是常年劳累和被轻贱刻进骨头里的姿态,看着让人心酸。我死死握紧了口袋里的东西。
那是一把生锈的老式黄铜钥匙,外婆断气前,用尽最后力气,死死塞进我手心里的,
冰凉的触感,至今仿佛还留在皮肤上。3嗡——手机在手心里突兀地震动起来,
打破了这凝滞得让人窒息的尴尬。家族那个永远 99+未读消息的微信群里,
大舅妈发来一条语音。我手指一动,点了开来。
尖锐得有些刺耳的女声瞬间刺破了葬礼伪装的庄严:哎哟喂!天大的喜事!刚得到消息!
我们家老张在村口彩票站中了三万块!三万啊!我的老天爷!人群轰
地一声就炸开了锅。这才刚下葬啊!这就显灵了?还得是老大孝顺,
妈第一个就保佑他!看看,这就是孝顺的好处!老天爷都看着呢!
大舅脸上那悲戚的表情,像变戏法似的,瞬间转化成了狂喜,嘴角拼命想往下压,
却怎么也压不住那上扬的弧度。他再看向我和我妈时,
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怜悯和优越感。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吧,
这就是不被妈待见的下场,连钱都嫌弃你们。4我妈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我赶紧伸手扶住她,摸到她粗糙掌心里一层冰凉的冷汗。
二舅和小姨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急切。哥,
妈在梦里还跟你说啥了没有?有没有啥指示?比如……买哪个号码?庄严的葬礼,
顷刻间变成了闹哄哄的招商洽谈会,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味道,比香烛味还冲。我抬头,
看着外婆那张被放大了的、经过精心修饰的慈祥遗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只有我知道。照片上外婆眼角的那颗痣,位置不对。
那是请人 P 图时没处理好的微小瑕疵,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就像这个家,
表面看着风光圆满,内里却早已被蛆虫蛀空了,稍微一碰,就能掉下腐朽的渣子。
我更加用力地攥紧了口袋里那把钥匙。冰冷的铁锈,硌得掌心生疼,
那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第二章:元宝狂潮与暗中刀5第二天,
原本说要赶回城里的二舅,不走了。他直接包下了外婆坟头旁边那片空地,
好像生怕别人抢了这风水宝地似的。金灿灿的纸元宝,被他堆得像座小金山,
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花。他直接跪在那儿,撅着屁股,烧了整整一天。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钱,把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子照得发亮。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翻来覆去就是那句保佑我家晓成今年一定上岸,考上个好单位。他家的宝贝儿子,
我那个表弟,考研三年,次次名落孙山,都快成职业考生了。结果,邪了门了,
就在当天晚上,录取通知的短信就到了表弟手机上。学校还是个响当当的 985。
这消息像野火遇到了东风,瞬间就烧遍了全村每一个角落。6这下,小姨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连夜开车回了城,第二天中午,直接拉回来满满一面包车的纸元宝,那架势,
恨不得把整个纸扎厂都搬空。她那个一向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村穷亲戚的丈夫,
这会儿也化身成了殷勤的搬运工,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仿佛他搬的不是轻飘飘的纸元宝,
而是一块块沉甸甸的金砖,是通往金山的光明大道。姐,你搁那儿瞅啥呢?
小姨发现我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们,立刻不耐烦地瞪了过来,语气冲得很。
赶紧过来搭把手帮忙搬啊!愣着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我妈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帮忙,她总是学不会拒绝。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声说:妈,
你的腰,去年才扭过,不要了?小姨闻言,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我们听见:穷命还娇情,真是……7没过两天,
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拆迁公告,
贴上了小姨家城里那栋住了几十年、早就破败不堪的老楼。那个用红笔圈出的拆字,
红得刺眼,也红得让人心跳加速。他们是真的要一夜暴富了,梦想照进了现实。这下,
剩下的两家人彻底疯了。疯狂的嫉妒像野草一样在他们心里疯长、爆炸。
大舅当着众多亲戚的面,直接扇了大舅妈一个响亮的耳光,
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没眼力见的蠢婆娘!当初我叫你多给妈烧点,你偏舍不得那点小钱!
要是早听我的,中的能是三万?三千万都有了!这财运都让你给晦气没了!
他们开始四处凑钱,几乎是扫荡般地买光了周边几个乡镇所有香烛店的库存。
成箱成捆的纸元宝堆满了外婆生前住的那间老屋,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纸张和香烛混合在一起的呛人味道,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发酸,
直流眼泪。8楠楠,要不……咱、咱也去买点烧烧?趁着没人的间隙,
我妈偷偷把我拉到厨房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她手里紧紧攥着五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票面上还沾着点泥土——那是她这个月起早贪黑,
帮人采茶,一根一根掐出来的辛苦钱,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茶叶的清涩气味。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有恐惧,有从众,还有一丝被现实逼到绝境的卑微希望。妈。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你真觉得,一个被他们活活饿死的老太太,会那么大度,
反过来保佑这群凶手升官发财吗?我妈的手猛地一抖,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
那五张带着体温和汗水的钞票,飘落在了地上。她的嘴唇剧烈地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
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只是默默地弯下腰,把钞票一张张捡起来,
小心翼翼地抚平上面的每一道褶皱,仿佛那样,就能顺便抚平生活留给她的所有坎坷与褶皱。
第三章:血祭9疯狂的元宝需求,催生了临时的工作岗位。他们雇我和妈妈当小时工,
主要负责拆元宝的包装箱,一天给三百块,现结。表弟晓成被指派为监工,
揣着新得的录取通知,他更是趾高气扬。他百无聊赖地踹了一脚旁边堆着的空纸箱,
扬起一片灰尘,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我,命令道:喂,你,把这个搬出去扔了,占地方。
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眉毛一竖,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上来就用力推搡我的肩膀。
我妈见状,赶紧拦在我面前,试图用身体隔开我们,脸上带着惯有的讨好和怯懦:晓成,
楠楠她……她身子不舒服,我来,我来搬……话还没说完。
表弟那只年轻气盛、充满力量的拳头,
竟然直接砸在了我妈的后腰上——那是她多年劳累落下的旧伤处。
我妈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没能发出,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压抑的呃,
整个人瞬间像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痛苦地蜷缩下去,脸色惨白如纸。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我脑子里的某根弦,崩地一声断了。
我抄起屁股下那个用来垫脚的、结实的木头小板凳,什么也没想,
朝着离我最近的二舅妈就砸了过去。10混乱。刺耳的尖叫。
表弟和二舅妈像两条被彻底激怒的疯狗,红着眼睛扑了上来。他们撕扯我的头发,
巴掌带着风声扇在我的脸上、身上,火辣辣地疼。我妈忍着剧痛,在地上爬,
试图用她瘦弱的身体护住我,嘴里发出无力的哀求: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孩子……
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大舅一家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眼旁观,
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小姨捂着嘴,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仿佛在欣赏一场期待已久的大戏。我被他们按在地上,嘴里尝到了咸腥的血味,
不知道是谁的。混乱中,我死死咬住了表弟的小腿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疼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拳头像雨点一样更加密集地落在我的头上、背上。11着了!终于点着了!哈哈哈!
二舅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狂喜地大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他手上那柱特意定制的、有小孩胳膊那么粗的所谓擎天柱高香,
顶端终于冒起了一缕细细的青烟。刚才还在疯狂殴打我们的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立刻停了手。他们像一群闻到肉味的饿狗,眼睛放着绿光,瞬间就扑向了那一点微弱的火星,
把我们母女俩彻底遗忘在角落。血……对了,需要血!
二舅眼神狂热地看向二舅妈额角——那里刚刚被我的板凳角划破,渗出了一丝鲜血。
妈喜欢血祭!老辈子都这么说的!要用血才能通神!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拿着那冒着青烟的香头,毫不犹豫地就去蹭二舅妈伤口上的血珠。说来也怪,
那香头碰到血迹,竟然噗地一声,火苗猛地蹿高了一截,燃烧得更旺了。
12表弟喘着粗气,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混乱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祭品。最后,他的眼神,
落在了角落里我那只有些发抖的小黑狗身上。小黑是外婆生前捡来的土狗,
从小跟我一起长大,通体乌黑,只有四个爪子是白色的,我们叫它踏雪。
它似乎预感到了巨大的危险,发出低低的、恐惧的呜咽声,尾巴紧紧夹在后腿之间。爸!
要血祭,用这个!畜生血更旺!表弟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兴奋,
他猛地抽出桌上用来切水果的、闪着寒光的西瓜刀。我心脏骤停,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不要——!动我的狗!我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想要护住小黑。
可二舅妈却从后面死死抱住了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她嘴里还恶狠狠地念叨着:为了咱家运势,一条畜生算个啥!
表弟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残忍表情,高高举起了我那瑟瑟发抖的小黑。然后,狠狠地,
把它摔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嗷……小黑只发出了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哀鸣,
四肢抽搐了一下。表弟手里的刀光,没有任何犹豫,瞬间落下。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
溅了我满脸。也溅红了周围那一双双充满了贪婪和狂热的眼睛。我妈看着我,
又看着小黑不再动弹的小小尸体,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如同失去幼崽的母兽般的哀鸣,
她眼神里最后一点对亲情的微弱期盼,随着那声哀鸣,彻底地,碎了。第四章:问米13夜,
深得像墨一样化不开。喧嚣散尽,贪婪的人们心满意足地离去,期待着明天的神迹,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老屋,还有我和妈妈。她拿着沾了药油的棉花,
小心翼翼地擦拭我脸上红肿的伤痕,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得吓人。
妈,我们走吧,离开这儿,永远别再回来了。我看着她疲惫苍老的脸,轻声说。
她却用力地摇头,眼神里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喃喃道:不行……不行啊,
你外婆的三七还没过,现在走了,她在地下会不安心的……会怪罪的……
她还在被那套虚伪的、吃人的孝道紧紧捆绑着,挣脱不开。我没再继续劝她。
等到她终于因为身心俱疲而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我才悄悄起了床。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斑。我拿出贴身藏好的那把生锈钥匙,
走到外婆床尾那个老旧的樟木箱子前,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箱子打开了,里面有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樟脑和尘土的味道。
最上面,是一个用深蓝色土布包裹得整整齐齐的物件。我小心翼翼地打开蓝布,
里面是一本页面泛黄、边缘卷曲的线装手札,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手札旁边,
还放着一个比饭碗大不了多少、陶土烧制的小小米缸,缸口用红布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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