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着湖蓝色织金宫装的赵月如快步走入。
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云鬓上斜插一支蕾丝金凤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眼中盈满泪水，却在瞥见沈清辞的瞬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厉色。
"王爷！
"赵月如扑到床前，绣着缠枝莲纹的袖口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香风，"臣妾在娘家日夜难安，听闻王爷病重，特地从青云观求得灵药..."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白玉瓶，瓶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在她要将药瓶递上时，墨离横跨一步，铁甲发出铿锵之声，恰好挡在她与床榻之间。
"侧妃娘娘。
"墨离的声音冷硬如铁，"王爷方才情况危急，这位新来的夫人己经施针救治。
"赵月如这才将目光转向沈清辞。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衣衫朴素、发间毫无饰物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位是？
"老管家连忙躬身回道："回侧妃娘娘，这是贞人从北方寻来的冲喜新娘。
""冲喜新娘？
"赵月如轻笑一声，那笑声如碎玉击冰，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也配给王爷诊治？
来人——""且慢。
"萧景琰虚弱地开口，声音虽轻，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既然是贞人寻来的人，就让她留下吧。
"赵月如精心描画的柳眉微蹙，随即又展颜笑道："王爷有所不知，臣妾这瓶九转还魂散是青云观主亲自炼制，据说能解百毒。
这位姑娘既然略通医术，不如让她先验看验看？
"沈清辞垂眸不语，心中警铃大作。
这位赵侧妃变脸之快，言辞之滴水不漏，绝非等闲之辈。
她缓步上前，正要接过药瓶，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异香。
那香味被赵月如身上浓烈的茉莉香粉掩盖，却逃不过她受过专业训练的鼻子。
作为拿过医学博士学位的沈氏集团继承人，她立即辨认出这是曼陀罗和断肠草混合的味道——曼陀罗可镇痛，断肠草能活血，但两者混合后会产生剧毒，尤其对心脉受损之人更是致命。
"不可！
"沈清辞脱口而出。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赵月如眼中寒光乍现，握着药瓶的指节微微发白："你什么意思？
"沈清辞不卑不亢地行礼："民女方才闻到药中似有曼陀罗的气息，敢问侧妃娘娘，这药中可确实有此物？
"赵月如神色稍缓，唇角带着几分得意："确实有。
青云观主说曼陀罗可缓解王爷的剧痛，这有何不妥？
""那断肠草呢？
"沈清辞紧追不舍。
"什么断肠草？
"赵月如面露困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沈清辞转向侍立一旁的太医："劳烦取银针一试。
"太医很快取来一套验毒银针。
当细长的银针插入白玉瓶中的褐色药粉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过片刻功夫，针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诡异的青黑色，那颜色还在向上蔓延。
"有毒！
"墨离怒喝一声，佩刀瞬间出鞘，冰冷的刀锋首指赵月如，"你好大的胆子！
"赵月如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两步："不可能！
这药是我亲自从青云观主手中接过，一路贴身保管，怎会有毒？
"沈清辞仔细观察着药粉的颜色和气味，忽然道："请取一碗清水来。
"清水端来后，她小心地将少许药粉撒入水中。
令人震惊的是，药粉入水后竟分成了两层，褐色粉末沉底，而一些几近无色的细微颗粒则漂浮在水面。
"这是..."老太医凑近细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是无色断肠草！
难怪银针验毒时颜色蔓延得如此之慢！
"沈清辞抬头看向赵月如："侧妃娘娘，您仔细想想，取药途中可曾遇到过什么异常？
"赵月如怔怔地回想，忽然睁大眼睛："三日前途经黑风林时，确实遇到一伙山贼。
当时护卫们与他们缠斗，我的马车险些被劫，但很快就击退了贼人...""马车可曾离开过您的视线？
"沈清辞追问。
"当时混乱中...确实有片刻..."赵月如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跪倒在地，"王爷明鉴！
臣妾就是再蠢，也不会亲自送来毒药啊！
"萧景琰的目光在赵月如和沈清辞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那碗毒药水上。
他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那双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查。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就在这时，侍立在赵月如身后的一个嬷嬷突然身形一晃，嘴角渗出一缕黑血，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墨离一个箭步上前探查，沉声道："服毒自尽了。
"变故突生，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沈清辞却注意到贞人始终静立一旁，手中的骨杖不知何时己指向窗外。
她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夜空中的破军星正发出妖异的血红色光芒，将整座王府笼罩在诡异的光晕中。
更令人心惊的是，贞人手中的骨杖开始剧烈震动，杖首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响，发出急促的警示声。
"星象异变，大凶之兆。
"贞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有人以王府为祭坛，布下了九转噬魂阵。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王府西角突然接连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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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赵月如扑到床前，绣着缠枝莲纹的袖口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香风，"臣妾在娘家日夜难安，听闻王爷病重，特地从青云观求得灵药..."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白玉瓶，瓶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在她要将药瓶递上时，墨离横跨一步，铁甲发出铿锵之声，恰好挡在她与床榻之间。
"侧妃娘娘。
"墨离的声音冷硬如铁，"王爷方才情况危急，这位新来的夫人己经施针救治。
"赵月如这才将目光转向沈清辞。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衣衫朴素、发间毫无饰物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位是？
"老管家连忙躬身回道："回侧妃娘娘，这是贞人从北方寻来的冲喜新娘。
""冲喜新娘？
"赵月如轻笑一声，那笑声如碎玉击冰，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也配给王爷诊治？
来人——""且慢。
"萧景琰虚弱地开口，声音虽轻，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既然是贞人寻来的人，就让她留下吧。
"赵月如精心描画的柳眉微蹙，随即又展颜笑道："王爷有所不知，臣妾这瓶九转还魂散是青云观主亲自炼制，据说能解百毒。
这位姑娘既然略通医术，不如让她先验看验看？
"沈清辞垂眸不语，心中警铃大作。
这位赵侧妃变脸之快，言辞之滴水不漏，绝非等闲之辈。
她缓步上前，正要接过药瓶，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异香。
那香味被赵月如身上浓烈的茉莉香粉掩盖，却逃不过她受过专业训练的鼻子。
作为拿过医学博士学位的沈氏集团继承人，她立即辨认出这是曼陀罗和断肠草混合的味道——曼陀罗可镇痛，断肠草能活血，但两者混合后会产生剧毒，尤其对心脉受损之人更是致命。
"不可！
"沈清辞脱口而出。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赵月如眼中寒光乍现，握着药瓶的指节微微发白："你什么意思？
"沈清辞不卑不亢地行礼："民女方才闻到药中似有曼陀罗的气息，敢问侧妃娘娘，这药中可确实有此物？
"赵月如神色稍缓，唇角带着几分得意："确实有。
青云观主说曼陀罗可缓解王爷的剧痛，这有何不妥？
""那断肠草呢？
"沈清辞紧追不舍。
"什么断肠草？
"赵月如面露困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沈清辞转向侍立一旁的太医："劳烦取银针一试。
"太医很快取来一套验毒银针。
当细长的银针插入白玉瓶中的褐色药粉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过片刻功夫，针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诡异的青黑色，那颜色还在向上蔓延。
"有毒！
"墨离怒喝一声，佩刀瞬间出鞘，冰冷的刀锋首指赵月如，"你好大的胆子！
"赵月如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两步："不可能！
这药是我亲自从青云观主手中接过，一路贴身保管，怎会有毒？
"沈清辞仔细观察着药粉的颜色和气味，忽然道："请取一碗清水来。
"清水端来后，她小心地将少许药粉撒入水中。
令人震惊的是，药粉入水后竟分成了两层，褐色粉末沉底，而一些几近无色的细微颗粒则漂浮在水面。
"这是..."老太医凑近细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是无色断肠草！
难怪银针验毒时颜色蔓延得如此之慢！
"沈清辞抬头看向赵月如："侧妃娘娘，您仔细想想，取药途中可曾遇到过什么异常？
"赵月如怔怔地回想，忽然睁大眼睛："三日前途经黑风林时，确实遇到一伙山贼。
当时护卫们与他们缠斗，我的马车险些被劫，但很快就击退了贼人...""马车可曾离开过您的视线？
"沈清辞追问。
"当时混乱中...确实有片刻..."赵月如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跪倒在地，"王爷明鉴！
臣妾就是再蠢，也不会亲自送来毒药啊！
"萧景琰的目光在赵月如和沈清辞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那碗毒药水上。
他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那双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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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离一个箭步上前探查，沉声道："服毒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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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却注意到贞人始终静立一旁，手中的骨杖不知何时己指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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