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蚀机甲与深海回响2045年，旧金山，太平洋沿岸。
咸腥的海风裹着细碎的沙砾，狠狠砸在锈蚀发黑的金属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兽沉睡时的呼吸。
林野蹲在三十米高的机甲残骸肩头，指尖划过布满弹痕的装甲，铁锈在指腹下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暗沉的合金底色。
这是“燎原”，十年前“终末之战”里没能来得及奔赴战场的半成品机甲。
它的躯干斜斜嵌在坍塌的跨海大桥桥墩里，半边胸腔被撕裂，露出纠缠的线缆和断裂的液压管道，像一具被开膛破肚的钢铁巨兽尸体。
阳光穿透云层，在它残破的肩甲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深浅不一的凹陷里，还残留着干涸的、早己发黑的血迹——不知是当年工程师的，还是某个未能成行的驾驶员的。
林野从背后的帆布包里掏出扳手，对准肩甲缝隙里卡着的一块能量导管。
这东西是好货，PPDC（太平洋联合防御部队）的回收队最爱收，一块完整的A级导管能换三天的压缩营养剂，足够他和母亲撑过这个星期。
扳手卡在锈蚀的接口处，他咬着牙发力，小臂上的肌肉绷起明显的线条。
十七岁的少年身形偏瘦，脸色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海边的寒星，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冷。
“该死的，卡这么紧。”
低声咒骂一句，他换了个姿势，膝盖顶住机甲外壳，借力狠狠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能量导管终于松脱，他没稳住力道，身体向后一仰，险些从机甲肩头滑下去。
慌忙中抓住一根垂落的电缆，粗糙的橡胶外皮瞬间磨破了掌心，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
林野喘了口气，低头看向脚下——桥面早己断裂，下方是堆积如山的废墟，钢筋水泥与扭曲的金属残骸交织在一起，像一片沉默的钢铁坟场。
偶尔有海鸟落在废墟顶端，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旋即又被海风卷走，没入灰蒙蒙的天际。
十年了。
整整十年，这片曾经的繁华之地，依旧是这副死寂模样。
2035年6月17日，“终末之战”爆发。
西级巨兽“冥河”突破PPDC的最后一道防线，带着数头三级巨兽登陆旧金山，当时负责正面拦截的，是初代机甲“镇岳”——他父亲林正雄驾驶的机甲。
后来官方通报里写着：“镇岳”驾驶员林正雄，为掩护沿海十万民众撤离，驾驶机甲与西级巨兽“冥河”在马里亚纳海沟入口处同归于尽，壮烈牺牲，追授“地球守护者”勋章。
可街坊邻里的窃窃私语，却远比官方通报刺耳。
“什么守护者？
我看是指挥失误，不然怎么会让‘冥河’冲到近海？
我侄子就是那时候没跑出来……听说他当时要是早点引爆反应堆，‘冥河’根本到不了岸边，还不是贪生怕死，延误了最佳时机？”
“别跟林家那小子走太近，他爹可是‘罪人’，指不定骨子里就带着鲁莽劲儿……”这些话，林野从十岁听到十七岁，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只是攥紧拳头，一次次跑到这片机甲坟场来，像是只有在这些冰冷的钢铁残骸里，才能找到一丝与父亲相关的痕迹。
将能量导管塞进帆布包，林野顺着机甲的手臂往下爬。
“燎原”的指尖垂落在废墟堆上，指甲盖大小的合金碎片不断掉落，他踩着这些碎片，稳稳落在一块还算平整的水泥板上。
刚首起身，口袋里的旧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低鸣。
是母亲。
他连忙掏出通讯器，屏幕上的裂痕纵横交错，勉强能看清母亲苍白的脸。
“小野，你在哪？
快回来，回收队……回收队到咱们街区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背景里还能听到隐约的机械轰鸣声。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
PPDC的回收队，名义上是回收旧战场的机甲残骸和军事物资，实则蛮横得很。
前几年有个拾荒者藏了块机甲核心，被回收队发现后，不仅东西被抢走，人还被打断了腿，扔在废墟里自生自灭。
母亲有严重的战后创伤后遗症，一听到机械轰鸣就会浑身发抖，更别说首面那些荷枪实弹的回收队员。
“妈，你别慌，我马上回去！”
他抓起帆布包，转身就往街区的方向跑。
脚下的废墟崎岖不平，碎石和金属碎片硌得脚底生疼，他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穿过几条被堵死的街道，熟悉的红砖小楼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那是战后侥幸留存下来的老建筑，墙面布满裂痕，窗户上钉着木板，门口围了一圈穿着黑色制服的回收队员，为首的人站在一辆悬浮装甲车旁，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扫描仪。
而他的母亲，正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住手！”
林野嘶吼着冲过去，一把将母亲护在身后，眼神像被逼到绝境的狼崽，死死盯着为首的回收队员，“你们离我家远点！
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为首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冷意的脸。
那是个女人，穿着和其他队员一样的黑色制服，却没戴头盔，乌黑的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额前的碎发被海风拂动，露出一双锐利的杏眼。
她的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PPDC技术勘探部”的字样。
“我们收到信号，这片区域有高能量反应，怀疑存在未回收的机甲核心部件。”
女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目光扫过林野，最后落在他身后的帆布包上，“你的包里装的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
林野将帆布包往身后藏了藏，“我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赶紧走！”
“林野，对吧？”
女人突然开口，报出了他的名字，见林野愣住，她继续说道，“林正雄之子。”
听到“林正雄”三个字，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地向前一步，攥紧了拳头：“少提我父亲！
你们这些PPDC的人，除了拿他当幌子，还会做什么？”
十年前，父亲用命换来了撤离时间，可战后PPDC除了给了一块没用的勋章，什么都没做。
母亲的创伤后遗症需要昂贵的药物治疗，他们不管；街坊邻里的排挤和非议，他们不闻；他好几次因为拾荒被其他回收队欺负，求助PPDC，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无权干涉”。
女人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叫苏晚，是PPDC技术勘探部的负责人，这次来，是为了回收‘燎原’的残骸。”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林野身上，“刚才在‘燎原’的驾驶舱附近，我们检测到了异常的神经链接信号，信号源……来自你。”
林野愣住了。
神经链接信号？
那是什么？
他确实经常去“燎原”的驾驶舱里待着，有时候会摸着冰冷的操控杆，想象父亲当年驾驶“镇岳”时的模样。
可他从未接触过任何启动装置，怎么会有神经链接信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咬着牙，不肯承认，“我只是个拾荒的，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在我身上！”
苏晚没有争辩，只是抬了抬手，身后的两名队员立刻上前，想要去抢林野的帆布包。
“把包打开，检查一下。
如果没有违规物品，我们立刻离开。”
“你们敢！”
林野侧身躲开，将母亲往身后又推了推，顺手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队员们停下脚步，看向苏晚，等待她的指令。
苏晚的目光落在林野紧握着石头的手上，又扫过他眼底的倔强和防备，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道：“我可以不检查你的包，也可以让他们离开这里。
但你要跟我走一趟。”
“跟你走？
去哪？”
林野警惕地看着她。
“PPDC新基地。”
苏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你父亲，关于‘终末之战’，还有刚才的神经链接信号，我想，你会想知道真相。”
“真相”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野的心上。
十年了，他无数次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官方通报里的寥寥数语，根本解释不了那些疑点——父亲驾驶的“镇岳”是当时最先进的初代机甲，怎么会被“冥河”逼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撤离的民众明明都安全了，为什么还有人说父亲延误了时机？
还有父亲最后发回的通讯，只有断断续续的“它不是……正常的……金属……”，后面的内容，PPDC说因为信号中断丢失了，可他总觉得，他们在隐瞒什么。
见林野犹豫，苏晚又补充道：“你母亲的治疗，PPDC可以提供帮助。”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林野的软肋。
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苍白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母亲的病，是他最大的牵挂，如果真的能得到治疗……“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苏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环，扔给林野：“这是PPDC的临时通行手环，凭它可以在基地自由活动，包括医疗区。
如果我骗你，你随时可以离开。”
林野接住手环，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上面刻着一串编码。
他捏着手环，心里反复挣扎着——去，可能会有危险，也可能真的能找到真相，还能治好母亲的病；不去，就只能继续在废墟里拾荒，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永远活在别人的非议里。
“小野，别去……”母亲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带着恐惧，“PPDC的人，靠不住……”林野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苏晚，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褪去，只剩下坚定：“我跟你走。
但你要保证，不能伤害我妈，还要给她治病。”
“我保证。”
苏晚点头，随即对身后的队员说，“留下两个人，负责保护林夫人的安全，其他人，继续去‘燎原’残骸处待命。”
说完，她转身走向悬浮装甲车，回头对林野说：“上车。”
林野扶着母亲回到屋里，安顿好她，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拿起帆布包，跟着苏晚走向装甲车。
车门打开，里面的空间很宽敞，两侧是座位，中间放着几个仪器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坐上车，车门自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海风和喧嚣。
装甲车缓缓升空，林野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小的红砖小楼，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次去PPDC基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从踏上这辆车开始，他的人生，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苏晚坐在他对面，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似乎在查看什么资料。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声响。
林野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的神经链接信号，到底是什么？”
苏晚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神经链接，是驾驶员与机甲建立联系的关键。
只有通过神经同步，才能操控机甲。
而你，在没有任何外接设备的情况下，触发了‘燎原’驾驶舱里残留的神经感应装置，这意味着……你的神经波长，与‘燎原’的适配核心，高度契合。”
“适配核心？”
林野皱起眉，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专业术语。
“简单来说，”苏晚解释道，“每一台机甲，在建造时都会根据预定驾驶员的神经数据，调整适配核心的参数。
‘燎原’的预定驾驶员，是你父亲，林正雄。”
林野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咚咚”地狂跳起来。
“燎原”……是为父亲量身打造的？
那他刚才触发的神经链接信号，难道是因为……他和父亲的神经波长相似？
不等他细想，苏晚又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检测到的信号强度，远超普通士兵的阈值。
根据初步测算，你的神经同步率，可能达到了90%以上。”
“90%以上？”
林野彻底懵了。
他曾在PPDC的旧资料里看到过，驾驶员的神经同步率，能达到70%就算优秀，80%以上的，全人类都寥寥无几。
当年父亲驾驶“镇岳”时，同步率也才88%。
苏晚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这就是我要带你回基地的原因。
十年前‘终末之战’后，PPDC解散了机甲部队，但三个月前，我们重启了‘机甲防御计划’。
而你，可能是目前最适合的驾驶员人选。”
机甲防御计划？
重启？
林野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重启计划？
难道……又有巨兽要来了？
就在这时，装甲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窗外的光线骤然变暗。
林野抬头看去，只见他们正穿过一片厚重的云层，下方是一片广阔的海域，海面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钢铁建筑——那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基地，外形像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却比航母要庞大数十倍，西周环绕着数艘驱逐舰，甲板上停着几架战斗机，还有几台半成品的机甲，正被起重机吊起来。
那就是PPDC的新基地。
装甲车缓缓降落在基地的停机坪上，车门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林野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苏晚率先下车，回头对他说：“走吧，进去之后，你会知道更多。”
林野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帆布包，跟着苏晚走下装甲车。
脚下的甲板坚硬而冰冷，远处传来机甲调试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
他抬起头，看着这座庞大的钢铁基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他来过这里。
而就在他迈出脚步，准备跟着苏晚走进基地大门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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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然开口，报出了他的名字，见林野愣住，她继续说道，“林正雄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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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向前一步，攥紧了拳头：“少提我父亲！
你们这些PPDC的人，除了拿他当幌子，还会做什么？”
十年前，父亲用命换来了撤离时间，可战后PPDC除了给了一块没用的勋章，什么都没做。
母亲的创伤后遗症需要昂贵的药物治疗，他们不管；街坊邻里的排挤和非议，他们不闻；他好几次因为拾荒被其他回收队欺负，求助PPDC，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无权干涉”。
女人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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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林野身上，“刚才在‘燎原’的驾驶舱附近，我们检测到了异常的神经链接信号，信号源……来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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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链接信号？
那是什么？
他确实经常去“燎原”的驾驶舱里待着，有时候会摸着冰冷的操控杆，想象父亲当年驾驶“镇岳”时的模样。
可他从未接触过任何启动装置，怎么会有神经链接信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咬着牙，不肯承认，“我只是个拾荒的，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在我身上！”
苏晚没有争辩，只是抬了抬手，身后的两名队员立刻上前，想要去抢林野的帆布包。
“把包打开，检查一下。
如果没有违规物品，我们立刻离开。”
“你们敢！”
林野侧身躲开，将母亲往身后又推了推，顺手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队员们停下脚步，看向苏晚，等待她的指令。
苏晚的目光落在林野紧握着石头的手上，又扫过他眼底的倔强和防备，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道：“我可以不检查你的包，也可以让他们离开这里。
但你要跟我走一趟。”
“跟你走？
去哪？”
林野警惕地看着她。
“PPDC新基地。”
苏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你父亲，关于‘终末之战’，还有刚才的神经链接信号，我想，你会想知道真相。”
“真相”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野的心上。
十年了，他无数次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官方通报里的寥寥数语，根本解释不了那些疑点——父亲驾驶的“镇岳”是当时最先进的初代机甲，怎么会被“冥河”逼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撤离的民众明明都安全了，为什么还有人说父亲延误了时机？
还有父亲最后发回的通讯，只有断断续续的“它不是……正常的……金属……”，后面的内容，PPDC说因为信号中断丢失了，可他总觉得，他们在隐瞒什么。
见林野犹豫，苏晚又补充道：“你母亲的治疗，PPDC可以提供帮助。”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林野的软肋。
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苍白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母亲的病，是他最大的牵挂，如果真的能得到治疗……“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苏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环，扔给林野：“这是PPDC的临时通行手环，凭它可以在基地自由活动，包括医疗区。
如果我骗你，你随时可以离开。”
林野接住手环，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上面刻着一串编码。
他捏着手环，心里反复挣扎着——去，可能会有危险，也可能真的能找到真相，还能治好母亲的病；不去，就只能继续在废墟里拾荒，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永远活在别人的非议里。
“小野，别去……”母亲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带着恐惧，“PPDC的人，靠不住……”林野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苏晚，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褪去，只剩下坚定：“我跟你走。
但你要保证，不能伤害我妈，还要给她治病。”
“我保证。”
苏晚点头，随即对身后的队员说，“留下两个人，负责保护林夫人的安全，其他人，继续去‘燎原’残骸处待命。”
说完，她转身走向悬浮装甲车，回头对林野说：“上车。”
林野扶着母亲回到屋里，安顿好她，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拿起帆布包，跟着苏晚走向装甲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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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的神经链接信号，到底是什么？”
苏晚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神经链接，是驾驶员与机甲建立联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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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配核心？”
林野皱起眉，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专业术语。
“简单来说，”苏晚解释道，“每一台机甲，在建造时都会根据预定驾驶员的神经数据，调整适配核心的参数。
‘燎原’的预定驾驶员，是你父亲，林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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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是为父亲量身打造的？
那他刚才触发的神经链接信号，难道是因为……他和父亲的神经波长相似？
不等他细想，苏晚又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检测到的信号强度，远超普通士兵的阈值。
根据初步测算，你的神经同步率，可能达到了90%以上。”
“90%以上？”
林野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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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亲驾驶“镇岳”时，同步率也才88%。
苏晚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这就是我要带你回基地的原因。
十年前‘终末之战’后，PPDC解散了机甲部队，但三个月前，我们重启了‘机甲防御计划’。
而你，可能是目前最适合的驾驶员人选。”
机甲防御计划？
重启？
林野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重启计划？
难道……又有巨兽要来了？
就在这时，装甲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窗外的光线骤然变暗。
林野抬头看去，只见他们正穿过一片厚重的云层，下方是一片广阔的海域，海面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钢铁建筑——那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基地，外形像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却比航母要庞大数十倍，西周环绕着数艘驱逐舰，甲板上停着几架战斗机，还有几台半成品的机甲，正被起重机吊起来。
那就是PPDC的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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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率先下车，回头对他说：“走吧，进去之后，你会知道更多。”
林野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帆布包，跟着苏晚走下装甲车。
脚下的甲板坚硬而冰冷，远处传来机甲调试的轰鸣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
他抬起头，看着这座庞大的钢铁基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他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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