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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零下两度，野狗坟坡开饭——我五岁，被扔进去当夜宵风像刀子，

月亮像被狗啃掉一半的冰盘，吊在坟头上晃啊晃。纸钱灰被风卷着，啪啪往我脸上砸，

像有人拿死人手在抽我耳光。我叫姜小米，今天刚满五岁，

手里攥着半块硬得能当凶器的米糕，被人塞进面包车。抱我的是隔壁杀猪匠胖叔，

平常笑眯眯，身上一股猪油加血腥，闻一口就作呕。他哄我：“走，叔带你去镇上买糖。

”结果糖没见影，车倒一头扎进山窝子。后面火把乱晃，村里人追来了。

胖叔骂了句“阴魂不散”，单手拎起我，跟拎只待宰的小猪崽似的，

“噗通”一声把我扔进野坟坡。临走撂一句：“活不活得成，看你命。”——这是人话？

这是阎王点名。我滚到坡底，雪沫子顺着脖子往里灌，冻得哭都哭不出声。还没爬起，

四周一盏盏绿眼睛“唰”地亮了——狗！不是宠物狗，是野狗，一排排肋骨像刀背，

哈出的热气臭得能熏跟头。它们踩得冻土咔咔响，自动围成圈，给我倒计时。我往后缩，

后背贴上一块冰墓碑，手里只剩那块石头米糕。

我哆嗦着哄它们：“狗狗……别咬我……”声音刚出口就被风撕碎。头狗咧开獠牙，

口水滴在雪里，瞬间结成冰疙瘩，后腿一弓——要开饭了！就在那狗腾空扑来的刹那，

坟坡那边“叮当”一声脆响，像有人敲了下破铜铃。一条大黄狗火球般冲进来，

“砰”地撞歪头狗腰肋，两条狗滚成一团，雪沫子乱飞。群狗被这疯操作震住，

竟齐刷刷退两步。大黄脖子挂半截红色项圈，铜铃锈得发绿，却脆生生响。它回头看我，

尾巴短了一截，像被谁剁过。我认得它！去年夏天，它陪一个缺门牙的小女孩在村口玩，

后来女孩不见了，狗也没影了。好家伙，跑这儿当狗王来了？大黄没空寒暄，

冲到胖叔丢下的破背包前，牙一撕，“嗤啦”一声，掉出两样东西：半截火腿肠，

一张卷成筒的纸。纸滚到我脚边，摊开——月光下，我自己的脸。寻人启事：姜小米，女，

5岁，圆脸，右眼尾小疤……我妈写的，她拼音稀烂，“脸”字写成“殓”，

被泪水晕成一团墨。我手指冻得通红，一把抓住火腿肠，连塑料膜一起咬。膜划破口腔，

血混着淀粉味，我嚼得咯吱响——活人的声音。群狗闻肉味，再次骚动。大黄低吼，

背脊炸毛，可一对五十，它再猛也悬。我把火腿肠掰两半，喊：“大黄，分！

”它一口叼住另一端，猛扯，肠衣断裂，大块推给我，自己只嚼指甲大的一小片。

狗群磨牙声此起彼伏。我把石头米糕掰碎，“唰”地扬出去——雪地上蹦出七八个白点。

头狗低头嗅，带头开吃，其余狗跟着抢。我趁机把寻人启事卷成硬筒插后腰，四肢着地，

跟狗一样爬。大黄在前，铃铛一响，我爬一步；手掌按在冰碴上，像按碎玻璃，

皮被撕得翻卷，血把雪染成红丝带——疼，可疼让我清醒：不能哭，哭声会唤醒食欲。

离坡口还有最后十米，坡顶突然亮起一束手电，胖叔去而复返。他叼着烟，提着杀猪刀，

刀背反射月光，像银蛇游动。烟味飘下，狗群立刻安静，夹起尾巴。我血液瞬间结冰。

大黄挡前面，腹部却抖得厉害——它闻得出那把刀沾过多少狗血。胖叔不急着下坡，

掏出一塑料袋生猪肉，往空中一抛，“啪”地落地，血水染红雪地。“来点夜宵，

吃饱了再干活。”——这是诱饵，也是信号：他要狗群把我撕成碎片。肉味让头狗疯狂，

转身朝我龇牙。大黄猛撞开它，却被三条大狗扑倒，滚作一团，铃铛声被撕咬声淹没。

我趁机往坡口爬，手掌冻裂，一用力皮整块撕掉，血涂在雪上，画出红线。身后大黄惨叫，

我回头——它腹部被撕开，血喷在雪里冒热气，却仍死死咬住头狗喉咙不放。

胖叔一步一步逼近，鞋底踩得冰碴脆响，像给我数最后几秒。就在他离我三米时，

我摸到一块碎酒瓶，玻璃锋利得像狼牙。我把它藏袖口，手指被割破，

血顺腕子流——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大黄的。胖叔弯腰，伸手抓我冲天辫：“小米，

跟叔回家——”我抬头对他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却让他愣了半秒。“胖叔，

杀猪要一刀封喉。”我嘶声喊，碎酒瓶直刺他脖子——“噗！”血点溅在我右眼尾小疤上，

烫得惊人。他捂脖子后退，杀猪刀“当啷”落地。狗群听见金属声，齐刷刷抬头，

绿眼睛转向那把刀，也转向他。我趁机滚过坡顶，爬上结冰的土路。远处车灯闪了一下又灭。

我把半截火腿肠塑料管含嘴里，用尽全力吹——没声音，可大黄听见了。它甩开伤狗，

拖着肠子冲到我身边，咬住我衣领，把我往路中央拖。铃铛声在雪夜里清脆得像丧钟。

我最后回头：胖叔被群狗围住，手电光乱晃，他惨叫像待宰年猪。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死，

我只知道——我还活着。公路边，我摊开那张被血浸透的寻人启事，

用冻裂的指尖描下那串号码：“137××××2511”，然后把它高高举起，

对着远处再次亮起的汽车灯——“我要回家。

标题：白手套伸过来——“婶带你回村”车灯里，走下来的却是张寡妇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高举着血乎乎的寻人启事，像举着一面破旗。马达声熄火，车门“哐当”推开，

一双白手套先探出来，在雪夜里扎眼得瘆人。我认得她——张寡妇，村里广播站的管事，

每天清早用大喇叭喊“全体村民做核酸”，声音尖得能刺破玻璃。她平时总戴白手套，

说是爱干净，其实是怕留指纹。“哎哟，小米？冻坏了吧！”她弯下腰，手套捂住我的嘴，

一股雪花膏味灌进鼻腔，甜得发苦。我拼命挣扎，可她力气大得惊人，

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上车。“婶带你回村，乖，别乱动。”她“嘭”地关车门，锁死。

我透过后窗看见大黄拖着伤腿追来，血在雪地里拖出长长一条红线，它撞在车门上，

“咚”一声被甩倒。车掉头，往村里开。我扒着车窗，看见大黄想爬起，却再次扑倒，

铃铛声被车轮碾碎。我胸口像被刀捅，却哭不出声——眼泪刚出来就冻在脸上。

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我却浑身打摆子。张寡妇一手方向盘，一手摘了手套，

从扶手箱掏出保温壶，倒出奶白色液体：“来，喝口热牛奶，压压惊。”我别过脸，

余光瞥见壶底沉着几片白色药片，正慢慢融化。——安眠药？还是更狠的东西？她见我不喝，

也不逼，自顾自说：“你奶奶急坏了，胖叔更是带人搜山一整夜，小家伙命真大。

”声音温柔得像抹蜜，可我听见“胖叔”三个字，脖子后的汗毛集体起立。

我低头看自己手掌——皮翻肉卷，血已和坐垫粘在一起。我小声说：“婶，我疼。

”“回村就好了，婶给你包扎。”她笑，唇角却向下撇，像一条倒吊的鱼。车速很快，

窗外的雪原变成一条条白线，像在给我量棺材板。我悄悄把背后那张血启事揉成小团，

塞进袜子。号码“137××××2511”已经刻进脑子，我默默背了十遍，

像给自己念紧箍咒。突然，

车载收音机“滋啦”一声自己开了——“下面播放一条寻人启事：姜小米，女，5岁，圆脸，

右眼尾小疤，于昨夜走失，知情者请立即联系家属……”张寡妇眉头一拧，伸手关掉，

低骂：“晦气。”我心脏狂跳——这说明我妈还没放弃，也说明村里有人不想让我被找到。

谁？面前这个女人，还是我最亲的奶奶？车进村口，远远看见祠堂门口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张寡妇把车停在暗处，先给什么人发了条语音，声音压得极低：“货接到了，完好，

按老规矩。”我血液瞬间凉透。——“货”？我就是那批货！她收起手机，回头冲我笑，

白车停在祠堂后墙根，乌灯黑火，像一张张嘴等着吃人。

第3章 标题：祠堂门口的火盆——我亲奶奶，端着热水等我“下锅”张寡妇拎我下车，

白手套掐得我胳膊失去知觉。我脚刚踩地，雪“咯吱”一声，像替我喊疼。

祠堂门口架着大火盆，炭火噼啪，照得人脸红得发狠。全村人几乎都在，围成半个圈，

中间摆着长板凳——空着，像是专门留给我的。我心口“咚”地沉下去：这哪是迎接，

这是要开审。最刺眼的是奶奶。她穿着那件过年才拿出来的藏青棉袄，腰间铜钱一串，

走一步“叮叮”响。以前我觉得这声音是安全，现在听来像锁链。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水，

热气往上冒，熏得她眼睛通红。我分不清是哭还是烟熏。张寡妇推我后背：“去，

奶奶等你呢。”指甲透过棉衣掐进肉，疼得我直咧嘴。我一步一步往前挪，

手掌的血已经冻成冰壳子，动一下就裂口，像有人拿刀片重新划。人群自动让开道，

议论声嗡嗡钻进耳朵：“真命大，野狗都没啃了。” “女娃子回来，怕是晦气。

” “胖叔还躺医院呢，脖子缝了十几针，这丫头够狠。”我低头装鹌鹑，

耳朵却竖得笔直——胖叔没死，但伤得不轻，至少今晚来不了。我暗暗松口气，

又提口气：没死，就意味着他会来报仇。奶奶一把把我搂进怀里，

力道大得我骨头“咔”一声。她身上是豆腐坊的卤水味，混着炭火气，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小声喊：“奶奶，我冷。”其实更疼，但我没说。她松开我，

把热水碗递到我嘴边：“先喝，压压寒气。”我瞅着那碗水，

水面上漂着几粒没化开的白色渣子，像刚才车里保温壶里的药片。我嘴唇刚碰到碗沿，

立刻偏头：“烫。”周围立马有人起哄：“丫头精了，怕下药！” 奶奶脸色一沉，

回头骂：“嚼什么舌根！我亲孙女能害她？”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再把碗推给我。

我盯着她喉咙滚动，没发现异常，才小口抿了一下——温的，有点苦，但尝不出怪味。

我暗暗松口气，却不敢多喝。张寡妇在旁插话：“大娘，孩子受了惊吓，

还是早点带回家暖暖。”她一边说，一边朝奶奶打眼色，那眼神像两把钩子。奶奶点点头，

却把我按坐在长板凳上：“不急，先给祖先上个香，压压惊。”香案上供着祖宗牌位，

黑漆红字，在火光里一跳一跳。奶奶抓起三根香，对着牌位拜三拜，嘴里念念叨叨。

我竖着耳朵听，只捕捉到一句：“……列祖保佑，家宅平安，子孙昌盛。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像用牙磨出来。拜完，她把香塞进我手里：“小米，磕三个头，

让祖先认认你。”我手抖，香灰落在手背，烫出小白点。我学着她的样子磕头，

额头抵地那一刻，余光瞥见供桌底下——一双男人的脚，穿着解放鞋，鞋边沾着新鲜红泥。

那鞋我认得，胖叔杀猪时就穿它。血腥味混着鞋底的烂泥味直冲鼻子。

我脑袋“嗡”的一声：他没住院？他躲在祠堂？我差点尖叫。奶奶却按住我后颈，

硬把我压下去：“头要着地，心才诚。”她的指甲掐进我后颈皮，像给我上枷锁。

我被迫磕完三个头，起身时，后背已经湿透了。香刚插上，人群外圈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大灯雪亮，照得火盆都失色。人群再次分开，一辆黑色面包车怼到祠堂门口，

车门“哗啦”拉开，下来两个男人，白大褂，戴口罩，手里拎着银色保温箱——像装疫苗的，

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收人”的箱子。我心脏狂跳，血液全涌到嗓子眼。

奶奶却把我往前一推：“医生来了，给小米检查身体。”她声音温柔，手却像铁钳。

我脚下一软，差点跪地。检查？怕是检查能不能“出货”！我四下找逃生口，

可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连狗洞都被堵住。白大褂伸手来抓我胳膊，

我低头狠狠咬下去——“嘶”一声，口罩男痛得甩手，我借机往火盆里冲，火星子炸起，

烧着我裤脚，也烧出一条路。“抓住她！”张寡妇尖叫，声音都劈叉。我钻过人缝，

像泥鳅一样滑。铜钱声在背后追，奶奶喊：“小米！回来！”我回头一眼，她端着那碗热水，

脸被火光照得扭曲，像庙里的夜叉。那一刻，我彻底明白：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

真是买家之一。我冲出祠堂，没命地往村外跑。雪深到膝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脚步杂沓，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喊声、狗叫声混成一张大网，兜头罩来。我跑不掉，

只能智取。眼角瞥见路边稻草垛，我猫腰钻进去，用冻僵的手扒开内部，整个人塞进深处，

再把洞口踩平。黑暗瞬间吞没我，只剩心跳在耳边打鼓。嘈杂声逼近，

火把的光从草缝外晃过。张寡妇的声音尖得刺耳：“分头找！小丫头光着脚跑不远！

”脚步声轰隆，像雷滚过。我死死咬住手背，血腥味灌进喉咙，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终于安静。我刚要松口气，草垛外突然传来“叮当”一声——铃铛。

我心脏差点停跳：是大黄？还是胖叔的陷阱？草秆被扒开，一双湿冷的鼻子拱到我手背上，

熟悉的狗喘息带着血腥。我眼泪瞬间决堤，无声地抱住那毛茸茸的脖子——大黄，

它拖着伤腿，一路跟来了。它嘴里叼着一样东西，在黑暗里反光。我摸出轮廓——杀猪刀！

胖叔那把掉在坟坡的刀。刀刃缺口沾着冻血，像告诉我：别怕，武器在手。我握紧刀柄，

掌心裂口重新渗血，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刀背贴上脸，冰凉刺骨，我却笑了：想卖我？

得先问这把刀答不答应。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我扒开草垛，月光重新泼进来。我抱着大黄，

一步一步往坟坡方向走。我知道，那里有信号塔，有我妈贴的寻人启事，

还有上一任被拐女孩的线索——137××××2511，这个号码必须打出去。雪还在下，

我回头望了一眼村子。灯火像巨兽的眼睛，一闪一闪，等着把我吞回去。

我冲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小声却清晰：“等着，我会回来。”“不是当货物，

是当索命的鬼。”第4章 标题：137××××2511——电话那头，

我妈哭着说：快跑！你奶奶是……雪能把人埋了，也能把人冻成冰棍。我抱着大黄，

一步一瘸往坟坡后面的信号塔蹭。刀被我别在后腰，冰得屁股直打哆嗦，可我不敢扔，

那是我现在唯一的底气。风像后妈的手，左右开弓抽我脸。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还得盯着前面那一点红光——信号塔的小航空灯，一闪一闪，像在说：快来，哥给你信号。

塔下有个废弃的小木屋，以前是维修工歇脚的地方。门板半掉，风一吹“吱呀吱呀”响，

跟鬼片标配似的。我钻进去，一股霉味加尿骚味直冲脑门，差点把我熏个跟头。

屋里只剩半张桌子，一条瘸腿板凳。墙上一张发黄的海报，画着“文明祭祀，禁止烟火”，

被谁用烟头烫出好几个洞，活像一排嘲笑我的黑牙。我把大黄放在地上，

它肚子上的口子已经不流血，可毛都粘成硬块，一碰就哆嗦。我咬牙撕下自己的棉衣里子，

给它简单包了一圈：“撑住，等姐摇到人，带你去医院吃真正火腿肠，十根！

”大黄舔了舔我手背，舌头粗糙，却让我鼻子发酸。我摸摸它脖子，铜铃冰凉，

里面藏着那串号码——137××××2511，上一任被拐女孩的“遗言”。

我背得滚瓜烂熟，可一直没胆打。现在，不得不打。掏出手机——许之珩留下的旧智能机，

电量只剩12%，信号一格，随时会嗝屁。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那串数字，

手指抖得连屏幕都跟着晃。“嘟——嘟——”每一下都像敲我脑壳。第四声，接通了！“喂？

谁？”女声，沙哑，带着哭腔，却让我瞬间血液倒流——这是我妈的声音！我五岁前天天听，

烧成灰都认得。“妈！是我，小米！”我嗓子劈叉，眼泪鼻涕一起冲，差点糊住话筒。

对面沉默半秒，接着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小米？！你还活着！

天啊天啊——”她哭得比我还凶，背景乱哄哄，像有很多人在吵架。我压低声音，

生怕惊跑信号：“妈，你听我说，我在——”“快跑！”我妈突然拔尖嗓子，

破音得几乎失真，“你奶奶不是买家，她是——”“咔哒”一声，电话断了，

信号格直接归零。我愣在原地，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快从嘴里蹦出来。啥叫“不是买家”？

那她到底是哪边？我脑子像被门夹，瞬间不会转。我疯了一样回拨，

可手机无情地提示：“不在服务区。”我气得想把它扔出去，又怕唯一希望没了，

只能死死攥着，攥得指节发白。大黄用头顶了顶我，尾巴短截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

我回过神，听见屋外有动静——不是风，是铃铛，而且不止一只，“叮当、叮当”，

节奏整齐，像军队踏步。我浑身的汗毛集体起立。胖叔？张寡妇？还是全村人拎着锄头来了？

我抄起杀猪刀，猫腰挪到门缝，往外瞄——雪地里，黑压压一片野狗，少说有二十条，

排成半圆，把木屋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大黄的老相好——一条黑白花的母狗，

脖子上居然挂着同款铜铃，后面几条狗也挂着叮叮当当的破铁片，像临时组建的“狗军”。

我回头看大黄，它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光，冲我轻轻点头，又像说：别怕，自己人。

狗军没叫，只静静站着，像在等命令。我瞬间明白：大黄把“援兵”带来了，

它要护着我冲出去。可对面是铁棍、锄头、安眠药，这边是牙和爪子，硬碰硬肯定吃亏。

得智取。我压低嗓子问大黄：“能带我去有信号的地方吗？再让我打一次电话。

”它歪头想了想，突然用牙轻轻拽我裤脚，示意跟上。我深吸一口气，把刀别好，

抱起大黄它太重，其实算它拖着我，推门而出。冷风“呼”地灌进来，

狗军自动让开一条道，叮当声此起彼伏，像给我奏进行曲。我们刚走出二十米，

身后小木屋“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不知谁扔进去点燃的瓦斯罐，

整间屋瞬间变大火球。热浪把我掀个趔趄，火星子溅到大黄尾巴，发出焦糊味。我回头，

看见雪地里多出几行凌乱脚印，一直延伸到木屋后墙——有人想烧死我，

毁了我手里的电话证据。可惜，他们慢了一步。狗军带路，往坟坡另一侧的山脊走。

那里地势高，信号塔背面有维修梯，爬上去能打“高空电话”——许之珩说过，

他拍星空时站在塔顶，微信都能视频。可我太小，梯子结冰，爬两步滑三步。大黄急了，

冲狗军低吼几声，两条大狗走到我脚边，用身体顶住我鞋底，生生把我“托”上去。

我一手抱铁梯，一手抱大黄，像爬一条垂直的冰滑梯。好不容易到塔顶，风大得能把我掀飞。

我一只胳膊箍住铁栏杆，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信号满格！12%电量却闪红，随时关机。

我立刻回拨“137××××2511”，手指在风里冻得紫青，几乎按不准屏幕。

“嘟——”只一声，就接起，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谁？”我心口一紧，不是我妈！

我硬着头皮：“我找……找小米的妈妈。”对面沉默两秒，

报出一串地址：“临水县旧市场豆腐摊，她每天晚上在那摆摊找女儿。”随即挂断，

干脆利落。我愣住——摆摊？找女儿？所以我妈根本没在家，而是天天在集市蹲我？

那刚才祠堂里那些“家属”电话是谁接的？我背脊发凉：村里人在玩“调虎离山”，

他们故意屏蔽信号，转接我的电话！电量跳到5%，已经闪红灯。我不能再耽搁，

赶紧给“110”拨过去，可手指刚按“1”，

塔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那辆熟悉的黑色面包车，像幽灵一样飙到塔底。车门拉开，

白大褂、口罩男、银色保温箱一个不少，后面还跟着张寡妇和……奶奶！

她腰间铜钱叮叮当当，像催命符。我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脚下一滑，

差点从十米高空栽下去。大黄一口咬住我裤腰带，把我拖回来。塔下的人已经发现我，

手电筒“唰”地照上来，光柱像一把刀，把我钉在铁梯上。“小米！别动！医生来接你！

”张寡妇喊得温柔，却抬手一挥，两个白大褂立刻往塔梯冲。我气血上头，举起手机，

对着话筒嘶吼：“110吗？我要报警！我在……”话没说完，

塔底传来“砰”一声巨响——狗军集体出动，黑白花母狗一跃而起，咬住第一个白大褂裤腿，

“哗啦”撕到底，男人惨叫着滚下梯子。大黄冲我狂吠，像在催促：快打！快打！

我死命箍住栏杆，把地址吼完：“临水县旧市场豆腐摊！我被拐卖！

救命——”手机“嘀”地黑屏，电量耗尽。世界瞬间安静，只剩风在耳边鬼哭狼嚎。

塔底乱成一锅粥。狗军和人群混战，狗咬人，人踢狗，雪地上溅满脚印和血迹。

奶奶站在车门外，仰头看我，火光里她脸色惨白，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说什么。我知道，

我赢了半局——报警地址送出去了，只要警察找到我妈，就能顺藤摸瓜端掉整条买卖链。

可我也输了半局——我困在十米高空，上下不得，他们只要堵在塔下，我迟早被逮。

我正急得快把牙咬碎，塔身突然传来“嗡嗡”震动。低头一看，大黄带着两条大狗，

正用牙咬塔底维修梯的固定螺丝！它们想拆梯！让塔变成孤岛，别人上不来，

我也下不去——可至少，能拖时间。风更大，铁梯摇晃，我抱紧栏杆，

像抱着一根随时会断的稻草。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却让我清醒：我不能死，

我得活着见我妈，问清楚那句没说完的——“你奶奶不是买家，她是——”是什么？

答案还没揭开，我绝不能掉下去。第5章 标题：十米高空，奶奶跪地哭喊：别下来，

他们要“吃”你！风卷着雪粒子，像千万根针往脸上扎。我抱着信号塔的铁栏杆，

整个人悬在半空，上下不得。塔身被大黄它们咬得“咯吱咯吱”晃，像喝醉的巨人，

随时可能一头栽下去。底下乱成一锅热粥——狗咬人，人踹狗，手电筒的光柱到处乱砍。

我站在十米高空，脚底是冰梯子，怀里抱着一根随时会断的铁棍，命比纸还薄。塔底下，

张寡妇的白手套在火光里格外显眼。她一边躲狗，一边冲我喊：“小米！下来！警察马上到，

咱先看病！”声音甜得发腻，

那两个白大褂正从车里拖出一张银色担架——就是那种能把小孩折叠成行李箱的“收人盒”。

我喉咙发紧，抱栏杆的手又加了几分力。看病？看鬼去吧！我这一下去，

直接变“失踪人口”！突然，人群外圈传来“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跪倒在雪地里，

腰间的铜钱“哗啦啦”响成一片——是我奶奶。她仰头冲我喊，嗓子破得不像她：“小米！

别下来——！！”风太大，后面的话被撕得七零八落。我只看见她脸上全是泪，

额头抵着雪地，磕得“咚咚”响，像在求祖宗，也像在求我。我心脏猛地抽紧。从小到大，

她没给我磕过头，今天却为了我跪在一村人面前。她到底站哪边？张寡妇见奶奶跪了，

脸色瞬间阴下来，给旁边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刻冲过去，一人一边架起奶奶，

硬往祠堂里拖。奶奶挣扎，铜钱串“哗啦”断线，铜钱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像给雪地撒了一把硬币。我眼尖，看见一枚铜钱滚到塔底，正好落在大黄脚边。

大黄低头嗅了嗅，突然狂吠，声音凄厉得像哭。它叼起铜钱，冲我晃脑袋，

尾巴拼命摇——那意思是：重要！收好！我咬牙，单手解鞋带，把袜子扯下来，

露出冻成紫萝卜的小脚。我冲大黄喊：“抛上来！”大黄后腿一蹬，雪地扬起一片白雾，

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当”一声砸在铁梯上，又弹起，落在我脚背。我脚趾一夹，

把铜钱勾进袜子，再飞快绑成一个小布包，挂在脖子上——冰得我一个激灵，

却莫名安心：这是奶奶给我的“护身符”，也可能是“证据”。祠堂门“砰”地被关上，

奶奶的身影被黑暗吞没。张寡妇拍拍手套上的雪，抬头看我，声音依旧温柔，

却透着狠劲：“小米，你奶岁数大了，禁不起冻。你下来，她就能回家喝热汤。

”我气得直哆嗦——拿老人威胁五岁小孩，你们还要脸吗？我冲她吼：“我要等警察！

你们谁上来，我就跳下去！”这句话一出，底下瞬间安静。所有人仰头看我，

像看一只随时会摔碎的瓷娃娃。张寡妇眯起眼，笑容挂不住了：“小丫头，别胡说，

跳下来命就没了。”我咧嘴，露出缺门牙的笑：“命是我的，没了也不给你们！”风更狂了，

塔身摇晃得“咯吱咯吱”响，像给我伴奏。我脚底一滑，

铁梯“咔”一声脆响——维修梯的螺丝被大黄它们彻底咬断，整段梯子“哗啦”脱落，

砸在雪地里，溅起一片白浪。塔底瞬间空出一圈，没人能爬上来，我也下不去——孤岛完成。

远处，警灯终于出现，红蓝交替，闪在村口，却迟迟不进。我心脏提到嗓子眼：咋的？

路被雪封了？还是被人拦了？果然，村口横着一辆拖拉机，几个壮汉蹲在车斗里抽烟，

故意堵路。警察按喇叭，他们装聋作哑。我心凉半截：村里人早就沆瀣一气，

警察一时半会儿进不来。塔下，张寡妇也看见警灯，脸色彻底黑下来。

她冲白大褂一挥手：“硬上，用网！”一张绿色大网“唰”地展开，带铁坠，专门捕狗用的，

现在用来捕我。他们抡圆了胳膊，往塔顶抛。网坠“当”一声砸在铁栏杆上，

离我脚只有一拳远，火星四溅。我吓得一缩，差点松手。大黄在下面急得团团转，

突然冲母狗低吼几声。母狗立刻带狗军冲到拖拉机旁，对着轮胎一顿狂咬。不到十秒，

“砰”一声爆响，拖拉机后轮瘪了，车身一歪，堵路壮汉被闪得东倒西歪。

警笛声趁机逼近——狗军给我开出一条生路！网再次飞来，这次更高，直接罩住塔顶栏杆，

铁坠“叮叮当当”缠住铁棍。白大褂拼命往下拽，塔身被拉得倾斜，

我整个人跟着栏杆一起晃，脚底打滑，差点被掀下去。我急中生智，抽出后腰杀猪刀，

对着网绳“咔嚓咔嚓”一顿猛割。绳子虽粗，却经不住利刃，几根主绳瞬间崩断，

白大褂收力不及，集体摔了个屁股墩，网也报废。我趁机冲底下喊：“警察叔叔！我在这里！

救命——！”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但警灯明显加速，已经冲到祠堂外圈。

张寡妇眼见堵不住，转头对塔底男人吼：“撤！先撤！”一群人呼啦啦往面包车里钻，

白大褂连担架都顾不上，跳上车就逃。雪地被碾得乌烟瘴气，像一群受惊的耗子。危机暂解，

我却不敢松劲——塔更高了，风更大了，铁梯断了，我挂在十米高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体温一点点被风抽走，手脚开始发麻，意识像被针扎，一点一点漏气。我低头看大黄，

它也在看我，尾巴无力地摇两下，突然前腿一软，跪倒在雪里——之前缝合的伤口崩开了，

血把雪地染成一朵大红花。我眼泪瞬间决堤，冲它喊：“撑住！等警察来了，

我带你吃火腿肠，十根！一百根！”大黄努力抬头，舌头舔了舔鼻尖，像笑，又像告别。

它突然用尽全力，仰头长吠——“嗷——呜——”声音穿透风雪，传得老远。紧接着，

四面八方响起狗吠，此起彼伏，像回应，又像号角。我瞪大眼睛：狗军不止二十条，

整个山头的野狗都在往这儿跑！狗群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把塔底围成铁桶。

它们不吵不闹，只仰头看着我，绿眼睛在火光里连成一片星海。

我瞬间懂了：这是大黄的“遗嘱”——如果我下不去，它们就守着我，直到我安全。

我抱紧栏杆，把铜钱小布包贴在胸口，冰得心脏一哆嗦，却让我清醒：我不能死，

我得活着下去，带大黄治病，带狗军回家！远处，警察终于突破村口，红蓝灯闪到塔底。

我冲灯光挥手，嗓子嘶哑却用尽全身力气：“警察叔叔！我是姜小米！我被拐卖！救命——！

”为首的高个子警察抬头，手电光直射我脸，他愣了一秒，立刻冲对讲机吼：“塔顶有小孩！

快找气垫！叫消防！”我脚下一软，整个人顺着栏杆滑坐在铁横梁上，

眼泪鼻涕一起淌：终于——终于等来了光。塔下，大黄看见警察，尾巴最后摇了一下，

眼皮缓缓合上。我撕心裂肺地喊：“大黄！不许睡！警察来了！你得作证！”它像是听见，

眼皮又努力掀开一条缝，舌头舔了舔空气，头轻轻歪向祠堂方向——那里，

奶奶被反剪双手带出祠堂，铜钱早已掉光，只剩腰间空空荡荡。她仰头看我，嘴唇蠕动，

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别——回——来——”我心脏像被重锤砸中，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到底是哪边？买家？还是被逼无奈？谜底还没揭开，

我却已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消防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气垫“噗噗”充气。我抱紧栏杆，

把杀猪刀横在胸前，像抱着最后的盾牌：“谁都别想再卖我。”“我姜小米，要回家。

”第6章 标题：枪响在屋顶——胖叔血葫芦似的枪口对准我：小贱人，一起死！

消防车的红灯把雪地照成了刚开的西瓜瓤，一瓣一瓣往外淌。我抱着塔顶栏杆，

脚底下的充气垫“噗噗”往上鼓，像给我铺了块巨大的棉花糖。

可我没敢松手——祠堂房脊上站着个人，浑身是血，像刚从猪笼里捞出来的生猪，

手里却端着一把黑漆漆的双管猎枪。“姜小米——！！”胖叔的声音破风炸过来，

嗓子被血糊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回声，“老子送你去见阎王！”我脑袋“嗡”的一声，

整个人被冻在栏杆上，成了冰柱子。枪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两根小烟囱，

随时能喷出火舌把我打成筛子。底下瞬间乱成爆米花。

警察拔枪、消防抡水带、狗群集体狂吠，红蓝灯“滋啦滋啦”闪成一片。

可所有人都够不着房脊——祠堂老高，梯子被之前的火烤得半残，谁敢往上冲？

我死死攥着杀猪刀，刀把被汗浸得打滑。十米的高度，跳下去气垫未必接得住；不跳，

胖叔手指一勾，我就得空中开花。横竖都是赌命。胖叔见我不动，笑得一脸血沫子，

“咔哒”一声掰开机锤，“小贱人，你不是会捅脖子吗？再来啊！

”他脖子上的纱布被血浸透，红得发黑，像围了条臭香肠。我嗓子发干，

却硬撑着吼：“你开枪，你也跑不了！警察在下面！”“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坐牢？

”他咧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拉你垫背，值！”枪口抬高，对准我胸口。

我心脏快跳到铁栏杆外，脚底打滑，差点自己先摔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

一道黄影“嗖”地从塔底蹿起——大黄！它拖着还没愈合的肚子，

一路顺着祠堂外堆的柴火垛跳上房脊，像道闪电扑向胖叔。胖叔没防备，被它一口咬住右腕，

“砰”——枪响了，子弹擦着我耳边飞过，“当”地打在塔身铁栏杆上，火星四溅，

铁屑蹦到我脸上，生疼。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哧溜”往下坠，只剩一只手挂在栏杆，

身体悬在半空。风一吹，我像片树叶来回晃，手指一点点往下滑。底下警察大喊：“小朋友，

坚持住！别松手！”水枪“哗”地朝房脊喷，却被风卷回来，淋得自己人满头冰碴子。

狗群更疯狂，黑白花母狗带头往柴火垛冲，想上去帮大黄，可坡度太滑，纷纷摔下来。

房脊上，胖叔跟大黄滚成一团。他抡枪托猛砸大黄脑袋，一下、两下，血顺着狗耳朵往下淌。

我眼红得发狂，也不知哪来的劲，单臂一撑，翻回栏杆上，

抄起杀猪刀冲房脊喊：“胖叔——！老子送你真·封喉！”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

却足够让胖叔分神。他抬头看我，大黄趁机咬住他左手腕，“咔嚓”一声骨响，

枪“当啷”掉瓦片，顺着房檐滑下，“啪”地摔在雪地里，成了废铁。

胖叔疯了一样掐大黄脖子，把整条狗抡起来往瓦片上砸。

我眼睁睁看着大黄肚子上的旧伤崩开，血喷在青瓦上，像泼了一盆红油漆。

我脑子“轰”地炸了，什么怕不怕，先干了再说！我抬腿跨过栏杆，

顺着塔身维修铁架往下滑——梯断了一半，剩下几根铁棍，我脚踩哪根哪根晃，

像玩高空跷跷板。脚底踩空，“哧溜”一下滑下三米，手掌皮被铁锈整块撕掉，

我却顾不上疼，心里只剩一个字：干！离地还有四米时，铁棍彻底断了，我整个人悬空。

底下警察冲我喊：“跳！往气垫跳！”我咬牙，闭眼，松手——“砰！”我砸进气垫中心，

整个人被弹起半米高，又落下，胸口震得发闷，眼前直冒金星。可我顾不上喘，

连滚带爬冲出气垫，往祠堂房脊狂奔。房脊上，大黄已被胖叔掐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