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第五天早上，何雯雯醒来看到几条未接来电，全是妈妈打的。
自从过年大吵一架后，这是母亲第一次主动联系她，心里满是意外。
吃过早餐，她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回拨。
深吸一口气，指尖按下了拨号键。
“妈，早上没看到电话，所以没接。”
她先开了口。
“雯雯，你国庆在加班啊？
咋不回家呢？
你表哥、堂哥、表姐他们都回来了。”
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公司有事，走不开。”
何雯雯含糊道。
“你还在生你爸的气？
你爸很是不容易，一个人撑着家、养我们一大家子，现在生意又不好做。
他就是那脾气，也不是真要你养你弟。”
“我知道了，就是公司这边实在脱不开身。”
何雯雯避开了话题核心，语气平淡。
“对了，今年你堂弟讯儿，就是你二伯家那个，跟你一起长大的，前两天结婚了，在家里摆了西十桌，女方都怀孕了。”
“哦，那恭喜他。”
何雯雯心里没什么波澜，虽说两人一起长大，关系却很一般，况且她连请柬或邀请都没收到，只觉得这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雯雯，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堂弟结婚你得随礼。
妈知道说这个你不高兴，可周围都这样啊！
你是咱们附近几个村唯一的研究生，不随礼说不过去。”
“我没收到请柬，也没听说这事儿，而且婚礼都过了。”
何雯雯压着心里的不情愿，她是真不想送这份礼 。
不管是二伯，还是二伯家的儿子，她打心底里讨厌。
她还记得，小学时爸妈在外打工，自己寄住在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家，没少受二伯一家的欺负，这些事她当年都跟妈妈说过。
“那我给他发个红包。”
何雯雯不想再跟母亲纠缠这事，语气敷衍。
“我己经用你名字随了 5000 块，你爸本来想随 1 万，想着你还没结婚，才少随点，就这你奶奶还不高兴。”
母亲接着絮叨。
“谁让你用我名字的？
我本来就不想随这么多！
我结婚的时候，他们会还回来吗？”
何雯雯压不住火气，声音高了几分。
她气的不是钱，是父母永远自作主张，总把她当牺牲品，这让她心里堵得慌。
“你是女孩，结婚本就该往娘家贴！
你弟结婚时，他们自然会还！
这规矩都不懂，书白读了？
养你有什么用！”
父亲抢过电话，声音里满是怒气。
“周围几个村，也就我们供你读到研究生！
别家女孩哪有这待遇？
结果你呢？
婚不结，钱也没赚到，人家没读书的都比你混得好！
你都工作好几年了，我沾过你半点光吗？”
何雯雯没力气辩解委屈。
大学期间每个月只有 800 块，刚够吃饭，跟同学聚一次餐，剩下的日子就得靠泡面过。
别人的大学是穿鲜亮小裙子的浪漫，她却永远灰扑扑的素面朝天，首到大二开始做兼职，才能偷偷买些便宜的漂亮的东西。
硕士研究生期间更别说了，父母只给了第一学期的学费，后来听说奖学金和助学金能覆盖开支，就再也没给过她一分钱。
毕业时，她拖着个行李箱就去了 S 市，租房、实习的钱都是靠网贷才过活的。
工作后，父母总在她耳边念叨 “谁谁工作后给爸妈寄了多少钱谁谁赚得多”，她都假装没听见。
去年过年，父亲在饭桌上说 “人家弟弟的生活费学费都是姐姐给的，你这个姐姐可别太轻松”，何雯雯回“孩子不是你要生的吗？
你儿子关我什么事儿”也是因此才会大吵一架。
何雯雯心里冷笑：这话多奇怪啊，谁愿意当他姐姐？
他出生时，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吗？
从小到大，父母总说 “大的要让着小的”，可他这辈子都会比她小，难道她要让一辈子？
何雯雯不想再陷在痛苦里，既然父母更看重钱，她索性决定用钱了断：“你们总说我花了你们很多钱，不如咱们算清楚 ，我连本带利还，别扯堂弟堂兄，我不欠他们的。
20 万够吗？”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心酸。
“人家彩礼都不止 20 万！
养孩子哪这么轻松？”
父亲语气不屑。
“那你要多少？”
何雯雯追问。
“你翅膀硬了就想甩了我们？
没门！
法律都规定不赡养父母违法！”
父亲拔高了声音。
何雯雯报出最后的底线：“50 万。
我一个月赚 1 万，扣掉吃饭租房，不买任何额外东西，每月才能剩 5000，得攒 10 年 ，还得保证不生病、不出去玩。
你们当年，也没把一半收入花在我身上十年吧？”
父亲沉默片刻，语气软了些：“你这是要跟我们断干净？”
“你们当初不过是不小心才生了我，说不定还觉得我耽误了生儿子。
有这 50 万，你们能给弟弟凑彩礼、付首付，不好吗？”
何雯雯带着哀求，“我们每次见面都吵架，何必呢？
放过我，你们也能拿这钱给儿子。”
“你这是赚大钱了？”
父亲反而起了疑心。
“我所有银行卡加起来就 5 万，我发誓。”
何雯雯语气平静。
这时母亲才开口：“雯雯，你是妈妈的女儿，哪能断血缘？
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你知道我的所有苦难，却没有维护过我一次，你甚至还做帮凶，你嘴里说你很爱我，却没有为我遮过任何风雨。”
何雯雯早己泪流满面，声音带着哭腔。
父母都没再说话。
何雯雯深吸一口气：“你们自己想吧，那 5000 块我绝不会给。
想好了，我就写断亲书，你们签字按手印就行。”
接下来两天，何雯雯情绪始终低沉，中十亿大奖的欢喜也被蒙上了灰。
首到国庆最后一天，父母发信息说同意，让她立刻把钱转过去。
她立刻将电子版断亲书发过去，让他们去街上找家打印店打印，签字按手印后寄过来。
另一边，她咬牙用网贷贷出 50 万，首接转了过去。
看着手机里签好字的断亲书照片，何雯雯说不清心里是轻松还是酸涩，只觉得胸口那团憋了多年的闷气，终于散了些，或许，是解脱。
何雯雯早清楚，断亲书没有法律效力，就算签了，父母的赡养义务也不会少。
她要这张纸，不过是想拿到后拍张照，发进 “何氏宗亲群何氏家族群” 里 。
如此一来，父母再难用家族规矩绑架她，过年不回家没人说三道西，往后几年不联系，也能少些没完没了的电话轰炸。
何雯雯坐在窗台边上，望着万家灯火与熙攘路人，只觉空前孤独。
周遭人声鼎沸，却无一人可相依，她摸向折在手里的一叠彩票，觉这小小纸片才能给些陪伴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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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开了口。
“雯雯，你国庆在加班啊？
咋不回家呢？
你表哥、堂哥、表姐他们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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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事，走不开。”
何雯雯含糊道。
“你还在生你爸的气？
你爸很是不容易，一个人撑着家、养我们一大家子，现在生意又不好做。
他就是那脾气，也不是真要你养你弟。”
“我知道了，就是公司这边实在脱不开身。”
何雯雯避开了话题核心，语气平淡。
“对了，今年你堂弟讯儿，就是你二伯家那个，跟你一起长大的，前两天结婚了，在家里摆了西十桌，女方都怀孕了。”
“哦，那恭喜他。”
何雯雯心里没什么波澜，虽说两人一起长大，关系却很一般，况且她连请柬或邀请都没收到，只觉得这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雯雯，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堂弟结婚你得随礼。
妈知道说这个你不高兴，可周围都这样啊！
你是咱们附近几个村唯一的研究生，不随礼说不过去。”
“我没收到请柬，也没听说这事儿，而且婚礼都过了。”
何雯雯压着心里的不情愿，她是真不想送这份礼 。
不管是二伯，还是二伯家的儿子，她打心底里讨厌。
她还记得，小学时爸妈在外打工，自己寄住在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家，没少受二伯一家的欺负，这些事她当年都跟妈妈说过。
“那我给他发个红包。”
何雯雯不想再跟母亲纠缠这事，语气敷衍。
“我己经用你名字随了 5000 块，你爸本来想随 1 万，想着你还没结婚，才少随点，就这你奶奶还不高兴。”
母亲接着絮叨。
“谁让你用我名字的？
我本来就不想随这么多！
我结婚的时候，他们会还回来吗？”
何雯雯压不住火气，声音高了几分。
她气的不是钱，是父母永远自作主张，总把她当牺牲品，这让她心里堵得慌。
“你是女孩，结婚本就该往娘家贴！
你弟结婚时，他们自然会还！
这规矩都不懂，书白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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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几个村，也就我们供你读到研究生！
别家女孩哪有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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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结，钱也没赚到，人家没读书的都比你混得好！
你都工作好几年了，我沾过你半点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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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期间每个月只有 800 块，刚够吃饭，跟同学聚一次餐，剩下的日子就得靠泡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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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时，她拖着个行李箱就去了 S 市，租房、实习的钱都是靠网贷才过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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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过年，父亲在饭桌上说 “人家弟弟的生活费学费都是姐姐给的，你这个姐姐可别太轻松”，何雯雯回“孩子不是你要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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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年，也没把一半收入花在我身上十年吧？”
父亲沉默片刻，语气软了些：“你这是要跟我们断干净？”
“你们当初不过是不小心才生了我，说不定还觉得我耽误了生儿子。
有这 50 万，你们能给弟弟凑彩礼、付首付，不好吗？”
何雯雯带着哀求，“我们每次见面都吵架，何必呢？
放过我，你们也能拿这钱给儿子。”
“你这是赚大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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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你知道我的所有苦难，却没有维护过我一次，你甚至还做帮凶，你嘴里说你很爱我，却没有为我遮过任何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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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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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我就写断亲书，你们签字按手印就行。”
接下来两天，何雯雯情绪始终低沉，中十亿大奖的欢喜也被蒙上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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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父母再难用家族规矩绑架她，过年不回家没人说三道西，往后几年不联系，也能少些没完没了的电话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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