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课
但外壳之下，是汹涌燃烧的岩浆。
上辈子，父亲的成功像昙花一现。
2002年工程结束后，他沉浸在成功的喜悦和应酬中，错过了镇里正在兴起的养猪热潮，也错过了成为饲料代理的最佳时机。
随后几年，坐吃山空加上投资失误，家境迅速败落，他的脾气却越发暴躁。
她像只惊弓之鸟，拼命学习只为逃离，最终在东莞耗尽青春，在2023年攒够一百万以为看到曙光时，却在2025年失业浪潮中被打回原形……“陈晚！
发什么愣？
你来做这道题！”
李老师不满的呵斥声像鞭子抽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教室里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聚焦。
陈晚一个激灵，“噌”地站起来，木制课桌腿摩擦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吱呀”。
黑板上是一道比例尺应用题。
对她而言，简单得像一加一。
“实际距离是……”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平稳地报出了答案和计算过程。
李老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个平时成绩中游、甚至有些内向的学生，今天反应倒是快。
“嗯，坐下吧。
上课专心点！”
语气缓和了些。
陈晚坐下，后背的衬衫被一层薄汗浸湿。
不是因为题目，而是因为刚才那瞬间汹涌的记忆和决心。
下课铃终于尖锐地响起，教室瞬间沸腾。
“小晚！
你好厉害！
刚才那道题我想了半天呢！”
同桌王丽丽凑过来，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崇拜。
陈晚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下意识地透过嘈杂的人群，望向窗外校门口的方向。
在那棵歪脖子老樟树的树荫下，哥哥陈阳那瘦高却依旧显得单薄的身影，像一株沉默的芦苇，安静地等着她。
他穿着明显大了一号、但料子还算不错的运动服——那是父亲“成功”后，在某个清醒的早晨，带着些许施舍意味买回来的“好东西”。
陈晚收拾好书本，指尖在数学书封皮上划过，心里默念着那串数字——**母亲那本邮政储蓄红折子的密码。
** 这是她重生的第一个支点。
她站起身，朝着哥哥的方向走去。
樟树镇“陈老板”的闺女这个身份，此刻成了她最好的伪装。
她要在父亲的光环下，在所有人（包括父亲自己）的忽视中，开始她无声的布局。
第一步，就是确保母亲那笔“救命钱”，在她需要动用的时候，能够万无一失地拿到手。
下课铃的余音还在走廊里嗡嗡回响，陈晚己经拉着王丽丽挤出喧闹的人群。
樟树镇中心小学门口，此刻像炸开了锅。
推着老式自行车叮当作响的家长，背着书包追逐打闹的孩子，还有推着小车卖炸串、糖葫芦的小贩，各种声音和气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小晚，快看！
西瓜味的！”
王丽丽兴奋地指着校门斜对面那个小小的、用木板和塑料布搭起来的杂货铺。
老板娘胖胖的，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