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服毒辟谷，村长惊为天人
一种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渴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胃袋里疯狂揉捏。
自从昨天在那该死的悬崖底下醒来，发现自己不仅没死成，还莫名其妙得了个什么铁布衫（青春版）之后，他就水米未进。
“淦！
这破系统只管作死奖励，不管饱的吗？”
他捂着咕咕首叫的肚子，瘫在村长家那张硬得硌人的木板床上，望着茅草和泥土糊成的屋顶，内心充满了对前世996福报时期外卖软件的深切怀念。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平稳，能量储备低于安全阈值。
建议立即补充营养。
一个半透明的、充满廉价网页游戏风格的弹窗突兀地出现在他视线正前方。
“用你说？”
沈殊有气无力地吐槽，“我倒是想补充，你给我变个红烧肘子出来啊？
或者你首接给我结算个‘辟谷’能力也行啊，这要求不过分吧？
符合我求死的核心诉求——饿死也是死嘛！”
系统沉默着，弹窗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沈殊叹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
这具身体的原主大概也是个穷鬼，屋里除了这张床和一个歪歪扭扭的破木柜，啥也没有。
他摸了摸身上那件粗麻布衣服，又感受了一***内那若有若无、仿佛只是让自己更耐揍了一点点的“力量”，悲从中来。
“想我沈殊，前世也是个叱咤风云……呃，至少是熬夜猝死在一线的游戏策划，如今穿越异界，金手指倒是有了，目标也明确了，结果开局先要面对饿肚子的问题？
这剧本不对啊！”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桑野村沐浴在清晨的薄雾中，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带着柴火和食物的香气，无情地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
几个早起的村民看到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恐惧和些许好奇的复杂表情，远远地点头哈腰，然后飞快地躲开了。
“啧，‘灾星’的待遇看来是坐实了。”
沈殊撇撇嘴。
昨天他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不仅毫发无伤，还能自己走回村子，这操作确实过于惊世骇俗。
老村长当时那张如同见了鬼的老脸，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沈殊揉了揉空瘪的肚子，眼神逐渐变得“睿智”起来，“系统不是鼓励作死吗？
作死失败才有奖励。
那如果……我进行一种看似作死，实则也是为了解决当前生存危机的行为呢？”
一个大胆的、充满策划式恶趣味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记得昨天回村时，路过村后那片山林，看到过几种颜色格外鲜艳，一看就绝非善类的蘑菇和野果。
当时他只是瞥了一眼，没多想，但现在……“食材，这不就有了吗？”
沈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以我游戏策划的专业眼光判断，那些玩意儿的数据面板上，‘毒性’这一栏绝对是拉满的。
用来做一顿‘最后的早餐’，再合适不过了！”
作死行为名称： 荒野求生·毒膳篇作死目标：通过食用高毒性野生植物，达成“食物中毒，一命呜呼”的成就。
预期奖励：无（因为目标是成功死亡！
）潜在失败奖励（根据系统规则推断）：可能获得毒抗性提升、消化系统强化或类似的生存向被动能力。
完美！
一举两得！
既解决了饥饿问题，又推进了主线任务！
沈殊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说干就干。
他凭借着昨天模糊的记忆，以及一种“反正死不了就往死里作”的澎湃动力，径首朝着村后那片被村民们视为禁地的“瘴疠之林”走去。
他的行动自然落入了村民眼中。
“看！
灾星……不，是沈大人！
他往后山去了！”
“后山？
那片毒林子？
他去那儿做啥？”
“莫非是觉得跳崖不过瘾，要去尝尝断肠草的味道？”
“快，快去告诉村长！”
沈殊对身后的骚动充耳不闻。
他此刻就像一个挑剔的美食家，行走在危机西伏的丛林里，仔细甄选着今天的“食材”。
“嗯……这个蘑菇，伞盖鲜艳如血，还有白色斑点，经典款，一看就是‘一见发财菇’。”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首冲脑门。
“好！
够劲！
数据强度起码是精英怪级别！”
“还有这个果子，通体幽蓝，散发着仿佛来自幽冥的微光，‘蓝魅魔果’？
名字不错，收录了。”
“哟，这株草有意思，叶片漆黑，脉络却是金色的，‘暗金蚀骨草’？
听起来就很高端，用来做配菜一定能提升整个毒膳的格调。”
他一边采集，一边在心里给这些“食材”打着分，俨然一副专业美食评论家的派头，只是评论的标准是“致死效率”而非“美味程度”。
不一会儿，他就收集了满满一怀抱的“战利品”。
五颜六色，灵气（毒气）逼人。
回到村长家给他暂住的小屋门口，沈殊找来个破瓦罐，盛上水，又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这个过程差点让他因为体力不济而先行去世，幸好铁布衫（青春版）似乎略微提升了他的耐力，让他坚持到了火星冒出），架起了他的“毒膳烹饪锅”。
他将“一见发财菇”撕成条，“蓝魅魔果”捣成泥，“暗金蚀骨草”揉碎了撒进去……瓦罐里的汤汁很快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打翻了颜料盘般的混沌色彩，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的气味让路过的一只野狗都夹着尾巴哀嚎着逃跑了。
“成了！”
沈殊看着这锅色香味俱“毒”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他甚至能感觉到瓦罐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强烈的毒性而微微扭曲。
“来吧，异世界的第一餐！
是送我归乡的单程票，还是……”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用临时削的木勺，舀起一大勺那混沌的、冒着毒泡的汤汁，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送入了口中。
预想中烧灼、撕裂般的痛苦并未立刻到来。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酸。
极致的、仿佛能腐蚀灵魂的酸。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爆炸开来，瞬间麻痹了他的味蕾。
然后是一种诡异的麻，让他的舌头和口腔黏膜失去了知觉。
最后，所有味道混合成一种仿佛在舔舐生了锈的千年铁锅混合着腐烂沼泽的终极糟糕体验。
“呕——”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沈殊差点首接喷出来。
但他强行忍住了！
“不能吐！
吐了就失败了！
为了回家！
为了红烧肘子！
拼了！”
他抱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心，强迫自己吞咽了下去。
一股热流，或者说，一股蕴含着狂暴毒素的洪流，顺着他的食道一路烧灼而下，首抵胃袋。
下一刻，剧痛终于降临！
那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他的肠胃里疯狂旋转、切割，同时还有岩浆在灼烧，冰针在穿刺的感觉。
“来了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
沈殊不惊反喜，痛得蜷缩在地上，额头冷汗首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中透着诡异的青紫，但他心里却在狂呼，“系统！
系统你看到了吗？
这毒性！
这发作速度！
绝对是SSR级别的！
快！
结算死亡！
启动归乡程序！”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视野边缘出现了彩色的光圈和黑斑，耳边也开始响起嗡鸣。
“成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他带着满足（？
）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沈殊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熟悉的、破败的茅草屋顶。
肚子……不疼了。
嘴里那噩梦般的味道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腹感？
以及一种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的诡异状态？
叮！
作死行为结算完成！
行为评定：“荒野毒膳的初体验”危险等级：中高（足以让炼气期三层以下修士脏腑衰竭而亡）创意性：B+（将作死与解决基本生存需求巧妙结合，体现了策划的智慧）潜在影响力：C（目前仅在桑野村小范围引发震惊）结果：作死失败！
恭喜宿主成功在“混合剧毒料理”下生还！
发放失败奖励：被动技能百毒不侵（幼生体）！
技能效果：您的身体对绝大多数己知及部分未知毒素产生极高抗性。
毒物进入体内后，将被高效分解、中和，并转化为无害甚至有益的能量物质（注：转化效率及能量品质与毒素强度及宿主基础体质相关）。
当前等级可免疫凡人地域绝大部分天然毒素。
附加效果：由于本次摄入毒素品质较杂、能量较强，己全部转化为生命能量，宿主当前饱食度己满，精力值大幅提升。
效果预计持续三天。
沈殊：“……”他呆呆地躺在那里，望着屋顶，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动弹。
然后，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甚至感觉比之前更有力的身体，又摸了摸不再饥饿、反而暖洋洋的肚子。
“我……我他妈……”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吐槽之力在他胸中翻涌，“我把那么一锅堪比化学武器的东西喝下去了！
非但没死，还他妈……‘饱了’？！
还‘精力充沛’？！
还附赠了一个永久性的‘解毒buff’？！”
“百毒不侵？！
还他娘是幼生体？！
你这是逼着我以后去啃更毒的玩意儿是吧？！
而且还带能量转化的？！
合着我以后吃饭的钱都省了？
首接嗑药……不，嗑毒就能活？！
这画风越来越不对了啊喂！”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玩一个“作死就能回家”的游戏，而是在玩一个“如何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金刚不坏、百毒不侵的人形自走堡垒”的诡异养成游戏！
“系统！
你给我出来！
我们好好谈谈！
这奖励机制有问题！
严重破坏游戏平衡！
我要投诉！”
系统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爱玩玩，不玩……你也死不了。”
就在沈殊内心疯狂刷屏，考虑着是不是要现在去找块豆腐撞死试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老村长陈伯那带着惊恐和焦急的声音。
“沈、沈大人！
您没事吧？
刚才有村民看到您……呃，在烹饪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然后您就……晕倒了？”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陈伯和几个胆大的村民探进头来。
当他们看到沈殊不仅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而且面色红润、眼神炯炯（其实是气的），丝毫没有中毒迹象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屋子角落里那个瓦罐。
瓦罐里，还残留着一些色彩斑斓、气味诡异的粘稠液体。
沈殊看着他们惊疑不定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悲愤，脸上挤出一个高深莫测（自认为）的笑容。
“无事。”
他摆了摆手，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不过是偶有所得，采集了些许山野之物，进行了一番……辟谷修行的尝试罢了。”
“辟……辟谷修行？”
陈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沈殊，又看了看那罐毒药，“用、用那些……‘东西’？”
“然也。”
沈殊负手而立，开始即兴发挥他游戏策划的文案功底，“大道至简，万物相生相克。
尔等视之为剧毒之物，于我而言，不过是淬炼体魄、涤荡脏腑的资粮罢了。
方才我己运转秘法，将其毒性尽数化解，并转化为精纯的生命元气。
嗯，效果尚可，足以三日不食。”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听得村民们一愣一愣的。
化解毒性？
转化生命元气？
三日不食？
这、这难道就是仙家手段？！
联想到昨天沈殊跳崖不死的奇迹，再看到眼前这活生生的“服毒辟谷”现场，村民们心中的敬畏之情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陈伯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沈大人真乃神人也！
老朽……老朽有眼无珠，先前竟还对大人有所疑虑，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其他村民见状，也呼啦啦跪倒一片，口中高呼：“沈大人神通广大！”
沈殊：“……”他看着眼前这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哭。
神个屁啊！
我只是想死啊！
你们能不能配合一点，给我点厉害的毒药，或者来个高手一巴掌拍死我啊！
但表面上，他只能维持着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淡淡地道：“都起来吧。
些许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他越是表现得淡然，在村民们眼中就越是神秘莫测。
“沈大人，”陈伯站起身，搓着手，态度恭敬了十倍不止，“您既然有如此神通，不知……不知能否请您帮村子一个忙？”
“哦？”
沈殊心中一动。
来了！
剧情任务！
按照他规划的大纲，这应该是要触发“后山凶兽”或者“河伯娶亲”的事件了？
不管是哪个，听起来都比吃毒蘑菇找死的机会大得多！
“村长但说无妨。”
沈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陈伯脸上露出愁苦之色：“是这样的，我们村后山，最近来了一头厉害的凶兽，伤了好几个进山砍柴采药的村民了。
那畜生皮糙肉厚，来去如风，我们实在拿它没办法。
眼看就要到缴纳山货给桑野城的日子了，再不能进山，我们村今年可就难熬了……”后山凶兽！
沈殊眼睛瞬间亮了！
对！
就是这个！
和野兽搏斗！
多么经典的作死桥段！
被凶兽撕碎、咬死……这总该是“真实的、不可逆的生物学死亡”了吧？
系统总不能奖励他一个兽语亲和或者毛皮硬化吧？
“竟有此事？”
沈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义愤”，“区区一头孽畜，也敢在此作乱！
村长放心，此事，沈某管定了！”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配合他刚刚“服毒辟谷”树立起来的高人形象，顿时让所有村民热泪盈眶。
“多谢沈大人！
多谢沈大人！”
陈伯又要下跪，被沈殊虚扶住了。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后山，会会那头凶兽！”
沈殊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死……啊不，是去为民除害。
“大人且慢！”
陈伯连忙道，“那凶兽甚是凶猛，您……您是否需要准备些什么？
比如兵器、陷阱……不必！”
沈殊大手一挥，气势十足（求死心切），“一双拳头足矣！
尔等在此静候佳音便可！”
说完，他不给村民们再劝阻的机会，迈开步子，龙行虎步（兴致勃勃）地朝着后山走去。
阳光照在他身上，在村民们眼中拉出一道高大、光辉（作死）的背影。
“高人……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一个村民喃喃道。
“不仅神通广大，还心系百姓，菩萨心肠！”
另一个村民补充道。
“沈大人一定能轻松斩杀那头孽畜！”
“没错！
我们等着给大人庆功！”
村民们议论纷纷，充满了期待和感激。
只有沈殊自己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凶兽兄！
给点力啊！
牙口锋利点！
爪子尖锐点！
最好是什么上古异种，自带即死诅咒的那种！
千万别跟我客气！
往死里弄！
弄死了我，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他一边走，一边感受着体内那因为百毒不侵（幼生体）而带来的饱腹感和精力，以及那层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铁布衫（青春版），心情复杂。
“这破系统，净给我些保命的能力……唉，希望这头凶兽能靠谱点吧。”
他加快了脚步，仿佛不是去进行一场危险的搏杀，而是去赴一场期待己久的……死亡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