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要看看前朝的老物件么？
"伞檐抬起的瞬间，雨丝突然变得粘稠。
五十步外的摊主裹着不合时令的羊皮袄，面前摆着个缺角的青铜罗盘。
苏砚明明记得这条巷子十分钟前还空无一人，此刻却凭空多出个地摊，雨水在摊位边缘形成诡异的环形真空带。
当他慢慢地靠近那个摊位时，他的目光被摊主手中的动作所吸引。
他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摊主正在用一根奇特的第六根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罗盘。
这根多余的手指从摊主的右手虎口处长出，显得有些突兀。
它的长度和其他手指相当，但却有着独特的形状和颜色。
指甲盖下，似乎有细沙般的物质在涌动，仿佛这根手指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摊主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这根手指并不是多余的，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手指在罗盘上移动，似乎在感受着某种细微的变化，或者是在与罗盘进行着某种交流。
"这是东汉司南的仿品。
"摊主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瓦罐，"不过缺了巽位的铜鯭。
"苏砚的左手胎记突然灼痛。
当他触碰到冰凉的青铜表面时，罗盘中央的螭吻浮雕竟渗出铁锈味的液体。
摊主第七根手指的关节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巷口的麻雀集体坠地，它们的眼珠都变成了罗盘上的刻度。
"三万二。
"摊主突然报出个精准到诡异的数字，正好是苏砚银行卡的余额。
当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苏砚发现手机屏幕上所有"3"都变成了蠕动的蛆虫图案。
抱着罗盘回到公寓时，电梯里的镜面映出苏砚背后漂浮着三条影子。
最纤细的那条正用触须状末端抚摸他怀中的青铜器，当他想转身查看时，镜中的自己突然裂开嘴角——那个笑容的弧度精确复刻了摊主交易时的表情。
子夜十二点，罗盘缺失的巽位突然渗出黑色黏液。
苏砚用棉签蘸取时，黏液在玻璃片上自动排列成《洛书》图形。
当他下意识念出浮现的铭文，左手的青铜色胎记突然增生出血管状纹路，沿着小臂爬上脖颈。
第二天清晨，当苏砚带着罗盘去找文物鉴定师时，在巷口撞见满地麻雀尸体。
那些鸟喙全部指向古玩市场方向，羽翼间结着晶莹的血色冰晶。
摊主的位置只剩下一滩冒着气泡的沥青状物质，有个拾荒老人正用铁钳从里面夹出半融化的第七根手指。
“作孽哟……”老人嘴里发出一声长叹，仿佛心中有千般苦楚，万般无奈。
他那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球，突然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猛地翻转过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人瞠目结舌，因为在那眼球的背面，竟然生长着一对复眼！
这对复眼犹如昆虫的眼睛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眼，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老人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那罗盘，可是用守门人的头骨煅烧而成的啊！
而且，还需要用人血去喂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