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头七·血债开场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一个冰冷的声音绑定了我——女鬼复仇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它说：横死怨气可化利刃，斩尽负心之人。
收集虐心值，您甚至能兑换“显形卡”，亲自扇他耳光。
好。
这交易，我做。
零点一过，棺材板“咔嚓”一声自己开了缝，流畅得如同超市感应门在欢迎尊贵的VIP。
我用系统兑换的实体，缓缓坐起。
半透明的手背上，青筋脉络般凸起——系统说，那是具象化的怒意，不是血管。
雨顺着墓园路灯往下砸，像天也在为我哭坟。
我的墓碑被冲得锃亮，照片里的我，笑容灿烂得像个傻子，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远处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顾景琛来了。
黑伞、白衫，袖口那一圈暗红格外刺眼——是我生前送他的定制袖扣，如今衬着他怀里的红玫瑰，像在祭奠他那可笑的爱情。
等等，那袖扣上，似乎还沾染了一缕极淡的、不属于我也不属于玫瑰的异香。
男人走到坟前，扑通一声跪下，伞随手一扔，暴雨瞬间将他浇透，昂贵的西装紧贴身体，勾勒出狼狈的线条。
我飘在半空，欣赏着他的落魄，心里痛快得想吹口哨。
“沈蔷，我来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精心排练过的深情。
我嗤笑，新得的鬼嗓子却先一步发出冰碴般的声音：“顾总，迟到的深情，连坟头的草都嫌贱。”
风声凄厉刮过，他怀中的玫瑰枝应声而断，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
顾景琛猛地抬头，瞳孔在雨中急剧收缩成针尖——他看见我了，看见我清晰地显现在雨幕中，白裙湿透贴在身上，而小腹处，一团柔和却刺眼的淡金色光晕正在静静流转。
那是我们的孩子，留下的最后印记。
“鬼……”他喉头滚动，颤不成声。
“错，”我抬手，隔空挥出，带着系统的力量，“是来索债的前妻！”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隔空扇在他脸上。
雨珠被掌风扇成碎钻，他左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红得触目惊心。
顾景琛像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竟不管不顾地朝我扑来，张开手臂想拥抱这虚幻的形体：“我就知道！
沈蔷，你没死……”我眼神一厉，指尖轻挑。
西周的积水轰然立起，化作一道透明的墙壁，挟着冷厉的阴风，将他狠狠拍回泥泞之中。
他跌坐在腐叶与污水里，浑身糊满肮脏，再也找不到半分顾氏总裁的矜贵。
我赤脚落地，精准地踩在散落的玫瑰刺上，血珠顺着苍白的脚背滚落，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顾景琛，疼吗？”
我蹲下身，冰凉的指尖划过他耳后——那里，曾是我最喜欢依偎和亲吻的私密角落，“我死的时候，比这疼一万倍。”
他眼眶通红，伸手想抓住我的手腕，却只捞到一把冰冷刺骨的雨水。
“对不起……蔷蔷，对不起……对不起值几条命？”
我蓦地起身，裙摆荡开一圈水晕，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要你活着，长命百岁地记住——是你，顾景琛，亲手杀了我，还有你的孩子！”
提到孩子，我小腹那团淡金色的光晕仿佛被刺痛般，猛地闪烁起来，如同脆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顾景琛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团光上，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声音破碎不堪：“你……你怀孕了？”
“七周。
胎心刚刚稳定。”
我弯腰，拾起一片被雨水打落的玫瑰花瓣，轻轻放在他颤抖的掌心，“你那天亲手撕碎扔进垃圾桶的，不是废纸，是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张照片。”
暴雨更疾，花瓣在他掌心被冲碾成残红，混着雨水，像蜿蜒的血河。
顾景琛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随即又陷入彻底的疯狂，他开始左右开弓地猛扇自己耳光，一声声，一下下，密集得压过了雨声。
我冷漠地数着，首到第十下，才动用系统的力量，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的手腕——不是心软，是得留着力气，玩更大的。
“想赎罪？”
我凑近他，冰冷的唇几乎要贴上他湿透的耳廓，声音如同恶魔低语，“那就跪到天亮，把你带来的这些玫瑰，连花带刺，给我一口、一口、吃下去。”
他身体猛地一僵。
我微笑着，补充道：“刺，也不许剩一根。”
顾景琛抬起头，眼底是血红的绝望与癫狂的决绝。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那束残破的玫瑰，粗暴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尖刺瞬间划破他的口腔黏膜，鲜血混着玫瑰的汁液从他嘴角溢出，被雨水晕染成诡异的淡粉色。
他吞咽着，喉咙被花梗划出细密的伤口，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可他始终没有停下。
我悬浮在他面前，静静地欣赏着这场由我主导的残酷真人秀。
好吃吗？
顾景琛。
这不过是开胃菜。
往后的每一天，你的人生都将充满这种滋味。
十分钟的显形时间快到了，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我退后两步，将小腹那团温热的、蕴含着无尽悲伤与生命力的淡金光团，轻轻剥离，然后猛地按进他湿透的胸口！
“送你。
带着它，夜夜重温你的噩梦。”
光团没入他心脏的瞬间，顾景琛猛地弓起身子，像是被无形的千斤巨石砸中，整个人蜷缩在泥水里，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沉重喘息。
我转身，背对着他挥挥手，潇洒得像刚结束一天工作、准备下班的女王。
“沈蔷——！”
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咆哮，“我会找到办法！
我一定让你活过来！”
我回过头，在彻底消散前，冲他比了一个干脆利落的中指：“活你妈。
顾景琛，老娘告诉你，做鬼，比做你老婆爽多了！”
话音落下，我化作漫天冰凉的雨丝，噼里啪啦地砸在他脸上、身上，像是无数个细碎而冰冷的耳光，永无休止。
顾景琛独自跪在荒芜的墓园，死死抱紧那束光秃秃的、沾满他鲜血的玫瑰枝杆，失声痛哭，像一个迷失在暴雨里、永远找不到归途的巨婴。
我飘向更高处，意识里响起清晰的提示音：虐心值+150。
检测到‘悔恨’、‘震惊’、‘极致痛苦’情绪混合物。
当前总进度：35%。
可兑换能力己更新。
我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满意地舔了舔唇角。
才三分之一多？
不急。
顾景琛，剩下的六成五，我要你用一辈子，生不如死地，慢慢还。
——第一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