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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捡到人骨头那天我正满心欢喜地去上学,因为早餐有油饼吃。

这种颜色近乎发黑的老式油饼很厚实,有面粉发酵的香味,也有放多了食用碱导致的苦味,

但依旧是难得的美味。这东西不便宜,家里平时舍不得买。经过食堂还没有走到老办公楼时,

孙胖子和小结巴慌慌张张地从前方直冲过来,差点撞飞了我手中珍贵的最后四分之一个油饼。

我顿时怒不可遏:“你们两个搞什么?”孙胖子指着旁边:“大头,赶紧从那边跑!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拖着我一口气从橘子林边的主路疯跑绕到前院大门口。

小结巴一手按着左边斜挎的军用水壶,一手按着右边斜挎的绿色帆布书包,

上气不接下气地终于跟了上来。胖子跑步状态大家可想而知,还是突然猛跑狂奔。

我一***坐在大门口的石墩上:“孙,孙胖子,你有病啊?”我气都上不来了,

孙胖子也好不到哪去,小结巴蹲在地上狗喘。“骨头,骨头,人骨头!

二傻子挖了一根人骨头!”孙胖子声嘶力竭,脸都吓变形了。我看向小结巴,他拼命点头。

我心里一紧,说不出话来。“你们讲什么,二傻子挖了人骨头?

”传达室的中年男人从窗口探出头准备调侃,却被我们的对话吓了一激灵,他吼出来,

“在哪?”“那边,老办公楼后面的那个水塔旁边。”孙胖子指了指方向。

男人立刻冲传达室内喊了一声,然后转身冲了出去。我们都缓过劲了。

孙胖子和小结巴又想去看热闹,我伸头瞅了眼传达室墙上的挂钟:“赶紧去学校吧,

要迟到了。”小结巴终于开口了:“孙,孙胖子,别去了。我害怕。去,去上学,

迟到了我爸要,要,要打我的。”我站起来拍拍***就往学校走,

重新津津有味啃起凉了的油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扭头问:“你怎么知道是人骨头?

”孙胖子吭哧走着:“二傻子自己说的,还举起来给我们看!”“傻子的话你也信啊?

怎么不是猪骨头、牛骨头?你是三傻子吧?”我不屑一顾,什么也不及油饼香,“跑死我了!

你们是猪吧?”“新办公楼挖土的时候我看到过挖出来的死人骨头,小结巴那天也在啊!

我又不是没啃过筒子骨,猪骨头我怎么不认识?你怎么不信我的,我是怕吓着你才拖开你的!

”孙胖子恼了,颇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气愤。小结巴在后面跟着:“真的是的,我,

我也见过死人骨头,跟二傻子手里的…一模一样。

”我学着大人样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小鳖,那还不是上次挖土的时候掉在旁边的,

大惊小怪!孙胖子亏你还是个小队长,鸡***大的胆子!

”说完我故意扯了扯胳膊上白底红杆的两道杠中队长袖标。那一年我小学五年级。

大院里我们这批同龄孩子中有四五个小胖子,个个头大肚圆。为了区分,

孩子们之间互相取了外号。孙胖子的老爹曾经是公派欧洲留学生,

那年头可是响当当的高级知识分子,于是乎他也就顶了“胖子”的正式称谓。我姓黄,

脑袋大,绰号黄大头;潘胖子个最矮,是个矮冬瓜,也就顺势成了潘冬瓜;孟胖子最黑,

人称孟黑子。我们四个同龄的小胖子被称为院里的“年画四胖”,

都说我们一身福相、肥墩墩真可爱,只差个红肚兜就和年画上那些胖娃娃一样了。

所以当初院里只要拍宣传照、被采访上报或者上墙画,我们四个当中总有人被选中做模特。

总之,我们差不多相当于大院的吉祥物了。跟年画小孩不同,他们一般抱着鲤鱼,

象征年年有鱼。而我们则抱着院里橘林中挖出来的红白萝卜或做啃馒头吃橘子状,

表示幸福生活——其实我们渴望肉包子和烧麦自由。

70年代还是物资极度匮乏和普遍贫困的计划经济时期,缺食少衣,

但我们这帮穷小子为什么胖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那时候流行一句笑话:白菜就是我的命,

看到肉,我连命都不要了。我们四个虽然“都不惜命”,无奈极少看到肉。

城市生活基本上以各种集体单位大院体系为核心——生产经营科研办公和宿舍生活区前后院,

一种集体和系统荣誉感、团结性友爱性爆棚的社会结构形式。

那时候的大众娱乐媒体主要两类:少量的报纸、杂志和收音机。

电视机的出现已经到了70年末80年代,

最初也仅限于在单位大礼堂、领导干部家庭以及少数特殊身份的人家里才有。至于收音机,

正经牌子的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一来真穷,二来搞不到物资票啊,连买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不少有动手能力的人会想办法用二极管自己DIY组装。

我们家的就是我三叔给装的:中间是调频收音机,下面用夹板加喇叭再蒙一块大红绒布。

收音机上面还加配了一个简易唱片机盘子,妥妥的立体声组合音响。成人的东西欣赏不来,

对小孩子来说,

广播里的长篇连播和小学还有父亲单位组织看的电影就是最大的娱乐和故事来源,

特别是恐怖侦探类型,一边怕着一边看和听。除此之外,

我们的娱乐还来自连环画、看不懂的小说和听故事讲故事,总之愈有趣愈***愈喜欢,

幻想着有一天能去金银岛和阿里巴巴的山洞冒险,当然还有英雄情节。

我们最喜欢又最害怕的悬疑作品屈指可数,整个小学期间,

最深刻在我们这批人记忆中的:反敌特电影《一双绣花鞋》、《405谋杀案》,

几乎成了很多人童年的阴霾。最夸张的是,

我大学时期班上的女生寝室有一间编号就是405,只要有男同学故意在晚上提到那部电影,

女生们依旧心有余悸,保证一晚上睡不着觉。

我们这个大院所在位置当年属于城郊结合部的一座低山顶部,据说清末曾经是乱葬岗,

抗日战争时期做过国军前指阵地,无数英烈与敌酋皆长眠于此。

当初修建办公楼的时候都挖出过清代墓穴、国军的钢盔、残破锈蚀的武器、鬼子东洋刀,

甚至几枚未爆的航空炸弹。二傻子几次挖出东西的地方就在那附近。傻子、人骨头、墓地,

这种环境天然就是最好的练胆素材和谈资,鬼怪故事的滋生土壤。

2 今夜我们要“探险”为了改变单纯的胖子较笨易受欺负的形象,

我们四胖加上小结巴学着电视情节给自己取了得意的名字“五子帮”。

四个笨拙的胖子加一个结巴,还真威风,可不要怂呢!我们口中的“鳖”或者“别”,

既是熟悉的朋友间一种社会腔调的亲切后缀称呼,也可以表示对陌生人的蔑视和敌意,

同北京人嘴里的“孙子”有几分相似。许多小孩子很早就学习这种口吻,

无非是为了显示自己不天真幼稚。尤其我们这种“帮派小子”,哈哈!孙胖子听完一愣,

目视前方走了几步,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对啊,我忘了!还是大头鳖聪明!

我们刚才被他那样子吓蠢了,什么都忘了!

你知道他那个样子……”孙胖子学着二傻子的畸形动作,歪头咧嘴,手成鸡爪,

作势双手托举,怪异地咯咯笑着。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名的恐惧涌上心来。

孙胖子看到我的表情:“你也怕了吧!”“快点走啦!我们少先队员可不怕邪!

”我瞪大眼睛给自己打气。别以为我这句话好笑,那个年代,

“红领巾、少先队员是少年儿童的先进代表”是刻进我们的骨子里的认知,

何况我们这些大中小队长队委们,对不正确和邪恶的东西更是不能低头,而且还要勇于斗争。

二傻子是刘副院长的儿子,排行老二。他不是天生弱智,而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

当年医疗技术条件救治不了。副院长两口子貌似没干过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所以不存在什么“报应”一说,这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悲剧。二傻子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偶有清醒基本***。尽管他本能地想要和大院里的孩子们靠近,

但是大伙都害怕他的奇怪举动。曾经有坏小子想捉弄他取乐,最后却是自己被吓得落荒而逃。

直到现在我们都怀疑,二傻子只是部分神经烧坏了,肌肉功能无法协调自控,

其实脑子里并不完全糊涂。同一个大院的孩子几乎都在附近的小学读书。不是吹,

我们老头子们这个单位技术型知识分子扎堆,也许基因遗传的缘故,

小孩的文化底子普遍较好,也就间接推高了所在小学的地位,

因为八成以上大院的孩子都进了全省前五名的重点中学。可这并不妨碍我们调皮捣蛋。

孙胖子那张嘴一天到晚叭叭地关不住。在他添油加醋地渲染下,

我们全校一半的学生上午都知道了他早上的遭遇,最后演变出几个骇人听闻的版本。

我们四胖分属于两个班级,小结巴比我们低一届,课间却总会跟我们凑到一起。

我们老家有句话:瘸子好动、结巴好讲。小结巴嘿嘿傻笑:“我跟他们说,

孙、孙胖子好厉害的,敢和傻子抢、抢、抢骨头!”“我呸,你才和傻子抢骨头咧!

”孙胖子一脚踢过去,小结巴猴子般躲开。亏他想得出来,

“跟傻子抢骨头” 那不也是傻子么!我和潘冬瓜大笑起来。“笑笑笑,笑你妹!

”孙胖子气坏了。“我肯定打得过二傻子!”孟黑子冷不丁举起粗壮的胳膊比划。

这小子父母哥姐全家都是大高个,而且又高又壮的那种。他10岁就已经90来斤,

比很多初一初二的孩子块头都大,像个小黑塔似的。论打架,

我们这群人没一个扛得住他正面冲撞。不过这家伙脑袋也不太好使,听不出好赖话啊!

“你也是个哈登蠢家伙,只晓得打打打!”孙胖子白他一眼。“你打赢了,

刘院长收拾你爸;你打输了,他咬你一口,你要去医院打破伤风和狂犬疫苗!你去打啊,

真是的!”潘冬瓜老气横秋。孟黑子一听这话就蔫了,胳膊放了下来,

嘴里继续嘟囔:“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瞧不上他们的智商,

45度斜视天空后说:“食堂的王叔叔跟我讲过,办公楼边上夜里有时能看见鬼火,

还听到有女的哭。不晓得二傻子是不是以前在那撞邪以后傻的?

”我脑子里忽然跳出二傻子狰狞变异地站在坟墓前的场景,自己都不觉吓得一哆嗦。

那时候我们也不懂坟地磷火的道理,只知道闹鬼中邪很可怕。乱葬岗的民间传闻本来就多,

再加上总有好事之徒的胡编乱造吓唬妇女儿童,大伙瞬间安静下来。“黄大头、孙胖子,

上课铃响两遍了,还站在这里讲鬼故事,你们读鬼书哦!还有你们几个,要罚站是吧?

”数学老师怒目圆睁站在教室门前,炸雷般吼了一嗓子,同时啪啪两脚鞭打在门上。

那时的老师奉行“打是亲骂是爱”,我们真怕也真服,他们的威力可比二傻子和鬼火大多了。

几个小子立刻嗖地跑向各自教室。回家吃晚饭的时候,

我本想跟老头子打听二傻子挖到骨头的后续,

刚开口就被我妈重重敲了一筷子:“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东西!

”我妈生活工作中其实胆子挺大,独独对鬼怪异事和动物,哪怕是活鸡活鸭都害怕。

这是我多年来无法理解的地方。我爸夹起油淋辣椒,头也不抬:“刘副院长那个二傻子,

没听说什么事啊!别说了,你妈不爱听!”我只好作罢,三两下扒了饭菜就赶紧去完成作业,

然后就找了个借口溜出门去和孙胖子他们碰面。今夜我们要“探险”。那时候是夏天,

八点钟的天光还比较亮。除了潘冬瓜,我们另外四个差不多同一时间到了篮球场。

二傻子挖到骨头的水塔下的土堆就在篮球场的东北边不远。我们都想做同一件事,

可谁也不敢先提。看了一会别人打球后,天色渐渐变暗,再不动手就看不清了。“大头,

我们去那边找找?”孙胖子冲我使了个眼色,声音不大,估计心里发虚呢。

“我一直等你们啊,都不做声!”我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假装很强硬。“怕个屁啊,走!

鬼来了我都撞死它!”孟黑子一甩膀子,带头冲那边土堆冲了过去。我和孙胖子相视一笑,

都悄悄松口气。幸亏有这两货,让我俩打头阵还真没那勇气!3 铜牌子土堆并不大,

也就是草地上垒起来的一个大土包,后面还有一小片稀稀疏疏的林子,

再过去就是与隔壁单位的红砖围墙。小结巴指着土堆后面的一个很大的黄泥坑:“早,早上,

我们看,看见二傻子,就,就是从这里挖出来的骨头。早上,这个洞 ,还,还,

还没有这么大的。”坑的四周插了十几根树棍子,用红色的绳子圈起来,

旁边还立着一块牌子潦草地写着几个毛笔字“闲人勿近”。

“我爸说早上传达室的门卫就要保卫科报告了派出所,公安分局的法医都来了。

好像下面没有挖到其他东西,二傻子又只晓得讲‘捡的、骨头’。

他们说可能是上次新办公楼挖土的挖到死人堆的时候掉在这里的。”孟黑子瓮声瓮气地说。

我明白了,这是公安局扯了警戒线,那坑是被他们刨大了,旁边还打了几个洞。

但是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有就撤了。如此一来,危险倒是没有了,

但也终结了我们探险的意图。“诶——没劲!”孙胖子失望地叹了口气,“走了走了!

”我们带着遗憾和庆幸刚刚转回身,

就听到林子下面忽然传来嘎嘎的笑声和爬动树枝石块的声音。

在这几排树和围墙之间其实有一道深度近2米的凹地,从林边地斜着向下,

站在远处是看不到的。声音就是从那来的。我们几个缓缓转身,

就看到一个乱蓬蓬的脑袋和一只满是泥巴的手,那手里还举着一块半月形的东西。

黑暗中看不清那是个什么玩意,只听到它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咯咯,咯咯,牌子,

牌子。”小结巴被惊得跳起来:“鬼啊 快逃!”几乎同时扭头弹射出去。

这会他绝对不结巴了。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

篮球场两端靠近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各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这个点还在打球都是单身汉或者大学生子弟。

小结巴嗷的那一嗓子让球场上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然后看到我们风一样地跑出来,

立刻围了过来。“怎么回事?”有人问。“鬼,鬼!在,在后面,啊爬出来了,

手里还有、有家伙!”小结巴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又磕巴起来。“鬼?哪来的鸡毛鬼?

”领头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显然不信,回头还向其他人笑,“细伢子鬼故事看多了吧,

还想吓我们?哈哈哈哈!”后面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但很快有人就收起了笑脸,

颤巍巍地指向我们后面:“那,那是什么?”我回头一看,

一只脏兮兮的鬼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牌子,牌子,我挖的牌子,咯咯咯咯!

”那阴森恐怖的声音如同来自墓穴僵尸,吓得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浑身瘫软,尿意上涌,

哇地大哭出来。其他三个家伙也惨叫着连滚带爬躲到了那几个年轻人身后。“我去***!

”刚才那个男人猛地跃起,将手中的篮球狠狠地砸向鬼影。就听见“嘭”、“啊”,

然后就是哭声。鬼怎么会哭?大伙都愣住了。“以你打我,我告我爸爸去!呜呜呜,

爸爸,爸爸……”鬼竟然放开我哭着走了。这声音耳熟啊!我壮起胆子定睛细看。

他奶奶的居然又是二傻子。这王八蛋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神弄鬼?这时候我也缓过劲来了,

擦了把鼻涕从地上踉跄爬起来,

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二傻子的背影狠狠扔过去:“你妈妈的X哦!

”孟黑子貌似还挺镇定,其实也慌得一批,捏紧的两个拳头直晃悠,

小胸脯上下起伏:“我可以撞死他的!”我白了他一眼:“马后炮!

”孙胖子和小结巴也想重新支棱起来,奈何依旧腿软,干脆不出声。

孟黑子忽然低头看向地上,然后俯身捡起来一个满是泥巴的东西:“咦,

二傻子把他的牌子丢在这了。

”我不停地拍打二傻子的脏手在肩膀留下的泥印:“不晓得什么鬼东西,你还敢捡,

不怕沾了鬼气啊?”孟黑子被我吓得一哆嗦,甩手就要扔出去,

刚才砸球的那人一把拦住:“等下,我看看什么东西!”这人我们叫他刚哥,二十六七,

阳刚火气正旺的年纪,整日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刚哥接过那东西,走到球场旁一个水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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