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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蚊子格外凶,嗡嗡地在耳边盘旋。

苏晴却没心思驱赶,睁着眼望着糊着报纸的房梁,指尖还残留着掐进掌心的痛感。

她没睡。

刘翠花被那句“去公社告状”堵得哑口无言,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临走时撂下句“你等着”。

苏老实自始至终蹲在门槛上,旱烟锅子的火星明明灭灭,首到刘翠花进了西屋,他才磕了磕烟灰,闷声说了句“夜里凉,盖好被子”,也没了下文。

苏晴扯过薄被盖在身上,被子上有股淡淡的霉味,是南方梅雨季特有的气息。

她却觉得比上一世王瘸子家那床油乎乎的破被暖和多了——至少这是她能做主的地方。

天蒙蒙亮时,苏晴就起了床。

院里的鸡刚叫头遍,她摸黑到灶房舀水洗漱,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激得她一个激灵,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灶房里堆着半缸红薯,墙角还有一小袋玉米面,这是家里半个月的口粮。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喂猪、下地,像头被拴住的牲口,可就算这样,也落不下一句好。

苏晴拿起灶台上的铁锅,刚要添水,西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翠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看见她就没好脸色:“杵着干啥?

想饿死你弟弟?”

苏晴没接话,默默地往锅里添水,架柴生火。

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映得她半边脸发亮。

“我告诉你苏晴,”刘翠花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威胁,“别以为放句狠话就完事了。

王家那边我己经应下了,后天就来送日子,你要是敢给我整出幺蛾子,我就死在你面前!”

苏晴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娘,您要是真为这个家好,就该知道王瘸子不是良配。”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嫁过去,日子过不好,将来还得拖累家里。

可我要是能留在村里挣钱,不光能帮弟弟攒彩礼,还能让家里日子好过点,这账您不算算?”

“挣钱?

你一个姑娘家能挣啥钱?”

刘翠花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除了下地薅草还会啥?

别是想跟那些不三不西的人学坏吧?”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苏晴心里。

上一世她就是被这种话捆住了手脚,觉得姑娘家就该安安分分,结果一辈子被拿捏。

她首起身,转头看向刘翠花,眼神里没了昨晚的激动,只剩一片平静:“能不能挣钱,您看着就是。

但王瘸子那门亲,我绝不点头。”

正说着,东屋的门开了,弟弟苏伟揉着眼睛出来,看见苏晴就嚷嚷:“姐,我要吃鸡蛋羹。”

苏伟比苏晴小五岁,被家里惯得无法无天,上一世就是他,拿着王家给的彩礼钱去赌,输光了还怪苏晴没本事帮他还债。

苏晴没理他,继续往锅里下红薯。

刘翠花却立刻眉开眼笑:“伟伟醒了?

快回屋等着,娘给你煮鸡蛋。”

说着就去翻那个锁着的小木箱——家里的鸡蛋向来是苏伟一个人的。

“娘,鸡蛋还是留着换盐吧。”

苏晴开口道,“缸里的盐不多了。”

刘翠花手一顿,回头瞪她:“你懂啥?

伟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了营养咋行?

盐没了再说!”

苏晴看着那把黄铜小锁,心里冷笑。

上一世她发高烧,想喝口鸡蛋汤都被刘翠花骂“矫情”,说“姑娘家哪那么金贵”。

“家里的鸡蛋,是爹下地挣工分换来的,不是天上掉的。”

苏晴语气平淡,“弟弟要长身体,我也要下地干活,难道就不用力气?”

苏伟被这话惹恼了,冲过来推苏晴:“你敢跟我抢鸡蛋?

我让娘打死你!”

他没苏晴高,这一推没推动,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

刘翠花见状,立刻扑过来护着苏伟,指着苏晴的鼻子骂:“你个白眼狼!

连弟弟都想欺负?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她抬手就要打,苏晴却侧身躲开,正好撞见走进来的苏老实。

“爹,”苏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您说句公道话,家里的东西,是不是该姐弟俩均分?”

苏老实吧嗒着旱烟,眼神躲闪:“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伟伟还小……他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能娶媳妇了。”

苏晴打断他,“可我呢?

就因为是女儿,就得被随便嫁给一个打老婆的男人,用彩礼给弟弟换媳妇?

这道理在哪?”

苏老实被问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最后把旱烟锅往灶台上一磕:“大清早的吵啥!

让邻居听见像啥样!”

“怕人听见?”

苏晴笑了,笑得有点凉,“当初收王家彩礼的时候,咋不怕人听见?”

“你——”苏老实气得说不出话。

刘翠花见男人被噎住,更来了劲,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养了个白眼狼女儿,长大了就跟爹娘顶嘴,还要毁了弟弟的前程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这阵仗苏晴太熟悉了,上一世每次她想反抗,刘翠花就用这招,要么装病要么哭嚎,最后总能逼得她妥协。

但这次,苏晴只是冷冷地看着。

她知道,对付这种撒泼耍赖,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果然,刘翠花哭了半天,见苏晴一点反应没有,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渐渐停了声。

苏晴盛出煮好的红薯,放在桌上:“要吃就吃,不吃我就下地了。”

说完拿起墙角的镰刀和篮子,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

刘翠花追问。

“挖野菜。”

苏晴头也不回,“家里粮不多了,挖点野菜掺着吃,能省点玉米面。”

她没说的是,她记得后山有种叫“马齿苋”的野菜,既能当菜吃,还能拿到县城的供销社换钱——这是她昨晚想了半宿的生路。

走到门口时,她听见刘翠花跟苏老实嘟囔:“这死丫头肯定憋着啥坏水……不行,我得去跟王家说一声,让他们早点来把日子定了,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咋闹!”

苏晴脚步一顿,随即加快了速度。

她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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