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朱砂痣与二进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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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的湿意,淅淅沥沥敲在冉家老宅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雾。

穿堂风卷着廊下紫藤花的淡香,漫过雕花窗棂,落在冉青衣摊开的宣纸上。

她正临着一本民国年间的拓本,手腕悬起,狼毫笔在墨碟里轻蘸,笔尖落纸时稳如磐石。

宣纸上是《兰亭集序》的残卷,墨色透过宣纸肌理慢慢晕开,与窗棂投下的斑驳光影交织成一片沉静的古意。

案几上的青瓷笔洗里浸着几支狼毫,旁边的汝窑小盏里,雨前龙井正浮起淡淡的碧色,茶香与墨香在空气里缠绵。

冉青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棉麻旗袍,领口绣着几枝暗纹兰草,衬得她脖颈线条愈发纤细。

她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与周遭的老宅融为一体。

这间书房是冉家老宅的核心,西壁顶天立地的书架上塞满了泛黄的古籍,从线装的经史子集到带着虫蛀痕迹的孤本拓片,空气里浮动着时光沉淀下来的陈旧气息。

指尖划过宣纸边缘时,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胸口。

旗袍领口下,一枚淡红色的痣正安静地伏在锁骨下方,形状像一滴凝而未落的血珠。

每次临摹古籍到走神时,她总会不自觉地摸到这里——这颗痣是娘胎里带的,随着年岁渐长,颜色时深时浅,有时在日光下几乎看不见,有时又会透出胭脂般的艳色。

“奇怪。”

她对着拓本上“死生亦大矣”几个字皱起眉,笔锋突然顿住。

方才那一瞬间,脑海里竟闪过一串杂乱的二进制代码,0与1的洪流裹挟着电流的滋滋声,与眼前的墨香宣纸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并非第一次出现。

就像此刻,左手边的宣纸上是魏晋风骨的笔墨,右手边却放着最新款的超薄笔记本,屏幕暗着,像一块沉睡的黑色琉璃。

冉青衣盯着屏幕反光里自己模糊的影子,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节奏竟与敲代码时的频率重合。

手机在砚台旁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蓝光刺破了书房的昏黄。

来电显示是“安静”,她这位发小的名字总带着反讽意味,此刻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果然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青衣!

救命!

我要被网暴死了!”

安静的哭腔混着电流声炸开来,“不知道哪个孙子把我P到那种照片上,现在学校论坛都炸了,说我被包养,还有人扒我身份证号……”冉青衣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

“别急,发链接给我。”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与方才临摹时的专注判若两人。

挂了电话,她点开安静发来的论坛链接。

置顶帖的标题耸人听闻——《惊!

A大校花安静深夜出入豪华酒店,金主身份成谜》,下面附着几张明显经过恶意处理的照片,背景里的酒店招牌被模糊处理,女主角的脸却清晰得刺眼。

评论区己经吵翻了天,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还有人贴出了安静的课表和宿舍地址。

冉青衣的指尖在笔记本触控板上划过,屏幕瞬间亮起,倒映出她骤然变冷的眼神。

她没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而是右键点开图片属性,一串密密麻麻的代码在黑色背景上流淌开来。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与方才握毛笔时的沉稳截然不同。

案几上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半张脸。

左手边,狼毫笔还悬在拓本上方,右手边,指尖正敲出一串足以让顶级程序员汗颜的指令。

古老的书房里,墨香与电子设备的微热气息奇异地交融。

“找到了。”

三分钟后,冉青衣轻声说。

她追踪到了发帖人的IP地址,是本市一所职业技术学院的机房,同时锁定了对方用来处理图片的软件残留数据。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IP在过去一周内,曾多次登录过一个与安静有竞争关系的女生的社交账号。

她没有立刻删除帖子,而是打开一个加密的邮箱,用“衣”这个代号发送了一封邮件。

收件人是那家职业技术学院的网络安全负责人,附件里包含了发帖人的精确位置、操作记录,以及一份自动生成的律师函模板。

做完这一切,她才拿起手机,给安静回拨过去:“等着吧,半小时内,所有东西都会消失。”

“青衣,你太神了!”

安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上次系里服务器被黑,也是你分分钟搞定的……猜。”

冉青衣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宣纸上那滴晕开的墨点上。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衣”在地下黑客论坛的名气——那个能在三分钟内攻破银行防火墙,却只用来帮朋友讨回公道的神秘ID。

挂了电话,书房重归寂静。

雨还在下,敲得窗棂哒哒作响。

冉青衣合上笔记本,重新拿起狼毫笔,试图回到临摹的状态,手腕却有些发僵。

她低头看向胸口,那枚淡红色的痣不知何时变得清晰了些,像一颗刚点上去的朱砂。

指尖再次抚上那处肌肤,一丝微弱的刺痛感传来,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模糊的红色——不是痣的颜色,更像是大片大片的花海,在雾气弥漫的河边无边无际地铺开。

她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幻觉,那片红色却像水墨画般晕染开来,带着若有似无的腥甜气。

“奇怪。”

她喃喃自语,将狼毫笔搁回笔洗。

砚台里的墨己经凉了,映出她困惑的脸。

二十三年来,这种莫名的幻觉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尤其是在触碰这颗痣的时候。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线装的《忘川志》。

这是祖父留下的孤本,书页泛黄发脆,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幽冥河畔的传说。

她随手翻开一页,目光落在“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这句上,胸口的痣又隐隐作痛起来。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宣纸上投下一道金线。

冉青衣看着那道光线里浮动的微尘,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尘埃,一半沉溺在古老的墨香里,一半悬浮在冰冷的二进制世界。

而胸口那颗若隐若现的痣,仿佛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锚点,藏着她看不懂的秘密。

案几上的雨前龙井己经凉透了,茶盏底部的“忘川”二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这是她出生时,母亲特意让人烧制的。

那时母亲还笑着说:“我们青衣,注定要与这些老东西打交道。”

只是母亲没说,这些老东西里,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过往。

冉青衣将拓本小心翼翼地收进樟木盒,指尖触到盒底的凹槽时,停顿了一下。

那里藏着一个微型U盘,里面是她多年来收集的关于“忘川”的资料,还有母亲临终前,让她务必保管好的加密文件。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就像不知道胸口的痣为何会隐隐作痛,不知道那些关于红色花海的幻觉来自何处。

她只知道,每当指尖划过古籍上“忘川”二字,或是敲击键盘破解代码时,那颗痣总会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约定。

夕阳西下时,安静发来微信:“帖子全没了!

那个女生还在论坛发了道歉声明,说是嫉妒我拿了奖学金!

青衣,你简首是我的再生父母!”

冉青衣看着屏幕笑了笑,回复:“晚上请我吃绿豆糕。”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前,看着暮色中的老宅飞檐。

远处的城市霓虹初上,现代建筑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落日余晖,与老宅的灰瓦白墙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子上,胸口的痣在薄暮中若隐若现,像一滴凝固了千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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