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香玲出生于60年代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我们家算是人丁兴旺的，

我爹娘生了两男两女，我是老三，底下还有个弟弟。因为家里条件还算不错，

我和我姐虽然是家里的女孩子，却也上过几年学。可能正是因为我受过教育，

从书上看到了村外的新事物，所以对这里的封建陋习特别不认同。

就比如我们这里的婚姻习俗，我觉得非常可怕。结婚当天，新郎不会来女方家接新娘，

新娘要凌晨一两点起床，独自带着嫁妆，披星戴月前往婆家。而且必须一路哭着走到婆家去，

哭的声音越大，越被视为有家教，哭得越好越会被夸有家教。我们称这个叫哭嫁。另外，

结婚当天起，新娘会被锁在婚房内，不能出门，不能进食喝水，甚至不能出去上厕所。

忍受饥饿和孤立的折磨，村里的老人称之为守贞仪式。

在我看来这就是婆家磋磨儿媳妇的一种手段，是封建社会打压女性的形式。

更让我觉得费劲的是三天过后，新娘必须回到娘家，从那天起，

以后一年只能和丈夫见三次面，分别是清明，中秋，除夕。直到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新娘才能真正住到婆婆家去。也就说，新娘一直不怀孕，夫家可以休妻再娶，

而那个不能生的女人这辈子只能老死在娘家。可娘家又怎么会容得下这样的人一直在家里，

被全村戳脊梁骨。最后这种女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

你们能想象这样的女人得有多可悲。原先我太小，也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这些，

并没有太多想法。直到，我哥也要结婚了。1·那天，家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厅堂，

到处贴满了大红喜字。我和姐姐兴奋地看着家里的热闹，看着哥哥起身去拜祖宗。

可当嫂子想站起来的时候，却被我娘狠狠按了下去。我知道我娘用了狠劲，

嫂子膝盖直接磕在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听的我心惊。嫂子吃痛叫了出来，

又被我娘一顿责备。“你乱叫什么！大喜的日子！你娘没有告诉你，你是女人，

不可以跟你丈夫站在一起！”听到我娘的话，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了一个疑问：“女人怎么了？我们女人每天起早摸黑活没比男儿少干，

凭什么不能跟男人平起平坐？！”拜完堂后，我想着嫂子被磕疼的膝盖，

拿了药酒去婚房看她，却发现她捂着肚子，表情难受的紧。我紧张地上去问嫂子：“嫂子，

你怎么了？”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饿的胃疼………”“那你赶紧吃点，我去厨房给你拿！”嫂子很为难是摇摇头：“不行的，

照规矩，我三天都不能出去房间，也不能吃东西。

”我当时一听就很气愤：“这些该死的规矩，就是故意来折磨我们女人的！不行，嫂子，

就算不出去，东西偷偷摸摸也要吃点！”我拿了点糕点塞给嫂子，

又给打了一壶水放在柜子里。外面不能去，那就在房间里上厕所，

我知道这边新娘嫁妆里都有尿桶。找了一圈，终于在嫂子的嫁妆里找到了一个。

“嫂子你用这个，别担心，明天我帮你去倒掉！”“谢谢小妹！”嫂子为了感谢我，

打开了她的首饰盒子，里面有好多好看的头饰，手镯，簪花什么的，

她让我挑两样好看的拿去。首饰当然不是金银做的，基本都是铜，也没那么金贵，

所以我选了两支差不多的发钗，打算跟我姐一人一支。我谢了嫂子，

兴高采烈拿了东西去找姐姐。“姐，你看这是什么？漂不漂亮，

是嫂子送我的～”姐姐从我手里拿起两支发钗看了又看，一脸不释手。“哇～好漂亮啊！

香玲，嫂子为什么会送你这个啊……”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告诉了姐姐。“真搞不懂，

为什么要结婚，做新娘子这么遭罪，饿上三天三夜，

我估计都要见天菩萨了……”“因为这样新娘子家可以收一大笔彩礼，300块呢！

娘说有了这一笔钱，弟弟就有钱娶老婆了，也可以把房子翻盖一下。”听到姐姐这样说，

我更加觉得身为女人是真的很可怜。原来这就是我们女人的价值，

我们只不过是婚姻的牺牲品，毫无尊严地位。呵呵……我当时还没心没肺的笑着，

却不知厄运已经悄悄降临到了我的身上。2.可能是我们年纪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眼见家里开始给我们物色婆家，我就忧心的不行。我的思想早就不再被这些世俗的枷锁束缚，

内心有个声音一直想让我做出反抗，但，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拉着姐姐的手，希望她能跟我一起约定永远不嫁人，永远跟我在一起做自由自在的好姐妹。

我清楚的记得，但是姐姐很高兴的答应了，我们发了誓言一生一世不叛离对方，

要做一辈子姐妹。“我香玲，我香春。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三生三世永不分离……”这些话还在我耳边清晰可闻，可事情的走向却不如我意。

转眼到了秋收农忙的时节，大家都在地里忙活。这几天天气格外炎热，长期弯腰割稻子，

让我的腰都快断了。嫂子虽然住在娘家，但秋收这种日子她还是被我哥叫了过来。

可一早我就发现嫂子脸色不太好，这一上午晒下来，她割稻子的速度明显跟不上了。

我看她是真不对劲，所以喊她去边上休息一下。可嫂子刚刚在田埂上坐下，

我哥就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对着嫂子身上踹了一脚。一脚还不够，

还对她开始拳打脚踢。“稍微让你干点活就装死，养你是吃白饭的吗？没用的东西！

”我跟我姐连忙扔下镰刀跑了过去，不让我哥打嫂子。“哥，嫂子不舒服，

你让她休息一下怎么了？！”“哥，别打了！你这样会把嫂子打坏的！

”我娘这时候也跑了过来，我以为她会劝着我哥一点，没想到她居然也开始指责嫂子。

“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哎，还是个不会下蛋的，不下蛋就算了，干活也不中用！

午饭你也别吃了，浪费粮食！”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田里割好的稻子说：“娘，哥！

你们怎么这样！嫂子已经帮忙干了一上午活了！那些那些不都是她割的吗？”“才这么点，

还没我割的多！”我娘简直睁眼说瞎话，明明嫂子干的比她多好不好，

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些人了……包括我娘。3.可能是我们这边动静有点大，

村里几个年轻妇人纷纷走了过来，还好她们是来劝架的。有两个婶子帮忙把我娘拉走了，

我哥出了气又去割稻子。我掏出手帕帮嫂子擦了擦眼泪：“嫂子，你别哭，

我哥大概是太热了，所以今天脾气不好！”嫂子听到我的话，一边落泪一边却又笑了。

“你以为你哥只是今天这样对我？呵呵呵，嫁到你们家，我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心情不好打我，喝点酒打我，白天打我，晚上还被他压……女人，

我为什么要是女人……”听到嫂子这么说，我还能怎么劝，要是能说服她，

我又为什么还要逃离呢？嫂子短暂的休息后，还是咬牙又拿起了镰刀，该干的活，还得干。

直到天黑透，连下脚的地都看不透，我娘才让我们回家。从田里上来的时候，

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我跟嫂子相互搀扶着回家去。

村道上有三三两两的村民也在往家里赶，丰收的喜悦让身体的疲惫舒缓了许多。

这时黑乎乎的村道上一个灯笼摇摇晃晃过来，跑到近处我才发现是提前回家做饭的姐姐。

没等我开口，姐姐着急的连连跺脚。“香玲，不好了！杏桃出事了，她被族人们抓起来了？！

”我一听赶紧跟着姐姐往祠堂跑去，路上也了解了杏桃被抓的原因。

原来喜桃趁着大家农忙在地里，跟她的丈夫偷偷在家里那啥，结果被人看到了。

杏桃虽然已经结婚，可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她跟丈夫一年只能见三次。我们赶到时，

杏桃披头散发跪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我和我的丈夫见面有什么错，我们结婚了！扯证了，

合法的！你们这些破规矩简直是愚蠢，不见面你们让我们怎么有孩子？！

”我站在人群外围听着她撕心裂肺的痛斥，心里是十分赞同的。这是封建社会的陋习，

本来就该废除，都到60年代，为什么村长还要守着这种规矩不放。可，我想没有用，

人群里都是对杏桃的指责。说她不要脸，是破坏村规的罪人。村长更是振振有词的说教，

没规矩不成方圆，好像这一切都是杏桃这个女人的错，

是她勾引自己丈夫做出违背村规的事来。还要让杏桃的丈夫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杏桃。

我以为杏桃的丈夫会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媳妇，可惜，他没有。不仅没有保护她，

甚至还接过了村长递给他的教鞭。杏桃那一刻心彻底死了，村民的谩骂她可以忍受，

可那个她以为真心爱她护她的丈夫最后也要对她挥鞭时，她是多么绝望。

我的心狠狠揪到了一起，这就是我出生的村庄，这些愚昧无知的族人。就在我慌神之间，

杏桃突然站了起来，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冲向了，立在祠堂前的戒碑。鲜血四溅，

染红了那块戒碑，杏桃，她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获得了解脱。

4.那晚的血腥画面，成了我的梦魇，我时常会半夜从梦里惊醒，久久不能平复。没办法，

我只能去找我姐姐香春，只有跟她睡一起时，我才能安心一点。“姐姐，不要嫁人，

嫁人只有两种后果，死或者生不如死……”“嗯，我不嫁，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骗我，

你肯定还是会嫁人的，就算你不愿意，你娘也会让你嫁。你会跟杏桃一样，爱上那个男人，

为他生孩子……”“不会的，如果要嫁人，我一会等你一起嫁，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我们两人紧紧抱住一起，就好像彼此是对方唯一的浮木，一旦放手就会被黑暗吞没。可，

我还是太幼稚了，姐姐就是在哄小孩子，发誓在她看来或许只是过家家而已。没过多久，

姐姐要结婚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我耳里。我如同晴天霹雳久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明明当初说好的啊。我气愤的跑去质问她，可她躲在房间里不肯见我。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她隔着门告诉我，她娘拿死来逼她，她没办法。

面对诚意满满的聘礼，娘怎么能不心动，根本不需要姐姐同意，她就把婚事定了下来。

姐姐结婚已经成为定局，我没办法改变，作为妹妹还是要去祝福她的。姐姐出嫁那天，

我送了她跟姐夫国庆一对亲自绣的鸳鸯枕巾。“香玲，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嗯，我们永远，永远都是好姐妹，你也一定要幸福，

答应我好吗？这点你必须答应，要是家姐夫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来告诉我，

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村子！去一个没有村规的地方生活！”“好，我答应你！

”我目送着姐姐出嫁，心口疼的麻木。自那天起，我就天天担心姐姐，生怕她饿了渴了，

姐夫对她不好了。苦苦等了三天，姐姐终于回来了，我早早就去门口等她。

姐姐看到我居然有些害羞，我拉着她到了房内，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生怕她身上有伤，

恨不得给她脱了衣服检查。“饿坏没了，我给你熬了粥加了白糖，你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