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荣宠牡丹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三月的风还带着寒意，

吹得她单薄的宫女服猎猎作响。"抬起头来。"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牡丹缓缓直起身子，

却不敢直视前方，只盯着那双绣着金龙的皂靴。"倒是个美人胚子。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味，"牡丹？这名字倒是衬你。""奴婢原名杜蘅，

因入宫时正值牡丹花期，管事嬷嬷给改的名。"牡丹轻声回答，声音不卑不亢。

皇帝轻笑一声："杜家的小姐？你父亲杜如晦获罪前，曾与朕对弈三局，赢了两局。

"牡丹心头一颤。三年前杜家获罪，父亲被流放岭南，她因容貌出众被没入宫中为婢。

这些年来，她谨小慎微，只盼着能活到二十五岁放出宫去的那一天。"传旨，封杜氏为美人，

赐居兰林殿。"这道旨意如同惊雷，炸得牡丹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地抬头，

正对上皇帝探究的目光——那眼神里没有情欲，只有深不可测的算计。入夜，

兰林殿内红烛高照。牡丹穿着新赐的绛红色宫装，坐在床沿发呆。她很清楚，

自己不过是皇帝制衡后宫的一枚棋子。杜家虽败落，但门生故旧仍在朝中，

皇帝这是要借她安抚那些旧臣。"娘娘，该歇息了。"宫女轻声提醒。

牡丹摇摇头："我再坐会儿。"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十八岁的容颜如盛放的牡丹，

可眼底却藏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听说今日三殿下和四殿下都向皇上递了折子？

"牡丹状似无意地问道。宫女犹豫了一下："三殿下递的是请安折子，

四殿下则是请求去北疆戍边。"牡丹指尖一顿。三皇子景瑜温润如玉，

精通医术；四皇子景琰英武果决，擅长骑射。这两位皇子在朝中风评极佳，

与太子的暴戾形成鲜明对比。"娘娘不必忧心这些。"年长的嬷嬷低声道，"在这后宫里，

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牡丹微微一笑："嬷嬷说的是。

"她决定做一条"闲鱼"——不争不抢，不闻不问。皇帝给她荣宠，她便接着；哪天失宠了，

她也坦然接受。这样的态度，反倒让她在后宫活得轻松自在。

第二章 御园偶遇春日的御花园里，牡丹正倚在凉亭边喂鱼。入宫三个月，

她已从美人晋为婕妤，却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淡然。"这锦鲤倒是与婕妤相得益彰。

"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牡丹回头，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亭外。

他眉目如画，手中握着一卷医书，腰间悬着的玉佩上刻着一个"瑜"字。"三殿下。

"牡丹连忙行礼。景瑜虚扶一把："婕妤不必多礼。"他在石凳上坐下，将医书放在一旁，

"听闻婕妤精通茶道，不知可否讨教一二？"牡丹有些诧异。她确实擅长茶艺，

这是杜家小姐的必修课，但入宫后从未展露过。"殿下谬赞了，不过是略知皮毛。

"景瑜轻笑："杜大人当年以'三沸法'闻名士林，婕妤想必深得真传。"牡丹心头微动。

三沸法是父亲独创的煮茶技艺，知道的人不多。她不动声色地煮水、碾茶，动作行云流水。

当茶香弥漫开来时，景瑜眼中闪过赞赏。"好茶。"他轻啜一口，

"婕妤可知这茶叶中的奥妙？""愿闻其详。""茶叶中的茶多酚可清心明目，

但过量则伤胃。"景瑜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恰如这宫中的恩宠，过犹不及。

"牡丹手上一顿，茶水险些洒出。三皇子这是在提醒她？"多谢殿下指点。"她垂眸道。

景瑜起身告辞时，袖中落下一方丝帕。牡丹拾起一看，上面绣着一株草药，

旁边题着"防己"二字——这是一味能解毒的药材。"娘娘！"宫女匆匆跑来，

"四殿下在箭亭等您呢，说是要请教绣球花的品种。"牡丹将丝帕收入袖中，心中疑惑更甚。

四皇子景琰为何要找她？箭亭外，一位身着戎装的青年正在练箭。听到脚步声，他转身一笑，

那笑容如阳光般耀眼。"杜婕妤。"景琰拱手，"冒昧相邀，还望见谅。""殿下有事？

"景琰指向园中一丛绣球花："听闻杜家曾培育出'蓝雪'品种，我想在王府也种些，

特来请教。"牡丹松了口气，详细讲解了绣球的栽培要点。景琰听得很认真，

时不时提出问题。谈话间，牡丹发现这位四皇子并非表面那般粗犷，反而心思细腻。

"婕妤懂得真多。"景琰感叹，"不像宫中那些女子，只知争奇斗艳。"牡丹笑而不答。

临别时，景琰忽然压低声音："婕妤可喜欢《山海经》？我府上有套珍本，若感兴趣，

可来藏书阁一观。"回宫路上，牡丹心绪难平。三皇子含蓄的提醒，四皇子突兀的邀请，

都让她感到一丝不寻常。她摸了摸袖中的丝帕，决定静观其变。第三章 藏书阁密会五日后，

牡丹借口为皇帝寻书，来到了藏书阁。这里平日少有人来，

书架间弥漫着墨香与尘埃混合的气息。"婕妤果然来了。"牡丹转身，见景瑜从书架后走出。

他今日穿了一袭青衫，更显儒雅。"三殿下也在？"牡丹佯装惊讶。

景瑜微笑："我每隔三日会来此查阅医书。"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清心丹'，

可解百毒。婕妤随身带着，以防不测。"牡丹没有接："殿下为何对我这般关照？

""因为..."景瑜刚要回答，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将瓷瓶塞入牡丹手中，

闪身躲入书架后。"原来婕妤在此。"景琰大步走来，手中果然捧着一套《山海经》。

他目光在牡丹与书架间游移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四殿下。"牡丹行礼，

心跳如鼓。景琰将书递给她："这套书有些年头了，婕妤翻阅时当心。

"书页间夹着一张纸条，牡丹余光瞥见上面写着"酉时三刻，老地方"。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书，道谢告辞。回到寝宫，牡丹才敢打开纸条。上面是一幅简略的地图，

标注着御花园一处僻静角落。她将纸条烧掉，陷入沉思。

两位皇子似乎都在向她传递某种信息，而这背后，必定牵扯到宫闱秘事。

第四章 真心初现牡丹决定赴约。酉时三刻，她独自来到御花园的梅林。这里花期已过，

绿叶成荫，少有人至。"你来了。"景琰从树后走出，眼中带着惊喜。他今日未着戎装，

一袭深蓝便服衬得身形挺拔。"殿下有何指教？"牡丹直截了当。

景琰凝视着她："杜婕妤可知自己处境危险？"牡丹心头一跳："请殿下明示。

""太子视我与三哥为眼中钉。"景琰声音低沉，"而你，因杜家旧部的关系，

成了他笼络朝臣的棋子。一旦失去利用价值..."牡丹苦笑："我不过是个小小婕妤，

能有什么价值？""你低估了自己。"景琰忽然握住她的手，"你的聪慧、气度，

还有..."他顿了顿，"还有你眼中的光，都是这死气沉沉的宫里难得的珍宝。

"牡丹慌忙抽回手："殿下慎言！""我知道这很唐突。"景琰目光灼灼，

"但我景琰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我对你有意，便直说了。"牡丹脸颊发烫，正不知如何回应，

一阵轻咳从身后传来。景瑜手持一卷书册，不知已站了多久。"三哥。"景琰神色不变，

"你也来赏梅？""梅已谢了。"景瑜淡淡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我是来还婕妤书的。

"气氛一时尴尬。牡丹接过书，发现是上次那本《山海经》，书页间多了几处朱批，

字迹清秀工整。"多谢殿下。"她轻声道。景瑜看了一眼弟弟，忽然道："四弟，

母妃正找你。"景琰挑眉："我怎么不知？""刚得的消息。"景瑜面不改色。

待景琰不情不愿地离开后，景瑜才叹了口气："四弟性子直爽，但有些话不该说，

有些事不该做。"牡丹抬眸："那殿下呢？为何赠药，为何批注书籍？

""我..."景瑜罕见地语塞，耳尖微红，"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因为我是杜如晦的女儿？""因为你是你。"景瑜声音轻柔，"三年前的上元节，

杜家灯楼倒塌时，是你指挥家丁救人。那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闺秀。"牡丹震惊不已。

那年灯会事故，她忙乱中根本无暇注意旁人，没想到景瑜竟记得。

"殿下...""叫我景瑜。"他打断她，"至少在没人的时候。"牡丹心跳加速。

两位皇子截然不同的性格，却都对她表露了真心。在这步步惊心的深宫里，

这份情谊何其珍贵，又何其危险。第五章 危机暗涌夏至这天，牡丹被晋为昭仪。

皇帝亲自为她插上金凤簪，引得六宫侧目。宴席上，

太子妃阴阳怪气地敬酒："杜昭仪好手段，入宫不到半年就连升三级。"牡丹含笑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