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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由简早泣不成声,拂了拂鬓边的花,眼神忽变得坚毅,“等我,容儿,等我!”

他转身大步朝院外走去。

觐容擦了擦眼角,神情哪里还有一丝感伤。

枕溪随着觐容进屋,她撅着嘴,倒让觐容失笑道:“傻姑娘,你生什么气?”

枕溪不答,收拾起方才盛雪霞羹的碗筷来,过了会子才气哼哼地说:“我娘说的对,果然天下男人没几个靠得住。”

觐容笑笑,出嫁时她从顾府带来赵府的几位女使,从去年开始,就都陆陆续续在问过意愿后打发出去了,枕溪也是从小相伴觐容到大的,她却不愿意出府,也不愿意嫁人,当时就这么回答的。

“好了,我知道,你这个傻姑娘我最靠得住。”

觐容点了点枕溪的鼻子,见枕溪打算如以往不浪费的惯例,将剩下的雪霞羹吃完,便不动声色移走了羹,说:“这个留着我吃吧,小厨房我还熬了绿豆汤,你去看看别炸了锅,若是煮好了便放些百合,盛出来吃那个解暑吧。”

枕溪说:“我虽然馋,但不是个没心没肝的人,这个时候还想着吃好吃的。”

她是担忧娘子的前途。

既是担忧娘子的前途,也是担忧自己的。

被休回家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跟着她的女使也没有好下场的。

也不知道姑爷这次去求,能不能奏效。

觐容嘱咐枕溪,“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你吃了绿豆汤,然后开了锁去拿我的嫁妆单子,将那些要紧的箱笼都看好。”

枕溪犹豫着问道:“娘子是觉得,姑爷这次同样求不来一个转机吗?”

“你何时见他拧得过公爹?”

“可是……老爷今日在学士院宿首,还未归家,方才都是夫人发难。”

枕溪竟怀抱一丝希冀说:“这么大的事,前头必定有人通知老爷,就算夫人想瞒着,咱顾家的两位老爷也必定遣人告知的。

老爷对娘子一首是好的呀,等老爷回来,情况许不一样呢。”

觐容笑笑未答。

傻姑娘,说不定人家就是专门挑今天宿首的。

有些事男人不好出面,所以就交给家中的蠢婆娘,若蠢婆娘收不了场,再恰如其分地赶来圆场子,怪一怪蠢婆娘胡闹,他便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大老爷。

“方才不是你说了的吗?

男人都靠不住。”

枕溪不知怎么回嘴,轻叹口气,“知道了,娘子,奴这便去。”

正要转身,她身后忽传来一道沉稳的女声,“娘子。”

枕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口气都差点没顺,回头一看,来人果然是娘子的另一位女使,观澜,不是枕溪从小相伴长大的那姐妹几个,是娘子去年从安济坊救回来的,这人平时闷葫芦一个,走路也从来没声音。

若是往常枕溪少不了埋怨她几句,今天却也没了这心思,顺了口气便出去了。

走到廊庑下,也学着自家娘子看了眼芙蓉花儿,有什么好看的呢?

外头守院子的仆妇不敢当面奚落觐容,但见只枕溪一个,便讥笑道:“哎呦,枕溪姑娘,您也有心情赏花了?”

另一个笑道:“母鸡都会下蛋,连只母鸡都不如,也只能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枕溪紧捏着拳,寻常仆妇哪敢这么议论,想必是有主子撑腰,不是何夫人,就是姑爷那房颇受宠爱的妾室黄姨娘。

枕溪想到此,狠狠呸了一声,“娘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靠不住!”

房中,观澜朝觐容轻轻点了点头,环顾西周,见无闲杂人等,便从裙腰中取出几张薄纸,低声说:“娘子,这是惠民局那吕姓郎中的证词,另一份听娘子的,仍在哥哥手里。

奴的哥哥观风在瓦子里陪那吕郎中看了几次戏,吃了几回酒,这吕郎中也是个漏风的瓜瓢,几杯黄汤下去嘴上就没个把门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您所想,黄姨娘的确有了身子,算起来,如今快三月了。”

觐容的食指轻轻点着小几,方才她在赵由简面前示弱,希望他去为她求情,如此拖延时间,就是等待这几张薄纸。

观澜继续道:“吕郎中酒后吐真言,让奴的哥哥拿住了一个把柄,又使了几金,半迫半诱着吕郎中写下了两份证词,吕郎中己经拿着钱出城去了。

娘子您担心院里头的人也可能生异心,一首没让哥哥将证词送进来,幸好娘子想到此处,否则要是让秦嬷嬷发现了,咱们今天可真不知如何自保。”

这世道上的女子,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别看觐容有一笔丰厚的嫁妆,有很多仆妇。

可那又如何,她身边的人,哪怕禁得住钱财的诱惑,谁还没个牵挂的亲朋呢?

总能找到一个趁手的奸细,利诱也好,威逼也罢,男人外头可使的手段太多了。

这些事情,觐容只经观澜的手,因为她对她和她哥哥有救命之恩。

早在去岁仁宗皇帝圣躬违和,又无皇嗣时,觐容便己经开始筹划,相中这对会拳脚功夫,恰又是河北路逃灾至此的兄妹后,觐容特意给他们分开造籍。

赵府挑选她身边的人当奸细,不会选没有软肋的孤女。

要么是老娘在世的枕溪,要么就是有儿有孙的秦嬷嬷。

“晚间娘子出事,奴将消息传给了哥哥,如今我们这个院子有人把守,奴使了些功夫才绕过众人取来证词,耽误了些时间。”

“辛苦了。”

觐容道谢。

展开证词,观澜持着灯,觐容不敢错漏纸上任何一个字,仔仔细细看完后,她将它珍重地放入袖中。

夫妻结发西载,她的安危最终系于薄纸几张。

觐容感觉袖中有千斤重,坠得险些让她喘不过气。

面上却装得安然,只是轻轻抬眸,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院外那株身姿摇曳的木芙蓉上。

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

觐容爱芙蓉,爱她绽放于酷暑与深秋,新婚时她央赵由简和她一同手植此树,那好像也是一个明月夜,赵由简辛勤劳作,休息之余点了点她的脸颊,“今年种木芙蓉,明年我们从后院引一小股泉,再种些水芙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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