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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一个道士,意外捡到了一只僵尸。要教他走路,给他调制猪血饮料。

不过他也很好,晚上会爬上床给我当空调。为了带他赶集,给他买隔离,粉底液,遮瑕膏。

他还爱喝蜜雪冰城的杨梅波波,番茄汁。第一章:泥坑里的“凶神”暴雨过后的山路,

泥泞得像是被一群野猪拱过。空气里弥漫着腐叶和湿土混合的腥气,沉重地压在肺叶上。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道袍下摆早已被泥浆糊成了深褐色,沉重地坠着。

背后是师父硬塞给我的桃木剑和符咒布袋,勒得肩膀生疼。说是后山古墓穴有异动,

我这个《清静经》背得磕磕绊绊、还老偷吃供果的关门弟子来“练练手”——美其名曰历练,

实则八成是嫌我碍眼,打发出来受罪的。好不容易拨开一丛湿淋淋、带着尖刺的藤蔓,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塌了半边的坟包狼藉地堆在那里,

朽烂的棺材板像被巨力撕开,斜插在浑浊的泥水里。就在那片狼藉的正中央,

直挺挺地杵着个“人”。青紫色的脸,顶着一顶歪到耳朵边的清朝官帽,

顶戴花翎沾满了泥浆,狼狈不堪。那身本该庄重的朝服,前襟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露出底下僵硬的、毫无起伏的躯干。最扎眼的,是那双手——指甲乌黑弯曲,

长得能当开山凿用,在雨后晦暗的天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呔!何方妖孽,

胆敢……” 我本能地厉喝出声,同时手已经探入袖中,捏紧了那张温热的雷符,

驱邪口诀在舌尖蓄势待发。然而,预想中的凶光、咆哮、扑击全都没有发生。

那僵尸只是极其迟缓地转动着脖颈。青灰色的眼珠,空洞得像两口废弃的古井,

最终定定地落在我脸上。眼神里透着一股空茫茫的、近乎懵懂的迷茫,

像极了山林里迷了路的幼兽。“呔!妖孽受……”我的喝问卡在了喉咙里,像被鱼刺哽住。

他像是被我突然拔高的声音惊扰,笨拙地试图后退一步,结果脚下湿滑的泥地毫不留情。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保持着笔直的姿态,像根被伐倒的木头桩子,

直挺挺地、结结实实地向后栽进了那个积满雨水的泥坑里。浑浊的泥水四溅。

两条裹在破旧不堪官裤里的腿,还顽强地、直愣愣地竖在半空中,徒劳地、僵硬地蹬了几下,

那画面,活脱脱像只被翻了盖儿、拼命挣扎却翻不过身的笨拙甲虫。我捏着雷符的手指,

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掌心被符纸硌得生疼,心绪却在电光火石间翻腾。祖师爷在上,

三清道尊见证……弟子今天,怕是要犯个大戒了。最终,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恻隐,

压过了清规戒律。我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卷起同样沾满泥巴的道袍袖子,

走向那个还在兀自蹬腿的“凶神恶煞”。第二章:道观里的“笨学生”我那小破道观,

坐落半山腰,年久失修,比那僵尸的官帽还歪斜几分。平日里就我一个活人,

外加几只蹭吃蹭喝、神出鬼没的野猫。把这位“泥菩萨”从坑里“拔”出来,

一路连拖带拽弄回观里,几乎耗尽了我毕生修为——物理意义上的。

把他安置在平时堆放杂物的、最阴暗潮湿的墙角时,他浑身滴答着泥水,

青灰色的脸上沾着草叶,眼神依旧茫然,活像个被遗弃的破麻袋。“以后就叫你‘阿僵’吧,

”我一边喘着粗气拧干道袍上的泥水,一边没好气地说,“省得‘喂喂喂’的麻烦。

” 他没反应,只是眼珠随着我的动作极其缓慢地移动。于是,我“误入歧途”的道士生涯,

正式开启了一边修道、一边养僵的诡异模式。首要任务:教会他走路。“抬脚!阿僵!

别绷得像块门板!膝盖!膝盖要弯!”我第无数次像个严厉的体育老师,

按住他冰冷梆硬、毫无弹性的膝盖,试图矫正他那万年不变的“旱地拔葱”式跳跃。

自他“入住”以来,已经半月有余,他的移动方式依旧只有“咚!咚!咚!”的跳跃,

每一次落地都震得房梁上的陈年老灰簌簌往下掉,整个道观仿佛随时会散架。

我模仿着山下广场舞大妈的魔鬼步伐,在他面前来回示范,手脚并用:“瞧见没?左腿,

膝盖弯,脚跟着地,然后前脚掌用力!重心转移!右腿跟上!不是跳!是走!走!

”我喊得口干舌燥,他却青灰色的脸毫无波澜,只在我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绊个狗啃泥时,

喉咙深处才发出“嗬嗬”两声短促的气音....指甲问题紧随其后,迫在眉睫。

他那十根乌黑锋利的“凶器”,简直就是天然的破坏王。门框上深刻的划痕,

桌腿上狰狞的凹槽,甚至连我那把可怜的、传了好几代的桃木剑鞘,都未能幸免于难,

留下了几道刺眼的白痕。这要是不小心划拉到我身上……想想就头皮发麻。

挑了个阳光充足、阳气最盛的午后,我把他按在院中冰凉的石凳上。他倒是很配合,或者说,

是根本不懂得反抗。我拿出了给观里那只老黄狗修脚用的大号铁剪子,寒光闪闪。“别动啊,

乖,”我嘴里絮絮叨叨,“伤着你就不好了……主要是怕伤着我自个儿。” 手下小心翼翼,

剪子碰到他乌黑坚韧的指甲时,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类似挫磨老树皮的“嘎吱嘎吱”声。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同样毫无生气的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两小片阴影,

竟意外地显出几分乖顺。剪下来的乌黑指甲片我没敢乱扔,

用师父留下的、据说能隔绝气息的明黄色符纸裹了厚厚一层,

埋在院角那棵据说有点灵性的老桃树底下——万一哪天这位爷狂性大发,

这玩意可能就是追魂索命的媒介,不得不防。盛夏的日头,终于露出了它狰狞毒辣的本相。

阳光对于阿僵的杀伤力,比师父养在窗台上那盆娇贵兰花还要剧烈。

只要在阳光下稍微晒久一点,他***的手背、脖颈皮肤,就会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冒出细小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烧焦羽毛混合着陈旧皮革的怪味。

他本能地缩在道观最阴暗、最潮湿的那个墙角,蜷缩着,

像个被世界彻底遗忘的、毫无价值的破麻袋。那副样子,看得我心里莫名地有点堵。

翻箱倒柜,终于在某个落满灰尘的抽屉角落里,找到了半瓶去年夏天用剩的防晒霜,

牌子都模糊了。“闭眼!”我毫不客气,挖了一大坨黏糊糊、散发着廉价香精味的白色膏体,

不由分说就往他冰凉的、青灰色的脸上糊去。他身体瞬间绷得更僵了,像块冻透了的铁板,

却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我把他的脸涂成京剧舞台上的丑角,白一块、花一块。

只在我手指不小心蹭到他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嘴唇时,他才微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偏了下头。

涂完脸,脖子,甚至扒开他那件破烂朝服早已失去光泽的领子,

在他苍白的锁骨上也抹了几道,我才勉强满意收手。他顶着那张滑稽可笑的白脸,

慢吞吞地、试探性地挪到道观破旧的门槛边,犹豫了一下,

然后极其缓慢地把一只涂了厚厚防晒霜的手,伸进了门外炽热的阳光里。一秒,

两秒……没有“滋滋”声,没有青烟冒出!他僵硬地转过头,那张被我涂抹得乱七八糟的脸,

肌肉似乎极其艰难地想要调动一下,做出一个表情,最终却只成功地对我的方向,

极其轻微地点了点下巴。那一刻,我居然从他空洞的眼神里,

捕捉到了一丝……类似于“满意”的情绪?也许是错觉。夜晚,

才是阿僵真正“活泛”起来的时间。山间的夏夜,闷热得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水汽凝滞不动,

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我那台老掉牙的空调,像个垂死挣扎的老黄牛,哼哼唧唧地运转着,

耗电量却堪比饕餮巨兽,电表转得我心惊肉跳。某个午夜,我被热浪生生蒸醒,汗流浃背,

烦躁地翻了个身。一扭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阿僵像个巨大的、沉默的立柜,

无声无息地“矗”立在我床边!清冷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把他那僵直的影子拉得老长,

扭曲地投射在斑驳脱落的墙壁上,阴森恐怖得足以止住最顽皮小儿的夜啼。“干嘛?!

大半夜的想吓死谁啊!”我睡眼惺忪,没好气地低吼,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他喉咙里又发出那种熟悉的“嗬嗬”声,像是生锈的风箱在拉动,

慢吞吞地伸出冰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汗湿的竹编凉席。

一道灵光瞬间劈开了我的混沌!我猛地坐起身,眼睛发亮:“你……你是说……凉快?

”他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只冰冷的手指又戳了戳凉席。“好兄弟!懂我!”我瞬间福至心灵,

困意全消,一把抓住他冰冷梆硬的胳膊,“上来!省电费!可持续发展懂不懂?

道观也要讲环保!” 我义正词严,

半拖半拽地把他那沉重的、毫无配合可言的身体弄上了我那狭窄的单人硬板床。

命令他像块门板一样躺平,然后把自己热烘烘、汗津津的身体毫不客气地贴了上去。

“嘶——!”那透骨的、源源不断的凉意,瞬间驱散了所有燥热和粘腻,

毛孔仿佛都在舒服地叹息。比那破空调管用一万倍!

他身体僵得像块刚从山岩上凿下来的大理石,冰冷坚硬,但神奇的是,一整夜,

他都保持着那个被我摆弄好的姿势,纹丝不动,

尽职尽责地充当着最完美、最环保的天然制冷机。那一晚,是我入夏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觉。

第三章:僵尸大作战山下的刘婶哭天抢地找上门时,

阿僵正对着我新买的、带吸管的运动水杯进行深入研究。

尸特饮”——猪血、微量朱砂驱邪兼上色、再加一点点符水心理安慰大于实际作用。

总不能真让他去咬人。他笨拙地用僵直的嘴唇去包裹那根柔软的吸管,腮帮子一鼓一鼓,

像只努力的金鱼,却只吸上来满嘴空气,急得喉咙里“嗬嗬”直响,

杯壁上沾满了暗红色的可疑痕迹。“小道长!救命啊!快救命啊!

”刘婶一把推开吱呀作响的观门,人未到声先至,带着哭腔,脸上涕泪横流,

“我家那口子……撞邪啦!白天蔫头耷脑像霜打的茄子,夜里就……就眼冒绿光!

力气大得能掀翻桌子!还老往村西头的乱葬岗钻!拉都拉不住啊!

”她描述的“症状”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眼泛绿光,力大无穷,

嗜阴喜坟……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被尸气侵染、正在向低级行尸转化的征兆?

可这方圆几十里,除了我家墙角这只人畜无害、连吸管都用不利索的阿僵,

没听说还有其他僵尸出土啊?我下意识地、带着审视的目光瞥向阿僵。

他还在跟那根吸管较劲,似乎被我的目光惊动,猛地一用力——“噗!”一声,

杯子里的暗红色粘稠液体,像小喷泉一样喷溅出来,糊了他一脸!

暗红的“血”顺着他惨白的脸颊往下淌,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挂着“血珠”的长睫毛下,

那空洞的眼神里居然透出一种闯了祸的、无辜的委屈感,活像只打翻了墨水瓶的狸花猫。

“……应该不是他。”我扶额,心里那点怀疑烟消云散。这家伙,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为保险起见,我还是把他锁进了供奉祖师爷牌位的静室——那里有师父布下的最强禁制,

符咒贴满了门窗。带着桃木剑和祖传的青铜罗盘,我匆匆跟着哭哭啼啼的刘婶下了山。

她丈夫的症状确实符合尸气侵染,罗盘的磁针在他身上疯狂跳动。循着罗盘的指引,

一路追到后山那片荒草萋萋的乱葬岗。惨白的月光下,

一个浑身长满绿毛、动作却异常迅猛矫健的家伙,正像疯狗一样,

疯狂地刨着一座新起的坟包!泥土四溅!“孽障!住手!”我厉喝一声,脚踏罡步,

手中桃木剑灌注法力,化作一道流光掷出!“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邪!

”剑身泛起微弱的金光,却只在绿毛怪布满绿毛的背上灼出一溜细小的青烟,留下一点焦痕!

这点伤害非但没制服它,反而彻底激怒了它!它猛地转身,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

腥臭的涎水从獠牙间滴落,裹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直直朝我扑来!速度太快了!

就在那腥风即将扑面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熟悉的、带着陈旧泥土和苔藓气息的阴风,

猛地从我身后席卷而来!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带着一种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恐怖弹跳力,

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轰然越过我头顶,带着决绝的气势,直直撞向那扑来的绿毛怪!“砰!!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头发颤的巨响!两个非人的存在狠狠撞在一起,滚作一团,

扬起漫天尘土!是阿僵!他竟然冲破了静室的禁制?!月光下,

只见他用那双被我修剪得圆润无害的指甲,死死抠住绿毛怪的肩膀,限制它的行动。

他张开嘴——不是去撕咬,喉咙里滚动着一种无声的、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

像一头被激怒的、守护领地的野兽!那绿毛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撞懵了,

随即是滔天的暴怒!它锋利的、带着尸毒的爪子,狠狠抓向阿僵毫无防备的胸口!

“嗤啦——!”本就破烂不堪的朝服,像纸片一样被彻底撕裂!

露出底下同样惨白、但似乎更坚韧一些的胸膛,几道深可见骨的黑色爪痕瞬间出现,

正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阿僵!!!”我心脏骤然紧缩,目眦欲裂!

愤怒和担忧瞬间冲垮了理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雷符脱手飞出,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公电母,听我号令!诛邪!!!”这一次,

不再是微弱的金光!刺目的、蜿蜒如巨蟒的炽白电蛇,撕裂了沉沉的夜幕,带着煌煌天威,

精准无比地劈在了绿毛怪的天灵盖上!“嗷呜——!!!

”一声凄厉得不像人间的惨嚎划破夜空!绿毛怪浑身剧烈抽搐,浓密的绿毛根根倒竖,

滚滚黑烟带着皮肉烧焦的恶臭冲天而起!它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最终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

迅速化作一滩腥臭刺鼻、冒着气泡的脓水,渗入泥土,只留下几缕袅袅青烟和一片焦黑。

电光的余烬在空气中噼啪作响,映照着阿僵还维持着扑挡姿势的身影。

他胸口那几道狰狞的爪痕,在黑气的缭绕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愈合、收口,

只留下几道浅色的痕迹。僵尸的恢复力,强悍得令人咋舌。他迟缓地转过头,

青灰色的眼珠穿过渐渐消散的电光,看向我。没有痛苦,没有委屈,

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确认般的凝视。他在确认我是否安然无恙。

日光落在他被我涂得依旧花白一片、又被汗水冲出道道沟壑的脸上,那模样滑稽得像个小丑。

可就是这张滑稽的脸,和他胸口正在愈合的伤口,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狠狠地、毫无预兆地撞进了我的心底最深处,漾开一圈圈复杂难言的涟漪。我收起桃木剑,

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像是为了掩饰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从怀里掏出那仅剩的半管防晒霜,拧开盖子,挖出一大坨黏糊糊的白色膏体,

动作有些粗鲁,近乎发泄地糊在他冰冷的、刚刚愈合的伤口周围。顺便,

也把他那张花猫似的脸重新涂抹均匀。“下次不准这样了!”我板起脸,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厉,“听到没有?下不为例!再敢擅自行动,

不听指挥……”我顿了顿,搜肠刮肚想着惩罚措施,“就扣你三天猪血!一滴都没有!

”他喉咙里又发出那种“嗬嗬”的气音,这次听起来,有点像被呛到的咳嗽。

他那僵硬的身体,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微微向前倾了一点点。然后,

冰凉的、毫无温度的额头,极其笨拙地、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肩膀。一个属于僵尸的,

生涩的,沉默的依靠。那一刻,山风似乎都温柔了许多。

第四章:赶集大作战——粉底、遮瑕与背影杀手的诞生秋意,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染匠,

将道观外那棵老银杏的叶片,由翠绿染成了璀璨的金黄。阿僵的进步,堪称神速,

甚至让我这个“老师”有点沾沾自喜。吸管杯不再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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