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虽败犹荣
他盯着场上胶着的局势，手心全是汗，怀里的旧篮球被体温焐得温热。
“教练，让我上吧！”
第三节还剩两分钟时，对方己经领先二十分，刘言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教练陈斌头也没回，手里的战术板重重敲在记录台上：“慌什么？
守住防线！”
刘言咬了咬下唇，又坐了回去。
他知道陈斌的顾虑——从青年队到现在，他永远是那个“努力但没天赋”的替补，去年联赛关键战的失误至今还被老队员当作笑谈。
场边观众的呐喊声浪里，夹杂着几句“换替补”的起哄，刘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第西节还剩五分钟时，分差己经拉大到二十七分。
陈斌终于挥手示意替补阵容上场，声音里满是不耐：“上去练练，别受伤。”
刘言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场地，路过记分牌时，那刺眼的“58:85”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队友们显然没把这几分钟当回事，传球漫不经心，防守也只是象征性地伸伸手。
对方主力早己下场，替补们抱着玩票的心态，三分线外随手扔球，居然也进了一个。
场边的起哄声更响了，有人吹起了倒彩。
刘言深吸一口气，走到三分线外抬手要球。
控球后卫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球传过来，嘴角还挂着嘲讽：“别砸脚上了。”
刘言没理会。
他盯着篮筐，指尖感受着旧球熟悉的纹路，回忆起昨晚体育馆里那一次次空心入网的声音。
他微微屈膝，手腕发力，篮球划出一道低平却精准的弧线，“唰”地穿网而过。
替补席上瞬间安静了两秒。
下一个回合，刘言再次要球。
这次对方替补终于有了防备，两个人扑过来封堵。
刘言没有硬投，侧身把球分给底线空位的队友，队友愣了一下，抬手命中两分。
“传得好！”
队友拍了他一把，眼里的轻视少了些。
接下来的三分钟，成了刘言的个人秀。
他在三分线外游走，只要队友把球传到他手里，无论距离篮筐多远，只要没有防守队员贴身干扰，那道白色的弧线就绝不会偏差分毫。
对方替补慌了神，开始双人包夹，刘言却总能精准找到空位队友，助攻、三分、甚至突破分球，场上的比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82:90！”
记分牌的数字跳动着，原本喧闹的观众席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穿着17号球衣的小个子身上。
陈斌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战术板早就忘了放下，眉头拧成一团，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最后三十秒，刘言在中场线附近接到球。
对方三名球员疯了似的扑过来，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球衣。
刘言没有犹豫，突然侧身变向，借着队友的掩护冲出包围圈，在三分线外半步急停起跳。
防守队员的手掌几乎贴到他的脸上，刘言却稳稳出手——篮球擦着对方的指尖飞过，在全场的注视下，再次空心入网。
“85:90！”
裁判吹响终场哨时，刘言还保持着投篮的姿势。
场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观众站起来喊他的名字。
队友们围上来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全是惊叹：“刘言，你今天开挂了？”
刘言低头看着怀里的旧球，汗水滴在开裂的表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没有赢下比赛，可当他抬起头，看见陈斌走过来，第一次主动拍了拍他的后背，沉声道：“明天加练，早点来。”
阳光透过场馆的天窗落下来，刚好照在他沾着汗水的脸上。
刘言笑了，不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终于证明——即使没有天赋，他也能在自己热爱的球场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