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所有关于信息素品味、妆容打扮的茶话会邀请。
对Alpha们或好奇或鄙夷的打量目光完全无视。
并且，他真的开始拉着苏哲，在每天清晨绕着宿舍区进行“强身健体，净化心灵”的五公里晨跑。
苏哲从最初的抗拒到麻木，只用了三天。
他发现自己这位室友的思维就像钢筋混凝土一样，根本无法用常理撼动。
这天是《信息素协同控制学》的大课，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Alpha和Omega。
凌夜作为特邀助教，会陪同教授前来进行指导。
这消息让整个教室的Omega们都心潮澎湃，空气中弥漫的各种甜腻信息素浓度都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陆首和苏哲坐在靠后的位置。
陆首正埋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苏哲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上面全是各种结构图和受力分析。
“你在画什么？”
“宿舍楼的水管布局有点问题，我在设计一个优化方案，可以实现节水百分之十五。”
陆山头也不抬。
苏哲：“……”好吧，他就不该问。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一阵骚动。
身穿笔挺制服的凌夜随着老教授走了进来。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冷冽的信息素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呜……”旁边立刻有Omega发出一声低吟，脸颊泛红，身体微微发软。
整个教室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而紧绷，几乎所有Omega都下意识地调整了坐姿，或矜持或羞涩地试图吸引那位顶级Alpha的注意。
连一些Alpha都正襟危坐，流露出敬畏之色。
唯有陆首。
他在凌夜进来的那一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似乎在确认什么。
随即，他低下头，继续画他的水管图，嘴里还低声嘀咕了一句：“公共场合，也不知道收敛点。”
苏哲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课程进行到一半，教授让大家进行小组讨论。
凌夜在教室里踱步，偶尔会停下来解答学生的问题。
当他走到陆首他们这一排附近时，那“龙涎雪松”的气息几乎达到了顶峰。
苏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周围好几个Omega己经眼神迷离。
就在这时，陆首突然放下了笔。
他拿起刚才画图的那张纸，翻到背面，迅速写下几行字，然后站起身，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径首走到了凌夜面前。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不怕死的F级Omega，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是道歉？
是告白？
还是……陆首将那张纸递向凌夜，表情是纯粹的、就事论事的严肃。
“凌夜学长，”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根据《联邦公共环境管理暂行条例》第7条第3款，在非战斗及特殊训练状态下，于密闭公共空间内释放高浓度、高压迫性信息素，造成他人明显不适或影响正常活动，可视为‘信息素扰民’。”
他顿了顿，在凌夜那双冰蓝色眼眸的注视下，继续用他那气死人的平静语气说道：“这是我刚刚根据您信息素的扩散半径和浓度预估，计算的受影响面积及人均感官不适指数。
按照标准，您需要缴纳罚款，初步核算约为…500联邦币。
您是现金还是扫码？”
……死寂。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凌夜身后的老教授，眼镜滑到了鼻尖上，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凌夜垂眸，看着递到眼前的“罚单”，上面除了文字，还真的画了一个简易的教室平面图和一系列他看不太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计算公式。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陆首那张写满“我在依法办事”的脸上。
这一次，他那万年冰封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