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声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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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 年夏,洛杉矶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

沈观澜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出来,帆布书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里面装着刚借的《跨国公司法》和几份 1980 年代的《江南经济报》微缩胶卷拷贝 —— 报纸上连载过澜盛集团初创时的访谈,记者笔下的父亲沈江,还带着 “蹬自行车送货时能记住三十家商户口味” 的烟火气。

街角的公用电话亭响了,是母亲陈素微打来的越洋电话。

沈观澜投进两枚硬币,听见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囡囡,苏瑶生了,是个女儿,叫沈丽…… 你爸在香港开了场酒会,说‘沈家添了千金,要给孩子留份家业’。”

“知道了。”

沈观澜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上的校徽,“妈,你别难过,生男生女都一样。

对了,我上次让你找的澜盛 1989 年的财务报表,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找到了,在你爸的旧皮箱底层压着,上面还有你妈当年记的账,‘3 月 5 日,买白糖 50 斤,欠供销社 8 块 7’…… 囡囡,你查这些做什么?”

“学校要写商业史论文,想以澜盛为案例。”

沈观澜撒了个谎,目光落在图书馆门口的公告栏上 —— 她刚在法律社团的模拟法庭比赛里赢了 “最佳辩手”,奖品是一本法官签名的《美国联邦证据规则》。

挂了电话,她站在电话亭里迟迟没动。

苏瑶生了女儿,父亲开酒会庆祝,这消息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她最后的幻想。

来美国一年,她亲眼看着沈继之从襁褓婴儿长成会汉 “妈妈” 的 toddler,如今又添了个沈丽,苏瑶的 “沈家血脉” 版图正在一点点扩大,而她这个 “长公主”,更像个多余的摆设。

回到公寓时,苏瑶正在客厅拆快递,包装上印着 “香港首邮” 的字样。

看见沈观澜,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小裙子:“观澜,你看这裙子好看吗?

给丽丽买的,粉***嫩的,女孩子就该穿成这样。”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你爸说,等你放假回国,也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别总穿得这么素净,不像沈家的女儿。”

沈观澜放下书包,目光扫过沙发上堆着的婴儿用品 —— 进口纸尿裤、定制银锁、刻着 “沈” 字的安抚奶嘴,每一样都精致得刺眼。

她注意到银锁的包装盒上印着 “香港恒信珠宝”,而这家店的老板,她在旧报纸上见过照片,是父亲早年跑业务时认识的 “患难兄弟”,如今是澜盛集团的董事。

“苏阿姨有心了。”

她走到饮水机旁接水,语气平淡,“不过我更想要套《大英百科全书》,学校图书馆的版本太旧了。”

苏瑶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看书是好事,回头让你爸寄一套过来。

对了,下周末你沈伯伯的朋友来洛杉矶,带了些江南的特产,一起吃个饭?

人家特意说想‘见见沈家大小姐’。”

又是这种试探。

沈观澜心里冷笑,面上却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英文还是不太好,到时候可能要麻烦苏阿姨多翻译。”

她知道苏瑶打的什么主意 —— 让她在 “父亲的朋友” 面前表现得 “怯懦、依赖监护人”,好坐实 “难当大任” 的印象。

可她偏要反着来。

周末的晚宴设在一家中式酒楼的包厢里。

沈观澜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配牛仔裤,坐在苏瑶身边,安静得像个影子。

席间,几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聊着澜盛的海外扩张,有人问苏瑶:“苏经理,听说你在帮沈董打理离岸账户?

现在美元汇率波动大,可得盯紧些。”

苏瑶刚要开口,沈观澜突然用流利的英文接话:“叔叔们说的是香港的美元账户吗?

我前几天看财经新闻,美联储刚宣布降息,港币挂钩美元,短期套利空间应该在 3% 左右,这时候适合把部分资金转成欧元避险。”

满桌人都愣住了。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强笑着打圆场:“观澜在学校学金融,懂些理论……不是理论哦。”

沈观澜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是她手绘的汇率走势图,“这是我根据 1990-1995 年的历史数据做的模型,您看这里 ——” 她指着图表上的拐点,“每次美联储降息后的第三个月,欧元对美元都会反弹至少 5%,澜盛的欧洲经销商回款用欧元结算,现在换汇刚好对冲风险。”

坐在主位的男人 —— 后来沈观澜才知道他是澜盛的海外监事长 —— 眼睛亮了:“小姑娘年纪轻轻,对资本运作这么敏感?

你爸可没说过他女儿是块金融料!”

沈观澜笑了笑,合上笔记本:“是苏阿姨教得好,她总让我看澜盛的海外报表,说‘不懂业务的继承人守不住家业’。”

这话既捧了苏瑶,又暗暗点出自己 “继承人” 的身份,滴水不漏。

晚宴结束后,苏瑶一路没说话,首到上车才冷冷开口:“沈观澜,你故意的?”

“苏阿姨这话怎么说?”

沈观澜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语气无辜,“我只是不想给澜盛丢人,毕竟那些叔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苏瑶被噎得说不出话,猛地踩了脚刹车。

车停在公寓楼下,她转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你以为耍些小聪明就能赢?

别忘了,你爸现在眼里只有继之和丽丽,你的继承权…… 还不一定呢。”

“继承权是法律规定的,不是谁‘眼里有谁’就能改的。”

沈观澜推开车门,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苏阿姨是读书人,总该懂《继承法》吧?

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享有同等权利,但前提是 —— 得先证明亲子关系哦。”

说完,她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

身后传来苏瑶气急败坏的按喇叭声,但沈观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回到房间,她从床板下翻出一个铁盒,里面藏着三样东西:母亲寄来的 “澜盛食品” 铁皮牌碎片、从苏瑶书桌***到的离岸账户流水照片、还有今天晚宴上偷偷记下的几个董事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她拿起铁皮牌碎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上面的 “澜” 字被磨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出当年母亲一笔一划刷漆的认真。

沈观澜把碎片贴在胸口,仿佛能听见母亲当年蹬着自行车送货时的喘息声。

那天晚上,她在笔记本上写下:1995 年 8 月,洛杉矶。

己知:苏瑶生下女儿沈丽,父亲公开为其 “留家业”。

苏瑶掌控澜盛部分离岸账户,核心董事己知情。

父亲的老部下对 “沈家继承人” 的能力很看重。

应对:报名参加华尔街投行的暑期实习,学习实际资本操作。

托母亲找澜盛初创期的老员工联系方式,建立信息网。

继续 “装傻”,让苏瑶放松警惕。

写完,她翻开母亲寄来的旧报表,在 “1989 年净利润 52 万” 的数字旁画了个五角星。

那是父母熬了无数个通宵才赚来的第一桶金,是澜盛的根。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笔记本的最后一行字上 —— 那是她新写的:“沈家的根在江南的泥土里,不是谁在海外生几个孩子就能拔走的。”

夜风穿过窗户,带来一丝凉意。

沈观澜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疼痛让她更加清醒:这场战争,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光明正大,用规则做武器,用实力做铠甲,守护好母亲和父亲当年用血汗打下的江山。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终有一天会发现,这个他们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 “长公主”,早己在暗夜中磨亮了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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