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慕容珩，三年前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圣旨命他孪生弟弟慕容珣兼祧两房，

娶我为妻，为兄长开枝散叶三年来，我将他当做替身，做他爱的菜，唤他兄长的名。

他全盘接受，以为我已爱上他。今夜合卺，他眼底是痴迷与势在必得，请求我忘掉亡兄，

彻底属于他。他不知道，今夜不是我亡夫的忌日，

而是我真正的心上人——那个与他们兄弟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师的忌日。他更不知道，

我这三年的顺从，只为今夜，亲手碾碎他自以为是的深情。当他瞥见我袖中滑落的画卷时，

他慌了：“卿卿，忘了他，好不好？”我端起酒，笑了。慕容珣，你以为你赢了你的兄长？

不，你只是个可怜的、双重影子。...........1. 情酒断梦我抬起手，

端起那杯盛满情欲与算计的合卺酒。酒液在烛火下晃动，

映出慕容珣那张与他兄长别无二致的脸，以及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痴迷与势在必得。三年了。

我用三年的顺从，为他编织了一场他深爱亡兄的妻子，最终被他感动，

将爱意转移到他身上的美梦。他信了。所以他才会用那种几乎是怜悯的语气，

请求我喝下这杯酒，完成兼祧的最后一步，从此彻底成为他的女人。“卿卿，

我知道你忘不了他，可我才是活着的。”“喝了这杯酒，从今往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好不好？”我没有回答。我的沉默像一根针，刺破了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他脸上的温柔开始出现裂痕。我当着他的面，手腕一斜，将那杯猩红的酒液，

缓缓地、一滴不剩地，尽数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酒水蜿蜒，像一条死去的蛇。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质问，压抑着怒火。“我不会喝。”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为什么？沈书意，你还在想着慕容珩？他已经死了三年了！

尸骨无存！”我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看着他。“慕容珣，你真的以为，我这三年，

是在透过你看你的兄长吗？”我的话让他一怔。袖中的画卷顺着我的动作滑落在地，

摊开了一角，露出画中人熟悉的眉眼。慕容珣的身体僵住，他猛地弯腰夺过画卷，展开。

画上的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靠在江南的柳树下，笑得温润干净。那张脸，

和他慕容珣、和他兄长慕容珩，一模一样。“这是……”他的呼吸乱了，“你画的，是我？

”“不。”我吐出一个字，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缓缓松开。“画上的人，

不是你。”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是兄长，对不对？你想着他，没关系，

我会等……”“也不是慕容珩。”我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精准地扎进他最脆弱的地方。“他叫林风，一个画师。”“是我嫁入侯府之前，

真正的心上人。”“今夜，是他的忌日。”轰然一声，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痴迷、深情、势在必得……所有情绪在他脸上凝固，碎裂，最后只剩下不可置信的暴怒。

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胜利，不过是一场笑话。他不是战胜了死去的兄长。

他只是一个双重替身。一个连名字都不配被我知道的、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林风……林风……”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所以这三年，

你做的菜，你缝的衣，甚至在榻上唤的名字……全都是为了他？！”我没有回答。

我的沉默是最高傲的承认。“你敢！”他失控地咆哮，双手发力，那幅我珍藏了三年的画卷，

被他撕成了无数碎片。纸片如蝶，纷纷扬扬地落下，埋葬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他猩红着一双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沈书意，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我慕容家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的心、你的人，都该是我的！”他冲门外怒吼。“来人！

”“把夫人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不准任何人跟她说话！

”“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张画，你还能念着谁！”房门被重重锁上，我躺在冰冷的床榻上，

听着他远去的、暴怒的脚步。我闭上眼，眼前只有那画卷被撕碎的瞬间。真好。慕容珣，

这场我为你准备了三年的幻梦，醒来的滋味，如何？2. 囚笼情深我被软禁了。

慕容珣说到做到，这间婚房成了我的囚笼。更可笑的是，第二天，

他命人将房中所有我的字画全部撤下，换上了满墙的、属于他兄长慕容珩的画像。少年将军，

意气风发。中年儒将，沉稳持重。每一幅，都是慕容珩人生的不同阶段，每一幅，

都在无声地向我宣示着“正统”的地位。慕容珣站在那满墙的“兄长”之下，

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质问我。“沈书意，看清楚了！这才是你的夫君，大周的战神，

定北侯慕容珩！”“他比你那个穷画师，高贵一万倍！”我靠在窗边，

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懒得给。“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别打扰我给我家林风念经。

”“你！”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他冲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你必须忘了他！一个平民画师，他有什么资格让你记这么久？他碰过你哪里？手？

还是……”他的话语越来越污秽，我感觉一阵反胃。我没有挣扎，

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他。“慕容珣，你真可悲。你连一个死人都嫉妒。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和林风之间是什么样的。”在他的逼问下，我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对他讲起了那段过去。我讲起江南的烟雨，

讲起那个穿着布衣却满身书卷气的少年，如何用一支画笔，为我画尽了四季。春日的桃花，

夏夜的萤火，秋天的红叶，冬日的寒梅。我们的爱，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没有一丝杂质。

直到我的家族为了攀附权贵，将我强行许给远在京城的定北侯。林风为了带我走，

日夜兼程地作画，想凑够为我赎身的银两，最终积劳成疾，在我出嫁的前一夜，咳血而亡。

我讲完了，屋内一片死寂。我以为，哪怕是石头，也该被捂热几分。可慕容珣的反应，

超出了我的预料。他不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更加偏执。“所以，你果然不是清白之身了？

”“沈书意，你不觉得那段过去，是你人生的污点吗？你一个侯府主母，

心里却装着一个卑贱的画师，你不觉得恶心吗？”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语气开口。

“不过没关系，你的过去，我不在乎。我会帮你把这个污点彻底抹去，用我慕容家的荣耀，

将它完全覆盖。”“从今往我，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笑了。原来，

在这等权贵眼中，纯粹的爱情是“污点”，强权的占有才是“荣耀”。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珣儿，跟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废话什么！”房门被推开，

慕容家的老夫人，我的婆婆，在一众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火与鄙夷，一双厉眼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沈书含，

我慕容家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让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进了门！”“我儿慕容珩尸骨未寒，

你守寡三年，心里想的却是个不知哪来的野男人！你对得起谁？你把我慕容家的脸面，

往哪里放！”她的的话，字字诛心。“老夫人，我和慕容珩的婚事，本就是一场交易。

我从未爱过他，何谈对不起？”“放肆！”老夫人气得发抖，“一个平民画师，

也配和我儿相提并论？你简直是玷污了我慕容家的血脉！”她走上前，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你以为你守的是死寡？

你以为你可以抱着那个画师的牌位过一辈子？”“我告诉你，沈书意，别做梦了。

”“我的珩儿，他根本就没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是……重伤致残，

被我秘密养在侯府深处的别院里。”“你嫁的是活人，守的也是活寡。

你想为你的野男人守节？我偏不让你如愿！”3. 真相惊魂我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

穿过层层回廊，走向侯府最深处、最偏僻的别院。这里阴冷潮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不散的草药味，混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门被推开，

我被狠狠地推了进去。屋内的光线很暗，我适应了好一会儿，

才看清了床榻上蜷缩着的那个人。那真的是慕容珩吗？

那个曾经在画像上鲜衣怒马、名满京华的少年将军？他面目全非，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角贯穿到下颌，半边脸都扭曲了。他少了一条手臂，

剩下的那只手也枯瘦如柴。他躺在那里，像一截被雷劈过的枯木，毫无生气。听到动静，

他艰难地转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类似野兽的嘶鸣。他想说话，

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

里面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麻木。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我以为我恨慕容家，恨这场强加于我的婚姻。可当我看到慕容珩这副模样时，

我只感到一种彻骨的悲凉。一个战功赫赫的英雄，被他的至亲，藏在这阴暗的角落里，

像一件不可告人的丑闻。老夫人跟了进来，她看着我的震惊，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快意。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那个战死的夫君。”“沈书意，现在我告诉你，你真正的用处是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布我的最终判决。“你的职责，就是为我慕容家，

生下一个健康的继承人。”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至于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珩儿，

还是我的珣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流着我慕容家的血。”“只要有了后代，

我慕容家的血脉就得以延续。至于你，一个生育的工具，有什么资格谈情爱，

谈什么狗屁心上人？”我猛地回头，看向门口。慕容珣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默认了母亲所有的说法。他看着我惨白的脸，看着我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冷漠和理所当然。仿佛我生来就该如此。

仿佛我所有的情感、我的人格、我的尊严，都一文不值。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从始至终，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慕容珩的妻，也不是慕容珣的爱人。

我甚至连一个合格的替身都算不上。

我只是一个能够保证他们家族传承的、可以随时被替换的生育工具。

一个比关在笼子里的牲口，还要卑贱的存在。我前半生所坚守的一切，我的爱情，我的思念，

我仅存的那点自由，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碾得粉碎。4. 烙印之誓我以为，

亲眼见到慕容珩的惨状，被告知自己只是个生育工具，就已经是绝望的谷底。我错了。

老夫人的恶毒，远超我的想象。为了彻底摧毁我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

她为我精心设计了一场残酷的“烙印之礼”。就在那间阴暗的别院里。

她命人将那个早已麻木的、无法反抗的慕容珩，用粗麻绳死死地绑在了太师椅上，

让他仅剩的那只完好的肩膀，***地暴露在空气中。一个火盆被端了进来，炭火烧得通红，

发出噼啪的声响。火盆里，一枚烙铁的头部被烧得赤红，

上面清晰地刻着慕容家那繁复而张扬的麒麟家徽。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

烤得人皮肤阵阵刺痛。老夫人走到我面前，将那根滚烫的烙铁柄，递到我的手中。“拿着。

”我没有动。“我让你拿着！”她厉声呵斥。一个婆子上前，强行掰开我的手，

将那烙铁塞了进来。木柄的温度都高得惊人，烫得我掌心发麻。“沈书意，

你不是心里还念着那个野男人吗？不是觉得我们慕容家对不起你吗？

”老夫人指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慕容珩，脸上是扭曲的笑容。“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让你亲手了结这一切。”“你，亲手，在这片皮肤上，烙下我慕容家的家徽。”“这代表着，

你亲手抹去慕容珩作为‘人’的最后一点痕迹，让他彻底成为一个无名无姓的废人。

”“也代表着，你亲手抹去你心中所有的‘杂念’，从此，你的身、你的心、你的灵魂，

都将彻底成为我慕容家的附属品。你将不再是你，只是一个会为慕容家生孩子的器皿。

”我的指尖都在发冷。这太残忍了。对慕容珩，也对我。我看着那个曾经的英雄，

他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一丝惊恐和哀求。他在求我，不要。我握着烙铁的手，

抖得厉害。“怎么？下不了手？”老夫人冷笑一声，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蛇信子般的冰冷和恶毒。“我派人查过了，你的那个小画师，叫林风，是吧？

葬在城西三十里外的乱葬岗。”我的心脏猛地一停。“你说，如果我现在派人去，

把他那小坟包给掘了，把他那几根烂骨头，一根根敲碎了，

再迎风一撒……”“让他永世不得安宁，魂飞魄散，你觉得怎么样？”“啊？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个是你名义上的夫君，

一个是你心里的死人。”“是亲手毁掉他的尊严，还是让你心爱的人死后都不得安宁。

”“选吧，我的好儿媳。”“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慕容珣就站在不远处，

他看着这一切，看着我的挣扎和痛苦，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就是最锋利的刀。

我被逼到了悬崖的尽头。往前一步，是万劫不复的罪孽。退后一步，是挫骨扬灰的爱恋。

我无路可走。我握着那烧得通红的烙铁，缓缓地举了起来。5. 自焚明志我举起了烙铁。

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得意的笑容。慕容珣的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在期待着我屈服的那一刻。而被绑在椅子上的慕容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悲鸣。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选择。在他们给定的两个选项里，选择一个，

然后背负着罪孽与痛苦，苟延残喘。可他们都忘了。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她也可以选择，

创造第三条路。一条，用血与火铺就的路。在极致的压迫下，我没有走向慕容珩，

也没有因为老夫人的威胁而崩溃。我猛地一转手腕，

将那枚烧得赤红的、刻着麒麟家徽的烙铁，狠狠地按向了我自己的手臂！

“滋啦——”皮肉烧焦的声音，伴随着一股焦糊的恶臭，在压抑的空气中炸开。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像一道闪电，从我的手臂瞬间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我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剧烈地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但我没有惨叫。这极致的疼痛，

反而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死死地咬着牙，将那烙铁在手臂上停留了足足三息，

然后才猛地甩开。烙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的左臂上，

留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残缺不全的印记。它不是完整的麒麟，因为它代表的不是屈服，

而是我用血肉之躯发起的、最惨烈的反抗。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自残行为，

震惊得呆在原地。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慕容珣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就连一直麻木的慕容珩，也猛地睁开了眼，浑浊的瞳孔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

闪过一丝剧烈的波澜。我喘着粗气，任由手臂上的血顺着指尖滴落。我抬起头，

迎着老夫人那张错愕又愤怒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屋子。

“老夫人，你说的对，我是慕容家的媳妇。”“所以，我的身体，可以属于慕容家。

”我举起那只被烙伤的手臂，向她展示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但我的灵魂，我的意志，

只属于我自己。”“这个烙印，不是耻辱，是我的誓言。”“我，沈书意，今日在此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