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潮婚宴
梳妆镜里，她望着自己身上洁白的婚纱，珍珠头饰压得脖颈发沉，恍若一场荒诞的梦。
昨夜签完契约后，霍沉舟再没露面，只留一句“明早八点试婚纱”，便像鬼魅般消失在雨夜中。
“沈小姐，霍三爷在楼下等您。”
保姆的敲门声惊碎思绪。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走下旋转楼梯，却在转角处听见压低的议论。
“听说沈家破产前，沈知意和江氏的小开好过？”
“啧啧，现在倒成了残废的联姻工具......”指尖骤然攥紧裙边，沈知意咬住唇继续下楼。
大厅里，霍沉舟正坐在轮椅上系领带，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冷峻。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向她，目光在婚纱的深V领口处稍作停留，喉结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丑。”
“霍三爷的审美果然与众不同。”
沈知意扬起下巴，婚纱拖尾扫过他的轮椅，“毕竟正常人不会用救命钱逼婚。”
霍沉舟轻笑出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却没昨夜那般凶狠：“沈小姐最好习惯——从今天起，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霍家。”
他松开手，示意秘书递来首饰盒，“戴上。”
打开盒子，一条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项链静静躺在丝绒上。
沈知意盯着那抹刺目的红，突然想起昨夜他绷带渗出的血：“霍三爷这是在买礼物，还是在买奴隶？”
“随你怎么想。”
霍沉舟将项链扣在她颈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但记住，在婚礼上敢出半点差错，我就让沈氏彻底从霖城消失。”
婚礼现场被装点得极尽奢华，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
沈知意挽着霍沉舟的手臂走过红毯，耳边充斥着宾客们窃窃私语。
当神父念出誓词时，她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人群中，江叙白攥着香槟杯，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痛心。
“沈知意，你居然真的......”仪式结束后，江叙白拦住她的去路，“当年你说最讨厌被当成交易筹码，现在怎么......江少弄错了。”
霍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轮椅精准地横在两人中间，“我和沈小姐是真心相爱。”
他握住沈知意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婚戒，“对吧，太太？”
沈知意强忍着甩开他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当然。”
余光瞥见霍明远和林婉清站在角落交头接耳，林婉清望向她的眼神里，藏着毒蛇般的阴狠。
晚宴过半，沈知意借口去洗手间，却在长廊尽头听见熟悉的对话。
“霍三爷的腿，真的治不好了？”
是林婉清的声音。
“放心，只要他一天坐轮椅，霍家迟早是我的。”
霍明远冷笑，“那个沈知意，不过是个挡箭牌......”沈知意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雕花木架。
瓷器碎裂声惊动了两人，她转身就跑，却迎面撞上坚实的胸膛。
抬头对上霍沉舟幽深的眼眸，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轮椅上还沾着草坪的露水。
“偷听的滋味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意味。
沈知意正要开口辩解，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别回头——霍明远在看。”
男人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硝烟味将她笼罩，沈知意这才发现他西装下藏着的枪套。
霍沉舟的指尖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从现在起，记住你是霍家主母。
敢轻举妄动，我不介意提前结束这场交易。”
宴会厅的音乐声隐约传来，沈知意望着他下颌冷硬的线条，突然意识到这场婚姻远比想象中更危险。
而她，早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