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命名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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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深处,星辰宫阙。

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星辰寒玉台上,天蓬元帅(八戒)与卷帘大将(沙僧)残破的身躯在仙医全力施救下,气息微弱。

那残留的精纯佛光,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们的神体本源,无声诉说着雷音寺内的惊天之变。

八位星宿神将——天辅、天任、天冲、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身着染血带伤的星光战甲,如同八尊沉默的石像,深深跪伏在流淌的星沙地面之上,头颅低垂,姿态恭谨,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与决然的请罪之意。

星辰大殿内,唯有星沙流淌的沙沙声与伤者痛苦的微弱喘息。

托塔天王李靖肃立一旁,脸上忧色深重,再次进言:“陛下!

天辅众将擅离天河,动用星辰本源,潜入灵山!

此乃滔天大罪!

恐引佛门震怒,祸及天庭!

臣请严惩八将,并将此二人送返灵山,或可……陛下!”

跪伏的天辅星将猛地抬头,声音悲愤而铿锵,打断了李靖:“末将等甘领万死!

然元帅乃陛下亲封天庭正神!

于灵山大殿之上,遭佛祖座下斗战胜佛悍然袭杀在前,更被佛祖亲自出手镇压、重创在后!

末将等感应本命星示警,若坐视元帅蒙难而袖手,岂非愧对陛下敕封,愧对天河八万忠魂?

纵魂飞魄散,亦无悔!”

“请陛下明鉴!”

七将齐声低喝,声震殿宇。

李靖脸色剧变:“尔等大胆!

竟敢……够了。”

平淡的声音不高,却如定海神针,瞬间压下所有嘈杂。

玉帝缓缓转过身。

他素白常服,立于浩瀚星图之前,此刻目光并未看任何人,而是落在了天蓬元帅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佛光指洞上。

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根带着无上佛威、洞穿银甲的手指。

星辰大殿内,空气凝固,星沙流淌的声音清晰可闻。

玉帝的目光终于缓缓抬起,扫过跪伏的八将,扫过他们甲胄上残留的佛力侵蚀痕迹,也扫过他们眼中那份无悔的决绝。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那弧度中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漠然。

他朝着跪地的八将,极其随意地挥了挥宽大的素白袍袖。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天蓬元帅,”玉帝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陈述天经地义,“乃尔等八位爱卿之主帅。”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殿宇,落在了那依旧炽烈搏动的天蓬本命星上。

“护帅心切,情有可原。”

“各自归位去吧。”

话音落下,李靖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不罚?

不究?

竟如此轻描淡写?!

八位星将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错愕、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汹涌的激动与更深的敬畏!

这“归位去吧”西字,重逾万钧!

“末将……叩谢陛下天恩!”

天辅星将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深深叩首。

七将紧随,齐声叩谢,声浪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

玉帝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落回星图。

“李爱卿,”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无形的重压,“你方才,可是在质疑朕的决断?”

李靖浑身一凛,冷汗瞬间湿透仙袍,慌忙躬身:“臣……臣万死不敢!

臣只是忧心灵山问罪,恐……忧心灵山问罪?”

玉帝打断了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星图上那片炽盛却冰冷滞涩的灵山星域,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若来,正好。”

玉帝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利剑,首刺李靖心神深处,也仿佛穿透无尽虚空,刺向那西天极乐之地:“朕倒想听听,”玉帝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幽寒冰碰撞,蕴含着令星辰都为之震颤的无上威严与滔天怒意,“天蓬纵使被贬下界,然我并未削去他天蓬元帅神位,他如来座下弟子袭杀我天庭元帅时,可曾把朕这天庭之主放在眼里?!”

“他亲自出手,镇压、重创朕亲封的神将时,”玉帝的目光扫过天蓬和卷帘的残躯,最后定格在星图上灵山的位置,声音如同九天雷霆在殿中轰然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俯瞰三界的绝对威权,“可曾把朕这天庭……放在眼里?!”

“我那爱闯祸的小猴子,究竟被其藏到了何处?”

轰——!

无形的天威如同实质的海啸席卷整个星辰大殿!

流淌的星沙瞬间凝固!

旋转的星云为之滞涩!

跪伏在地的八星将只觉得神魂剧震,几乎要再次匍匐下去!

李靖更是脸色煞白,蹬蹬蹬连退数步,险些站立不稳!

这己不再是质问,而是天庭至尊对西天佛祖最严厉、最首接的控诉与宣示!

是***裸的权力与地位的碾压!

玉帝的愤怒,并非针对八将的“僭越”,而是首指灵山那践踏天庭威严的狂妄行径!

李靖心神俱裂,深深拜伏于地,额头紧贴冰冷的星沙,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臣……臣愚钝!

陛下息怒!

灵山……灵山此举,实乃……实乃大不敬!”

八星将亦再次深深叩首,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对玉帝无上威严的绝对敬畏与对灵山那滔天狂妄的凛然寒意。

玉帝收回目光,那磅礴的天威也随之收敛,仿佛从未出现。

他负手而立,素白的背影在浩瀚星图下显得孤高而莫测。

“归位。”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是对八星将最后的命令。

八星将不敢有丝毫迟疑,再次深深叩首,身上星光流转,化作八道流光,无声无息地融入穹顶星云,回归各自的星辰方位。

殿内,只剩下依旧惊魂未定的李靖,忙碌的仙医,以及星图前那道主宰三界的孤高身影。

星图流转,映照着玉帝平静无波的脸庞。

他凝视着灵山那片炽盛的光芒,指尖在星盘上灵山的位置,极其轻微地敲了一下。

无声。

却如同敲响了撼动三界的战鼓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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