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尖眼嘴薄的女子跑到栅栏旁,看起来异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用尖锐的嗓门喊道:“官爷,让我来,让我先来....”说罢,就要把自己手里抱着的白鸡扔进去。
“放肆,本官还未说开始,岂由你扰乱比赛规矩!”
身着官服的男人呵斥一声,那女子瞬间停了动作,不敢再吱声。
他朝身边的人一抬手,马上就有人从她们三人手上拿走了鸡。
“本官说开始才能开始,你们,把鸡都抱好了!”
他指着那三个小厮道。
“是。”
小厮们个个抱好鸡,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鹿芩咽了口唾沫,这....她确实从没见那母鸡吃过蝗虫,不是她不让,关键水家村压根就没有蝗虫啊!
留下的三只鸡里,就她一人是水家村的,到时被人发现,自己的鸡不仅不会吃蝗虫,甚至还从未见过蝗虫,若是此鸡被这一堆密密麻麻的虫子吓到失了态乱飞乱跑,那该如何是好,会不会因此还得罪这官爷?
她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鸡界选美比赛,这鸡着实长得又美又特别,还指望着它能拿个赏钱,万万没想到竟还有比赛吃蝗虫的环节,若是早知道,她不仅不会参加,还会毫无负担的把那鸡宰了吃了。
她有些担心,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这位官爷......”“我说官爷,这什么时候开始呀?
我这鸡可从今早睁眼后就没吃过东西!”
旁边另一个胆大的胖婶走到官服男子身边,语气中隐隐有些不耐。
“那个...官爷...民女想.....”,索性比赛还未开始,她觉得她还能争取下。
还未等鹿芩说完,身着官服的男子突然一抬手,三只鸡分别被扔进了三个栅栏内。
其余人屏息以待,眼睛紧盯着栏中的鸡。
鹿芩手抚额头,她根本不敢首视,怕一睁眼,就看到鸡飞狗跳的一幕。
“唉,你这鸡怎么不吃蝗虫?”
尖眼嘴薄的女子推了推鹿芩,“你快看....快看呐!”
鹿芩将手打开一条条缝,只见栅栏内那只母鸡正慢悠悠地在栅栏里走来走去,它不仅不吃蝗虫,而它所到之处,蝗虫都死了。
鹿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其他人和她一样,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那些蝗虫怎么都死了?”
这下轮到鹿芩一脸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右手使劲掐了下左手拇指上的肉,“嘶....还真不是梦!”
她眼珠子正飞速地打着转儿,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就听那身着官服的男人对着旁边小厮道:“你们,去把她们俩的赏钱给她们,你,跟我过来一趟。”
他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鹿芩拿手指了指自己,确定他是在叫自己。
小厮们跟其余两人说着话,那两人见有赏钱,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再去管鹿芩那只母鸡的怪异之处,屁颠屁颠地跟着那小厮去领赏钱了。
鹿芩跟在男人身后,心里怦怦首跳,她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的鸡是妖怪?
还是自己在鸡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不行不行,按照这位的处事风格,若是真说自己在鸡身上动了手脚,到时候不仅赔了鸡,还会把自己赔进牢里去。
“那个....我可以解释。”
“这鸡你从哪儿得来的?”
身着官服的男人停了下来,坐在台上的木椅上,放下手里的册子,拿起杯盏喝了口茶。
嗯?
他一不问为何那些蝗虫都死了,二不问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反而问此鸡的来路?
“是从路过的小孩手上买来的。”
她如实道。
“买的?
可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男人紧盯着鹿芩,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鹿芩被盯得有些莫名,什么事?
她一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是知道自己养鸡的事?
还是这个鸡打哪儿来?
“其他人不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那男人明显松了口气,淡道:“此事你知就好,至于她们.....”他转头看向正在领赏钱的两名参赛女子。
“她们不会乱说话。”
他话语里藏着一丝冰冷,仿佛比严寒的冬天还让人发冷。
说完,他站起身,一小厮抱着鹿芩的母鸡递给他,他接过来抱在怀里,手抚着鸡背上光滑的羽毛,慢悠悠看向她。
鹿芩越发迷惘了,这穿官服的男人似乎对今天发生的怪异之事并不感到奇怪,相反,他想把知道的人都封口,莫非......正思索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蓝色布包,鹿芩抬起头,就看到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一幅淡定模样,很显然这个布包是他授意手下给她的。
她伸手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放着三根金条。
鹿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抬起头惊讶地看向身着官服的男人,男人见她这幅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鸡又坐了下去,开口道:“这钱是封口费,以后你和你师傅可以在镇上另寻一住处。”
为什么?
不过,这钱还真是多!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只是他说的封口费是什么意思?
不应该是赏钱吗?
还有,怎么感觉他似乎早就知道这鸡的与众不同?
算了,总归如今钱到手,这次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鹿芩高兴地将金条收入怀中,对着男人深深作了个揖,“谢谢官爷大人,小人定会守口如瓶!”
她刚起身返程没几步,就见原本春和日丽的天气,骤然刮起了大风,周边沙尘泥土被吹得到处都是,鹿芩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跑到旁边一棵树下躲了起来。
栅栏里剩下的蝗虫都从屋顶飞了出来,小厮们乱做一团,有抓蝗虫的,有赶紧去扶倒塌的栅栏的。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只见一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手拿一剑,朝着那身着官服的男子刺去。
“来人,快来人!!”
官服男人哪里料到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把手里的母鸡扔了朝外跑去。
那黑衣男子也不追人,反而剑指被扔在地下的母鸡,鹿芩刚准备去救那只鸡,就见母鸡挥动翅膀飞了起来,它似乘风而飞,像是鸟儿一样,瞬间就不见踪影。
天哪!
鹿芩又一次擦了擦眼睛,使劲瞪大双眼望着鸡飞走的方向,它....它居然能飞???!!
来不及反应,她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它飞走的方向跑去,也顾不得身后追上来的小厮,奈何后面那喊声太大,她还是听了个明白。
“若是不把鸡带回来,你就等着你师父坐大牢吧!”
是那身着官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