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雨与未说出口的告白
窗外的乌云压得很低，远处传来闷雷。
江莹莹翻完最后一本错题集，抬头时发现吴浩正盯着自己的侧脸，指尖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
她凑近一看，纸上是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扎马尾的女生抱着书本，旁边蹲着只耷拉耳朵的柴犬，配字“课代表与笨蛋同桌”。
“画得真丑。”
她笑着抽出钢笔，在柴犬旁边添了朵向日葵，“至少要加个太阳吧。”
吴浩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用橡皮擦盖住画稿：“随便涂涂……”话音未落，骤雨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吞没了他的心跳。
倒计时牌显示“0天”。
明天就要高考，可他藏在抽屉最深处的数学卷子，终究没等到120分的那天。
那张卷子背面写着：“江莹莹，其实我——”墨迹被橡皮擦反复涂抹，如今只剩模糊的铅笔印。
“要不要去天台看看雨？”
江莹莹忽然起身，从书包里翻出两把折叠伞，“反正明天就解放了。”
天台的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吹乱她的马尾。
吴浩撑着伞往她那边倾了倾，两人的肩膀隔着校服布料轻轻相触。
远处的教学楼亮着零星灯光，像撒在夜空中的碎钻。
“其实我很羡慕你。”
江莹莹望着雨幕，声音比雨声轻，“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活得像太阳一样。”
“我？”
吴浩一愣，伞骨在掌心硌出红痕，“我明明是个只会睡觉的废物……”“才不是。”
她转头看他，睫毛上沾着雨珠，“你给我讲的那个游戏攻略，逻辑特别清晰；你组装的机器人模型，连物理老师都夸厉害……你只是没发现自己的光。”
惊雷乍响。
吴浩的心跳几乎盖过雨声，喉咙里的话正要脱口而出，突然一道闪电劈亮天际。
江莹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伞骨“咔嗒”一声折断，两人瞬间被暴雨浇透。
“快回去！”
他大喊着拽起她往楼梯跑，书包里的试卷滑落在地，被雨水浸透的纸页上，“江莹莹”三个字洇成模糊的蓝紫色。
回到教室时，两人己成落汤鸡。
江莹莹翻出备用的干毛巾，忽然指着他的书包笑出声：“吴浩，你的书包在滴水！”
他手忙脚乱地抢救书本，却在翻开夹层时瞳孔骤缩——那张藏了三个月的数学卷子，此刻正摊开在课桌上，背面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却意外显露出完整的句子：“江莹莹，其实我喜欢你，从看见你趴在桌上睡觉的那天开始。”
时间突然静止。
江莹莹的手指悬在纸页上方，睫毛剧烈颤动。
吴浩想伸手抢回卷子，却被她先一步握住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浑身发麻。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试卷边缘晕开新的水痕。
走廊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
吴浩猛地抽回手，抓起卷子揉成一团塞进裤兜，喉结滚动着说：“没什么！
就是……错题总结！”
暴雨在此时达到顶峰。
江莹莹望着他通红的耳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她整理的全科复习提纲，封口处贴着便利贴：“给吴浩的高考答案”。
“拿着。”
她把袋子塞进他怀里，转身抓起雨伞冲进雨幕，马尾在身后甩出晶莹的水珠，“明天……加油啊。”
吴浩攥着密封袋追至门口，只看见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他低头盯着便利贴上的字迹，指腹摩挲着“答案”两个字，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高考答案都是要拆封的，就像……有些心事。”
雨夜里，他在宿舍台灯下拆开密封袋。
复习提纲里掉出一张粉色便签，上面写着：“其实我也——”字迹被划掉，换成端正的“祝你考出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