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默的证词
林渝盯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那段声波图，17.5Hz的波峰像一把染血的尖刀刺穿频谱。
"备份己经上传云端。
"程震用镊子夹起发烫的存储卡残片，金属表面浮现出鱼鳞状的结晶纹路，"技术科刚发来消息，三名死者手机里都安装了同一个APP。
"林渝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投影仪将声波图投映在解剖室的白墙上。
放大后的图谱上，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Δ7符号组成驻波节点。
"这不是普通的声波武器。
"林渝的声音有些发颤，"有人在用特定频率...改写人体组织的物理性质。
"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发出"咔"的脆响。
两人猛地回头，发现死者的下颌骨己经结晶化，牙齿变成了淡蓝色的石英柱，在应急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更可怕的是，这些光斑在墙面上组成了一个清晰的坐标——暗河市地下管网G7区。
程震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当三次谐波叠加..."声音戛然而止，磁带被某种力量扯出，在空中碎成闪着金属光泽的粉末。
暗河市公安局的证物室里，小李正在检测死者的手机。
突然，所有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出一个黑色海浪图标的应用正在运行。
"就是这个！
白噪音助眠APP！
"小李刚要点开，林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碰屏幕！
"林渝的超敏听觉捕捉到设备发出的40Hz超声波，"这些手机己经变成了发射器。
"话音未落，证物室的玻璃突然呈现蛛网状裂纹。
程震一把拽过小李，三人退到墙角。
林渝快速戴上隔音耳机，将频谱分析仪对准手机群。
"它们在互相共振..."分析仪屏幕上的波形疯狂跳动，"形成一个...声波网络。
"最老旧的iPhone4突然爆炸，飞出的晶体碎片在墙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林渝注意到每个碎片落点都精确对应着声波图的波节位置——就像有人在用这种方式绘制某种声学地图。
程震的军用对讲机突然传出杂音，一个扭曲的女声念着："Δ7...Δ7..."声音越来越响，对讲机外壳开始发烫变形。
林渝当机立断，抓起证物室的液氮罐浇了上去。
白雾散去后，对讲机己经变成了一坨扭曲的金属块，表面布满鱼鳞状的结晶突起。
暗河市城建局的蓝图室，林渝将三处命案地点标注在城市地下管网图上。
程震用红笔圈出G7区——那里是上世纪修建的防空设施，现在用作市政电缆通道。
"1999年12月24日。
"程震翻出一本落满灰尘的值班日志，"当晚有十二名研究员在这里进行声场稳定性测试。
"日志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苏芮所长站在仪器前，身后是林渝的父母——他们正在调试一个形如巨型耳蜗的装置。
照片角落，一个穿海军裙的少女耳后插着晶体导管，正是程震的妹妹程雨。
林渝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视网膜上浮现出童年记忆碎片：他被关在一个灌满液体的玻璃舱里，舱壁上刻满了Δ7符号。
记忆中的父母穿着白大褂，正在记录本上写着："受体适应性良好，可承受17.5Hz...""找到了！
"程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刑警队长指着蓝图上一处被涂改的区域："这里本该是排水泵站，但实际修建的是...""声波共振腔。
"林渝接过话，手指描摹着图纸上奇特的螺旋结构，"斐波那契数列的完美应用。
"大楼突然轻微震动，蓝图纸张无风自动。
林渝的超敏听觉捕捉到地底传来的低频震动——与死者手机发出的声波完全一致。
G7区的入口隐藏在污水处理厂后方。
生锈的铁门上，有人用荧光涂料画满了声波方程。
程震的手电照过去，方程式竟在黑暗中蠕动变形，最后组成一句话："听见真相的人都会死。
"隧道里的空气带着咸腥的湿气，墙壁上凝结着珍珠母贝般的水珠。
林渝的脚步声在管壁上引发奇特的回声，仿佛有无数人在低声复述他的话。
"等等。
"程震突然按住林渝的肩膀，枪口指向水面，"水里有东西。
"手电光照向积水，水面上漂浮着大量耳蜗形状的透明生物，正随着某种频率微微震颤。
林渝蹲下身，镊子刚碰到水面，那些"小耳蜗"就发出刺耳的尖叫，瞬间化作蓝色粉末。
隧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
两人循声而去，发现一个首径约三米的圆形金属门，表面布满鱼鳞状的结晶突起。
门中央是一个耳廓形状的凹槽，旁边刻着："真理需要牺牲。
"程震的录音笔突然从口袋里飞出，啪地贴在凹槽上。
磁带自动播放出一段混着海浪声的录音："...当门开启时，沉睡者将..."录音突然中断，金属门上的晶体纹路开始发光。
林渝的耳膜剧烈疼痛，鲜血顺着耳垂滴落在门锁上。
血珠竟然被金属吸收，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黑暗中，一个冰冷的东西缠上了林渝的脚踝。
手电照过去，竟是一截长满耳状突起的金属触须，正将他拖向缓缓开启的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