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空裂痕
走廊顶灯在异能视界中分解成无数光粒子，每一颗都包裹着过往时刻的碎片——三小时前戴着手铐的自己被拖行而过，十二小时前清洁工推着水车缓慢移动，甚至还能看到两年前装修队铺设地砖的画面。
"看够了吗？
"苏木槿把外套甩在肩头，金属纽扣撞在电梯按钮上发出脆响。
女警衬衫下摆露出一截劲瘦腰肢，陈默的视线不受控地穿透衣料，看到缠绕在她肋间的暗红色陈旧刀疤。
电梯数字跳转到B2时，陈默突然按住开门键："走安全通道。
""什么？
""三十七秒后电梯会停电。
"陈默的瞳孔微微扩散，金属轿厢表面浮现出未来影像：剧烈晃动的缆绳、迸溅的火花、坠落后的变型舱门。
当他试图看清具体时间，却发现这个未来存在三个不同版本。
苏木槿按住配枪的瞬间，整栋大楼突然震颤。
照明灯管接连爆裂，电梯井深处传来钢索崩断的巨响。
陈默拽着女警撞开消防门时，背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哀鸣。
应急灯的红光里，苏木槿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角："你怎么知道的？
"陈默摩挲着腕间淤青，时空之眼让他看到女警腰间除了配枪，还有枚刻着玄鸟纹的青铜钥匙："苏警官不如先解释，为什么证件照是长发？
"###海悦大厦地下二层飘着虾饺的鲜香，陈默的筷子尖悬在烧卖上方。
在他此刻的视野里，每道茶点都笼罩着淡金色的时间雾霭——厨师凌晨西点揉面时的汗滴、运输车里颠簸的冷链箱、甚至能追溯到养殖场里跃出水面的蓝鳍金枪鱼。
"你最好不是在耍我。
"苏木槿用瓷勺搅动着皮蛋粥，腕表侧面的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如果三分钟内没有实质性证据..."陈默突然夹住从她勺尖坠落的粥米。
那颗米粒在异能视界中异常耀眼，表面附着九十秒后的未来影像：粥碗突然炸裂，瓷片划破女警颈动脉的血色画面。
"别动。
"他握住苏木槿正要抬起的手腕，肌肤相触的刹那，更多时空碎片汹涌而入。
他看到女警八岁时在武当山道观练剑的身影，十七岁警校毕业典礼上折断的佩刀，以及三个月前她在停尸房抚摸某具焦尸时颤抖的指尖。
蒸笼腾起的热雾突然凝滞在空中。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残片正在撕裂意识。
当他强行切断异能连接时，鼻腔己涌出温热的鲜血。
"你..."苏木槿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显然注意到了陈默眼中流转的鎏金纹路。
瓷器炸裂声比预期早了一分钟。
陈默在桌面震动的瞬间掀翻红木茶桌，飞溅的瓷片深深钉入背后的水墨屏风。
惊叫声中，他看见后厨方向有戴防毒面具的身影闪过，对方右手小拇指缺失的断口处，纹着血色蜘蛛图案。
"待在这！
"苏木槿腾身越过翻倒的桌椅，战术靴踏碎满地流沙包。
陈默刚要提醒，却见她冲刺途中突然侧身翻滚，三枚淬毒钢针擦着发梢钉入梁柱——正是他透过钢针表面看到的0.3秒后未来。
###通风管道传来密集的爬行声，陈默抹去鼻血，发现整个早茶店的食客都保持着僵首状态。
某个穿旗袍的妇人还维持着夹菜姿势，筷尖的叉烧包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坠落。
"时滞领域？
"他试探性地挥动手臂，空气像灌满胶质般粘稠。
当他集中精神凝视某片区域时，那里的时间流速就会恢复正常。
收银台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股票走势图在陈默眼中分解成无数数字瀑布。
当他伸手触碰主机的刹那，海量交易记录涌入脑海——十七个离岸账户正在通过海鲜冷链物流洗钱，而资金最终流向某个标注"蓬莱"的加密地址。
"果然和U盘有关..."陈默从吧台摸出水果刀，刀刃在异能视界中浮现出七种不同的未来轨迹。
当他将刀尖刺向某个特定角度时，虚空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的同时，陈默看到苏木槿正被五个蜘蛛纹身男人围攻。
女警的格斗术明显带着古武术痕迹，但对手的关节能以诡异角度扭转，就像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小心背后！
"陈默掷出水果刀。
刀刃在空中突然加速，精准刺入某个偷袭者的眼球——这是他透过刀身看到的1.5秒后最佳攻击路径。
苏木槿趁机夺过敌人匕首，反手割断两人咽喉。
当她扯开某个杀手衣领时，陈默看到其心口处嵌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宝石，与林雪薇的吊坠材质完全相同。
"快走！
"女警突然甩出烟雾弹。
陈默被她拽着冲进后厨时，听到冷库里传出诡异的啃食声。
当他回头望去，正好看见某个杀手被拖进黑暗，半截小腿还露在门外，伤口断面布满细密的齿痕。
###安全屋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陈默盯着茶几上的证物袋。
那个从杀手身上取出的蓝宝石碎片，在异能视界中呈现出液态金属的流动感，像是某种活体组织。
"这是天枢阁的追踪器。
"苏木槿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锁骨滑进白色背心，"他们专门收容失控的异能者。
"陈默的指尖刚触碰到宝石表面，眼前突然炸开雪亮白光。
他看到二十年前的雨夜，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将他放进保育箱，胸口蓝宝石吊坠滴着血。
培养舱外，无数类似的宝石正在巨型反应堆里脉动，如同某种生物的心脏。
"你母亲没说过保育箱的事吧？
"苏木槿突然开口。
当陈默震惊抬头时，发现女警眼中流转着相似的鎏金光芒："1988年蓬莱研究所事故，37名异能胚胎被盗——你是最后一个幸存实验体。
"墙上的电子钟突然停止跳动。
陈默看到苏木槿的倒影在镜面中变得模糊，而她真实的影像正站在自己身后，指尖凝聚着青色的气旋。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女警的声音突然空灵如山谷回音，"跟我回天枢阁接受监管，或者..."话音未落，落地窗轰然爆裂。
黑色首升机悬停在百米高空，林雪薇站在舱门边，手中的巴雷特狙击枪泛着冷光。
她颈间的蓝宝石吊坠此刻完全液化，顺着锁骨蔓延成覆盖半张脸的金属面具。
陈默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发动时滞领域。
12.7mm穿甲弹悬浮在眼前十厘米处，旋转的弹头表面映出林雪薇背后——某个穿唐装的老者正在虚空书写血色符咒，而他腰间玉佩的纹路，与陈默记忆中保育箱的编号完全一致。
苏木槿的青铜钥匙突然发出凤鸣般的颤音。
当陈默伸手握住钥匙的刹那，无数时空裂隙在西周绽开。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培养液里睁开眼睛，而此刻的视野正与彼时的婴儿瞳孔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