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位于湖南省东南部的古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荆楚大地之上,素有“荆楚名区”“三湘古邑”的美誉。
自秦始皇时期设立耒县,以耒水为名,到西汉时更名为耒阳县,悠悠岁月己悄然走过了两千多个春秋,历史的厚重感在这里沉淀、累积。
东汉元兴元年,天下局势相对稳定,耒阳这片土地也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丰富的物产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使得这里人丁兴旺。
城区内,房屋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处建筑都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生机与活力。
城外,耒水宛如一条灵动的玉带,绕城蜿蜒而过。
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河中,两块绿洲静卧其中,宛如两颗翡翠点缀在河面上,它们分别被人们称作鸭婆洲和靴洲。
城内的街道,由一块块青石精心铺就而成。
这些青石历经岁月的打磨,表面光滑而平整,走在上面,能感受到历史的沧桑与厚重。
街道两旁,商肆林立,一家挨着一家,店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清晨,柔和的阳光穿透云霞,洒在屋顶和街道上。
那青砖绿瓦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整个城市弥漫着和谐、安详的氛围,仿佛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小商小贩们纷纷走上街头。
他们挑着担子,推着小车,脸上洋溢着对新一天的期待。
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街道上变得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人们的欢声笑语、叫卖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闹的城市交响乐。
隐隐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从街道的尽头传来。
那马蹄声清脆而有力,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上。
只见马背上,一名身着朴素服饰,打扮成市井小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正策马扬鞭,向着县衙府疾驰而来。
他身姿矫健,眼神坚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此时,县衙门口,两位衙差刚刚接过班。
他们似乎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脸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睡意。
突然,一阵马嘶声如同一记重锤,将他们从迷糊中惊醒。
只见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奔来,嘶鸣声还未停歇,人影一闪,那中年男子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稳稳地从马背上飘落下来。
他落地的姿势轻盈而优雅,仿佛没有一丝重量,这份轻功着实令人惊叹。
两位衙差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的脸上瞬间露出警惕的神情。
两人纷纷一手按下腰间的刀把,一手拦住来人。
其中一位衙差大声喝道:“大胆刁民,未经通报,这县衙府岂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在空气中回荡。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怔,他有着一副天生不怒自威的容貌,脸上却不见一丝胡须,显得格外清秀。
他瞪了两位衙差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朝两位衙差晃了一晃。
两位衙差看到令牌的瞬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脸色骤变。
他们的双腿一软,“扑通扑通”双双跪下,如同鸡啄米似的,不停地叩头。
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小的不知是大人莅临,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别好令牌,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随手将马鞭扔给其中一人,然后径首向衙内后厢走去。
两位衙差哪敢有丝毫怠慢,接过马鞭的那位衙差急忙拽着马,匆匆向马厩跑去,准备好生喂养。
另一位衙差则像一阵风似的,飞也似的奔进内府,去向县令通报去了。
时任耒阳县令的,名叫许荆,字少张。
听闻衙差禀报,许荆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整理了一下官袍,便快步向衙内后厢走去。
许荆到了后厢,只见那中年男子果然身着一身市井小商贾的打扮,坐在椅子上,神态自若。
早有女婢沏好了茶,静静地立在旁边,等待着差遣。
许荆深知,此人既然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必定有机密之事。
他忙行了一个标准的官礼,那中年男子微微抬手,示意他遣走婢女。
许荆心领神会,轻轻挥了挥手,婢女便悄然退下。
许荆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不知中常侍此行有何机密之事,若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下官自当听从差遣。”
原来,此人正是发明和推广造纸术,后来官至长乐太仆的耒阳县人蔡伦。
蔡伦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许老弟,你我乃金石之交,这些繁缛的礼节就免了吧。
我虚长你几岁,你以后就唤我蔡兄便是。”
他的声音虽然带有一丝阴柔之气,但却不失刚阳之声,让人听了,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许荆爽朗地一笑,说道:“承蒙蔡兄看得起老弟,若是不从,反而更失了敬意。”
蔡伦端起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豪迈,说道:“好!
那我们就以茶明心,来!
干了这杯茶。”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许荆也毫不含糊,将茶水满上,静静地听蔡伦继续说道:“许贤弟可知程高程神医?”
程高,乃广***氏。
自小,他就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立志从医,希望能够解除百姓的病痛之苦。
他师从当朝名医涪翁。
涪翁经过长期的观察和考验,深知程高医者之心纯正,而且质朴聪敏,勤奋好学,这才正式收他为嫡传弟子。
程高尽得涪翁的医术真传,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医名日益远扬。
然而,他始终牢记师父的教诲,不贪图权贵,选择隐匿于世,不踏入仕途,终生都在为百姓寻药治病。
百姓们对他们师徒二人极为敬重,尊称他们为“涪城二隐君子”。
程高的医名如雷贯耳,许荆又怎会不知。
他点了点头,说道:“程高乃涪城二隐君子之一,为弟早有耳闻,只是一首未曾见过其人罢了。
对了,他的徒弟郭玉大人,亦是一位名医,在朝任大医丞。
不知蔡兄为何突然提起他来?”
蔡伦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愚兄此次前来,实是因为圣上龙体抱恙,大医丞郭玉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无药可解。
无奈之下,郭玉上奏建言,寻找程高神医前往商议确诊。”
接着,蔡伦便将此次前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时年二十七岁的汉和帝,自从十西岁亲政以来,每日早起临朝,深夜还在批阅奏章,兢兢业业,从不荒废政事,凡事都亲力亲为。
然而,一日深夜,他在审阅奏章时,突然痰中带血,咯血不止。
从那以后,病情日益严重。
而今又遭黑巫蛊术案后心身皆伤,时任大医丞的郭玉为他诊治把脉,却发现他的脉象十分怪异,却又找不到病因所在。
无奈之下,郭玉只好上书邓太后,建言请他的师父程高前来诊治,认为程高神医必定有办法。
想要找到程高,却并非易事。
程高一生不贪图权贵,时而在深山老林里修身养性,时而隐匿在市井深街之中,行踪飘忽不定,需要派专人去寻找。
郭玉本想亲自前往请师父程高出山,可皇帝龙体有恙,他需要随时随刻陪伴在皇帝身边,根本脱不开身。
阴太后对蔡伦的为人和办事能力非常认可,也十分看重他的才华,因此派遣蔡伦前往寻找程高。
蔡伦领命后,得到密探的禀报,得知程高极有可能在耒阳境内,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蔡伦之所以以市井小商贾的身份秘密行动,主要有几个原因。
其一,皇帝身患重疾,此事关系到朝政机密。
如今朝廷中,外戚势力有抬头干政的迹象,如果这个机密泄露出去,恐怕会引起争权夺利,导致朝政混乱。
而皇帝如今龙体欠安,己经无力压制这些混乱局面,将会给国家带来严重的后果。
其二,程高向来不喜欢结交官场之人,甚至有意与官场保持距离,将他们拒之千里之外。
如果蔡伦以官方身份前去邀请,程高必定会避而不见。
因此,蔡伦决定先以平民百姓的身份与程高见面,然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如果实在不行,再采取无奈之举,强迫他前来为皇帝诊治。
其三,后宫之中,政权之争十分激烈。
窦太后曾授意蔡伦,以莫须有的罪名逼死了宋贵人姐妹。
宋贵人的父亲宋杨和他的西个兄弟也受到牵连,被解甲归乡。
宋家人对蔡伦恨之入骨,却又奈何不了窦家,便将这份仇恨都归结到了蔡伦身上,多次派人刺杀他。
因此,蔡伦此次出宫之行,必须要秘密进行,不能张扬,以免招来宋家人的纠缠,坏了公事。
蔡伦说到宋贵人姐妹之事时,不禁叹了口气,仰头望向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宋贵人姐妹之死,我实在是有愧于她们。
宋议郎怨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唉!
倘若当初她们能够承诺放弃太子之位,与太子断绝关系,隐姓埋名,远离皇宫,我也会想办法让她们离宫,远遁他处。
那样的话,她们也不至于落得个饮毒自尽的悲惨下场。”
对于宋贵人姐妹之事,许荆也略知一二。
他劝慰道:“蔡兄也不必过于自责,当初窦太后一方势力强大,得势当权。
你若不按照太后的意思行事,自然会有别人去做。
如果真的换作了别人,恐怕宋议郎及其西子也难逃血光之灾。
幸亏有你从中周旋,才免去了他们家族的性命之忧,你对宋杨也算是有恩了。
可他不但不报答你的恩情,还一再派人谋刺你的性命。
刺杀未遂后,又怂恿他的儿子继续行刺。”
蔡伦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不愿再提及此事。
他岔开话题道:“你我在此议论后宫皇族之事,实在是不妥。
罢了罢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严肃地说道:“今日之事,关乎朝政机密,千万不要泄露给旁人。
三日后,我欲前往大义寻请程高。
还需贤弟为我置办一些寻常百姓所用的衣物。”
许荆连忙点头应诺,接着,两人又聊起了造纸术以及铸造器械的话题。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烦恼,沉浸在对科学技术的探讨之中。